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斬(1 / 1)

琴酒沒有解釋,安室透也沒有追問,兩人心照不宣,好像之前的事情從未發生過。

吃過晚餐,將空間留給他們,琴酒出去抽了根煙。

走廊的儘頭,靠窗的位置,煙霧嫋嫋。

考警校,來臥底,琴酒已經很不滿了,如果安室透也是個臥底,他就真的要懷疑公安係統的高層是不是腦子有毛病了。

先不說一頭金發有多顯眼,單單是他們認識這一點,就很令琴酒無法理解。

這甚至不是老人帶新人,他們幾乎是同期加入組織的。

乾嘛?公安臥底組團來組織刷成就?

荒謬!

病房內,蘇格蘭喂安室透喝粥。

雖然琴酒出去了,但兩人都沒放鬆,說話很注意。

“綠川大人獲得代號了嗎?”

“嗯,蘇格蘭。”

“真是太好了!恭喜蘇格蘭大人!”安室透發自真心為自己的幼馴染感到高興,突然又垂下嘴角,低落地說道:“我是不是給蘇格蘭大人添麻煩了?那天晚上我其實有等您的,可是始終都沒有等到。”

蘇格蘭明白他的意思,故意透露:“那晚啊,是被路過的船給救了。”

“路過的船?”安室透滿臉茫然,警惕地說道:“可是附近根本就沒有其他船,當時我們已經離岸很遠了,捕魚船根本不會到那麼遠的海域,遠洋船都是要備案的,而且在爆/炸之後,救生艇還在附近搜尋了很久,如果有船隻路過我肯定會看到的。”

蘇格蘭聞言,表情變了變。

琴酒在騙他。

可是為什麼?他們當時又是怎麼獲救的?

當時一定有人救他們,不是船的話……難道是直升機嗎?

距離遠一些,那樣黑的夜晚,zero沒發現空中的直升機也很正常。

“組織的人也都以為你們死了,所以他們才會這樣懲罰我。”安室透補充信息。

蘇格蘭眼皮一跳,不是組織的直升機?如果是組織的勢力,組織不可能不知道他們還活著,安室透也用不著進審訊室。

他下意識看了房門一眼,眼眸深沉。

組織最好用的那把刀,難不成也養了一批私有勢力嗎?

“你好好養傷,出院之後,你就跟著我吧。”蘇格蘭目前也摸不透情況,卻將安室透攏到了自己手下。

情況有變,雖然之前打算和zero分開行動,但這次為了救他對琴酒說了那樣的話,他也隻能將計就計了。

安室透顯然也明白這一點,激動地答應:“蘇格蘭大人,我一定對您忠心耿耿!”

蘇格蘭笑了笑,漫不經心道:“不拖我後腿就好了。”

從病房離開,蘇格蘭掃了眼左右,很快發現了道路儘頭的琴酒。

他快步過去,煙草的味道有些嗆鼻。

“大人好像很喜歡這款煙。”蘇格蘭在琴酒背後主動開口,提醒他自己的到來。

“這裡是組織的醫院。”琴酒掐滅了香煙。

因為是組織的醫院,所以沒人管嗎?蘇格蘭讀懂了琴酒話語的深層含義,心情有些微妙,他並不是來問責的,他也沒這個資格。

琴酒為什麼覺得加入組織的他會在這種小事上多管閒事?

“你們聊完了?”

蘇格蘭聳聳肩膀,道:“沒什麼好聊的,雖然他能力很強,但想要為我創造價值,至少也要等出院再說。我可不會陪沒價值的人聊天。”

冰冷的視線淡淡掃過蘇格蘭,琴酒的眼神毫無波瀾。

口是心非。

如果真的不在乎,蘇格蘭就不會一直守著安室透了。

現在才想起要偽裝,不覺得太遲了嗎?

“對他下手的人很多,除了賓加外,全是一些外圍成員,你想不想報複回來?”琴酒將掐滅的煙頭丟進垃圾箱內,眼神幽幽地落到蘇格蘭身上。

蘇格蘭唇角勾起一抹輕佻的弧度,故意說:“安室透也不過是個外圍,根本不值得我關心。不過那些人倒是有膽量,明明知道我會拿到代號,卻還敢私下對我的人下那種狠手,真是一點都不給我留麵子。”

“一句話,想不想?”琴酒不想聽他的理由。

蘇格蘭聽出琴酒言語間的不耐煩,唇角抿平,也嚴肅起來:“就算是外圍也是組織重要的財產,會不會不太好?”

琴酒沒說話,眼神更不耐煩了。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這段時間已經熟悉琴酒脾性的蘇格蘭立刻回答:“想!”

