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緣恨塵(1 / 1)

皓玄篆 長笛 4085 字 2個月前

“善惡從來沒有標準。”謝念安平靜開口道,對方顯然對此深感不信。

“你是個殺手吧。”那人不慌地回問謝念安。

後者眯了眯眼睛,欣然的點了點頭。

“你殺了那麼多人,不怕遭到報應嗎?”那人一字一句,齜牙咧嘴道。

誰見她嘲笑一聲:“隻要我能打敗所有人,就沒有人可以報複我。”

蕭村

“就是他就是他...!快...快攔住他!”三百有餘訓練有素的士兵被派去抓捕蕭村的其他兩戶。

那個年邁的老太太不費吹灰之力便已請走。

當打開右邊那一戶時,打頭陣的三個士兵瞬間被一劍封喉,甚至沒有發出絲毫的聲音。

眾人一見,皆驚慌。

那人瞠目欲裂,滿身刀疤,死死地盯著圍在門口的一眾人,這些民間衙門的小士卒麵對著一個心狠手辣的敵人,無一敢上前去,顫顫巍巍的逐漸停留在門口處。

“他...他是...個聾子...給我上!”後麵的人向前喊去。

所有人都咽了口口水,終於有人鼓起勇氣,舉起長矛猛地向前衝去,大喊道:“兄弟衝啊!他不就是一個人而已。”

“上啊!”

“轟...”屋簷被儘數折斷,屋內早已血肉模糊,他的劍刃早已彎卷不堪,內力早已紊亂不止,可是用上來的人依舊沒有儘頭,殺完一波還有一波。

他已無力逃跑,滿身血色,終於支撐不住單膝跪地,那彎曲的劍刃支撐著自己的尊嚴。

“快快快!把他綁起來彆讓他跑了。”

秋日鼎盛,無人能抵擋千軍萬馬,江湖劍客應浪跡江湖為俠為義。

還是那個場景,謝念安依舊肆意的坐在木椅上,而被綁的人從一個變成兩個。

“鈴鐺俠...係鈴人...外號起的挺有意思。”謝念安把玩著手中劍鞘。

“你究竟想乾什麼?”那位鈴鐺俠忍不住開口:“要殺要剮隨你們,不用在問了。”

謝念安長歎一口氣,眼神沒有了戲謔,逐漸化為狠厲。

對著站在前方的傅憫講道:“走吧。”

她拿起皓玄之劍,率先走出門外。

“這個係鈴人的母親患病在床,而他卻躲藏與蕭村,屠村三百餘人,屍體卻存放於蕭村地下四十米...”

傅憫正把客棧中的馬遷過來,千挑萬選中了一匹白駿馬。

正要炫耀一般的遞給她,等著她的誇獎,誰知道後者翻身上馬,全程沒有一眼看他,似乎嫌他浪費時間,不滿的遞過一個眼神。

傅憫無奈上馬...去往易縣湘山...

那裡群山環繞,可高聳偉立的山脈卻沒有一棵樹的存在,陽光照耀在群山之上,無生命之存在。

而躲於山腳留有一個山莊,為明莊。

幾乎沾滿整個山腳的村莊,卻不見一人,連普通人戶養的牲畜都沒有。

謝念安身騎白馬,一身皓衣,腰掛皓玄之劍,麵帶玄具,快馬加鞭。

馬蹄聲停留在山莊口處,二人齊刷刷的停在原地。

踏入村莊的那一刻,一種詭異的寂靜撲麵而來,青石板鋪就得小路蜿蜒曲折,兩旁的木屋大多已破敗不堪,風穿梭於木門之箭。沿著小路往裡走破舊的石磨,石臼靜靜地躺在雜草叢中。曾經,這裡或許有孩子們追逐嬉戲的歡聲笑語,有婦女們在河邊洗衣的嘮叨聲,也許會有男人們在田間勞作的號子聲。

可如今,一切都已歸於沉寂。

謝念安低頭垂望石子路,傅憫走在後麵見此情形也學著她的模樣看過去。

石子路由上萬顆石子鋪成,而在兩個細小石子中的縫隙中,存留著已經乾涸的殷紅色血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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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舊的茅屋,支零破碎的家具散落一地。

屋內隻有一盞昏黃的油燈,微弱的燈光搖曳著,映照出斑駁的影子。

推開門一位老太太麵容枯槁,頭發淩亂,眼神空洞而迷茫,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偶爾喃喃自語的躺在床上。她的雙手不停地顫抖,似乎被無儘的恐懼和悲痛牢籠中。

謝念安環繞周圍輕聲道:“婆婆,您彆怕,您還記得您有個兒子嗎?”

