懲罰(1 / 1)

這誰啊?

綠川光靠在牆上,鮮血染紅了牆壁,牆壁冰冷的溫度凍得他一個機靈,大腦更加清醒。

雖然沒見過,但對方能叫出他的名字,又對他有如此大的敵意,毫無疑問,這也是組織的人。

“去死,你去死啊!”服務員將手上拿著的保溫瓶狠狠砸向綠川光。

綠川光連忙躲開,保溫瓶砸碎在牆壁上,裡麵的液體濺到了綠川光的手臂上,疼得他一個哆嗦。

與此同時,牆壁響起了“呲呲”聲,漸漸析出白色的粉末。

那雙貓眼仿佛受到了巨大的驚嚇,猛地瞪圓了。

是濃硫酸!

回過神來,綠川光迅速掏槍,卻感覺身後一道勁風襲來,想躲卻已經來不及了。

“砰”

大腦一陣悶痛,綠川光的身體朝旁歪倒,視線的餘光中,之前想碰琴酒反被他收拾的外圍成員正舉著花瓶笑得猙獰。

剛剛入夜,遊輪第二層的甲板上,此時正無人。

兩個外圍成員配合默契,迅速將一塊石頭綁在綠川光的身上,聯手抬著昏迷不醒的綠川光丟進了海裡。

眼睜睜看著綠川光被海水吞沒,兩人全都哈哈大笑起來。

偽裝成服務員的外圍成員說道:“炸/彈還有二十分鐘爆炸,我去找琴酒大人!”

“好,我去開救生艇!”另一人也很快說道。

兩人迅速分工,才要行動,一發子彈卻命中了“服務員”的胸口。

這是致命的一/槍。

另一人猛地抬頭,就見琴酒正冷著臉朝他們走來,黑色的大衣在海風的吹拂下獵獵作響。

明明麵對黑洞洞的槍/口,但他的眼神卻沒有恐懼,隻有對那觸不可及的月光濃濃的迷戀。

“琴酒大人!”

他上前一步,被一槍打在膝蓋上。

外圍成員頓時跌跪在地上,明明疼得額頭都在冒汗,卻死死咬著下嘴唇不肯喊出來,反而從唇齒間溢出了惡鬼一般的陰鷙笑聲。

“嗬嗬嗬——”

外圍成員笑著,突然張開了自己的雙臂,仿佛迎接擁抱一般迎接死亡。

“我將他丟進大海了,無論如何,這次是我贏了!”

“那你也去死吧。”琴酒毫不留情,對準他的額頭扣下了扳機。

一秒都沒有去看男人死不瞑目的眼神,琴酒快步到了甲板邊緣,順著海麵朝下往。

遊輪速度很快,短短時間,已不知又航行出多遠距離,更是找不到綠川光半點身影了。

“琴酒大人,綠川呢?”安室透來得遲些,見到這一幕大腦“轟”地一聲,難以置信地順著琴酒的目光朝海麵望去。

難道……

“安室,去找救生艇,遊輪被放了炸/彈,還有二十分鐘就會爆/炸。”琴酒吩咐了一句。

身後全無動靜。

琴酒回頭看了安室透一眼,就見他怔怔地望著大海,眼神甚至有些渙散。

“安室透!”琴酒提高音量。

安室透這次回過神來,強忍著幼馴染已死的悲痛點頭:“是,我立刻去找救生艇。”

“綠川彙報,柴野司答應了合作,務必保證柴野司的安全。”琴酒下達命令,然後在安室透震驚的目光中脫掉了自己的大衣,又一把扯開內裡白色的襯衫隨手丟到地上。

“琴酒大人,您這是……”

沒有回應,琴酒從甲板一躍而下。

流暢的肌肉線條讓他在半空中靈活轉體,以一個優雅的姿勢華麗入水,甚至沒有濺起半點水花。

宛如一滴水融入了大海,在安室透的大腦反應過來之前,琴酒已經徹底消失在海麵上。

“琴酒——”

安室透超大喊嘶吼出他的代號,可大海平靜無波,已經連對方半點影子都見不到了。

發生了什麼?

琴酒他去救hiro了嗎?開什麼玩笑!

在無邊無際的大海中,又是在晚上,即便安室透和綠川光是幼馴染,也實在難以想象琴酒會跳下去救人?他是瘋了嗎!

雖然……但是……

好想也跳下去啊。

安室透狠咬自己的舌尖,劇烈的痛感令他回神。

沒有時間了。

他必須儘快疏散人群,帶著所有人上救生艇,遊輪馬上就要爆炸了!

