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帶著蘇格蘭在飯店吃了一頓簡單慶祝,之後便開車帶他回家。
看著熟悉的安全屋,蘇格蘭站在門前,久久都沒有進門的意思。
“怎麼了?”琴酒拿鑰匙打開門,不解地回頭看他。
“大人,我拿到代號了。”蘇格蘭朝琴酒眨了眨眼睛,意有所指。
“不是帶你吃飯慶祝了?”琴酒皺了皺眉,他一向低調,不喜歡大搞特搞。
蘇格蘭幾度欲言又止,最終還是認命的進了門。
誰說慶祝了?
他拿到代號,外圍成員肯定不敢再繼續針對他了,身份與行蹤的保密性也提高一層,不該自己在外麵租個房子嗎?
可琴酒明顯揣著明白裝糊塗,蘇格蘭也不好轉身就走,隻能老老實實進門。
琴酒去洗了個澡。
蘇格蘭已經習慣了,早早就拿出吹風機等著,見他出來便幫他吹頭發。
“嗚嗚”的暖風吹著,蘇格蘭的心情卻格外複雜。
他,走不掉了。
看琴酒的模樣,似乎並不打算放過他,拿到代號並不能讓他擺脫琴酒,說不定還會讓對方得寸進尺。
養了多日,琴酒會不會已經準備“拆禮物”了?
手指穿插過對方還很濕潤的頭發,最終落到了他的後頸處,感受著琴酒皮膚的溫熱。
如果琴酒真不打算放過他……
手指又放肆地朝前探去,已經觸到了對方正有力跳動的頸動脈。
而身下的人,毫無反應。
太鬆懈了,隻要蘇格蘭想,他甚至可以在瞬間扭斷琴酒的脖子。
色字頭上一把刀,哪怕是死了,琴酒也該能理解對吧?
發絲一根根乾燥,變得鬆散,卻更顯柔順。
“吹好了。”琴酒立刻扭開蘇格蘭的手,也扭開了對著自己的吹風機,晃了晃腦袋起身。
手下的皮膚離去,蘇格蘭已經失去了下手的最佳時機。
蘇格蘭故作乖巧地將吹風機放好,口中說道:“今天真是很有紀念意義,不但拿到了代號,還在組織立了威,日後不管是核心成員還是外圍成員,肯定都不敢輕易招惹我了。”
“嗯。”
“有些事情,可以讓這一天更有意義。”
琴酒微訝,問:“你是這麼想的?”
琴酒的表情令蘇格蘭感到可笑,他這麼想?琴酒還真是足夠“矜持”,將責任全推到了他身上,自己裝的和個好人一樣。
不過蘇格蘭也樂意配合琴酒的演出,他低了低頭,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我的確是這樣想的。”
“忙了一天,又和那麼多人打架,還有體力嗎?”琴酒上下打量蘇格蘭。
蘇格蘭暗中磨了磨牙齒,抬頭道:“大人可不要太小瞧我了。”
琴酒對蘇格蘭的態度很滿意,讚賞道:“既然你都這樣要求了,那就如你所願。”
兩個小時後,蘇格蘭筋疲力儘。
他整個人呈“大”字形癱在冰冷的地板上,拚儘全力,無法起身。
救命……
他是準備好了,可沒想到是這樣的準備啊!
他剛剛拿到代號,當然不能殺了琴酒暴露自己,所以哪怕是獻身他也認了,畢竟對象是琴酒,真睡一覺還不知道誰比較吃虧。
可是……
可是……
為什麼是對練啊?
教他搏擊就這麼著急嗎?
“起來。”琴酒用鞋尖輕輕碰了碰蘇格蘭的小腿。
蘇格蘭閉上雙眼,希望是自己的幻覺。
“這就不行了?”
男人不能說不行!但……如果是這樣的情況,蘇格蘭承認,他現在的確不太行。
這什麼魔鬼教練啊,打起來的時候毫不留情,他現在不僅累,還渾身都疼。
“不是你迫不及待讓我教你的?現在又這副模樣,本來我是想讓你休息一天的。”琴酒摩挲著下巴,說著讓蘇格蘭嘔血三升的話。
不是啊——
蘇格蘭嘴角抽搐,他說的不是這種,是那種……那種……
蘇格蘭無力反駁。
現在琴酒暫時給忘了,他總不能上趕著和琴酒上床吧!
“現在你知道我為什麼不讓你和賓加打了?”琴酒毫不留情地點評:“雖然賓加能力不算強,但比你綽綽有餘,至少我也是教過他一段時間的。”
蘇格蘭有氣無力:“賓加是你弟子?”
“我隻教過他一段時間,他算不上是弟子。”
蘇格蘭鬆了口氣,他就說嘛,琴酒看著也不像是會收弟子的人。
“我弟子比賓加優秀多了。”
蘇格蘭一個垂死夢中驚坐起,猛地坐了起來仰頭難以置信地看著琴酒,問:“你有弟子?是誰?我沒聽人說過。”
“他現在不在組織,以後帶你見。”琴酒隨口說道。
蘇格蘭卻更震驚了,這個不在組織,是還沒加入組織的意思?琴酒教授的弟子竟然不是組織的人!
