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何,童年知道布封的話是永遠的正確答案,卻不是完整的答案。
布封:“兒子,每個人都有他的身份,身份是相對的,身份在互相之間起著微妙的作用。但對於你,無論你、我的身份是什麼我都是你的父親。”他壓下心底的話:我們的最終責任必然相同,此間無論正反善惡,隻有我們幾人沒有身份的層級差異。
布封繼續說:“很抱歉,我的兒子,我不知道你是否能夠理解…在不同身份下我能做的事情很有限。”
童年:“爸,你在說什麼?”
布封伸手捋著兒子的鬢角,說:“不理解也沒關係,你隻要答應爸爸一件事。”
童年:“什麼事?”
布封:“爸爸希望你能獨立處理任何事,但任何時候你遇到無法突破的艱難之事你都要回來來找爸爸,請你永遠記得你永不孤獨。隻要你走進家門,爸爸必然為你付出一切。”
童年:“爸?”
布封不在多說隻是靜靜的看著兒子。
童年在布封的眼中似乎看到…整個溫軟的人間,似乎懂不懂都無所謂了,童年點點頭堅定的說:“我會的。”
布封:“這就夠了…”
童年將關注點從遙遠的前方拉回此刻,他說:“我沒想到,原來維原子這麼重要,不僅僅是物資給養更是逃生門。爸,每位出去試煉的懸浮城軍人都會有‘逃生門’嗎?您應該不僅僅為老爸開放您的全維原子吧。”
布封:“是的,兒子。戰士們時時刻刻衝在最危險和最辛苦的地方,他們為了懸浮城找資源、找生機、對抗分裂者和蟲族,他們的生命理應得到更穩妥的保護,任何持有維原子的人都不能自私。”
曾幾何時,棲身高原懸浮起來是他們的希望;而如今希望實現後逐漸產生弊端,他們開始向往真正的土地,哪怕隻有窮山惡水。
童年:“除了老爸和我弟,您還連著多少人?”
布封:“我的維原子連著一萬多超特士兵以及部分其他維原子。”
童年:“維原子之間還可以通聯?”
“對,維原子持有人之間產生意識通聯等於彼此維原子之間產生維原子通聯,在各自維原子內留下對方的維原子截麵。這樣可以利用不同維原子之間的特性出產最大化生產資料,也能互相守衛確保彼此的安全。”
童年想不到維原子截麵的模樣卻暗自覺得那應該是個很瑰麗的場麵。
童年說:“沒想到您要為這麼多的士兵做底牌?”布封報出的超特軍人數量比他想象中多得多。
布封笑了笑,說:“我這不算多,有些軍屬全維原子最多的要同時通聯十幾萬超特軍戰士。”
“十幾萬?那異…”童年差點脫口而出異者軍又硬生生改了內容問:“一個超特軍戰士最多通聯幾個維原子呢?”
布封:“就我所知私人關係不計算在內,一個超特軍戰士最少會分配五個全維原子進行通聯,這樣可以最大化保證至少有一扇門安全。”
童年:“全維原子…”
布封:“對,原生超特人攜帶的半維原子具有不穩定性不能成為真正的守衛力量。”
童年問:“‘門’和意識能量強度有關,對嗎?爸?”
布封:“隻要維原子持有人不切斷意識通聯‘門’就不會消失,但你說的對,意識通聯的介質能量是意識能量,維原子持有人意識能量不足將無法維持‘門’的穩定性;如果超特人的意識能量輸出不穩定可能打不開‘門’。”
童年心下焦灼撓了撓後頸,司蒼布的半維原子不穩定,他的意識爆裂趨向必然導致他的意識能量輸出並不穩定。
童年:“如果我弟在戰場呢?他能‘開門’嗎?”
“你是想問有意識爆裂趨向的原生超特人能否能開‘門’?兒子,現在原生超特人還不被允許去惡水間試煉。”說到這裡布封微微皺眉但很快調整好表情。
童年心裡一緊,對比所有他能拿到的資料、加之今日布封說的話,他確認出戰的原生超特人唯有司蒼布一人。
布封看著大兒子忽晴忽陰的表情…童年一定會關心自己老爸和兄弟,但這關心的背後似乎還藏著一條隱秘的線。
“彆擔心,你弟出不去其他原生超特人也一樣;再說懸浮城內百分之八十的維原子均和洛書全維原子完成通聯,如果出現異常情況洛書軍會協助,大概率不會有事。有時間你可以看看三十年來的戰士訃告,戰損數量逐年遞減,隻要不直麵蟲族、不產生經驗外的事件就相對安全。”布封說著拍了拍童年的肩,他是過來人豈能看不出童年的心裡又有了牽掛。
布封沒發現也沒聽說童年醒來後認識了什麼會參與試煉的原生超特人,但有牽掛是好事,他很支持童年開啟一段全新的感情。
此時布封十分需要童威廉,他得和愛人聊聊家裡的事…思及至此,他心裡也漫上一股子擔憂。救援軍出去的時間太長了,真不知道惡水間的情況如何?為何連童威廉都被拖了這麼久…
童年:“沒事吧,爸?”
