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

不等陸宸回答，慕煥先發製人，“兩個男人一起洗澡有什麼的。”

陸宸轉身進去，“你……先擦擦自己流的鼻血。”

慕煥粗狂地抹了下鼻子，還納悶道，“好端端的，怎麼流鼻血了？”

“也許是最近營養劑喝多了，上火了？”

陸宸：“……”

真要是那樣，製造廠商早倒閉了。

因為慕煥表現得太坦然，開了水後，陸宸的那點兒不適，漸漸消散。

除了，兩個人輪流衝水的時候偶爾會碰到。

這時，慕煥就會發出一兩句感慨，“學長，你皮膚真細膩。”

“啊，腰怎麼這麼細。”

陸宸隻想趕緊出去，他好不容結束了洗發環節，誰知慕煥又拉住他，“學長，你輔修醫學的吧，快幫我看看，我怎麼又流鼻血了。”

陸宸昧著專業素養道：“……火大，營養劑喝多了。”

最後，“離我遠點。”

慕煥不願意，“可是離你遠一點就沒有水了。”

“誒，學長，你是不是沐浴露抹多了，泡沫蹭我一點兒。”

陸宸下意識反抗，可是淋浴間就那點空間。

慕煥白嫖了沐浴露後，疑惑地按著心臟，“奇怪，怎麼心跳得這麼快。”

“……”

一個澡洗得分外艱難，準備穿衣服的時候，陸宸又犯了難。

因為，慕煥一直盯著他，上上下下，不知遮掩，像……沒見過男人……

“學長，你考慮好了麼？”

這個時候，還想著補習……

陸宸：“你隻要先出去……我就答應你……”

……

沒想到洗個澡能給自己洗出個賣身契。

和謝嵐就沒有這個煩惱，謝嵐總是能把握好恰當的度，給彼此留下時間和空間。

要不然說直男最麻煩，可惡的是，這個直男好像也不太直。

陸宸鬱悶地給慕煥畫了三本重點，要求他：“回去背。”

“可是老師說整本書都是重點。”

“聽不聽話？”

慕煥又強調了一遍這次考試對他的重要性，“如果沒考過要回家挨悶棍。”

第一次聽謝嵐說的的時候還沒什麼感覺，這年頭怎麼還有家長打孩子呢，而且，還是這麼大的孩子……

“不是退學？”

慕煥更正：“先挨悶棍再退學。”

陸宸掂量了一下慕煥的水平，“淩晨五點到自習室。”

慕煥訝然，“那麼早？！”

陸宸晲他，“五點起得來跑圈起不來學習？”

慕煥還想掙紮掙紮：“跑圈和學習一個用的是身體一個用的是腦子。”

陸宸：“所以你是身體起來了腦子還在睡？”

慕煥理由豐富：“……狀態不好影響學習效率。”

陸宸簡直懷疑這次補課是慕煥求他的還是他在逼慕煥，“知道我比弱雞更討厭的是什麼嗎？”

慕煥：“……是什麼？”

陸宸：“弱智。”

慕煥：“……”

陸宸：“知道我比弱智更討厭的是什麼麼？”

這次沒用慕煥問，“更討厭的是明明不是弱智但比弱智還要懶惰的蠢蛋。”

慕·不承認自己是蠢蛋·煥，回去把陸宸畫的重點老老實實的背了一遍，並在第二天準時到了自習室。

自習室非常安靜，但是慕煥大部分的內容都看不明白，講個三五分鐘還行，從頭講到尾，很影響彆人。

於是慕煥提議，“要不然去我家吧。”

“不是我爸媽的家，我在外邊租的房子。”

“平時沒人，隻有我自己，偶爾回去洗個澡。”

有了昨日經曆的陸宸難免抗拒，“既然天天住宿舍，為什麼還在外邊租房子？”

軍校是有宵禁和查寢的，非周末節假日考試周這種，夜不歸宿會計入考勤，像陸宸這種有科研任務的除外。

慕煥：“不想回家吧，他們總問我學習。”

陸宸了然，“走吧，”沒再問。

“對了，彆叫我學長了。”

“那叫什麼？”

“名字。”

