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仁和惠能吃那些黑漆漆的能量。
在他們兩個醒過來後,筧雪把從白發少年身上薅下來的能量全部轉化成了黑色的油狀物質。
量很少,但是可以兌到奶粉裡。
看著兩個孩子噸噸噸的喝奶,筧雪感覺自己真的是太天才啦。
不過看著兩個子嗣一飲而儘的奶瓶,筧雪覺得自己從那個白毛少年身上薅下來的能量有點少了。
早知道就應該在他帶走甚爾前再拿一點。
筧雪揉揉悠仁可愛的小腦袋。
悠仁現在身體裡也有了一點點淺淺的黑色能量,但是他沒有惠喝完之後反應大。
筧雪看向惠,惠現在渾身都布滿了那種黑漆漆的力量。
和之前對她的畏懼不同,現在惠看上去膽子好像大了點。
她的子嗣們都變強了。
筧雪覺得自己應該想點辦法再給她的孩子們搞點這種黑色的力量。
就在一片母慈子孝中,房門被敲響了。
看著門口被淺淺黑色力量包裹著的健碩中年男人,筧雪感覺很高興。
有什麼比正要給孩子搞飯吃的時候來了一盤菜能讓人興奮呢。
隻是這個人能量似乎少了點。
不過蒼蠅肉也是肉。
筧雪準備對男人下手時,看上去很滄桑的中年男人開口了:“我是禪院甚爾的叔父,禪院扇。”
筧雪不理解男人為什麼要講這段話。
甚爾的叔父和她有什麼關係嗎?
男人接下來還有話講。
“你和禪院甚爾的事情我們已經知道了,不管怎麼說,你這種無名無姓的詛咒師是不配進入我們禪院家的。”
“但是看在你是特級的份上,家主想要見見你和孩子們。”
男人囉囉嗦嗦說了很多,筧雪隻聽懂了最後一句:“家主是誰?”
“無禮之人!”中年男人仿佛被踩了尾巴的貓,一下就炸了毛。
筧雪看不懂他的反應,但她也不需要看懂。
因為奈亞拉托提普的劇本再度出現在了她的眼前。
有了劇本一切都簡單多了。
筧雪開開心心地照著劇本念:“好啊,我跟你們回去。”
於是壓抑下吞食力量的想法,筧雪帶著悠仁和惠坐到了禪院家的車裡。
車窗外麵的風景很好。
靠著車窗,她拍打著悠仁。
悠仁在搖晃中慢慢閉上眼睛睡覺,可惠精神很好,一點也不困。
“不睡嗎?”筧雪不敢碰惠,惠很怕她。
但是小小的孩子在吸食了力量之後膽子好像變大了很多,他沉默地搖搖頭。
自稱是甚爾叔父的男人坐在副駕駛通過後視鏡看著他們:“哪個是禪院甚爾的孩子。”
“都是。”這個問題的回答劇本沒有寫,但是筧雪回答很自然。
“……你們還沒有被家族承認,注意分寸。”那個叫做禪院扇的中年男人語氣又變差了。
聽不懂他在講什麼。
筧雪摟著悠仁不搭理他了。
就在一路沉默之中,筧雪帶著兩個孩子抵達了京都。
領著兩個孩子下了車,筧雪看到了一棟極其古樸的日式建築。
而甚爾的印記就在距離這裡的不遠處。
筧雪本來平靜的心又歡快了起來。
禪院扇敲了敲門,沉重的大門緩緩打開,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某種強烈的氣息自裡向外席卷到筧雪臉上。
悠仁一下就抱緊了筧雪的腿。
悠仁好像在害怕。
筧雪釋放出一點點存在感包裹自己的子嗣。
然後她看向惠,惠自發使用著自己黑色的力量和那種氣息對抗。
惠不需要她擔心。
重新抬起頭,大門已經打開。
門內放著好幾把椅子,這些椅子上都坐著身上覆蓋黑色力量的人。
而其中力量最強的,是正對著她的那個頭發花白的中年男人。
“歡迎來到禪院家。”留著兩撇胡子頭發花白的中年男人率先站起身,“新誕生的特級咒術師。”
謝頂男人似乎在這裡麵有著很強的威望,他一起立,周圍吊兒郎當坐著的人也紛紛站起看向門前站著的她。
這是什麼歡迎儀式嗎?
筧雪坦然看向正對她的男人:“什麼叫特級咒術師?”
“甚爾沒有和你講過嗎。”滿頭白發的中年男人一講話,他的兩撮小胡子就抖來抖去,看上去就像是鯰魚的胡須,“咒術屆。”
“沒有。”筧雪在等劇本,但是劇本死活沒有出現。
她有點困擾。
但是有著鯰魚胡須的中年男人似乎誤會了她的表情:“既然這樣的話,那我還是先安排人給你講一下目前的現狀我們再談吧。”
他們有什麼需要談的內容嗎?