蘇格蘭有意繼續打聽,但琴酒顯然更希望他起來繼續訓練,於是被硬拉起來訓練,然後重新倒地,再起不能。
琴酒疲倦地捏了捏眉心,點上了一支香煙。
犯愁。
一個畢業生在警校最多學個半年,再加上公安培訓的幾個月,就算學習能力再強再如何優秀,短暫的學習時間就擺在那,怎麼也不好成才。
琴酒之前就有所預料,可真的教起來,蘇格蘭還是基礎差得讓他沒眼瞧。
“安室透該不會也這麼差吧?”想到另一個,琴酒更不爽了。
“啊?”蘇格蘭表情茫然,還沒回過神來自己已經暴露了。
“畢竟他太強的話,也不會甘願在你手底下做事。”
“哢嚓”,蘇格蘭的心碎了。
他很差嗎?他今天連續打倒了17人!
雖然第一個可能是沒有防備,但剩下那16個可都是拚儘全力,不照樣還是被他給打倒了?怎麼自己這身手在琴酒口中好像一無是處?
……好吧,說真的,琴酒的確比他想象中要強,罵他沒毛病。
“今天就到這裡,明天繼續。”琴酒重重歎了口氣,上樓去休息了。
蘇格蘭坐在地上又緩了會兒才爬起來,一副沒精打采的樣子,訓練他倒是沒什麼意見,但他能不能搬出去住啊?總把他綁在這裡,真的讓人很心慌啊!
次日清晨,安室透出院了。
他本來就隻是失血過多,並沒有傷到要害,輸了血,休息一下,剩下不過是些不礙事的皮外傷。
兩人碰麵,彼此都很高興。
安室透開車,蘇格蘭檢查周圍環境,沒有監聽。
“恭喜啊,沒想到你這麼快就拿到代號了。”安室透真心實意地道喜。
蘇格蘭卻很無奈,說:“拿到代號又有什麼用?我感覺遇到大麻煩了。”
“什麼麻煩?”
“琴酒他不讓我搬出去。”蘇格蘭壓低嗓音:“前段時間我被組織的人針對,琴酒就讓我搬去他那邊住了,可現在我拿到代號,應該自己找個安全屋才對,可琴酒硬生生拖著不讓我走。”
“他看起來不像是那麼好心的。”安室透思考片刻,突然意識到了什麼,難以置信:“琴酒他該不會真的……”
安室透企圖看到幼馴染的反駁,但是沒有。
蘇格蘭的表情很怪異,眼神放空,雙目無神的模樣頗有些破罐破摔的意味。
完蛋了,那些人說的都是真的!
安室透如遭雷擊,他的幼馴染真的抱了一條金大腿,雖然看起來這是金大腿主動的。
“所以,zero……”蘇格蘭痛苦地偏了偏頭,將腦袋疲憊地靠在安室透的肩膀上,閉著眼睛發出一聲微弱的呻/吟:“幫我想想辦法,我必須得儘快搬出來才行。”
一瞬間,安室透的臉上也戴起了痛苦麵具。
蘇格蘭還在說,將兩人的痛苦麵具加重:“我剛拿到代號,如果主動提出要搬出來,就太卸磨殺驢了,琴酒的地位要比我高多了,他要是發作我就麻煩了。最好是能讓琴酒主動提出來,趕我出去,這樣才安全。”
安室透的臉頓時糾結成一團。
好難!
他本來還想問問hiro是怎麼得罪那麼多人的,看來也隻能押後了,目前還是拯救hiro的清白最重要。
蘇格蘭的腦袋痛苦地在安室透的肩膀上蹭著,仿佛失去靈魂一般呻/吟著:“如果實在想不到辦法,我大概也隻能……”
“哢嚓”一聲,安室透理智的弦繃斷了。
方向盤猛地一歪,車子幾乎要撞上道路兩側的石墩子,驚得蘇格蘭立刻坐直了身子。
“zero,小心,小心啊!”他活像一隻受了驚的貓,渾身的毛發都要炸起來了。
安室透在最後時刻將車子拉回正軌,表情卻變得無比猙獰。
“琴酒,那混蛋——”
“zero,你彆這樣,挺可怕的。”蘇格蘭驚恐地看著自己的幼馴染,彆黑化啊,zero!
“hiro,我想到辦法了。”安室透冷笑一聲,聲音發狠:“他不仁,就怪不得我們不義,是時候給他一點教訓了。”
蘇格蘭緊緊抓著胸前的安全帶,不,zero你冷靜點,他害怕!
這一天深夜,琴酒照例陪蘇格蘭特訓,特訓完畢洗澡吹頭發準備睡覺。
剛剛躺到床上,琴酒突然聽到了“嗡——”地一聲。
無比空靈,宛如黑暗森林的回響,女鬼的指甲劃過鏡子,河底的浮屍緩緩起身……
饒是琴酒也在瞬間捏緊了被角,總感覺渾身上下都涼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