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相信光嗎?(1 / 1)

琴酒不怕鬼。

身為人魚,對鬼神之說其實是信的,可他也向來不怕。

可這次無關鬼怪,實在是聲音太滲人了。

琴酒很少看鬼片,但他可以肯定,現在這死動靜,簡直和鬼片裡麵的動靜一模一樣。

他在床上等了一會兒,滲人的動靜又鬨了好幾輪,他這才忍無可忍掀開被子下地。

穿著鬆鬆垮垮的淺棕色睡衣,琴酒一雙綠眸中毫無睡意,犀利地偵查著安全屋的每一處角落。

最終,目標鎖定。

“哢噠”,不等裡麵的人同意,琴酒拿鑰匙擰開了蘇格蘭臥室的房門。

蘇格蘭這會兒還沒睡覺,他坐在床上,一手拿著水琴,另一隻手拿著鋼筆,正輕輕拉動著,水琴便隨著他的觸碰發出詭異的陰樂。

意識到有人進門,蘇格蘭立刻抬頭。

兩人視線對上,蘇格蘭眼神純良無辜,琴酒的眼神卻怪異極了。

“蘇格蘭,你在做什麼?”

“在練習。”蘇格蘭立刻直起身子在琴酒麵前跪坐好,給他展示自己的樂器:“我很喜歡音樂,以前也學過一段時間貝斯,最近聽說水琴蠻有意思的,所以想學學看。”

琴酒:……

水琴?

哦,那種專門為恐怖片製造音效的樂器。

不是,這東西有什麼好學的?就算真學會了,難道還能拿著水琴和人組個樂隊去演奏?

“大人,我的練習吵到你了嗎?”蘇格蘭的眼睛睜得大大的,亮晶晶的,隻要琴酒說被吵到,那他就有理由搬出去了。

可琴酒的視線在水琴上轉了一圈,也不知想到什麼,突然就感興趣起來。

“這東西怎麼用?”琴酒坐到了蘇格蘭的床邊。

蘇格蘭下意識朝床裡麵躲了躲,難以置信。

“教教我。”琴酒的確很感興趣,這音色可太棒了,他要拿去嚇唬高明!

蘇格蘭看著琴酒,對方滿臉興味兒,明顯不是裝的。

於是,蘇格蘭的眼神漸漸絕望起來。

錯了,zero,我們都錯了。

水琴根本嚇不到琴酒,這沒用!

對一樣東西感興趣後,琴酒便仿佛有用不完的精力,硬生生拉著蘇格蘭學了大半宿。

漆黑的夜,詭異的音樂。

琴酒沒被嚇到,蘇格蘭反而被嚇得心膽俱顫,以後他是再也不敢亂出招了。

練習到淩晨三點,初步掌握竅門的琴酒心滿意足離開,蘇格蘭卻無論如何都睡不著了。

次日清晨,當陽光落到蘇格蘭臉上的時候,他恍恍惚惚起身,看著床頭櫃上的水琴發出一聲幽幽的歎息。

不玩了,以後再也不玩了。

他睜開眼睛是水琴,閉上眼睛是水鬼。

太恐怖了,遭不住啊。

偏偏琴酒的精神狀態好得驚人,甚至在蘇格蘭去廚房做早餐的時候又來拿了水琴,這次他還配上了專門用來敲擊的小錘,每一下都透著陰森恐怖感。

“水琴你還玩嗎?不玩的話送我。”看蘇格蘭一副對水琴諱莫如深的模樣,琴酒立刻問。

蘇格蘭疲憊地搖了搖頭,有氣無力道:“我已經對水琴失去興趣了。”

貝斯好,還是貝斯好。

實在想玩其他的,他可以去玩吉他、鋼琴、架子鼓,總之不會是水琴了。

琴酒頓時將水琴攬入懷中,決定要好好將這門樂器發揚光大。

吃過早餐,蘇格蘭收好桌子後,琴酒將他喊到了自己身前。

“胳膊。”

蘇格蘭愣了愣,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將左手臂的衣袖擼了上去,露出小臂上猙獰的疤痕。

琴酒皺了皺眉,他給蘇格蘭特訓的時候就注意到了,隻不過當時沒有聲張,仔細看起來似乎更為嚴重。

“遊輪上,那兩個家夥對我潑了硫酸。”蘇格蘭聳聳肩膀,他當時也很意外,竟然會用潑硫酸這樣陰損的招式。

琴酒從懷裡摸出一個透明的玻璃瓶,一指長,硬幣粗細,裡麵是純潔無暇的白色粉末。

蘇格蘭的眼神頓時犀利起來,這難道是白……

“珍珠粉。”

琴酒一句話把蘇格蘭弄不會了,他呆呆地看著琴酒,腦袋都有些發懵。

“塗上去,能加速傷口愈合,不會留疤。”琴酒將玻璃瓶丟給蘇格蘭。

蘇格蘭連忙用雙手接住,大腦還是懵懵的,啊?珍珠粉?留疤?他一個大男人為什麼要對這種事情在意?

等等,他一個大男人不會在意,但琴酒卻在意這方麵……

蘇格蘭打了個冷顫,完蛋了,琴酒果然對他賊心不死!

