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隻鵝(1 / 1)

16.

就在哥哥和妹妹繞道去放出毒藤女的同時,

另一邊,蝙蝠俠眉頭緊鎖,腳下猛然踩下油門,蝙蝠車發出低沉的轟鳴聲,像一道黑影般疾馳在哥譚漆黑的街道上。

——如果這不是幻覺,那就是……時間倒流。

最離奇的是,這種現象似乎隻有他才能意識到。

剛剛通過通訊和留守在蝙蝠洞的迪克確認後,他發現對方根本沒有時間重置前的記憶。

——為什麼是我?

這是敵人有意為之的陷阱?還是某種詭異的漏洞?

這一切究竟是真實的還是虛造的?

那兩隻大鵝呢?它們和時間倒流有什麼關係?它們的目的又是什麼?

蝙蝠俠的思緒如同蝙蝠車的引擎一樣全速運轉,但線索依然寥寥。

即使是最優秀的偵探,在沒有足夠情報的情況下,也無法輕易得出結論。

他一邊聽著迪克的彙報,一邊回憶那些奇怪的細節:那兩隻大鵝的行動模式發生了變化——不再像之前那樣大張旗鼓,甚至連選擇的帽子風格也有所改變。

但某些行為卻依然如故:

撕碎謎語人的帽子。

對著麥克風大聲怪叫。

放出普通病房裡的犯人,那些用疾病為借口逃脫法律製裁的底層嘍囉。

說實話,除了最後一項,他完全看不出來其他行為有什麼意義。

——它們的目的是什麼?

按照迪克的彙報,這一次,它們選擇幫助毒藤女逃離囚室,用的是那束原本帶給小醜的花。

幕後主使是毒藤女?

不,這個猜測很快被他否定。

這種行為更像是刻意製造的混亂,類似一個精心布置的煙霧彈,掩蓋真正的目標。

更讓他困惑的是,這兩隻大鵝的善惡傾向尚不明確,它們既協助越獄,又恐嚇罪犯,行動毫無邏輯。

但有一點蝙蝠俠是明確的——必須在小醜的炸彈引爆前阻止他。

而且小醜曾說過,炸彈原本隻是餘興節目,但因為大鵝的攪局,才成了今晚的“主菜”。

這暗示著,今晚的事件不僅僅是小醜一人的計劃。蝙蝠俠深知小醜的話不完全可信,但也無法完全無視。小醜最擅長的,正是將真假混雜,擾亂他人思緒。

而那兩隻大鵝……它們到底從何而來?

他握緊方向盤,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下一秒,蝙蝠車的速度再次攀升,比上一次更早將主人送達目的地。

17.

故技重施,大鵝們輕而易舉地從雙麵人那裡拿到了硬幣。

這次,他們沒有浪費時間去聽小醜的單口相聲——成就不會因為讀檔而重置,既然不能刷成就,那就沒必要陪他浪費時間。

——又不能跳過,還非得聽他絮絮叨叨?不值當。

於是,兩隻鵝乾脆利落地把硬幣隨喙一扔,圓形的金屬在地麵上轉了兩圈,正好滾到小醜麵前,和上次一樣。

小醜的臉色瞬間扭曲,一邊跳腳一邊喊著什麼,而兩隻鵝根本懶得搭理他,直接湊在一塊嘎嘎叫著商量如何分工。

地獄笑話?小醜?不重要。

妹妹鵝歪著腦袋,用喙啄了啄哥哥的翅膀,詢問之前新冒出來的聲望係統到底是什麼東西。

現在因為讀檔的關係,係統界麵再次消失不見,但哥哥剛剛可是瞟過一眼介紹的。

哥哥鵝做作地咳嗽兩聲,開始介紹:“所謂搗蛋值,就是根據玩家完成係統任務之後對大世界造成的影響來評分。即使是同一個任務,對不同的NPC做,由於NPC地位和影響力的不同,就會有不同的數值獎勵。”

“比如?”

“比如——”哥哥鵝壓低聲音,背著滿屋子的反派說他們的壞話,“如果你嚇了小醜這種大反派,那就會被歸類於極大影響,搗蛋值翻倍,但是如果隻是對普通路人搗蛋,比如我們一路上凍住的NPC,就隻能拿基礎的5分。”

“就兩種情況?”

“啊,還有中等影響力獎勵,比如放跑一堆罪犯或者製造小範圍的混亂,所以我才按那個按鈕,說不定那也是個加分項。這種事兒,比欺負路人厲害,但又比不上嚇唬小醜。”

“行吧,繼續。”

“還有,完成隱藏任務會直接獎勵10分。”他補充道,“不過搗蛋值要在完成全部七個基礎任務後統一結算,沒有完成全部的話,相當於——白乾,隱藏任務數量倒是和我們猜測的一樣,不再隻有兩個,可惜成就不給獎勵,不然我天天扔硬幣給小醜。”

“那聲望等級呢?”

哥哥鵝擺擺翅膀:“提升聲望等級看起來可以解鎖一些限定地圖,還有獲得豐富獎勵,比如新任務線、特彆道具啥的……不過具體是什麼獎勵,我還沒看完就讀檔重來了。”

妹妹鵝用略帶譴責的眼神看對方,哥哥鵝心虛地撇開腦袋。

“不過也算是有了點目標,”哥哥鵝趕緊轉移話題,“不然一直隻是隨便搗蛋的話,我都快不知道這遊戲為什麼要設定成開放世界了,這種小遊戲就沒必要蹭熱度吧。”

妹妹鵝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一臉了然的表情,心裡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她非常確信,自己這位老哥絕對會為了刷等級乾出一些喪儘天良的事,而她隻希望不要被牽連進去——她可是最熱愛和平心地善良絕對做不出什麼把外星人做成食物的好玩家

——除非迫不得已。

也不知道是要為哥譚祈禱還是要為周圍這些罪犯,或許是要為加班的蝙蝠俠?