安室透咬牙,最後又滿懷期待地看了眼大海,轉身朝播報室跑去,拯救hiro的全部希望就交給琴酒了,琴酒,你可一定要救到他。

夜裡的大海是黑色的,明明表麵平靜無波,內裡卻暗濤洶湧。

琴酒的身體被暗流裹挾,難以下潛。

下半身輕輕蕩動,褲子滑落,露出一條堅實有力的魚尾。

上半身膚白若雪,下半身卻被深藍色的鱗片包裹,那雙翡翠色的雙瞳此刻更接近墨綠,魚尾輕輕攪動著水流,他的身體便似箭一般直潛下去。

礁石、魚群、海貝、珊瑚……

周圍的一切在腦海內形成一幅3D地形圖,琴酒迅速定位了那道隨石頭無力下沉的身影。

蠢貨!

暗流改變了。

水流裹挾著琴酒的身體,將他更快地送往目標處。

琴酒也早早張開雙臂,用力地抱住了綠川光。

他無視石頭的阻力,魚尾仿佛憤怒地一拍,巨大的推力便推著他朝上方疾馳而去。

他的速度奇快,海水被他撥向身體兩側,遊魚被驚擾猛地遊開,又被他狠狠甩在身後。

“嘩”,兩人出了水。

琴酒晃了晃腦袋,銀色的長發因濕了水並在一起,宛如綢緞一般流瀉過月光。

“喂,醒醒!”用力晃了晃綠川光的肩膀,見人沒動靜,又急又氣的尾巴在他的胸口處一拍。

“啪”地一聲,綠川光猛地咳出了一大口海水。

“咳……咳咳……”綠川光神誌模糊,有些艱難地將眼睛眯開一道縫隙,後頸一痛,更昏沉的感覺便將他的意識徹底吞沒。

琴酒頓時長舒出一口氣。

還好,人沒事,不然真不知該怎麼和高明交代。

朝不遠處的遊輪看了眼,琴酒毫不留戀地轉身朝遊輪的反方向而去,尾巴自在地在水底蕩動。

他現在這副模樣可登不了船。

晚上十點,結束今日的冥想,諸伏高明從蒲團上起身。

他去廚房倒了杯熱牛奶,回到客廳的時候,就見客廳已經不請自入了一個人,對方正坐在柔軟的沙發上,頭發上的水珠不停滴在沙發墊上。

饒是諸伏高明也不禁被他這副模樣給嗆到了,連忙將杯子放下走過去。

“阿陣!”比起驚嚇,眼神中更多的是驚喜。

琴酒回頭靜靜看他。

“外麵下雨了?”透過窗子反複確認,諸伏高明哭笑不得:“又不吹頭發跑出來?”

“不喜歡。”琴酒披著濕頭發,沒一點不適應的模樣。

諸伏高明忙拿來吹風機幫他吹,手指觸摸到他冰涼的皮膚,身上漸漸滲出不悅的情緒。

琴酒對情緒是很敏感的,他扭頭想要看高明的表情,被高明捏著後頸死死摁住。

“身體這麼冰,不怕著涼嗎?”

“不會。“

諸伏高明的語氣更加嚴厲:“你不能總讓我給你吹頭發,日常也要照顧好自己,就不能自己學著吹吹嗎?”

琴酒沒吭聲,他不是不會,隻是不太喜歡。

他是一條人魚。

已經不記得族群了,隻記得撿到他的人類將他好好養在魚缸裡,直到他長出雙腿。

相比起乾燥溫暖,魚當然還是更喜歡水。

可不管是哥哥還是弟弟,諸伏兄弟似乎總喜歡看他恢複乾爽的模樣。

“你該不會在家洗了澡後就一直沒吹頭發半夜跑來吧?”諸伏高明有些擔心地摸了摸他的額頭。

“頭發不是洗澡弄濕的,我今天下水了。”

“去做什麼?”

“我去水裡救人了。”琴酒仰著頭看他,勾了勾唇露出得意的表情。

諸伏高明微訝,再次仔仔細細觀察琴酒。

然後……

“啪”一聲,諸伏高明的手輕輕落在琴酒的額頭上。

這一下把琴酒給打懵,相比起疼,他更感到難以置信。

“救人是好事,知道換身衣服,不知道吹乾頭發?”

聽著諸伏高明的責備,琴酒輕輕磨了磨牙齒。

高明很壞。

他明明把弟弟救了,高明非但不感謝他,竟然還打他。

這麼壞的高明,必須要好好懲罰!

琴酒一把揪住高明的領口,用力將人拉得低頭,然後狠狠在高明的唇上咬了一口。

鮮血的美味令琴酒心情愉悅,看著諸伏高明驚慌失措逃開的模樣,比鮮血更滿足的愉悅感湧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