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
“所謂NOC,就是Non-Official Cover,非官方臥底……”
【審神者大人:展信佳。】
講台上,老師吐著唾沫侃侃而談。
講台下,穿著製服的黑發青年埋頭奮筆疾書。
突然,一枚粉筆呼嘯而來,青年頭也不抬地抬手接住粉筆,慢吞吞從書後露出半張臉。
眨著紅眼睛的漂亮少年看起來極其無辜:“老師?”
“衝田同學,請你解釋一下NOC的含義。”
N什麼?
化名衝田光的刀劍男士眨眨眼,臉上毫不掩飾茫然。見狀他的同桌矮下身子,小聲念叨。前桌豎起書本,試圖給予提示。
耳力俱佳的刀劍男士聳聳耳尖,照本宣科地開始念,直到刷刷刷一二三根粉筆敲到幾個壞家夥腦袋上,班主任的暴怒的聲音取代了加州清光頹喪的嗓音。
“衝田光、萩原研二、諸伏景光,你們三個都給我出去!”
三個壞家夥麵麵相覷,加州清光“喔”了一聲,收好剛才埋頭苦寫的東西,才慢吞吞地跟著兩個同學離開。
“嗚哇,山本頭好像真的生氣啦?”
“因為萩原做的太顯眼了吧(笑)。”
“欸——是我的錯嗎?應該是小衝田明目張膽寫日記被發現的問題吧?”
被指責的加州清光乖巧認錯:“是我的錯。”
經過小半個月相處已經對這個時不時就喜歡給自己的“審神者”寫信的中二病有些了解的萩原研二伸手攬住他,彎了彎眸:“但是不改——是吧?”
加州清光乖巧微笑,眼尾微微上挑,狐狸一樣。
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封建糟粕。
見他這樣,萩原研二也隻能在心底腹誹。
衝田光是他在這個警察學校新認識的朋友,大概是處於強者之間的惺惺相惜,他和在班級裡出類拔萃的幾人很快就熟識起來,其中就包括衝田光。
這孩子不知道是從那個山裡出來的,對電子類產品一竅不通恍若古人,還有一位據說是要誓死效忠的主君——他稱之為“審神者”。
好好一個孩子被封建糟粕汙染得亂七八糟,雖然隻見過那位審神者一麵,但從他們認識開始這孩子就在給那位審神者寫信,那叫一個死心塌地……
不知不覺之間,和加州清光有了來往的少年們腦海中就逐漸勾勒出了某種封建古老家族的主仆製度,對加州清光越發憐愛。
“孩子他媽,你看看他——”萩原研二扭頭告狀。
諸伏景光淡定微笑,不想摻和,但認下了“孩子他媽”這樣的稱呼。
奇奇怪怪的。
加州清光打量了這個打量那個,決定寫進給審神者的信裡。
想到審神者,他原本雀躍的心情就壓抑了幾分。
原本他是一位來到這個什麼學院就能見到審神者的。
然而小半個月過去了,他連審神者的影子都見不到。而這個學校他居然是封閉式!加州清光想偷偷溜出去都被抓到過好些次!
——這也是他認識另外幾個損友的開始,大半夜大家在教官的辦公室麵麵相覷,次數一多,就發展出了革命般的友誼。
但還是想見審神者。
加州清光哼哼唧唧,扭頭進諸伏媽媽的懷抱,嘀嘀咕咕說再不見到審神者他就要枯萎啦。
諸伏景光略作思索。
萩原研二狗狗祟祟。
“既然這樣,這周末我們出去好了。”萩原研二眨眨眼,“我也想知道小衝田的審神者是什麼樣的人呢?”
說不定是哄騙小孩的壞老頭,那不小心出點什麼意外無法繼續得到可愛小男孩的侍奉……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吧!
……
沢田綱吉突地打了個噴嚏。
他環顧了下左右,沒見著什麼可疑的家夥。
倒是時刻關注者他的蘇格蘭略作沉思,變魔法一樣掏出一條毯子,十分嫻熟地給他搭上,看著不滿意還提了提裹了裹,一副勢必要讓他被裹得密不透風的模樣。
沢田綱吉:……
他把毯子從臉上扒拉下來,得到了蘇格蘭不讚同的目光。
“我不冷。”他十分真誠,並且轉移話題,“綠川君覺得這裡怎麼樣?”
