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惡之分(1 / 1)

皓玄篆 長笛 4161 字 2個月前

霎時間,視野全變成一片黑色,謝念安能感受到不僅空氣逐漸稀薄,由更地底下再散發著一種毒氣。

“你怎麼樣?”她向下喊去。

光線短時間內突然變暗,使她的視力短暫不能看見任何東西。

突然,腳底下傳來火柴摩擦的聲音,一隻微弱的燭火被點燃,她看到傅憫單手撐梯,一手拿著一隻短小的火柴。

他們走了很久,依舊不見底,火柴卻要見底。傅憫從牆壁上扣下一塊石頭向下扔去,三秒後才落地,他向上望了一眼謝念安,後者明白這個洞幾乎三四十米。

謝念安發覺愈發靠底,毒氣濃度愈發強烈,謝念安拿起一抹白色劍柄扔給了傅憫,向下喊道:“毒氣愈發強烈,這把劍能暫時吸收你體內的毒氣。”

傅憫的手指摩擦於那把白色劍鞘,對上頭頂人的的視線,鬆開了手。

在燭火熄滅的那一瞬,傅憫任由著重力向下越去,隨即穩穩落地,不過幾秒傅憫身旁出現一隻身影,腳尖微微矗立於地麵。

在地麵下深三四十米,有液體流動的聲音。

謝念安本以為要在黑暗中前行,沒想到傅憫再次拿出一盒火柴點燃起來,整間暗室被燭火而照亮。

她一瞬間閃過詫異,傅憫的動作卻得意洋洋的顯擺他手裡的那盒火柴。

一瞬間,整個暗室的結構浮現在二人的視線中。

是一條通向黑暗的蜿蜒小道。

傅憫火柴走在前方,謝念安緊隨其後,突然間傅憫停住腳步。

“怎麼了?”她輕聲詢問。

緊接著,一個巨大的空間順著微弱的燭火呈現在二人眼前,數以天跡的棺木毫無順序的由一根根鐵鏈騰空而懸,形成一副巨大的棺畫,鐵鏈豎交縱橫錯亂不止,有的甚至從棺材裡開始伸出血液,滴落在石板地麵,形成一小片水流。

謝念安心頭一震,又將一瞬間的驚訝擱置,她運功而起輕處於鐵鏈之上,傅憫緊隨其後,她數了數,道:“這裡大約是三百棺。”

她內心毫無波瀾:“他們果然有乾係。”

傅憫走上前去,手板住棺木邊,下一秒擋板騰空而飛。

是一具看上去隻有三個月大的孩兒屍體。

二人為之歎息,重新為他封棺。

驟靜的空氣中流淌著血液的味道,謝念安開口:“先找出口,毒氣越來越濃。”

傅憫一身黑衣,麵具黑獸,手套黑色,全身上下被黑色裹挾隱匿於黑暗之中。

謝念安則閉緊雙眼,內力運於耳旁,她在感受風聲與水聲,即使再過狹小的空間也不可能困住風的腳步。

“咚咚...”石頭子從上方掉落的聲音,下一秒謝念安出現在傅憫身旁。

“這裡有一條道路,讓開。”

傅憫識趣地躲開前方的位置,摒足一口氣把砌魂拋給她,謝念安不費吹灰之力,那一堵被運有內力的牆轟然倒地。

陽光爭鋒般的滲入黑暗的密室,最終止於棺木前一分。

二人紛紛跳出,落於竹林之中。

“賭不賭?”謝念安興趣來潮,開口道。

傅憫挑挑眉,後者接著開口:“賭幾招他會死。”

傅憫佯裝仔細思考一番,果斷出手筆出一個“九”的手勢。

謝念安不屑的哼笑一聲,下一瞬劍出鞘,悄無聲息躲在叢林暗處的人轟的一聲倒下,緊接著一道黑色身影閃瞬於深綠叢中,緊接著身後,身側...傅憫要是能開口肯定會吐槽這人不僅武功不咋地腦子還進水...

“跟一個鳥比速度...比你武功更智障的應該是你的腦子...”他內心恥笑道。

下一瞬黑影從傅憫的身後騰空而起,劍鋒淩厲的劈向他,他眼神向不屑的向身後瞟著,甚至在毫尺之距他沒有躲避反而轉過身,比黑影的劍先落下來的是謝念安的砌魂。

“轟...”這一劍相交,內力的相碰,那人瞬間被打飛出去,同一時刻方圓三裡的竹竿被謝念安有力的一擊而被吹倒。

破竹之勢,不可擋。

劍鋒之速,不可及。

內力之深,不可擊。

黑影腳蹬憑借竹的韌勁,不可置信的再出擊,謝念安眼神晦暗,譏諷嘲笑道:“我賭,五招。”

緊接著以肉眼不可看清的速度飛馳而去,二人在空中赫然相遇,謝念安不屑一顧的撇去一眼,緊接著那人向後攻擊她的背後。

謝念安依舊掛著淡漠而有猖狂的笑容,鬆力砌魂順勢掉落,反手握住轉而擋住那人的攻擊。

她仿佛沒了耐心,橫腿一掃攻擊那人的下盤,緊接著翻轉劍柄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才不過兩招,那人的內力早已紊亂的不成樣子。

第三招...第四招...第五招,謝念安收起笑容,用力一彆,那人的劍鞘脫落被甩出去,在望回去,劍直指咽喉。

傅憫滿心好笑的看著這她耍帥,看戲一般的跟在了謝念安的身後。

“你叫什麼?”謝念安聲調冷到極致。

緊接著用劍挑下那人的麵具,不出意外便是他們所找的“鈴鐺俠”,謝念安這才細細看清楚,那人左眼留下一條觸目驚心的傷疤,幾乎貫穿整片臉頰。

“那一村人的屍體為什麼在你這裡?”

