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惹的老好人(1 / 1)

溫暖的陽光灑落,為琴酒銀色的發絲也渡上幾分熔金色。

斜倚著牆壁,琴酒低頭點上一根煙,不遠處的綠川光與安室透被圈入煙圈,在忽濃忽淡的煙霧中附耳交談。

真親近。

琴酒冷笑,看著安室透的眼神越發涼薄,組織的人慣會演戲,尤其是情報組的人渣,看他表麵笑得這樣燦爛,心裡邊恐怕不知道怎麼計劃著給綠川光使絆子呢。

“大人,竟然真的是您!”有人從不遠處匆匆趕來,看著琴酒的眼神充滿了熱切:“我昨晚看見大人還以為看錯了,命運之神還真是眷顧我,竟然讓我再次見到了大人!”

琴酒冷冷掃了他一眼,沒有搭話。

“大人,您或許已經不記得我了,之前我負責為您開車……”

“給我開車的不是你。”

那人一滯,不甘心地壓低了聲音:“那次伏特加大人有事,我臨時為您開車。”

琴酒沒想起來,畢竟像是這種“臨時工”他見得太多了,不可能每一個都能記住。

男人的眼神有些癡迷,琴酒沒有再回他的話,他竟鬼使神差般朝著琴酒的長發伸出了手……

一隻手,鐵鉗般攥住了男人的手腕。

男人痛得悶哼了一聲,看著突然走回這邊的綠川光,不甘又怨恨地瞪著他。

綠川光似乎並不在意,他隻是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朝後一擰,幾乎要將男人的腕骨掰斷。

“啊——”

男人終於再也忍不住,從唇齒間溢出痛呼,整個人也跪倒在了琴酒麵前。

綠川光卻用另一隻手捂住了男人的嘴,將男人拖進無人的角落,臉上仍笑吟吟地:“噓,不要影響到其他人。”

“唔……嗚嗚——”

“一點家教都沒有,沒人教過你不要對人動手動腳嗎?”綠川光將人甩飛到牆上,又在對方反應前狠狠一記膝撞砸到了他的腹部。

“嗯——”

男人又是一陣悶哼,倒在地上蜷縮起身體,大滴的汗珠順著額發滑落。

綠川光輕蔑地哼笑了一聲,轉身毫不在意地離開了。

一邊朝琴酒走去,一邊拿出濕巾擦乾淨手,綠川光乖巧地站到了琴酒麵前。

“都談完了?”

“嗯,安室去查他的安保情況了。”

兩人簡單交流,誰都沒有再提剛剛動手動腳的外圍成員一句,好像對方隻是不值得在意的螻蟻。

遊輪將會進行為期一周的海上狂歡,所有開銷由遊輪的主人柴野司負責,他也是綠川光考核任務的目標。

柴野家擁有霓虹最大的海上運輸船隊,組織希望可以通過柴野家的船隊進行運輸,綠川光這次的任務便是與柴野司進行談判。

如果對方同意對大家都好,如果他不同意,綠川光就要負責殺了他。

一隻花皮球跳了過來,就要砸到琴酒的身上,被綠川光伸手接住。

他沒有生氣,反而溫和地看向怯生生望著他的小姑娘。

小姑娘約莫五六歲,短而柔順的黑發上左右兩邊分彆夾了兩隻漂亮的蝴蝶發卡,就好像兩隻靈動的蝴蝶落在發絲上。

“對、對不起。”

短促的道歉後,小姑娘害羞地低下了頭。

“玩球要小心。”綠川光將球遞了回去。

“謝謝叔叔。”她看著有些怕人,道歉的時候都不敢看人,接過球後便顛顛跑開了。

“你喜歡孩子?”琴酒問。

綠川光回頭看了他一眼,毫不掩飾地點頭:“你不覺得小孩子充滿了生命力嗎?長期在腐朽的地方待著,人也會變得腐朽,作為一個正常人,我當然還是更喜歡充滿生機的東西!”

在琴酒麵前表露善良的一麵,綠川光並不緊張,畢竟他在組織立的就是不好惹的老好人人設。

平日裡看起來像個好好先生,但若是真惹到了他,就像是剛剛那個想碰琴酒的臭蟲一樣,可是會看到他溫柔又變態一麵的。

“青春啊,真想回到童年無憂無慮的時候。”綠川光慵懶地伸了個懶腰。

“你的童年很無憂無慮嗎?”

綠川光一頓,仔細觀察琴酒的表情,好像他隻是隨口一說,並沒有什麼深意。

綠川光於是也張口胡說:“嘛,做爸爸媽媽懷裡的乖寶寶,總要比當牛馬好,你覺得呢?”