慕煥租的房子離學校不遠，地理位置優渥，精裝修的兩居室。

陸宸翻開冰箱，滿滿的兩箱營養劑。

“對了，午飯吃營養劑沒問題吧。”是他把陸宸請來，理應管飯。

陸宸隻要條件允許，通常不會選擇營養劑。

“上火。”

“哦對。”

慕煥提議：“那我們叫外賣吧。”

陸宸好久沒看見廚房了，用終端選了些材料上門，“我做吧，你彆管了。”

慕煥從來沒有見過彆人做飯，從小到大，他吃的都是外賣、營養劑。偶爾跟著慕鬆江去軍部的食堂，陪媽媽出席些宴會、飯局，和哥們發小們吃吃喝喝，無非是飽腹的作用，沒什麼區彆。

所以當陸宸提出做飯的時候，他很新奇，更多的是不理解，不過當他嘗過一口後，就知道曾經的自己真是狹隘。

他覺得陸宸煲的湯，比彆人香，蒸的白飯，比彆人甜。

陸宸眼見慕煥一碗接一碗的乾掉半鍋米飯，湧現一個認知，看來不僅是沒見過男人，還沒吃過飯。

“晚飯還做嗎？”

陸宸收拾著碗筷，冷眼看著旁邊的甩手大爺。

“……做。”

“做什麼？”慕煥滿含期待地問。

慕煥不開火，家裡沒有洗碗機，所有的餐具都需要手洗，廚具是陸宸臨時買的。

陸宸：“你想吃什麼？”

慕煥思索一番，“鬆鼠桂魚？”

陸宸：“……換一個。”

“佛跳牆？”

陸宸：“……”行啊，青菜豆腐還滿足不了你。

他又不是上門給慕煥當保姆的，但是陸宸沒有直接拒絕慕煥，“你能把我出的模擬卷做到滿分，我就考慮。”

考慮等同可以，滿分？太難了，慕煥砍價，“60行不行。”

陸宸不還價：“可以。”

題的難度是陸宸把握，慕煥無論如何也考不到60。

但是慕煥不疑其中有詐，反而激起了他迎難而上的心。

臨到十點半，十一點是宿舍關門的時間。慕煥挽留：“陸宸，彆走了。”

“學校距離這不遠。”

慕煥：“可是我遇到不會的問題夜裡沒人問。”

陸宸：“不能等到明天嗎？”

慕煥：“那這一晚上的時間都浪費。”

“現在知道抓緊時間，早乾嘛去了？”

“早不認識你。”

“沒有你的飯，沒有動力。”

不知揚言一定要進軍部的是誰。

陸宸換下已經穿好的鞋，約法三章：“我睡床你睡沙發。”

慕煥：“可以。”

陸宸：“不許爬我的床。”

慕煥：“可以。”

深更半夜，毛絨腦袋探到陸宸的床邊，陸宸迷迷糊糊地開燈，迷迷糊糊地伸出手，問：“哪道題不會？”

去接練習冊的手沒有碰到任何的紙質書頁，一隻寬厚的大掌搭上來，“陸宸，我餓了。”

“學習好費腦子，我想吃宵夜。”

“……”

經過了七天的雞飛狗跳，慕煥終於考到了60，也終於吃到了他心心念念的點的菜。鮑魚海參都堵不住他的嘴，“陸宸，你好厲害，怎麼什麼都會做？”

陸宸嘴上喝著雞湯，耳朵聽著慕煥給他灌的雞湯，冷漠道：“現學的。”

慕煥直白，“為了我嗎？”

陸宸：“不，是我無聊，閒得沒事乾。”

閒的沒事乾的陸宸拒絕了慕煥的一切補課費，要不然顯得他好像真的把自己賣了。

慕煥堅決不乾。

陸宸說：“我不缺錢。”

慕煥：“那你缺什麼。”

陸宸看他一眼，“我什麼都不缺。”

回學校的一路慕煥都在琢磨怎麼報答陸宸，陸宸被他煩得不行，“那你給我笑一個。”

慕煥還真一咧嘴。

陸宸要求，“可以再自然一點。”

“這樣呢？”慕煥調整。

“好多了，”陸宸衝他擺手，“考試加油，下學期見。”

陸宸說是下學期，考試周還真的完全沒碰見。

期末成績出來，所有人大跌眼鏡，謝致難以置信：“慕煥你是怎麼抄到全班第三的。”

