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塵輕而易舉地躲開燼的全力一擊,不僅僅讓觀眾席的諸位為此沸騰,同樣也向曼陀瑪城的管理層中砸入了一顆手雷。
拉斐爾身邊的人紛紛猜測,到底是哪位母蟲親子大駕光臨,來這裡砸場子了。
“不一定,我的好哥哥們早就在日複一日的聲色犬馬中被磨去了雄蟲與生俱來的勇猛無畏。”拉斐爾坐直了身子,他現在很想見一見這個“溺”,他很好奇他的身份。
就如今的情況而言,能夠輕輕鬆鬆避開曼陀瑪城C級競技者殺招的雄蟲根本不可能是低等種,隻可能是高等種。
拉斐爾將截圖放大,眼神落在了那隻金色的瞳孔上。
“最近一批的高等種中沒有金瞳,蟲族也沒有……”拉斐爾指尖敲打著扶手,閉起眼睛不斷思索著,“新出現的變異種?”
變異種卻沒有聽過,想來是平民,既然是平民……那就再好不過。
“扶翼,結束之後將他帶來見我,聽說有黃金回廊有賭局,壓他。”拉斐爾稍加思索便下了決定,如今的局麵撲朔迷離,他已經主動上交疆域,可是就算是這樣,議會還是將主意打到了他的身上。
扶翼有些不明白:“您說的是……”
“那個雄蟲。”
“他會贏嗎?”
聽到這話,拉斐爾臉上露出明顯的笑意,他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告訴這位還未成年的雄蟲:“多看,多學,他甚至都沒有用精神絲就能躲過燼的攻擊。”
拉斐爾不再多說,扶翼需要自己去領悟。
他將視線重新落回競技場,扶翼揉了揉腦袋,退下了。
競技台上,燼眼見自己沒能傷害到雄蟲的一分一毫,心中怒氣更甚,他暗罵一聲,身後的兩對透明翅膀伸直骨質化,原本的透明狀翅膀逐漸變為泛著冷光的兵器。
晏塵瞧著他的翅膀,有些想要把自己的翅膀放出來。
【彆,你有毒,要是放出來,你的身份很容易就暴露了,而且雄蟲隻有翅膀,沒有骨刺】
晏塵呼吸一滯:【難道就我有毒嗎?】
【那倒也沒有,隻是長成你這個樣子還有毒的比較稀少】
晏塵:“……”不放出來了還不行嗎,聽起來怪像在罵人的。
燼看著對麵的雄蟲在原地發呆,一心隻以為是對方瞧不起自己。
話都沒有多說,就一個飛身上前,揮舞著猙獰的骨刺,他的目標從來都有一個,那就是殺死那隻雄蟲,剜出他的心,然後將它當做戰利品囫圇吞下。
一想到那個時候全場熱烈的歡呼聲和狂歡盛宴的模樣,燼渾身血液都沸騰了起來。
他目光狂熱,極速上前骨刺直挺挺朝著晏塵胸口而去,不知為何他此次沒有躲開,而是靜靜站在原地。
但這不重要,燼馬上就要成功了。
骨刺刺入心臟,鮮血噴湧,仿佛一朵盛開的玫瑰花,熱烈地綻放在競技台上。
這終究隻是幻想。
燼羽翅上的骨刺在晏塵胸前十厘米處停下,法在靠近半分。
他神色微變,隨即不可置信的看向晏塵的眼睛,額頭的青筋暴起,他有些顫聲道:“你究竟是誰?”
晏塵沒有說話隻是狠狠將他拋向另一側,然後抬腳追了過去,在他起身之前,左手握住右手的手腕,右手手肘朝著燼的腦袋狠狠捶下。
此刻的觀眾席寂靜無聲,就連之前最為喧鬨的幾隻雌蟲,此時也是張大嘴巴說不出一句話。
他們看著那個新人身後揮舞著實質化的精神絲然後追著C級競技者用拳頭胖揍。
觀眾:???
