第 16 章(1 / 1)

[一人之下]也念 呆布丁 3730 字 2個月前

“縱觀我作為唐門門長的這些年…我知道自己做了很多錯事…有很多不當的行為…也沒有什麼作為,更不要說把唐門發揚光大了。就這些我還勸自己…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做不得開創,做個守成也就罷了。但有一點我始終勸不了我自己。作為唐門的門長我有個缺陷,我有個大缺陷!我……不會丹噬”唐妙興手中外套一擲,眼中冒出精光“所以我決定了……就在今天就在此時。我要掌握丹噬”他中氣十足,意誌高昂端立洞中仿若春秋鼎盛之年而非年逾老邁,

張楚嵐邊聽著唐妙興說他的安排,邊分了半份心思放在丁嶋安身上—這人剛才就一直盯著這邊,從他的眼神看過來,張楚嵐向後一瞥,不知道是看馮寶寶還是趙瑾念?

那邊唐妙興推開張旺,走到新鮮出爐的唐新身邊“好事到如今你還想阻止我?好,彆說我不給你機會!唐新師弟!”,唐新對著張旺跪下了,“你現在就打死他。那一切問題都解決了!”唐妙興比了個請的手勢,

“你以為我不敢啊!這混蛋幾十年前就該死了!早就該死了!”張旺怒吼,

“哦?當初你給這個混蛋求情的時候可不是這麼說的”唐妙興一早拿捏住了張旺不會真動手,“動手!磨磨唧唧像個娘們似的絮叨什麼!隻要你殺了他,今天一切的疙瘩就都解開了!唐門這艘破舊的大船也會繼續依照原來的航線就這麼開下去。也許會有點小變化吧。嘿嘿,誰知道呢?”

“我來啊!既然你有退隱的心思!由我來掌握!為什麼是這個人!為了這麼個混蛋你落到這個地步值嗎!”張旺嘶吼,他年紀大了,脾氣確實火爆。

這是唐門的事,外來人沒資格說話,而唐門其他人也插不進嘴。

“哪個地步?我現在是要繼承丹噬啊,榮光的很!”

“放屁!丹噬都快成為你的心魔了!你能繼承才叫見鬼!”

兩位老爺子劍拔弩張,唐妙興乾脆承認“沒錯!它就是我的心魔!我自成為門長以來所犯的所有惡行,都因為沒法放下對它的執念!”他攤開手來一一細數這些年來因修煉丹噬而身故的唐門內門人,“這都是我一手造成的!”。

“不對!我們沒有受到門長的蠱惑……確實是門長帶我們進了塚中為我們介紹了唐新前輩。但修煉丹噬是我們自願的!是我們見識過天下奇毒之後自願的!這其中的危險門長事前也跟我們說了!”穿白袍的內門人認不出出來為他爭辯,

“怎麼沒有蠱惑?唐堯”唐妙興是鐵了心要在今天說一篇罪己詔,要在今天借這個機會重提丹噬,為唐門安排一條他認為最合適也是他能做到的最好前路。

“就這麼重要嗎!?丹噬!當年你我親眼看見的!丹噬,失過手!”張旺怒目圓睜,身上傳出暴跳如雷的絕望氣息,他越知道自己勸不住唐妙興就越痛苦

“好!正好這個張楚嵐也在!他不是想了解麼。我就讓他也知道知道!在老校區咱們沒騙他,隻不過有些細節沒告訴他而已!當年的唐門不比現在,大部分機關都沒撤,那個張懷義剛穿過老校區機關就觸發了!他知道創山無望就想溜。身法也確實快,當時也隻有你我和楊烈門長能跟得上,咱們跟他有過短暫交手,楊烈門長當時就在他身周布了丹噬,看他的反應似乎是察覺到了危險,但不知是什麼。你我可都是親眼看見他是開著金光撞過丹噬逃走的!金光咒被吞的千瘡百孔!他絕對中了!又怎麼樣呢?這一路追下去他根本沒發作!後來追出校區楊烈門長還是不放棄,才讓咱們回去守護唐門,自己一直跟著”。

他歇了口氣,“這一去他就再也沒回來,但幾天後接到過他的一個電話你接的,他怎麼說?”

“他說,不必為他擔心,他一定會送唐門一份大禮”

“現在看,那份大禮說的就是炁體源流了!什麼炁體源流我是沒見過,不知道是啥玩意,反正奪人手段這行徑吧,我是覺得不大地道,不過楊烈門長也是為唐門好,這沒什麼可非議的!”

張旺指著唐妙興,聲音不自覺帶了哭腔“我想對你說的是或許在你我心裡丹噬是至高神聖的,但對於這個世界不是!他也會被破壞掉!你該放下了!咱們一起放下好不好!我答應你!這個人的事我也答應你!你要贖罪咱們有的是法子!”

任他色厲內荏、破釜沉舟或是挖心掏肝,明晃晃一份摯誠捧出來,唐妙興說不好。他說他曾去看過張懷義的屍體,為此差點與公司鬨翻臉,張懷義中了丹噬,而且起效了!