“......”

沒有回答,謝念安無聲的皺緊眉頭,劍鋒停留過的地方被劃出血痕。

“我沒有多少耐心。”警告的語調仿佛對這個失敗的男人沒有任何作用。

“你很厲害,殺了我吧。”他閉上了雙眼。

“敬酒不吃吃罰酒,你可要想好了。”謝念安再次那鋒利的劍刃挑了挑他的下巴。

“帶走。”謝念安冷聲吩咐到,向後淺淺靠去,緊接著三隻毒針乘風而來,鈴鐺俠瞬間倒地不起。

傅憫拖著那人一路走,被拖著的人臉著地引得周圍人一路圍觀,而他那奪人眼球的鬥笠掛在傅憫的腰間,那破鈴鐺被傅憫隨意的塞到一個地方。

謝念安眉頭緊皺的走在前方,氣氛有些低壓,到了客棧傅憫把那人五花大綁絲毫不能動彈。

不久,身穿官服的一群人緊跟著三人的步伐進到客棧內部。

“大人。”為首的人向謝念安行禮,後者一臉不爽的坐在木椅上。

“這人...就交給我們吧。”

“慢著。”謝念安止住他的話語。

“此人頑劣不堪,翹他的嘴大概是不太可能,你們派人去把蕭村另外兩戶全部帶過來,一齊審問。”

“是...那...他...”為首的官員大氣不敢喘一下,上頭的人特地囑咐他們萬萬不可得罪這麵前倆人,是太子的命令,是掉腦袋的大活。

“交給我們,去做你們該做的事。”

官員單膝跪地,作揖行禮轉身正要告退。

謝念安再次開口:“那個屠村的家夥叫是什麼名字?”

“呃...下屬不知他真實姓名,但江湖上傳言他為,係鈴人。”

“我知道了。”

“下屬告退。”

一行人出了客棧門,感覺空氣都變得清新沒有壓迫的跡象了。

“老大老大,你說他們真是判案的?這氣勢...”一個站在後排的手下走上前來,小聲道。

其餘人也開始小聲附和:“就是就是...這那看出來像政客...”

“尤其那個女的...感覺靠近她一下就能掐死我...”

“而且而且...他們還抓住了鈴鐺俠啊...”

走在前方的頭沒忍住,回頭一人敲了一拳,小聲怒喝道:“你們最好彆嚼舌根!”

說完大跨步走向前,沒給剩下人一個眼神。

身後的小跟班一臉問號,其中的一個人開口:“老大吃錯什麼藥了,以往這些八卦他是最會嚼舌根的...啊...”

客棧

傅憫對著那人的穴位猛戳兩下,不過幾秒他便醒來。

一睜眼,平淡的看了一眼自己被綁成這個樣子,沒有絲毫感到意外,抬頭正視上謝念安的淩冽的目光。

“我什麼都不會說的,你殺了我吧。”

謝念安沒開口,單手撐住臉頰,臉上逐漸浮出戲謔的微妙表情。

“你是不是有個兒子?”一句問句,可她的語氣卻以陳述句講出。

而對麵的人神色在一瞬間變化,被二人雙雙捕捉到,傅憫微微偏頭看了一眼謝念安。

後者嘴角上揚:“我聽聞你每日夜幕降臨時,會去到曾經有人命發生過的家裡,敲響窗門一句“開棺憫屍”,隨後去往那戶家裡墳墓,以你之意。”

謝念安手裡把玩著砌魂上的扶綏。

“若是好人,便是開棺憫屍,可若是壞人,則是死屍鞭...對吧...”視線再次對碰發出激烈的碰撞。

“......”那人依舊一言不發。

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謝念安肆意的坐在木椅上,傅憫雙手包於胸前站在她的身側前幾步。

“若是開棺憫屍,死去的人便可以回到自己仍在生世的夢中,若是死屍鞭,便是骨灰揚到狗肚子裡,遁入地獄痛苦三百年不得輪回。”

謝念安接著說:“你僅憑自己的善惡觀來評判他人,我真的很好奇,你的判定標準是什麼?”

那人歎出一口長氣,順著說道:“好人,生前善良仁愛,壞人,生前自私自利。”

短短兩句話使得在場的人均數安靜下來,讓他倆感到一絲不可思議,謝念安嗤笑道:“僅憑這個?”

他點點頭,不在回話。

謝念安不禁提出疑問:“若是一個壞人,一生做儘壞事,難道隻做了一件善良的事,那應如何評判?”

“人無完人,壞人或許會有心軟之時,而好人不會有一瞬間的向惡。”他篤信道。

“你可以相信一個壞人會有心軟之時,卻不曾相信好人的背後也許會是一顆壞的心臟。”謝念安對如此幼稚的觀點發自肺腑的想笑。

對此,那人不再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