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教你的?”諸伏高明有些難以置信地撫住自己的唇。
琴酒挑眉,唇角勾起些微的弧度。
諸伏高明用舌尖舔掉下唇的鮮血,突然一把抱住琴酒,反客為主地將他摁倒在沙發上,吻上去的時候卻克製又溫柔,在那瑩潤誘人的紅唇上蜻蜓點水般掠過。
諸伏高明忽又笑了,釋然又滿足,隱忍多年,他的心意終於得到了許可。
身下的人在掙紮,諸伏高明也沒繼續,任由琴酒站直了身子。
“知道嗎?親吻這種事情,隻有相愛的人才可以做。”
“這種事情我當然知道!”琴酒唇珠上還有一滴隱忍的水光,說起話來卻仍和以前一樣囂張。
諸伏高明又撫了撫唇,仿佛回味無窮。
可緊接著,琴酒卻更大聲地宣布:“但是我們不一樣!”
諸伏高明錯愕。
“那才不是親吻,我剛剛是在咬你!”琴酒指著諸伏高明破皮的嘴唇,洋洋得意:“是不是很疼?誰讓你拍我的頭。”
諸伏高明撫摸嘴唇的手放了下來,他的表情簡直比剛剛被咬的時候還要難以置信,實在不願相信這隻是琴酒的一場惡作劇。
他到底……到底……
諸伏高明幾乎要將一口牙給咬碎了,誰能教教他啊,這種事情怎麼能惡作劇!
琴酒在諸伏家住了一晚,兩人在同一張床上躺著。
感受著諸伏高明緊緊摟住自己,琴酒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嘴唇,他是咬了高明,可高明是……親了他?
半晌後,琴酒又忍不住笑了,他真是想多了,高明肯定是想報複回來,但是沒好意思下口。
若是親吻,又怎麼舍得輕輕一碰便分開?
——
他要死了。
做臥底就是這樣,一朝失手,滿盤皆輸。
落入深沉的海水中,伴隨著石頭的重量不斷下墜,綠川光被冰冷的海水驚醒,四肢拚命劃動,卻也隻是無力的瀕死掙紮罷了。
氧氣漸漸耗光,綠川光的眼睛越來越掙不開,水終於嗆進了喉嚨……
肺部劇痛,渾身抽搐——
綠川光從噩夢中驚醒。
窗簾沒拉,清晨的陽光從窗外照射進來,落在綠川光蒼白的臉上。
他下意識動了動手指,而後抬起手遮住了自己的臉,陽光卻仍透過手指的縫隙落在他的眼睛上,刺眼的陽光令他的大腦一片空白。
他……
還活著。
明明被沉入海底……
明明溺水無力掙紮……
意識到目前的情況,綠川光一個激靈,警惕地坐了起來,床邊的凳子上放著新買來的衣服。
他才穿好衣服,便有人開門進來。
“誰?”他警惕地盯了過去。
“醒了?”琴酒進門,隨手將早點丟給他。
“琴酒……大人。”綠川光怔怔地看著他。
為什麼琴酒會在這裡?他不是溺水了嗎?難道是琴酒救了他?
“這是哪?”
“旅館。”
“可我不是被人丟下海……”
聽到這話,琴酒的額頭青筋鼓動著,突然一把掐住綠川光的脖子將他狠狠摜到了牆上。
窒息感令綠川光下意識掙紮起來,瀕死的感覺又一次襲來。
“你還敢提。”琴酒的語氣很不好。
高明就這麼一個親人了,這小子不好好留在光明的一方非要來臥底也就罷了,竟然還差點把自己折騰出事情來。
“我是不是告訴過你?你不能有事。”
他又一次提起了這句話。
綠川光卻已經無力回答,琴酒的力氣實在是太大了,比溺水更令他感到恐懼與痛苦,他的臉漲紅起來,短短時間眼前已開始發黑。
他要死了嗎?又要……
可琴酒鬆開了手。
大量的空氣湧入,綠川光跌在地上貪婪地大口呼吸著。他仰起頭看向琴酒,表情無措又茫然,藍色的貓眼裡閃著生理性的水光。
冰涼的指腹擦過綠川光的眼角,將他溢出的淚珠拭去。
琴酒的表情還是不太好看,但弟弟委屈的模樣實在讓他下不了重手,冷冷問:“昨晚怎麼回事?”