“我知道,我立刻塗。”為了討好琴酒,蘇格蘭當著他的麵便將大半珍珠粉倒在了傷口上,細膩的粉質觸及傷口,卻半點痛楚都沒有,傷口反而癢癢的,好像正在加速愈合。

蘇格蘭隻當是心理作用,珍珠粉這種東西又不是傷藥,可沒那麼大的作用。

“剩下的你留著吧,用來療傷效果很好。”

蘇格蘭強忍住了才沒有翻個白眼,對著琴酒露出溫柔的笑容:“大人送我的東西,我肯定好好保存。”

琴酒今日沒有任務,但他還是出門去了。

剛剛收到情報販子的消息,安室透果然是公安派遣來的臥底。

蘇格蘭,警視廳公安部。

安室透,警察廳公安部。

最重要的是,安室透原名降穀零,正是諸伏高明曾和他提過的弟弟在東京交到的朋友。

那時候小景還沒多大吧?兩人也算得上是幼馴染的情誼了,小夥伴一起考警校很正常,但小夥伴一起來臥底,公安的高層腦子是被驢踢了嗎?

糟心,真糟心!

除此之外,還有一些其他的糟心事。

比如降穀零是警校當年的優秀新生代表,還上台演講過。

比如降穀零是警校的第一,頂著一頭金發出儘了風頭。

再比如降穀零和小景還有另外三個闖禍搭子,那三個人目前就在東京就職,說不定哪天就可以聚個餐。

轟隆隆——

對於琴酒來說,這裡麵的每一條消息都是晴天霹靂。

嗬嗬,這樣的晴天霹靂,他有四道!

琴酒現在不想看到他們那對幼馴染,但對於其他幾個,他也得深入了解下才行,至少要確保他們能力到位,不會輕易暴露蘇格蘭他們。

順著轟動性的新聞,琴酒站到了正在進行拆/彈作業的大樓上。

萩原研二,一名拆/彈警察。

黑色的半長發,柳葉眼,紫羅蘭的瞳色,長得還不錯。

拆/彈技術也很好,據說和鬆田陣平並稱為爆/處組雙子星。

躲在最靠近炸/彈的房間,琴酒聽著外麵的動靜,拆/彈的過程很順利,已經停下計時器了。

接下來隻需要徹底拆除……

“噠”,琴酒聽到了打火機被打著火的聲音。

嗯?

“好熱,先抽根煙好了。”

啊?

房間裡的琴酒眉頭瞬間皺得能夾死一隻蒼蠅。

根據琴酒的計算,萩原研二的拆/彈速度很快,遠超過一半警察,但是……抽煙?好熱?

該不會還把防/爆/服脫了吧!

琴酒的眼神怪異極了,他雖然知道萩原研二才工作不久,且順風順水一工作就站在頂峰,但這未免也太沒組織沒紀律了吧?

琴酒掃了眼四周,這戶人家應該是有孩子,奧特曼的麵具就掛在牆上,他隨手拿起戴在了臉上。

他推門出去——

門外的萩原研二正一邊抽煙一邊拿手機和幼馴染通著話,有說有笑,回頭便見一個身材魁梧的奧特曼站在自己身後。

“啊?”萩原研二嘴裡叼著的香煙掉了。

“怎麼了?”鬆田陣平聽出端倪,催促他:“趕緊拆掉炸/彈下樓,晚上老地方見!”

萩原研二語氣有些遲疑:“奧特曼?”

“蛤?”鬆田陣平驚愕。

琴酒自然不會回應,剛剛工作的小青年需要社會的捶打,他抬腳便踹了過去。

萩原研二迅速躲開,看著琴酒的眼神變得犀利,“炸/彈是你放的?”

當然不是。

琴酒不理他,就要趁其他人湊上來之前狠狠給萩原研二一個教訓,掃到炸/彈的時候眸光卻是一凝。

定時……再次啟動了!

非但啟動,還直接跳到了最後六秒鐘。

完蛋了!

“怎麼會……大家快逃,炸/彈要爆/炸/了!”萩原研二顯然也注意到了這一點,一個前撲撲到了炸/彈上,企圖用自己的身體作為緩衝,阻擋炸/彈的衝擊。

琴酒的臉色變得極為難看,這樣近的距離,他絕對逃不掉。

可惡,他隻是來看看萩原研二,可不是要陪他死的!

“該死!”琴酒狠一用力,右臂疼得一哆嗦,他左手握拳狠狠砸在了萩原研二的臉上。

一陣藍色的光芒亮起,萩原研二錯愕的表情凝固在臉上,與此同時,四處逃竄的拆/彈警察也全都身體凝滯,半點都動不了了。

時間靜止。

在這靜止的領域內,琴酒“嘶”地倒吸了一口冷氣,吃痛地連連甩動正朝下滴血的右臂,握緊的左手張開,一片深藍色的鱗片正流轉著瑩瑩藍光。

“都怪你!”琴酒狠狠一腳踹在萩原研二的腰窩處,又忍著疼將他懷裡的炸/彈搶了過來,用紙巾處理掉滴落在地上的鮮血,一步步朝樓頂走去。

將炸/彈放置在樓頂,確定了這個距離不會炸/死他們,琴酒這才離開大樓,站在陰暗的小巷內丟掉臉上的麵具,輕輕打了個響指。

時間恢複了流動。

在萩原研二感到懷中一空的同時,樓上突然傳來了巨大的爆/炸/聲,還好他們隔了好幾層樓的距離,也已經疏散群眾,倒是沒人受傷。

“hagi!hagi你還好嗎?說話啊!”手機中,鬆田陣平激動地大吼著。

萩原研二回過神來,握緊手機,眼睛宛如兩個燈泡“嗖”一下亮了起來。

“小陣平,你相信光嗎?”

“蛤?”

萩原研二一手握著手機一手扶著腰,靠在牆上抑製不住地笑了起來,洋洋得意地說出看似發癲的真相:“剛剛,我被奧特曼踹了一腳!”

樓下,鬆田陣平眼神詭異地看著自己手裡的手機,hagi的中二期是不是來的太遲了一些?

不過……真好啊。

鬆田陣平捂住自己還過於劇烈的心跳,發自真心地露出笑容,hagi沒事,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