筧雪不理解男人的話語。
但是她能理解這裡的人全都有黑漆漆的能量。
“如果我和你談話的話,你可以把你們身上黑漆漆的力量送給我嗎?”既然是劇本裡的角色,出於對奈亞拉托提普的尊重,筧雪覺得自己索要力量的方式應該禮貌一點。
“你是說咒力?”鯰魚胡須中年男人眼神一下犀利起來。
“對,給子嗣吃。”筧雪老老實實回答了男人的問題。
一瞬間,這個小小的前廳瞬間嘈雜起來。
但是很快他們安靜下來,一齊看向站在首位上的鯰魚胡須男人。
“你還是先了解一下咒術屆再和我們交流吧。”鯰魚胡須男人緩緩坐下,他看向禪院扇,“教她一些常識吧。”
“是,家主。”禪院扇鞠躬應下。
然後在奇怪的氛圍中,筧雪領著孩子跟在禪院扇後麵走向前廳後麵的迂回走廊。
禪院扇隨便拉開一個和室,為無知的外神講解起咒術的基礎知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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筧雪一離開,禪院家的前廳立刻沸沸揚揚。
他們在五條悟聯係高層的時候就了解了事情的部分真相。
但他們了解到的情況隻有少女可以召喚咒靈與吸取咒力這兩條。
但是他們不知道少女竟然還可以把吸收的能量贈予他人。
回想起來怪異少女身旁的孩子,的確,其中黑色頭發的孩子咒力異常的高。
如果這是真的,那少女的價值就應該重新被評估。
他們相互交流著意見,禪院直毘人坐在首座沉默不語。
討論了不知道多久,周圍漸漸安靜下來。
他們看向家主,期待他可以給出一個意見。
“如果她可以把咒靈的力量分給彆人,那她將會是家族最強的助力。”
禪院直毘人並沒有被奪取力量化為己用這件事衝昏了頭腦。
“可如果她隻能奪取咒術師的力量,那早晚會給家族帶來災禍。”
家主一席話讓所有人頭腦都冷靜下來。
是啊,如果少女隻能奪取咒術師的力量,那禪院家結仇的範圍也會擴大。
“先等等看。”禪院直毘人看向已經閉合的大門,他剛才已經在三言兩句中確定,少女並不在乎他們。
但是少女也有她在意的東西。
再過一小時,高層舉行的會議就會結束,到時候禪院甚爾就會出來。
為了確定甚爾的想法,禪院直毘人決定自己親自去一趟高層那邊,接一趟甚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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筧雪不喜歡學習,不喜歡思考,更不喜歡邏輯。
禪院扇講了沒有三分鐘,她的頭就已經大了。
明明不過是舊神沒有處理掉的詛咒,他們卻劃分出來了各種各樣的定義。
詛咒形成的小玩意叫咒靈,可以使用詛咒的人裡合法的是咒術師,不合法的叫詛咒師。
這些話繞來繞去,筧雪不知道有什麼意義。
但好在她把悠仁和惠在放在了身邊。
禪院扇給他們找出來了很多玩具,讓他們在旁邊玩。
並不想聽那麼多廢話的筧雪眼睛看著禪院扇,腦子卻早就跑到本體那邊看著奈亞拉托提普搞著祂的即興創作。
奈亞拉托提普這次沒有用祂那具龐大臃腫拿著扇子的身體,這次祂的身體是個滿身縫合線的人類模樣。
無需交流,這應該就是千麵之神的新身份。
“為什麼沒有在後麵給我劇本。”筧雪在本體旁邊和奈亞拉托提普交流著。
“唔。”奈亞拉托提普新身體的聲音十分甜膩,“因為還沒想好怎麼樣才能讓這個世界更混亂啊。”
筧雪接受了奈亞拉托提普的理由。
她依靠在本體旁邊,安靜地享受著無數數據的洪流。
但是這種享受不到一刻,便被奈亞拉托提普的狂躁氣息乾擾。
“我的劇本要開始了。”奈亞拉托提普隻要涉及到劇本的事情就會變得異常強硬,“出去。”
現在祂的狂躁就像是她涉及到子嗣的問題一樣。
這畢竟是他們的職責。
筧雪脫離掉本體。
重新在乎視網膜上落著的東西,筧雪看到禪院扇臉色很差。
“你到底有沒有聽我在講什麼?”
很誠實,筧雪搖了搖頭。
“這樣的人還妄想沾染禪院家的血脈!”禪院扇臉色極其不善,“難怪能禪院甚爾這種無法產生咒力的廢物。”
雖然無法理解,但是筧雪聽出來了禪院扇話語裡的攻擊意味。
他好像先罵了她,然後罵了甚爾。
相當於他一下罵了她兩次。
筧雪感覺應該給他一點小小的懲罰。
壓抑在體內很久的存在感迅速擴張。
坐在筧雪對麵的禪院扇立刻感受到了異樣。
不過一瞬間,周圍的空間極速扭曲,無數絮語在耳邊回響。而最恐怖的是,他是周邊的一切,周邊的一切也是他。
無數真實的感受進入他的大腦,一瞬間,他失去了自我的存在。
而這種異變同時籠罩在整個禪院大宅之中。
正常的無機物此刻統統被賦予了生命。
恐懼的遭遇,淩亂的思緒。
禪院家中的所有人都被某種強烈的存在震懾在原地。
而與此同時。
從高層會議中出來,和五條悟並排走在林蔭大道上的甚爾,看到了禪院直毘人。
他並不很驚訝禪院直毘人的出現。
畢竟無論是禦三家中的哪一家聽到出現特級咒術師之後,都會像是聞到腐肉的鬣狗一樣。
禪院甚爾咧出一個冷酷的笑:“家主,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