“啊?沒事,我能有什麼事情!”布封笑著提醒道:“小夥子,今天的‘十萬個為什麼’回答結束,你快遲到了。”
“爸,我先走了!”童年說著立時起身剛走了一步又轉回來把桌上的早餐連盤子一起裝到自己穩定島內。
對家長最好的愛是“吃不了兜著走”,在這一點上童年和童仕明一直很好的踐行著。
布封拿著外套送童年到門口提醒著:“不要太累,注意調節。”
童年接過外套抱了抱布封,說:“知道了,爸。”
“嗯哼,慢點哦。”布封笑著送大兒子出門,門扉關上後他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
這次對話讓布封一方麵欣慰,童年終於開始重新對這個世界有興趣;一方麵則是隱隱擔憂,被遮掩的力量終有一天要覺醒。
布封拿出個錄音器說:“你怎麼樣?什時候能帶著他回來?”
想了想布封又說:“他們兄弟倆也各有變化,最近年年好像有感情牽掛了,整個人的情感外放了很多;明明出現意識爆裂趨向,還天天拉著昭昭當擋箭牌躲人。”語畢把錄音器扔進自己的全維原子。
對愛人的話怎麼說得完,布封轉頭將錄音器拿出來追了一句:“情況到底怎麼樣??你怎麼還沒回來?是出什麼異常了嗎?你有沒有和二哥傳消息??”
生命被拽的這樣長,有時候幾十年都感覺不到孩子們的成長,有時候又覺得孩子們轉眼便長大了。
布封環顧帶著十足溫馨感的家喃喃自語道:“他們都不會被圈在家裡,而除了這個家…我不能踏上內城的任何一塊地磚。”
此間被“囚禁”的人豈止一人?此時布封隻希望孩子們能順利開啟屬於他們真正的人生。
片刻後布封的全維原子中出現回信,他將錄音器拿出聽著童威廉的話,每一字每一句都愛人的話卻逐漸讓他的眉頭鎖的死緊。
既往的陰謀在此刻成了無法破局時的最後辦法,而四十年前蟲族和特人類的戰爭像是“兄弟”鬩牆,而這一次特化生命能否找到出路……
到底,誰才是敵人?
12月27日,童年終於等到軍事新聞部的同事闖進社會新聞部的辦公室,納薇兩步跑到最前和軍事新聞部的人對接,布魯斯反應很快已湊到納薇後麵。
童年壓著急躁的心情見已有人動了才趕忙扯上采訪證起身。
風鈴兒:“咦,阿年,你也要去?”
童年:“嗯,我去過一次,再長長見識。”他儘可能讓語氣平緩卻無法抑製自己內心的劇烈起伏。
納薇似乎聽到了童年說的話,她回首盯了童年一眼便快速滑過所有人,她朗聲指揮社會新聞部同仁全體出動協助軍事新聞部。
眾人腳步匆匆,布魯斯拉過童年和風鈴兒邊小跑邊說:“有時間愣著嗎?六十多個發言人!”
風鈴兒:“這麼多!六十多個發言人意味著至少兩萬超特士戰士出任務,我日,大任務!”
納薇聲音傳來:“粗俗!哪學的”
風鈴兒衝納薇俏皮的吐了吐舌頭又順手把童年塞進大型懸浮巴士中,邊推邊說:“布魯斯,任務數據來了嗎?快共享到工作區塊啊!”
布魯斯:“你覺得第一個收到軍方任務數據的人會是我嗎??哎呦。”
納薇將蔡邊義拽起來扔進懸浮巴士,弄得蔡邊義撲在布魯斯身上。
最後一個登上懸浮巴士的納薇無視剛剛發生的所有事,她踩著台階手扶車頂說:“任務數據已扔進采訪組共享區塊,鈴兒、布魯斯、阿年儘快采集要點形成備采稿我要發給軍方過目。其他攝像、剪輯、統籌等同步了解數據詳情。”
“是!”眾人。
被砸了一下又推搡著坐到最後排的布魯斯抬眼看向在懸浮巴士高速運動中無需安全帶的納薇,輔員文職如果都是納薇這個力量和穩定性水平便不會被懸浮城稱作雞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