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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見水時代 關白附 3441 字 2個月前

“不用看了,如今懸浮城位置太高和惡水間的區塊通訊早斷了,你老爸倒是日日在全維原子內給我留紙條,但你知道我不可能過去看他。”

任意超特人與全維原子持有人達成意識通聯後便享有進入其全維原子權利,進而來到全維原子持有人的坐標點,等於多了一扇逃生門。

“您在哪老爸在哪就多一扇門,您安安全全比什麼都強。”童年語畢後非常想知道司蒼布有幾扇門?夠不夠他逃生用。

布封:“不用擔心你爸,若真有危急時刻他可以帶著人躲進我的全維原子,到時候我去意識場部寫說明,在部內安全轉移超特戰士們不是問題。”

童年此時無法進入任何維原子,隻有概念上的理解,他問:“這種操作真的能達成嗎?”

布封接著將有關維原子的信息解釋給童年。

特人類維原子相關衍生能力的存在邏輯底色為:攜帶綠色超餘的超特人通過維原子作為中介使被連接人來到持有人坐標點。

目前有記錄的意識通道分為兩種,一種是來自維原子持有人的維原子通道、產生維原子截麵及維原子通道能量場;一種是來自於蟲族中蟲母的暗質維原子通道、產生暗質意識截麵、及暗質通道能量場。

至於是否還有其他意識通道,則暫無信息。

意識通聯維原子持有人的本質等同於鏈接任意門,在維原子中出入或拿取物資都會產生或大或小的意識通道。

整個懸浮城隻有少數高層知道蟲族中的蟲母均有暗質維原子,大部分人隻知道暗質意識截麵的存在,其產生原因與蟲族的誕生相關,壓下不表;而暗質全維原子內部的形態、衍生作用等等均是懸浮城高層的信息盲點,暫無任何信息渠道和觀測機會。

而…蟲族中的蟲皇則是等同於石板守護載體一樣的存在,她是整個蟲族包括蟲母共同的“母親”,能力的邊界更是無法推測;目前蟲皇因故正在休眠中,而知曉這個消息的人隻有帝中區高層和洛書軍相關人員。

懸浮城隻見過兩次暗質意識截麵,一次是蟲皇帶著蟲族離開懸浮城的前身新九州高原,一次是太陽真經守護載體的事故。

整個懸浮城固若金湯卻抵不住任何意識連接而產生的高緯通道,所以懸浮城對意識通道可謂是一級戒備。

無法研究蟲族的相關情況,這讓懸浮城科研力量對超特人所持有的維原子研究需求更高,目前懸浮城在意識能量層麵上對維原子的研究十分深入。

在研究中,科研者發現每一個維原子所產生的意識截麵均會形成不同濃度的意識能量場,可通過意識能量場確定哪個維原子產生了意識截麵;同時每一位超特人在進出不同意識截麵所產生的能量場均有不同。

在如此龐大的交叉數據探測及比對下,懸浮城針對維原子其衍生功能的相關設備層出不窮。

說來不知道是可敬還是可悲,如今全城均有微不可見的意識能量場捕獲器,包括所有居所內部也布設了大量相關設備用以防止特殊事件的產生。

意識能量場捕獲器可以通過捕捉意識通道產生時所散發的能量場,進而確定產生意識通道的位置、判斷往來維原子的超特人個體;並在非常規情況下對意識能量場做出凝結態,固定意識截麵的存在時長,讓意識通道短暫滯留在原地無法關閉、達成救助或突圍追蹤的可能性。

隨即,各個定點位的空氣隔膜組合網控製器和激光控製器會啟動。它們會配合捕獲器出現空氣網隔膜,射出激光控製光束儘可能將涉事人員控製。

三秒內捕獲坐標點被公布,超特軍隊會在半分鐘內到來。

布封此類維原子持有人每日需多次進出自己的全維原子進行勞作,所以他們家的全維原子及每個超特人在意識場部早有記錄。

他家的三位超特人在定點位置,比如他們的家出入自家的維原子則不會觸發意識能量場捕獲器的防禦態;但若布封的維原子超過規定人數或特定位置出現異常能量場則會立時觸發周邊的意識能量場捕獲器。

童年首次聽到如此多針對維原子的情況披露,他反問:“爸?您怎麼會知道這麼多?”