燼隻感覺到自己被狠狠羞辱了一通,他滿臉怨恨,此刻也不再糾結晏塵的身份。
既然他選擇了戴麵具,這裡也沒有人知道他是誰。
燼一把接住了晏塵的拳頭,然後猛地一推,力道之大讓晏塵都沒忍住,向後方踉蹌兩步。
燼深藍色的眼裡是嗜血的光,隻要把他的臉打爛,然後將他的屍體蠶食,就不會有人認得出這位閣下。
他陰測測地笑著,周身氣質都變得不對勁了起來。
“我靠!”
“有好戲看了……燼上次被逼成這樣,還是一個B段雌蟲……”
“那雌蟲咋樣了?”
“死了啊!”
“燼終於要使儘全力了!”
“啊啊啊!殺了他!”
“吃了他!”
觀眾們的表現超乎晏塵的預料,他沒有想到這個時代的蟲是如此的瘋狂。
和甜寵文完全不一樣,他們會攛掇雌蟲去虐殺雄蟲。
晏塵皺了皺眉看向對側的燼,顯然他被蠱惑到了,或者說他也確有此想法。
事情不太美妙了。
“去死!”
燼站起身,翅膀幾乎是大了兩倍,同時伸出的骨刺上還長有倒刺,他飛上天在空中高速盤旋。
這是在試圖掌控空間領域來壓製他。
晏塵眯了眯眼睛,身後的精神絲搖擺的更加囂張。
死了就死了,反正已經死過一次了……
【不行!不可以!你死了我怎麼辦?蘭斯洛特怎麼辦,你不能做一個言而無信的人啊!】
好好的緊張氣氛被打斷,晏塵滿臉無語。
係統再接再厲,力求打斷他擺爛的想法。
【你要是死了,我就把你從小到大所有糗事印成冊子,在兩個世界來回分發!】
晏塵:!!!
係統說得有道理,他死了可憐的係統怎麼辦,可憐的蘭斯洛特怎麼辦!
晏塵迅速催眠自己,他抬頭看向半空中的燼,彆看他現在站在原地好像沒有走動,實際上他的每一根精神絲都在追殺燼。
“我靠……”
“這就是高等級的雄蟲嗎……”
“牛逼!”
競技場內,半透明質地的精神絲胡亂揮舞著,追擊著燼,在空間內不斷交織融合。
燼有兩個選擇,向上飛或者落地。
向上顯然是不可能的,他被迫重返地麵。
看起來晏塵將燼狠狠壓製,但其實燼也不是吃素的,他果斷放棄空中領土後,直奔晏塵的身邊。
晏塵第二次躲過他的近身攻擊,心下此刻也明白過來,他是想打近身戰。
近身戰啊,他最擅長了。
晏塵一個用力轉身,順勢抬起腳飛踢在燼的肩膀上,卻被他用手臂擋了回來。
雖然沒能將其踹飛,但是也對他造成了些許傷害,燼的左手有些骨折了。
晏塵沒有絲毫猶豫,轉身上前兩拳交替,不斷從不同的方向開進攻,同時兩腳方位變換,燼始終摸不透晏塵的出拳規律。
周圍的看客早已麻木,這隻奇怪的雄蟲主要攻擊並不是靠精神力,他比他們還要像雌蟲!
台下的精神絲逐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雄蟲愈發熟練的拳腳身手。
燼不能算是毫無反抗之地,但是每隔個幾下就會被一拳打中。
燼:“……”
nmd我受夠了!
他此刻的表情冷得可怕,在不知道第多少次被晏塵的拳頭砸到臉的時候,他終於爆發了。
“去死!!!!”
燼爆嗬一聲,翅膀極速收緊,他狠狠掰下一塊帶著倒刺的骨刺,握在手中朝晏塵襲來。
俗話說的好,功夫再高也怕菜刀,晏塵此刻看著空中閃過的殘影,心裡有些發怵,這樣的骨刺一劃而過,斷掉的可能就是他整個手臂。
他開始改變策略不斷後退。
“切……”
“我就說雄蟲還是不行吧!”