慕煥：“什麼叫抄，我本來的實力。”

謝致：“可是你的理論課、生化完全沒法看啊，竟然均分能過80，你是抱了什麼大腿比我哥還厲害？”

提起大腿，慕煥隻想到陸宸的白腿，“陸宸。”

“什麼？”謝致以為自己聽錯了。

慕煥好大聲：“我說我找了陸宸。”

謝致的嘴張的能撐下一個鴨蛋，想了半天，隻想出來，“陸學長還真是不計前嫌。”

慕煥：“嗯，其實陸宸人很好的。”

“……是嘛。”謝致恐懼陸宸的鐵拳，副教官有時會全權代課，那手段比廖教官都嚴。

慕煥：“他都沒收我補課費。”

“哦哦。”

“還給我做飯。”

謝致：“……”

“他幫我打掃房間。”

謝致：“……”

“他讓我叫他的名字。”

謝致：“……”

一提起陸宸，慕煥滔滔不絕。結課小聚，慕煥又和他的好友發小們，陸宸陸宸陸宸……

他們都是軍校的，陸宸是學校的風雲人物，偶爾會討論到陸宸。

可是這次，他們明顯感覺到了不一樣，“慕哥，你是不是……喜歡陸宸？”

慕煥全然不覺，“喜歡，哪個喜歡？”

“我和我女朋友那種。”

慕煥：“可是我們都是男的。”

慕煥的好友哈哈笑了起來，“慕哥，你是活在幾個世紀以前嗎？

“軍部男男一抓一大把。”

慕煥頭一次聽說。

“等等，你們怎麼能當著謝致撬他哥的CP？”

經過一番科普，慕煥才知道CP的意思。

“你是說……你們說謝嵐和陸宸是一對……？！”

“這不一定是真的，但是，陸宸和謝嵐什麼什麼都在一起，一起上課一起吃飯，一起洗澡宿舍同寢室，說不定……”

“究竟是不是真的，你可以問問謝致。”

謝致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不……不是吧。”

慕煥隻記得謝致吐槽過，他找他哥總是沒空，而陸宸一叫，謝嵐隨時在線。

一頓飯吃得渾渾噩噩，慕煥歸結於是比不上陸宸的飯。

艸，為什麼又是謝嵐。

結果他發現哪怕換成了謝致，他都是接受不了的生氣。

生氣有人和他一樣進過陸宸的洗澡隔間，生氣有人和他一樣看過陸宸的睡顏。

陸宸也給謝嵐做過飯？他們天天一起吃飯。

陸宸也給謝嵐講過題？謝嵐成績很好，他們可以一起學習。

慕煥憤怒地拿出通訊器，因為補課，他加了陸宸的聯係方式。

他想問陸宸，但是他有什麼資格問，他連自己都沒想明白。

一個假期，慕煥沒給陸宸發過一條消息，他吃了30天的營養劑，沒流一次鼻血。

他對著陸宸躺過的床發呆，對著陸宸把他撂倒的操場發呆，他想念陸宸靠近他時的體溫，想念陸宸嫌棄他的眼神。

他給陸宸打了個語音，又在接通前匆匆忙忙掛斷。

開了竅的慕煥給謝致打電話，“原來我喜歡陸宸。”

“我喜歡陸宸啊！”

謝致蠻無語的，“大哥，你和我說了幾百遍了。”

“我喜歡陸宸。”

“……”

謝致：“我又不是陸宸，你去告訴陸宸。”

“哦，對。”語音掛了。

開學前一天是返校日，慕煥在鏡子前站了一個小時。

高高興興上學去。

慕煥在校門口等了三個小時，終於等到了陸宸！

和挽著陸宸的美麗女子……

陸宸從來沒有和任意一個異性表現得有一點親密，所以，和他同樣牢不可攻的謝嵐，才會被女生們拉郎配，默認為他們都是彎的。

陸宸這一反常的舉動，直接爆上了軍校論壇的首頁。有說不愧是陸宸，女友也是top級彆；又有人說，才不是女友，嵐宸CP堅不可摧；還有說，難怪這個時候能轉校，陸宸的女友是異能S級！

反正陸宸的名字旁邊沒有慕煥，就像他準備了一籮筐話，沒有說出的一個“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