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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3

青年名為“諸伏景光”,曾經是日本公安派往組織的臥底。

似乎是因為自己的關係,他在身份暴露後並未被直接執行死刑,而是背叛了公安加入了組織,以“蘇格蘭”的名號隱沒在組織的羽翼之下。

當然,對於組織的其他人而言,他另外的名號更讓人熟知——類似於“阿瑪羅尼的惡犬”“阿瑪羅尼的寵物”“阿瑪羅尼的輪椅(?)”之類的……所以為什麼是這些東西啊!就不能當個人嗎!

除去讓人吐槽無能的情報,彆的倒是讓沢田綱吉大概掂量出了自己和這個男人的關係——雖說似乎和論壇說的有些出入,這位蘇格蘭對他是親近不足、恭敬有餘。

但總的來說對方現在是蟄伏的狀態,暫且看不出什麼。

而另一邊的琴酒更讓他頭禿一些。

按照伏特加和論壇的說法,琴酒與“阿瑪羅尼”說得上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關係。在蘇格蘭插足之前,兩人還曾是搭檔,可謂是遇神殺神遇佛殺佛的可怕組合。

然後他倆就拆夥了。

拆夥的前一天,組織安插在日本公安內部的臥底傳回一條情報,結果指向組織的代號成員蘇格蘭實際上是名為“諸伏景光”的日本公安臥底。

當天夜裡組織就開展了一場對蘇格蘭的追殺。

然而這個人卻被保了下來——他在組織內找到了庇護所,被默認是首領接班人的阿瑪羅尼所庇護,丟棄了那個屬於日本公安的名字,正式成為組織的一員。

這也是朗姆會抓著“勾結公安”這一點來回掰扯的原因之一。

第二天阿瑪羅尼和琴酒的組合消失在了組織的曆史裡,他們大打一架,甚至驚動了Boss,最後兩個人橋歸橋路歸路,再也不複以往的親密。

這就有點難辦了。

沢田綱吉下意識繞著自己的發尖,不用抬頭都知道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來自於誰。

打量的、審視的、像是要將他從外到內都看得清清楚楚的目光。琴酒像是冬夜裡孤身的野狼,沢田綱吉就是那隻被壞狼注視的兔子,僵硬得不敢動。

太局促了。

但還不得不解決這個家夥。

沢田綱吉對於過往毫無記憶,就是一張白紙,剛才能混過三堂會審已經是潛藏的專業素養作祟,到了不需要支棱起來的時候,就變成了軟弱的草食動物。

他扒拉著草葉子,在或許是對於這個身體的自己十分重要的青年麵前掩掩藏藏,試圖當做無事發生。

琴酒:……

對這套小動作十分熟悉的男人嗤了一聲。

沢田綱吉:……

沒、沒關係,隻要臉皮厚,就沒有什麼事情是做不成的!

秉承著這樣的想法,沢田綱吉端著一張生人勿進的冷淡臉,等到了諸伏景光驅車前來把自己拉走的時候。

特地改造過的商務車後備箱的部分能夠直接拉開,斜坡放下,沢田綱吉就能很輕易地進去。

墨色的車窗阻隔了從外探入的視線,也隔絕了探究,他小口小口地呼出一口氣,終於把自己從某種莫名的窘迫當中救出。

“總、總之,下次再見啦Gin!我忙忙忙忙、忙著去baldqgb啦!”

阿瑪羅尼含糊的嗓音從車內傳出,帶著點劫後餘生的跳脫,讓琴酒想拎著伯/萊/塔錘開窗戶把他拎出來。

但他忍住了,單手插兜依舊很酷,目送黑車離去。

不愧是這個跨國組織的Top killer。

沢田綱吉兔兔祟祟地看著琴酒變成一個帶銀色的小黑點,摸出手機,從論壇中汲取更多的信息……好歹在下次和琴酒見麵之前,他得偽裝得更像“阿瑪羅尼”一點!

有著這樣想法的青年眉眼如炬,連背景都燃了起來。

等到令人沉悶的行程結束,下車的時候沢田綱吉都覺得自己快變成一塊擦過嘔吐物的爛抹布了。

他暈暈乎乎無聲yue了下,恍惚著抬起頭,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嗯?他出現幻覺了?

然而沒等他好好思考,從另一台車上下來的琴酒就長腿一邁來到他身邊,還是熟悉的嗤笑。

“又見麵了。”

這是回應他的那句“下次再見”。

“怎麼,還有什麼事要忙嗎?”

他側過頭,銀色的長發披了一部分在沢田綱吉的身上,讓青年有些晃神。

朦朧如霧的記憶似乎因這銀色撩開一個角,似乎也是有這麼一個銀色頭發的人,俯身在自己身邊,說了什麼話。

然後他就笑了,月光如水一樣撒在他們身上,分明看不清對方的麵容,沢田綱吉也感到了來自靈魂的放鬆。是同伴是摯友是家人,隱秘的直覺告知他對麵是值得托付一切的可靠之人,即使是一晃而過的記憶,也讓他感到安心。

沢田綱吉當然知道琴酒不是他模糊記憶中的人,但這不妨礙他緊張的情緒緩和不少。

是幼馴染的話,也就是說是可以信任的人吧。

青年眨眨眼,超出常人的直覺引導著他作出絕對正確的決定。

“好吧。”他乖巧道,“其實我有個秘密想告訴你。”

頓了頓,他拽了拽琴酒的衣角,自下而上仰視對方的姿勢削弱了攻擊性,像是兔子一般柔弱無害。

暴、暴擊!

