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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見水時代 關白附 3695 字 2個月前

納薇感受到視線並未抬眸,而是隨時盯著區塊手環和便攜光屏。

童年顧不得觀察其他人,他聽到任務數據來了便第一時間去共享區塊內打開資料,他用最快速度拉到最後一組數據,看到“無戰損”三個字才鬆了一口氣。

風鈴兒一聲:“我靠!”

資料很長,誰都不可能一眼掃清所有內容,大家都找自己感興趣的內容做第一眼識彆。

童年:“怎麼了?”

風鈴兒:“兩萬九戰士出戰,三千受傷,一百多重傷。難得出現‘重傷’作為形容詞,這是什麼任務啊?也沒寫遇到蟲族啊?這是遇到高殺極嗜生物了?”

“喲,你還知道高殺極嗜生物呢??”布魯斯說著吹了個口哨。

風鈴兒:“小姐姐我的信息儲備就是這麼龐大!這麼全!怎樣?”

布魯斯拱了拱手說:“行行行,你最厲害了。”

童年不知道極嗜生物竟然分級彆,而這幾個數字後並沒有展示受傷戰士的名單,這讓他剛落下的心又懸起來。

童年下意識打開自己和司蒼布的飛訊界麵,上麵顯示著司蒼布在三個多月前給自己的【出發】兩字,以及他回複的【平安】兩字。

雖然童年自認和司蒼布交往不深,但他從心底知道司蒼布一定是守諾之人。

既然走的時候司蒼布發了飛訊意味著認可這個約定,那回來一定會說一聲,而現在童年還沒收到司蒼布的飛訊。

童年將飛訊界麵切到與甄鳳的界麵,正在他糾結要不要詢問的時候甄鳳的飛訊消息頂了過來。

【甄鳳:少將的區塊手環受損正在修複中,晚上見。】

因為甄鳳的回複童年瞬間放下心,不再看緊緊盯著區塊手環而是看向窗外。

風鈴兒:“怎麼了,阿年?去軍部緊張嗎?你不是去過一次了嗎?”

“沒…沒有,家裡來了個消息。”童年說完嘴角下意識翹起,坐在後排的布魯斯用餘光掃了童年側臉好幾眼。

風鈴兒:“看來是好消息。”

“嗯,有消息就很好。”童年說完也不管其他人的目光徹底笑開。

生命在笑容正盛時顏色最麗,一時之間仿佛遮蓋在童年臉上的雲霧散開,整個人都陽光了起來。

蔡邊義:“喲,小美男,笑的春光燦爛。”

童年五官極好,但他的氣場像是攏在容顏上的霧氣溫和疏離時不算惹眼,而他一旦表情出現幅度便像是打開玻璃罩的永生花回歸泥土瞬間便鮮活了起來。

“都彆閒聊了,這麼多數據能記住嗎?趕緊乾活。”納薇說著掃了一眼童年和風鈴兒將所有人拽進工作狀態。

這次出動的記者數量足夠,輪不到實習記者童年采訪任何發言彆人。

童年所在的采訪組前環節均已敲定完畢,他目送風鈴兒進入采訪隔間才鬆了肩頸靠在走廊牆上等待。

童年的區塊手環提示有飛訊,他拿起來看到了司蒼布的消息。

【司蒼布:安。】

【童年:收到。】

【司蒼布:不來采訪?】童年看到司蒼布的飛訊本就無可抑製的開心,見這內容更是忍不住笑出聲,他想開個玩笑卻不知道說什麼更合適。

片刻後童年又開始同情司蒼布,他心道:司蒼布的區塊手環碎了,不知道是否受了傷?如果受傷了還要接受采訪多辛苦。

這個事實令童年無奈,任何時候司蒼布仿佛都要先履行作為少將的義務,想到此處他不想再揶揄這位青年戰士。

【童年:晚上見,少將。】

【司蒼布:好。】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往前走,終於所有采訪進入收尾,風鈴兒逃一樣的離開采訪間站到童年麵前才長舒一口氣。

“哎呦我的親哥哎!為啥偏偏是我碰到極嗜生物展示發言人啊!”風鈴兒說著抬頭看向童年,她被童年近乎豔麗的笑容撞了一下止語。

童年見風鈴兒收聲趕忙調整表情。

風鈴兒頓了頓才說:“你在外麵倒是心情好哦!有什麼好消息說來聽聽,讓姐姐開心開心。”

童年顧左右而言他的說:“素材都有了?發給采編了嗎?”

風鈴兒抹掉一頭冷汗,按照童年的提醒將素材發給隨行采編,他們隻見采編席地而坐直接在隨身光屏上整理新聞稿。

風鈴兒:“我對這些怪物的數量形態根本沒興趣!嚇死姐姐我了。”

作為記者能得到的原始素材遠超懸浮城民眾,極嗜生物再恐怖終是日常,童年敏感的發覺風鈴兒正用誇張地肢體動作及語言內容掩飾緊張。

童年問:“那麼驚悚嗎?”