“那也就是說,與其小打小鬨,不如我們按照要求乾票大的?比如任務要求是搶市民的錢包,但為了高分,我們需要去搶布魯斯·韋恩或者克拉克·肯特的?”

“理論上是這樣沒錯,”哥哥摩拳擦掌,“或者我們可以去搶金庫,當一個五星好市民什麼的,哥譚警察總不能逮捕兩隻鵝吧?他們肯定覺得會有什麼幕後黑手。”

“你說,哥譚動物保護協會會保護我們嗎?”

“難說。”哥哥思考了一下兩隻大鵝被警察抓住關進大牢裡淒淒慘慘的畫麵,表示玩家必定不可能被抓。

被抓就讀檔。

在確定完未來的大致方向,哥哥鵝率先鑽進通風管道離開,妹妹鵝則不厭其煩地留在原地,專心恐嚇小醜。

一分鐘後,她似乎覺得自己應該“雨露均沾”,不然實在有點不公平。

——在座的各位,可都是欺負過蝙蝠俠的家夥!

於是,她搖搖晃晃地邁開步子,大搖大擺地走向其他囚犯,繼續開展她的大鵝霸淩事業。

就是不知道為什麼,所有人都開始口頭譴責企鵝人。

如果阿卡姆罪犯中間有什麼好感度排行榜,那此刻,企鵝人一定和小醜離得最近。

聽得懂人話的妹妹鵝對此真想翻一個大大的白眼。

拜托,她是大白鵝,可不是企鵝,和企鵝人有什麼關係,再說了,眼前的企鵝人似乎聽不懂鳥類說話。

——果然還是樂高好。

祈禱一下未來可以出個樂高DLC,她發誓自己一定會在那裡做一隻好鵝——當然,劇情任務該完成還是要完成的。

等她終於想起任務目標,正準備去找線索時,幾名穿著橘色病號服的雙麵人手下推開了大門。

18.

這些家夥早在被放出來後就直奔監控室,那裡守衛早已被他們的老大買通,雖然嘴上嘟囔著什麼“女兒生病”、“他也不想這樣”之類的借口,但在收錢時的手速比誰都快。

——明明就是見錢眼開,和他們沒什麼兩樣。

在哥譚,這樣的人多得是,總有人願意為了一勞永逸的安穩日子替阿卡姆裡的瘋子效力。

此刻,正是監控室裡的查理替他們打開了這扇門。

一行人不慌不忙地按照計劃行事,準時出現在老大雙麵人的牢房前。

他們還在說笑打趣,完全沒有意識到危機的存在。

“那個懦弱的查理,居然說什麼——”其中一人模仿著查理的語氣,但臉上滿是嘲諷,“‘有隻可怕的大鵝,讓我們小心——’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鵝?他居然怕鵝?!”另一個人也跟著嘲笑,滿臉不屑,“那種隻能被端上餐桌的玩意兒?我一槍下去,晚上說不定還能多一盤菜!”

小弟們笑成一團,絲毫沒注意到雙麵人臉色的陰沉。

說話最活躍的小弟掏出門禁卡,準備將老大解放出來。

顯然,他們忘了一個基本常識——這裡是人傑地靈的哥譚,萬事皆有可能。

雙麵人坐在牢房裡,麵色不悅,雙手交叉支撐著腦袋,表情深沉,沒有興趣參與小弟們的無聊調侃。

小弟們疑惑地對視了一眼,雖然不清楚老大在想什麼,但他們依然決定按照原計劃繼續行動。

——直到一聲突兀的“嘎”打破了空氣的安靜。

所有人一愣。

這聲音不屬於阿卡姆。

“……什麼?”

他們下意識地低頭看去,一隻雪白的大鵝靜靜地站在他們麵前,抬頭眨巴著黑溜溜的小眼睛,一副無辜又溫順的模樣。

19.

事實上,那不是眨眼,鵝沒有眼皮,他們看到的其實是鳥類的瞬膜滑過眼球。

但這些囚犯顯然沒上過一天生物課,自然不可能知道這些細節。

“這就是查理說的鵝?哈哈,就這——”

他們的話還沒說完。

妹妹鵝也不想聽。

區區NPC還想說完一句話?

她張開嘴,橘色的喙中透出一抹寒光,冰凍射線在空氣中劃出一道藍白色的弧線,精準地掃過人群。

眾生平等,周圍終於安靜了下來,包括被關在對麵以為遇到什麼同行的急凍人,他暫時還不知道自己的武器就在鵝肚子裡,不然他一定會加入罵企鵝人的隊伍。

小弟們定格成了一排整整齊齊的新鮮冰雕,姿勢各異,表情僵硬,臉上甚至還保留著那副嘲諷的神態,像是被迫按下了暫停鍵。

看著冰雕,妹妹鵝突然福至心靈。

——對哦,我可以直接把小醜凍上,然後進他的房間搜查嘛!

自己居然忘了這個。

她搖搖鵝腦袋,在心底歎氣。

偉大的鵝可不能重蹈覆轍,尤其是在有前車之鑒的情況下。

說乾就乾,妹妹鵝興致勃勃地打開了屬於小醜的囚室大門。

她並不知道,此刻她落在在牆壁上的投影與無數恐怖片裡的怪物融為一體。

“Here’s Goosey!”(鵝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