就跟在琴酒後麵半步的伏特加捂住自己的心臟。

都說撒嬌的男人最好命……要撒嬌的都像阿瑪羅尼這樣!那確實會很好命啊!

——他把他大哥的命都給阿瑪羅尼!

……

琴酒是個難纏的家夥。

這點不需要推斷,僅憑接觸的三言兩語,沢田綱吉就能得出決斷。

在這種觀測力與推斷力都不同於常人的野獸麵前,撒謊是最拙劣的手段。

而且沢田綱吉自己也並非是什麼擅長撒謊的家夥。

因此兩項權衡,他拽住琴酒的衣角,調整好姿勢,試圖喚醒對方對“自己”那點或許會有的同伴之情。

……然後他們打了個爽。

外表看起來就像是個普通一戶建的房子走進去後卻彆有洞天,從電梯下到負一層就是個巨大的演練場,沢田綱吉現在還是個瘸子,也不得不和琴酒打了一架。

一開始他的動作還有些凝滯,但隨著一次次攻擊砸在身上,身體的記憶隨之被喚醒,並逐漸占據上風。

某種力量還被壓製在靈魂下,但僅憑著體術,沢田綱吉也能與琴酒打個五五開,最終更是瞄準了機會,將琴酒按在手下。

青年棕發微亂,神情無辜,在把對方錘爆之後終於找到機會說自己的“秘密”。

“我好像是失憶了。”他十分苦惱,縱然手段毫不留情,卻又傻白甜一樣向信賴之人求助,拉長調子,“怎麼辦啊Gin——我不會被朗姆暗鯊吧——”

吊兒郎當的。

但還是很有技巧地沒提更重要的,例如說Boss或許會有的態度。

琴酒嗤了聲,把自己的衣服從這家夥的手裡扯出來,毫不留情地走開。

什麼怎麼辦?和他有什麼關係?

嘖。

這樣想著的組織Top killer在回到房間後不久就收到了未命名的電話。

他早有預料,提起手機,恭謹地聽著對方的吩咐。

窗外的日光照進一隅,照亮擺在床邊的照片——是一份三人合照,烏丸蓮耶與他和沢田綱吉,後者站在中間,神色懵懂。

琴酒麵無表情地收回視線,果然聽見烏丸蓮耶在問詢阿瑪羅尼的異狀。

“我已經確認過了,阿瑪羅尼一切如常。”他神情冷淡,腦海中閃過拽著自己的笨蛋的模樣,“您可以放心使用他,Boss。”

……

沢田綱吉發了會呆才回到“自己”的房間。

或許是因為這具身體,他對房間的陳設感到熟悉——雖然從對房間的側寫來看,住在這裡的大概是個有些笨拙的宅男。

不過這也符合他對自己的定位——雖然對過往沒什麼記憶,但是沢田綱吉覺得自己應該是個蠻普通的額、蠻普通的大學生?

他大概記得自己應該是二十出頭一點,這個年齡應該是大學生或者研究生,總之是個平凡又普通的家夥,放在遊戲裡叫NPC放在小說裡叫路人甲,作為主角們的背景板而存在。

他兔兔祟祟地摸出手機,發現自己收到了兩份郵件。

一份是蘇格蘭發來的,已經得知他準備調查重新出現的工藤新一的得力下屬發來了方案一二三,沢田綱吉簡略的掃過,目光定格在工藤新一的青梅竹馬、一個名為毛利蘭的女孩子的照片上。

當然,他並不是對這位可愛的小姐產生了什麼興趣,隻是這張顯然是最近才抓拍的照片上還露出了一顆腦袋,是個黑發藍眼的小男孩——好巧不巧,從配色而言與工藤新一是一個配色。

心細的下屬簡單地羅列了這位毛利小姐身周的關係網,恰巧的是,這個叫做江戶川柯南的小男孩出現在毛利家的時間,正巧是那位工藤新一被“他”和琴酒灌下組織正在開發的毒藥的後一天。

無數信息在他的腦海中彙聚成網,儘管沢田綱吉先生自詡為平凡普通的NPC,但身體與思維的反應依舊如實地昭示了他的不同尋常——至少現在,他已經大概拚湊出了一個接近事實的真相。

隻不過還需要再進行驗證就是了。

但作為一個根正苗紅的新時代好青年,就算身處於組織這種黑//惡勢力內部,也並不意味著沢田綱吉樂意與他們為伍。他壓下回複,點開了另一份郵件。

那是一張照片,寫著怪異的符號,甚至有不知道是恐龍還是鱷魚的圖案,但在看見的瞬間,沢田綱吉的大腦自動將這些東西給翻譯了過來。

【我們已經撤退到安全區內,不知您的情況如何。】

【請務必保重自身,前輩。】

【為了櫻花的榮耀。】

哦原來他不是NPC,而是NOC啊。

那他以後不是就能當公務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