琴酒說不出話。

做爸爸媽媽懷裡的乖寶寶嗎?可那樣的時間,對於諸伏兄弟來說實在是太短暫了。

遊輪狂歡的第四天。

安室透終於找到了一個時機,是可以讓綠川光單獨和柴野司接觸的。

安室透引開了門口的保鏢,綠川光快速摸進柴野司所在的房間。

“我說了,我在開會,滾出去!”柴野司正在房間裡進行視頻會議,頭也沒回地訓斥。

“柴野先生,請先終止會議,我們的航行遇到了一點小麻煩。”綠川光走了過去,並且快速地按下了筆記本電腦的關機鍵。

電腦被強製關機,視頻會議中斷。

“你在做什麼?”柴野司終於轉身,憤怒的表情很快變成緊張:“你不是我的保鏢,你是誰?我的保鏢呢?”

綠川光拿出手/槍對準了他,道:“還請不要那麼大聲,放低音量,我們好好談談好嗎?”

綠川光在笑,很溫柔、令人很親切。

可看著黑洞洞的槍/口,柴野司卻無論如何都笑不出來。

“你想要什麼?錢嗎?”柴野司緊張地退後,整個人靠在了辦公桌上。

綠川光搖了搖頭,友善地笑著說:“我不僅不要您的錢,還要給柴野先生送錢。”

“給我送錢?”

“沒錯。我們組織聽說柴野先生的船隊很厲害,隻要能幫我們組織運一些特彆的東西,我們組織是會花費遠比其他貨物更高的酬金的,這不就是給柴野先生送錢嗎?”

柴野司的臉色卻是驟變,顯然已經明白了綠川光所說的是什麼。

他已經退無可退,可綠川光卻正在一步步逼近。

“我的船隊是清白的,如果你有正常的貨物,交給我們運輸當然可以,但如果那些貨物……”柴野司說不出來了。

綠川光近得身體幾乎貼上了柴野司的身體,而他的槍/口,則已經抵在柴野司的胸口處了。

綠川光的身高是要比柴野司高一些的,再加上柴野司幾乎是蜷縮在辦公桌前,更顯得他高高在上。

他輕笑了一聲,頭稍稍低了些,在柴野司的耳邊灼熱吐息:“好漢不吃眼前虧,柴野先生也多少給我個麵子嘛。”

“我們柴野家經營船隊多年,從來都沒有……”

“哢噠”一聲,綠川光掰開了保險。

他歪了歪頭,似笑非笑地看著柴野司,又不緊不慢拿出消/聲/器安裝在槍/口上。

“柴野先生,規矩是可以打破的,您覺得呢?”

柴野司恐懼得就連呼吸都仿佛被對方掠奪了,整個人被綠川光健碩的身體圍困在這小小之處,逃無可逃。

看他還是閉上了眼睛,身體顫抖著,不肯動搖:“就算你殺了我,我也絕不……”

門被打開了。

綠川光抓起柴野司便是一個翻轉,將柴野司擋在了自己身前,槍/口抵住了他的後心。

“爸爸!”清亮的一聲,令屋子裡的兩人全都愣住了。

“美菜!”柴野司驚恐地看著自己的女兒,“出去,你快出去!”

“爸爸,你怎麼了?”小女孩抱著球走了進來,看到柴野司身後的綠川光頓時害羞地低下了頭,“叔叔也在啊。”

“嗯,我找你爸爸談點事,美菜對吧,可以先出去嗎?”綠川光用柴野司的身體將手/槍擋得嚴嚴實實,另一隻手摁住柴野司的肩膀防止他逃走,笑吟吟地哄著小姑娘。

“可是我要找爸爸……”小姑娘沒有離開,她窘迫地扯著自己的碎花裙,害羞得小臉通紅:“我的小裙子壞掉了,它這裡壞掉了!”

綠川光耐心地哄著:“是小裙子開線了啊,去找你媽媽好嗎?”

“可是爸爸說,媽媽去另一個世界了。”小姑娘天真又期待地看著綠川光:“叔叔可以帶我去找媽媽嗎?”

綠川光心中一沉。

柴野司努力想要對女兒笑笑,可笑容卻比哭還難看,隻能乾巴巴地催著:“你先出去,等下我幫你換,先出去。”

小姑娘茫然又猶豫,黑葡萄一樣的眼睛看看爸爸又看看叔叔,不知所措。

綠川光緩緩歎了口氣,用/槍用力頂了頂柴野司的後背,低聲質問:“柴野先生,送小姑娘去找媽媽,你也是這樣想的嗎?”

“不,等等!”柴野司頓時慌了神,對於女兒的寵愛終於讓他放棄了家族的底線:“我……我同意了,彆傷害我的女兒!”

幾分鐘後,任務完成的綠川光走出房間,長舒出一口氣。

還好成功了。

如果剛剛要殺人滅口,就不能放過那個小女孩,組織可真是罪孽深重。

一個服務員拿著餐盤匆匆走來,路過綠川光的時候,似乎是不小心撞到了他的身上。

“先生,對不起。”服務員慌忙道歉。

“沒關係……唔!”綠川光悶哼一聲,單手抓住了對方的手,讓他不能將匕首刺得更深,另一隻手握拳狠狠朝服務員臉上砸去。

服務員被打得一個趔趄,他沒有跑,而是看著刺入綠川光腹部半截的匕首病態地狂笑起來,麵目猙獰地朝著他咆哮:“綠川光,你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