他們現在所處的是一棟公寓樓下。
公寓樓一共三層,距離情報中的小姑娘的家——毛利偵探事務所隻有不到一百米的距離,旁邊就是毛利偵探事務所,樓下是家叫做波洛的咖啡店,算是他們的“鄰居”。
“地方倒是不錯。”見他如此,化名綠川光的蘇格蘭順勢跟著轉移話題,“就是高度不太夠……對麵有座高樓,我不太放心。”
沢田綱吉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看見對麵馬路中斜對著這棟公寓有棟高不少的樓房。
算了算,如果有人趴在對麵房頂的話,爆頭的效果那就是一個可汗大點兵。
沢田綱吉:“嗯……”
這就是狙擊手的職業習慣嗎?
蘇格蘭善解人意,“沒關係,這點困難我還是可以克服的。”
頓了頓,他也試圖轉移話題,“除此之外一定要說的話,就是這裡的房價稍稍有些高了。”
這顯然是轉移話題的東西,畢竟走的是組織的經費,沢田綱吉就是把這裡買下來也無所謂。
但巧就巧在當蘇格蘭說完這句話,尖銳的女聲打斷了他們的交談。
穿著靚麗的女性連滾帶爬地跑下來見著他們二人,一把抓住沢田綱吉的輪椅。
“是你們……是你們殺害了我老公!!”
——十分鐘後。
出警速度和沢田綱吉記憶中略有差異的條子們迅速趕到了現場。
作為犯罪嫌疑人的他和蘇格蘭早在此等候,因為比條子們來的更快的是就住在隔壁的偵探們,一共有倆,大的滿身酒氣還沒搞清狀況,小的扶著眼睛,輕車熟路地左右張望。
原本想趁著其他人不注意溜走的沢田綱吉見了小的那位就改變了計劃,一個眼神過去,時刻準備接應他的蘇格蘭也停下了腳步。
跑動一圈的小偵探也終於想起了這裡的兩個“犯罪嫌疑人”。
“我好像沒怎麼見過哥哥們,你們是新搬來的租戶嗎?”
聲音很甜膩,沢田綱吉下意識皺了皺眉,總覺得小孩子的聲音不是這樣的。
應該更自然、也更可愛一點……雖然他應該沒多少奶孩子的經驗,但他就是這麼覺得。
不過也可能是個體差異,有這樣的小朋友當然也就有那樣的小朋友,麵對孩童,他總是能多一些耐煩心。
不過在他之前,蘇格蘭先回答了。
“不,我們是來買房子的。”
之前抓住沢田綱吉輪椅的女性、也就是死者的妻子藤本夫人皺眉大喊:“什麼買房子?這棟樓都是我們家的。”
說完她就看向另一邊看起來是條子頭子簡稱老條子的男人——沢田綱吉聽見其他人叫他“目暮警官”,命令道,“他們一定是在撒謊,你們快把他們抓起來!”
老條子一臉為難,但聽了這句話,還是讓幾個年輕條子把沢田綱吉和蘇格蘭圍住。
這邊蹲下身的蘇格蘭已經和小偵探說了好些話,見狀站起身,護衛住沢田綱吉。
江戶川柯南摸著下巴,線索在他的腦海中串成一串,總覺得缺了點什麼。
他抬頭看了看這兩個奇怪的人,就目前的推論而言,這兩個人隻是和這棟樓的男主人說好前來看房的買家,隻在看房的時候和男人有短暫的接觸。
但事情就微妙在他們前腳剛離開不久,男人就死了。
而這兩個應該離開的人不知道為什麼還沒離開,站在樓下——用女主人的說法,就是說不定是想見到她丈夫絕望的死狀。
……等等,絕望的?
“我可是有證據的。”藤本靜趾高氣昂。
她看了眼蘇格蘭,又看沢田綱吉,眼裡漫出幾分嫉妒,“像是這種瘸子身邊竟然有這種品質的男人,說不定是有特殊癖好的變態,又看上了我老公,但是親愛的寧死不從,他們就施計殺死了他。”
其他人:=.=?
老條子目暮十三默默出聲:“所以您說的證據是……?”
藤本靜叉腰:“我老公在他們見色起意後被殺死了,這不就是鐵證嗎?”
所有人:……
就是大腦還在急速推理的江戶川柯南愣了下,反應過來之後也抽了抽麵皮。
在一頓沉默中,隻有扶著輪椅的蘇格蘭短促地笑了出來。
“嗯,沒辦法。”他溫和地彎了彎眼,垂下眸,沢田綱吉便看見氤氳著不明情緒的藍瞳,帶著溫柔的懷念。
他和蘇格蘭以前認識?
這樣的念頭一閃而過,繼而聽見蘇格蘭剩下的話語。
“我現在跟在先生身邊,確實是因為我太想進步、又實在不想努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