“他們有兩個人。”
“區區兩個……”
“是偷襲!”綠川光連忙為自己挽尊:“如果不是偷襲,他們不是我的對手。”
可回應他的,卻是琴酒更不屑地嗤笑:“能夠被人偷襲,說明你精神鬆懈、警惕性低下,你就是這麼當組織成員的?”你就是這樣當臥底的?
琴酒怒其不爭。
生命隻有一次,不管原因是什麼,死了就是死了,沒人能挽回已經逝去的生命。
“早告訴過你,不要接近任何人,哪怕是組織的人,你以為我是在和你說笑嗎?回去之後,我會為你進行特訓,也讓你能夠在組織裡多活一段時間。”琴酒暫時放過了他,用眼神示意他吃早飯。
綠川光戰戰兢兢,吃早餐的時候還時不時看琴酒一眼,心中很慌亂。
這還是他第一次見琴酒生這麼大的氣。
琴酒脾氣不好,發起火來六親不認,就連伏特加都被琴酒用槍/指著頭過,可對他一直都挺溫和的。可是剛剛,綠川光真感覺自己要被掐死了。
說到底,是他不對。
用完早餐,綠川光下意識朝琴酒的身邊挪了挪,見他沒有反對便更靠近了些。
“琴酒大人……我……”綠川光猶豫了下,還是伸出雙臂主動摟住了琴酒的腰。
好細!
雖然平日裡已經察覺了,但手感上卻更加突出。
綠川光沒抱過女人,可感覺上,就連zero的腰都要比琴酒的腰粗些。這種輕盈又舒適的感覺,實在是綠川光從未體會過的。
“我已經知道錯了,大人不要生我的氣好不好?”綠川光將頭抵在琴酒的胸口,輕輕咬住了他大衣最上麵的那枚扣子,聲音也含糊不清起來:“拜托了~”
“你是在撒嬌嗎?”
綠川光抬起頭,對上琴酒那雙墨綠色的眼眸。
琴酒正看著他。明明被他注意到,那雙眼神卻沒有絲毫的躲閃,甚至沒有任何的波瀾,他的目光永遠平靜,深邃得就像深不見底的大海。
疏離又冷漠。
冷靜到不近人情。
被這樣的眼神盯著,綠川光忽得心底生怯,但他還是強忍了下來,繼續琴酒最喜歡的Honey Trap。
“我隻對大人撒嬌。”他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琴酒靜靜地盯著他。
弟弟對他撒嬌了。
很可愛。若是其他的事情,琴酒一定答應他。
但,特訓不行。
這沒得商量!
他推開了綠川光,冷冷說道:“沒用。特訓是必須的,撒嬌也逃不掉。”
綠川光卻微微鬆了口氣,他倒並不在意什麼特訓,但看起來琴酒沒那麼生氣了。
心中微微放鬆,綠川光走到窗邊,外麵風景如畫,還……有些熟悉?
“這裡是長野?”
“是。”
“可長野不近海!”綠川光回頭仔細觀察琴酒的表情,想從對方臉上的表情看出端倪,他該不會是身份暴露了吧?
琴酒卻語氣淡淡:“我昨晚下海救你,遊輪爆炸,我遊著遊著便撐不住了,還好被一艘路過的船救了。之後我就昏迷了,醒來就在這裡了。”
不知道,不知情,彆問他。
反正他醒來就在這裡了,反正綠川光找不到那艘船,他總不能告訴弟弟,自己不僅遊了一千多英裡還能精神飽滿地帶他來長野見高明吧?
雖然琴酒的話漏洞很大,但綠川光這會兒也顧不上了,隻焦急問:“遊輪爆炸了?”
“嗯。”琴酒的確看到了漫天的火光。
“那安室透呢?”意識到自己太過著急,綠川光連忙找補:“我和他搭檔感覺他能力不錯,正好我剛拿到代號想組建自己的力量,他該不會已經被炸/死了吧?”
“這倒沒有。不過我打電話回去的時候,聽伏特加說安室透因為任務失敗進了審訊室,不知道現在死沒死。”琴酒淡淡說出了了不得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