琴酒神色稍霽,語氣也緩和許多:“好,我讓伏特加將他們找齊。”

代號成員與外圍成員之間隔著一道天塹。

酒吧蔑視性的標語沒了,外圍成員也再不敢謾罵,即便是見到蘇格蘭,也一副低眉順目的樣子,任打任罵。

琴酒帶著蘇格蘭進入了組織的訓練場,在搏擊區,除賓加外,17個對安室透動過手的外圍成員全部被召集起來,一個個大氣不敢出。

“對安室君動手的有這麼多人嗎?”蘇格蘭笑眯眯地在17個人麵前走過,一張張臉打量過去。

承受不住這巨大的壓力,其中一個人大聲喊道:“安室透他任務失敗,所以我們才對他動手,我們沒有錯!”

“我的考核任務失敗了嗎?”蘇格蘭歪頭問琴酒。

琴酒也樂意給他這個麵子,回答:“沒有,你已經拿到代號了。”

“重新認識一下,諸位,我的代號是蘇格蘭。”蘇格蘭站定,神情一肅,聲音冰冷:“安室透的任務沒有失敗,並且已經是我的下屬,你們對他動手,將視為是對我的挑釁。”

冷漠、嚴肅、威嚴。

代號成員的高高在上,在此刻化為沉重的壓力壓向這17人,令所有人兩股戰戰。

“你,出列!”蘇格蘭指著剛剛開口反駁的外圍成員冷道。

對方上前一步,臉色卻煞白煞白的。

“諸位不僅傷害了安室君,在我還沒拿到代號的時候,諸位也是多有照料。今天我拿到代號,也沒什麼好報答的,就在身手上給大家一點小小的指導好了。”蘇格蘭又笑了起來。

他在笑,笑容溫煦,猶如暖陽。

可他卻也在瞬間出手了,極狠的一拳,狠狠砸在了出列之人的胸口。

對方毫無防備,“哇”地噴出一口鮮血,跌在地上便再無還手之力。

“這麼弱可不行,還是要多練啊。”蘇格蘭掰了掰手腕,示意下一個人出手。

拳腳生風,手段狠辣。

手臂、雙腿、胸腹……

這些外圍成員的身手沒一個能看的,蘇格蘭卻毫不留情,不是打斷了他們的骨頭,便是打得他們口吐鮮血,明明平日看著像是個謙謙君子,打起架來卻宛如瘋子。

白色的襯衫染上鮮血,極為紮眼。

蘇格蘭的臉上也染了血,卻不是自己的。

17個人倒地後,他也隻是輕輕甩了甩自己的手,對著琴酒仿佛撒嬌般喊了聲:“打人有時候也是個力氣活兒,好累。”

“廢物。”琴酒是對著躺在地上的17個人說的。

雖然公安在派遣之前肯定會對蘇格蘭進行訓練,但17個人,明明看著都人高馬大的,竟然沒一個能對蘇格蘭造成傷害。

“真不錯。”賓加姍姍來遲,見到這一幕立刻明白發生了什麼,語氣輕佻地開著玩笑:“這是剛拿到代號就要立威?可真是威風得狠啊!”

蘇格蘭的表情冷了下來,賓加同樣是他複仇的目標。

賓加卻掏出了槍。

琴酒沒動,伏特加沒動,蘇格蘭便也平靜地看著。

“砰”“砰”“砰”……

子彈不停擊中地上躺屍的外圍成員,槍槍致命。

他速度很快地打空了一輪彈夾,在蘇格蘭怔忪的目光中,又拿出子彈一枚枚裝好,將剩下的人全送進了地獄。

周圍的代號成員看著,有些驚訝,卻沒人去阻止。

沒人庇護的外圍成員就是消耗品,就算是死了也沒人會為他們討回公道。

“我這算不算是幫你出氣了?”賓加朝蘇格蘭快速眨了眨眼睛,唇角勾起一抹猙獰的笑意。

蘇格蘭隻感覺渾身發冷。

賓加——

雖然蘇格蘭點了那些人要報複,但也沒想要他們的命,沒想到賓加竟然如此心狠手辣。

周圍這麼多人都在看,賓加卻這樣無所顧忌——

“夠了嗎?不夠的話,要不要和我也過過招?”賓加收起槍,笑吟吟地看著蘇格蘭。

蘇格蘭還沒開口,琴酒先一步說道:“彆太放肆了,賓加。代號成員之間不允許自相殘殺。”

“哇哦,我好怕啊。”賓加這樣說著,眼神卻無比囂張。

“屍體處理掉。”琴酒給了伏特加一個眼神,拉著蘇格蘭走出訓練場。

伏特加立刻安排外圍成員過來處理屍體,訓練場裡見到這一幕的人都三三兩兩議論紛紛,隻有賓加還孤零零地站在原地,臉色越來越難看。

又一次,琴酒又一次無視了他。

上次在審訊室是這樣,這次在訓練場也是這樣,靠著媚上的本事取得了現在的地位,琴酒真以為他有多大的本事?賓加死死捏緊了拳頭,遲早有一天,他會爬到琴酒的頭上去,他要將琴酒狠狠踩在腳下,他要讓琴酒為自己的傲慢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