“啊?沒有啦。”風鈴兒說著下意識捂住自己的區塊手環,童年見狀知道風鈴兒可能是得到了其他方麵的消息。

比起和其他同事童年和風鈴兒之間多一層彆樣的革命情感,他們兩家都有超特人、也都做出了不對外展現自己的家庭結構的選擇。

童年用口型詢問:“還好吧。”

風鈴兒深深呼吸給了童年一個微笑。

童年看出來風鈴兒的笑意不達眼底便輕輕頷首不再詢問。

魔都區再大總是不變的一畝三分地,超特人基數少,日常再遮掩話裡話外總會露出些端倪。

經日相處兜兜轉轉童年和風鈴兒在言語間隱晦的知道了彼此靠著怎樣的家庭,他們默契的不詢問對方家長的名字,也幫對方在單位互相打配合。

就在這時童年腳底的氣流似乎扭了一下,緊接著他僵在原地像是根嶄新的貓爬架。

風鈴兒:“怎麼了?阿年??”

“沒事,胳膊抽筋。”童年無視從自己小腿竄上肩頭最後掛住的毛絨感,儘可能的板著臉胡說八道。

毛茸茸好像不僅是個有熱感的毛茸茸…

童年感覺到有溫熱柔軟的東西含住了他的耳垂…有些濕、有些熱、一裹一裹的還有些發刺的咬感。

風鈴兒關切道:“你…怎麼耳朵也紅了?你最近是不是缺乏維生素、還是低燒了?”

“沒有低燒。”童年下意識說著,整個神經都拴在肩頭感受著。

童年在家經常被麥芽糖裹含耳垂,所以他覺得耳垂上的節奏很熟悉,不過從貼著自己脖頸臉頰的毛絨輪廓來感覺,好像這小東西沒麥芽糖那麼圓頭圓腦,可能是犬科小動物,一種看不見的…幼獸?

風鈴兒一挑眉說:“你們這些意識重建的普特人在某些狀況下還不如原始人類嘞,要不要我幫你加個塞?”

童年笑回:“不用加塞那麼麻煩。”他早先便推測出風鈴兒家裡的超特人親人是位醫師,具體屬種就不清楚了。

布魯斯邊剪輯邊隨口問:“加什麼塞?”

“跟你有關係嗎?像是個八卦頭子什麼都問!”風鈴兒習慣性的和布魯斯倆人頂嘴。

布魯斯像是個消息收集器,周邊有任何消息似乎都逃不過他的耳朵。

童年則是心猿意馬,他身上掛住了個異常可愛的小生命,他碰不到這毛茸茸的小生物無法托著它,不知道它在自己肩頭掛不掛得住,想到這裡他微微偏著身子不讓小生物掉下來。

布魯斯仰頭掃了一眼,說:“呦嗬,童年心情不錯啊,一直笑。”

“有嗎?”童年反問,他明明一直在調整自己的表情。

這時布魯斯和風鈴兒異口同聲的說:“有!”

童年則是保持微笑不再回複,多說多錯、不說不錯。

采訪結束童年跟隨大部隊回到單位,他像是凳子上有釘子一樣坐不住,忍不住頻頻看時間。

“喂,阿年!”風鈴兒說著湊過來壓低聲音問:“你不對哦!小夥子,你是不是談戀愛了?”

童年:“…你還說布魯斯?”他一個軟釘子笑回風鈴兒八卦。

風鈴兒:“你不要再轉椅子了,我眼都花了!”

童年這才定下不動,從軍部到辦公室那個絨絨的小生命一路都在他肩上,如今窩在他的膝頭。他潛意識認為一隻會裹自己耳垂的小生命一定很幼小、很稚嫩,需要自己哄著。

童年壓著自己想要飛奔出去的心,他總想摸摸懷裡這小生命,但幾次他的手摸到自己懷裡又直接按到腿上,怎麼也摸不到。

不知道這小生命是什麼存在,如此可愛又如此神秘。童年知道這小生命一定和司蒼布有關,相信他很快會有個答案。

沒答案也沒關係,至少童年不用再去特籍所檢測意識島,他的觸感沒問題,前幾次一定是這個小東西觸碰了自己。

風鈴兒見童年不語則說:“阿年,你最近把‘心緒不寧’四個字寫在臉上!今兒又莫名散發著‘我非常開心’的氣場。嘖嘖嘖,你絕對有情況,你肯定有情況!”她非常相信自己作為女人的第六感眯著眼審視童年。

此時童年精神興奮度很高反而不再含蓄,他隻是短平快的說:“八卦。”

風鈴兒:“我聞到了八卦的氣味,所以激發了我從布魯斯身上學來的八卦之心。”

童年瞥了一眼風鈴兒,問:“喝奶茶嗎?”

八卦之心敗給口舌之欲,風鈴兒鼓了鼓腮不情不願的說:“喝。”

童年:“兩大杯。”

風鈴兒的表情立時多雲轉晴,她拖著椅子回到自己的工位不再騷擾童年,可心卻一點一點沉到底,人心總是貪婪卻大概率求而不得,如此平靜的時光恐怕會隨著一點點累計的小變化而消失殆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