“散了散了,果然是九比一,那群壓雄蟲勝的人此刻也算是大起大落咯……”
“哈哈哈……”
笑意還沒落到實處就戛然而止。
因為台上的局勢再一次發生了變化。
就在燼捏著骨刺迅速飛到到他眼前,準備一把刺向他的時候,那根原本乖乖的、悠哉悠哉晃著的尾勾突然出現,泛著寒光的尖端狠狠擊中燼握著骨刺的手,骨刺飛了出去。
燼:“……”
晏塵:“……”
觀眾:“……”
拉斐爾皺皺眉,他有些疑惑:“沒聽說過雄蟲的尾勾還能這樣用啊?”
一般的雄蟲都很寶貝自己的尾勾,因為尾勾的痛覺神經格外發達,他們都將其像寶貝一樣護著。
“所以……雄蟲的尾勾根本就不弱?”
“本來就不弱,你是沒看到阿貝,那才叫牛!”
“我隻想說六……”
“牛逼!”
晏塵也沒有想到這位不聽話的夥計如此輕而易舉地就抵擋住了燼的攻擊,這讓他不禁想到了某些解決辦法。
他戳了戳尾勾尖端的硬質尖鉤,輕聲道:“商量個事兒唄,我休息一下,你上怎麼樣?”
尾勾搖了搖:不怎麼樣。
晏塵:“……”
行吧。
他反手一揮抓住了不死心上前的燼,精神絲噴湧而出直指他的眼睛。
晏塵的尾勾尖端對準他的心臟,場上爆發出前所未有的歡呼聲。
燼知道自己輸了,他明亮的眸子肉眼可見的暗淡下來,自暴自棄道:“我輸了,你殺了我吧。”
晏塵有些奇怪:“為什麼你輸了我就得殺了你。”
“當然是……”燼眨了眨眼,好像確實沒有這個規定。
尾勾在他胸口狠狠紮了下去,沒入三公分,疼,但是不傷及內臟。
晏塵單手將他提起來,然後看著最高點的蟲,目光冰冷。
那人朝他笑了一下,然後淡聲宣布——
【第五場比賽,溺,勝!】
成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結果,晏塵手一鬆將人扔在了地上,然後自顧自下了競技台。
燼捂住出血的胸口,手指在洞狀的傷口裡麵掏了掏,然後似是吃痛一般“嗷”了一聲,迅速抽出。
他連忙追下競技台,想要攔住那隻雄蟲,卻始終沒能看見他。
燼拍了拍自己的頭,暗罵一聲“傻逼”,然後離開了這裡。
同樣想找蟲沒找到的,還有拉斐爾,不過他並不著急,因為他知道,這隻雄蟲遲早會出現的。
那麼這隻被眾人牽掛的雄蟲此刻在哪裡呢?
答案是——門口。
晏塵卸下所有的偽裝,在門口的飛行器邊上悠閒地站著。
含·巫和伏恩逛遍了整個地下城都沒能找到的人此刻悠閒的背靠飛行器閉著眼睛曬太陽。
含·巫:“……”
伏恩:“……”
雖然很無語,但是打不得,罵不得。
伏恩擦了擦臉上不小心印上的口紅印子,他走到晏塵麵前,一把拍向他的肩膀:“該回去了,明天開庭。”
晏塵嚇了一跳,睜開眼睛看到眼前“衣衫不整”的兩蟲,差點沒笑死。
“我說,你倆去了什麼不該去的好地方啊?”
含·巫和伏恩臉色愈發難看,他們本以為晏塵會在地下城,所以兩隻蟲哼哧哼哧就趕了過去。
沒想到地下城的蟲是如此的奔放,逮著一隻蟲就死活要拉著他倆去“做客”。
給兩位剛成年不久的蟲嚇得趕緊四處逃竄,邊跑還得邊尋找晏塵的下落。
但是這段淒慘經曆必然不能被晏塵知道,他們隻是麵色沉重的打開了門,將雄蟲推了進去。
“明天開庭,記得做好準備。”含·巫剛剛洗過臉,用紙巾輕輕擦拭著。
他補充道:“如果您是無罪的,軍事庭和警署必定還您一個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