布封:“我是全維原子持有人,自然知道的更多。”

童年:“那…那為什麼您之前從不講給我們聽。”

布封:“你弟對這些原理不感興趣,隻要不影響他的生活他一切都不在意。而你…”

布封看著童年頓了頓才說:“你的一切求知欲都來源於你的興趣。如果啊,你對什麼沒興趣,我說再多都像是灌輸。生命最美好之處便來源於生命個體對世界的探索和學習…經驗當然有意義,但那畢竟是我眼中的世界,百人千麵、萬般感知得到無窮變化。爸爸希望你提出的每個問題都來源於你的主動性,用你的眼睛看這個世界、發出你的疑問、找尋你的線索、得到你的答案,那才是屬於你的真實。”

童年:“爸爸…”他曾對甄鳳、趙然斌說過的話從未在家中說過,未曾想自己的父親竟然能完全理解自己。

布封能讀懂兒子眼中的話說:“我是你的父親,為你提供良好的照顧是我的責任,隻要你需要任何時候都可以尋求我的支持;而正如懸浮城對維原子的重重保護和重重限製一樣,我也是一位有自身使命的超特人,我的意願有時候會被限製在某些範圍內,那是我無法觸及的邊緣…也可能是你們成長的空間吧。”

好深沉的一段話。

童年默了一會才問:“責任…和使命,會不會衝突?”

布封:“會,當我們觀察某些事物的高度和視角不同時責任或使命便在不同層級之上。有時候責任和使命的對象一致,而有時候兩者必然會產生不同的重要性,有順序便會形成衝突。”

童年完全陷入布封的話語中。反問:“如果形成衝突後,我們要怎麼做?”

布封:“我的孩子,事情沒有發生前我無法回答你這個問題;而當事情正在發生中,我則不能回答你這個問題。”

人習慣在事情發生後之後重新複盤,仿佛除了決定的那一刻任何時刻都是更好的時機;而在事發當時所有人都沒有先見之明,被事件推著…推著便走到了當下的麵貌。

童年不解的反問:“有差彆嗎?爸爸?”

布封:“有,你、我便是差彆,沒有相同的兩個人,那麼在事件發生時所看待問題的角度、決定要素、參與要素均不一樣,那麼我們最終渴望的結果可能一致,但處理方式未必一樣。”

童年:“爸爸,這…應該很難吧。”

布封:“人活著便沒有容易的事…我所掌握的一切知識都是你的天然儲備,你可以從我口中得到長輩們的經驗、我的學習成果;至於如何運用到你的生活中,由你自己來決定。”

兒子眼中的迷茫和不自知的傷痛讓布封心酸不已,他走過去說:“也許現在和你說這些話太早了,但也許這些話…出現的太晚了。我,我應該更體察你的需要,早些分享經驗給你。”

童年腦子亂糟糟的不知道要說什麼,隻能搖搖頭。

布封:“雖然我做了四十多年的長輩,但生命的階段停滯不前讓我也缺少了真正的成長。作為父親…很抱歉,我的兒子,我隻能站在我的認知角度上為你提供我能想到的一切,也許總是不夠周全。”

童年主動伸手抱住不知何時走到他身邊的布封,他說:“你是世界上最完美的父親。”

布封拍了拍兒子的肩頭,說:“這世界上沒有完美的長輩卻有完美的孩子,若你們走向歧路則是我們的失責。這一次,我不會再操之過急,不會再替你們安排什麼。年年,按照你自己的想法,讓你的生命再一次穩步成長。”

話題總是越說越大,最後落到每個人眼中關注的點上。

童年仰起頭,問:“爸爸…”

布封:“嗯?”

童年:“如果,如果我做錯事,你會不見我嗎?”

布封透過兒子的眼底,反問:“你是在問,如果孩子做錯事,家長會避而不見嗎?”

童年:“也…也許吧。”

布封輕歎,說:“不會,家長的心再硬也不會拒絕自己的孩子。有的孩子看似被拒絕,但事實上是孩子自己選擇不踏入家長的房間。”

童年:“啊?”那司蒼布…

布封:“在成為家長的路徑中我們也在成長,未必能時時提供完美的支持,但必然因為身份的變化出現了所謂家長的‘尊嚴’。尊嚴的產生也許是某種固執、也許是其他責任下的禁錮。”

童年:“你會嗎?”

布封沉默良久,說:“我不會,但我的身份會。”

童年望著布封的眼睛,反問:“你的身份是什麼?”

布封隻能說:“你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