“管他什麼八奇跡創造者!管他什麼炁體源流!丹噬的神話依然不滅!”他猛地轉頭,麵向張楚嵐,胸口敲得梆梆響“張楚嵐!知道你最近過的不容易!不過彆以為誰都會惦記你那點東西!我唐門有唐門的驕傲!”說罷毅然決然甩開張旺挽留他的手,徑直走到前邊,盤腿坐下…

聽不清周圍竊竊嘈雜,眼前漸漸黑了,“咚”一聲在石洞中蕩開,趙瑾念跪倒在地,棍子縮回手裡,上半身直挺挺倒下,馮寶寶蹲下接住了她。扒拉開眼睛又探探口鼻,馮寶寶看向張楚嵐,周圍一圈人都有些緊張,“睡過去了”。

“什麼?睡…睡過去了?”張楚嵐瞪大眼睛,他有點懷疑是被唐門人暗算了。馮寶寶堅定點頭,盤腿坐下,把趙瑾念放在腿上。

所有人被迫圍觀丹噬繼承過程,一個不需要眼睛就可以觀察到世界的人—趙瑾念,無形的眼睛緩緩流動:一個白茫茫的世界,她在地上,好像隻差一點就能觸碰到天。空中飄浮了一個藍汪汪的小娃娃,小家夥衝她眨眼,他身上有字,趙瑾念卻看不清,她的睫毛忽閃兩下,意識漸漸沉下去,小娃娃也跟著她閉眼……

趙瑾念再次醒來是在一片樹林裡,麵前是王也的臉,馮寶寶肩扛鐵鍬右手揪著她的衣領拖在地上。

“醒嘍”馮寶寶把她放下,鐵鍬放一邊“我先給你順順炁”,說罷她把趙瑾念上半身捋直,一條腿盤在她腰間,手掰著腦袋。王也麵無表情的看著,“她怎麼啦?”

“睡過去咯,突然就睡過去咯,喊也喊不醒。張楚嵐喊我帶著她”馮寶寶說,“張楚嵐呢?”,她突然反應過來,你幾分鐘後,王也把趙瑾念拉起來“他可以說就在這裡,也可以說不在這裡。不重要,這次他不重要,我不會關他太久,對我身體也不好”,

王也半攬著趙瑾念的肩,讓她站住,“我是來找你的,聊聊。所以你把把你那生產工具撂下。我就問點事,問完就放張楚嵐。馮寶寶,你到底是什麼人啊?”,趙瑾念微微抬頭—這句話似曾相識。

“什麼人?什麼人也不是,就是人啊。”馮寶寶直愣愣的,大眼睛寫滿真誠。“嘖!我是問你,出身!哪兒人。爹媽乾啥的!簡曆!簡曆!”王也氣呼呼的,

任王也挖空心思,馮寶寶一句不讓說就打發了,弄得王也氣急敗壞暗地裡磨牙,趙瑾念給了他一肘子“張楚嵐呢,你問他呀”。

啪一個響指,張楚嵐從天而降,落地之後立馬擺出防備姿勢,帶他看清眼前的人“王道長!?”,“哦,張楚嵐”馮寶寶淡淡打了個招呼。“念姐你醒了!”張楚嵐道,趙瑾念點頭,朝王也這兒揚了揚下巴,

“是你乾的?你做了什麼?一瞬間你和寶兒姐,不對!過去多久了?”張楚嵐一下子反應過來,

“估麼著得有幾分鐘了。我乾了啥,咋乾的先不說,有機會再說。我就是尋思,我要想找這姐姐單聊估計你得給我整點兒幺蛾子。所以這不就,抱歉啊”

“嗯,你…要找寶兒姐單聊”,張楚嵐雙手插兜,眼睛眯起一副流氓相“那你抱著念兒姐做什麼?”,

王也肩一垮,嘴撇著“這姐姐行啊,橫骨插心,問啥啥不說。就一句老師不讓說就給打發了。老師是誰,也不讓說,她身上的事兒到底什麼事能說的,你知道麼?”,

張楚嵐安靜了,咚咚的心跳在他耳邊回響,他似乎有點不會呼吸了。王也跟他對視“怎麼了?”,趙瑾念也疑惑:關心則亂麼?亂什麼啊?

“哈,沒事…是我自己的一個臭毛病。我啊,遇到變故,會影響我心情的那種啊。這個時候我總會先停下來,觀察我自己,我一直是這樣昂。”張楚嵐先是撓撓頭,然後用手拍拍胸口,

“我知道早晚要麵對這一天。我不確定跑過來質問我們的那個人是誰。我也不確定這天到來對寶兒姐是福是禍”張楚嵐垂下眼簾,似乎大夢初醒“你懂麼,老王就跟等著判決書的囚徒一樣。我沒辦法不去想它,糾結啊。結果你說這一天真來了吧……我其實還有點不情願,但是又鬆了口氣的感覺。你知道麼心跳這麼快就恢複了,我都很吃驚啊”。

趙瑾念輕笑:張楚嵐,人精啊!除了這貨,誰能這麼快發現而且顛顛兒跑來問。趙瑾念最初覺得王也有趣就是在碧遊村裡,她發現王也把她當做了自己的責任…儘管最初她倆亂七八糟的牽連中趙瑾念吃虧比較多,但是問題都搞不清楚,儘管王也嘴上叭叭的,行動可從沒落下。

“你…你到底想說什麼?”王也傻眼了,莫名有種不祥的感覺,這跟趙瑾念的開場不一樣啊!?

“很簡單,如果是您的話,如果您一定想知道的話。能說,寶兒姐的事都能對您說”張楚嵐突然變了個臉色,狂放猙獰,散發著強買強賣的氣勢“大老王!彆他媽說兄弟不給你機會!滾!馬上滾!不然所有的事我們可都跟你說了!”

趙瑾念轉頭一看,王也已經是半信半疑,好奇心已經被激起來了,明知道是坑也會跳。她伸手一擋,表示你先停,她對張楚嵐說“我不想聽,我走了你們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