老太太抬起頭,眼神空洞地看著兩人,似乎並沒有聽懂她在說什麼,隻是自顧自地念叨著:“塵啊,塵兒,你快回來……”

傅憫輕輕上前去緊握住老太太的手,他的雙眼被黑幕而遮擋,但似乎他的溫柔從內而發出。

老太太似乎感受到了這份溫暖,眼神中閃過一絲迷茫,又帶著一絲依賴,喃喃道:“塵兒,塵兒不見了……都怪你都怪你蕭無緣!都怪你害的我們母子倆孤苦伶仃……都怪你”

緊接著她的嗓音沙啞渾濁,緊接著從內心的怒火蔓延而出。

“婆婆,我們是來幫您的。您兒子叫什麼名字?”謝念安冷靜道。

老太太的目光在兩人身上遊移,似乎有些害怕,又有些迷茫。她癡癡的道:“塵兒,塵兒不見了……我找不到他了,我對不起他…”老太太的語調染上哭腔。

傅憫從懷中掏出一塊鈴鐺,輕輕放在老太太麵前,示意她看看是否熟悉。

老太太的目光落在鈴鐺上,眼神中閃過一絲驚慌,隨即又陷入迷茫:“這是什麼?我不記得了……我不記得了……”

謝念安輕輕握住老太太的另一隻手,試圖引導她回憶:“婆婆,您再想想,有沒有什麼特彆的人?這個鈴鐺您是否見過?”

老太太突然激動起來,雙手在空中亂抓,仿佛要抓住什麼:“我不記得了!我不記得了!塵兒,你快回來……娘想你……蕭無緣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一輩子!”

傅憫輕輕拍著老太太的背,示意謝念安不要著急。

她微微歎氣,低聲:“您彆急,您說的蕭無緣是誰?塵兒的全名又叫做什麼?您慢慢來。”

謝念安仿佛所有毛孔的耐心都擺在這裡,無聲的歎了口氣。

老太太的眼神更加迷茫,她搖了搖頭,喃喃道:“我不記得了……我不記得了……”

傅憫從懷中掏出一張紙條,上麵寫著幾個字:“婆婆,您兒子有沒有提到過一個名字,或者一個地方?”他遞給謝念安,讓她念給老太太聽。

後者看著紙條,微微點頭,然後輕聲對老太太說:“婆婆,您兒子有沒有提到過一個名字,或者一個地方?”

老太太突然停下喃喃自語,眼神中閃過一絲驚恐:“名字……名字……他好像說過一個名字,可我想不起來了……哦...他說要帶我走...”

謝念安眼神一亮,繼續輕聲引導:”婆婆,您再想想,那個名字是不是和一個地方有關?比如一個廟,或者一個村子?”

老太太的眼神漸漸迷離,喃喃道:“村子……村子……有個村子……”

傅憫眼神中閃過一絲急切,迅速在紙上寫下:“什麼村子?”遞給謝念安。

她輕聲安撫道:“婆婆,您能想起那個村子在哪裡嗎?是在這裡附近,還是彆的地方?”

老太太的目光漸漸迷離,最後又陷入喃喃自語:“我不記得了……我不記得了……”

謝念安深吸一口氣,揉了揉雙眼:“婆婆,你記得什麼請給我慢慢講就好,不著急...”

老太太突然抬起頭,眼神中閃過一絲驚恐:“殺人……殺人了……他們都死了……”

傅憫眸色一緊,謝念安也回過頭,她繼續講道:“您記得他殺完人後去了哪裡嗎?”

老太太的身體開始顫抖,她喃喃道:“我不記得了……我不記得了……他們死了很多人,很多人……”

傅憫從懷中掏出一幅畫,上麵畫著係鈴人的畫像,遞給謝念安,緊接著還送出遞出另一幅,鈴鐺俠的畫像。

謝念安將兩幅畫像均數放在老太太麵前:婆婆,您看看這個人,是不是您的兒子,還有...”

老太太的目光落在係鈴人的畫像上,突然發出一聲驚恐的尖叫:“塵兒,塵兒...是我的塵兒……”

緊接著她的視線停留在鈴鐺俠的畫像上,老太太的身體劇烈顫抖,似乎被無儘的恐懼籠罩,喃喃道:“蕭無緣!蕭無緣!你還敢回來我...砍死你!……”她激動的從床上跌下來,似要徒手撕掉這幅畫像。

謝念安眼神一凝,輕聲安撫:“婆婆,他是誰?”

老太太的目光漸漸迷離,最後又陷入喃喃自語:“他...他是...他是...我的丈夫...”

謝念安頓住,同樣在後方的傅憫也被驚了一瞬,似乎沒有料到這一層關係。

二人沉默許久,看情況也清楚再問不出什麼有用的消息,安撫老太太過後便踏門而出,一齊離開了這個荒無人煙的村莊。

馬上的二人,一身玄衣,另著皓裝,石子路上留下兩道身影。

“鈴鐺俠就是蕭無緣,蕭無緣是係鈴人的父親。”謝念安開口縷清這混亂的關係網。

“而係齡人屠了明村三百餘人,而後屍體卻存於蕭村下...”傅憫回頭望過去,謝念安眼望前方不知在如何思考。

回到客棧後。

來了一位他們都意想不到的客人,太子殿下到訪。

謙謙公子,溫潤和玉。

他身著一襲深藍色的錦袍,頭戴玉冠,端坐在書案後,手中把玩著一支狼毫,眉宇間帶著一絲沉思。

二人見此連忙行禮,道:“拜見太子殿下。”

“不必客氣,謝姑娘。”

“殿下此番前來是...”

他謙和的笑笑,隱匿心中的秘密,道:“我來看看玄門兩位及其出色的辦案能手。”

謝念安也開口附和:“殿下說笑了,此事已縷清案件聯絡,相信不過幾日便可水落石出。”

“好,我等謝姑娘的功訊傳來。”他喜笑顏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