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達念道:“風祭……惠?很少見的姓氏,不過怎麼感覺那麼耳熟呢?”
狗卷棘也點點頭,陷入了思索:“鮭魚鮭魚。”
這群人中唯一知情人禪院真希麵色複雜,正猶豫著要不要說出真相的時候,就接收到了五條悟的眼神示意。
替我保密哦~
禪院真希還能說什麼呢?她本就是一個愛多管閒事的主兒,於是裝作不知道內情朝禪院惠點點頭示意見過。
不同於對待胖達時的冷肅,禪院惠也微微頷首予以回應。
說曹操曹操到。
胖達再次湊了過來,格外熱切地試圖打探有關於禪院惠的更多情報:“風祭桑,你之前一定是練武的吧!剛剛這一招真的超級帥……”
禪院惠微蹙了眉頭,對它的熱情敬謝不敏,甚至準備伸手將邊說邊朝自己湊了過來的毛茸茸大胖身體推開。
但被五條悟先一步介入,插件打諢地攪和了過去。
“好啦!小惠他還沒入學呢!等手續辦好有你們聊的!”
“對了,夜蛾校長他在辦公室吧?”
得到肯定答複之後,五條悟下意識地準備像來時那樣將手搭在禪院惠的肩膀上,結果出乎意料地落了空。
望著少年臉上明晃晃地嫌棄,五條悟不爽地嘖了一聲,嘟囔道:“咩咕眯這麼冷淡,真是好傷五條三三的心。”
回應他的是少年不屑的眼神,明晃晃的催促就像是在說,沒必要跟我裝。
五條悟頓時嘖得更加大聲,這次是被拆台的不爽。
像是訴說自己的不滿,在前方帶路的他加快了步伐,以將少年遠遠甩在身後此等幼稚的行為做報複。
隻可惜不僅毫無作用,反而適得其反。
禪院惠不僅沒有追,反而直接轉身掉頭準備出校門!
他之所以會來這裡也是為了不辜負風祭居雲的好心,但禪院惠更深知對方不會忤逆他的意願,強迫他去做不喜歡的事。
他完全可以一走了之。
“五條三三錯了,咩咕眯……”
意識到這一點的五條悟隻得老實了下來,乖乖在前方充當起了帶路的角色。
而不遠處,目睹完全過程的高專二年級一人一熊全都瞪大了眼睛,小小的眼睛裡充滿了大大的震驚——
“我真的不是在做夢嗎?那個點頭哈腰的真的是混世魔王五條老師嗎?”
“木魚花?木魚花!”
禪院真希:“……”
她突然有些後悔剛剛答應五條悟保密的請求了,這個話題,她是真的在意!
不過禪院真希最終還是憑借著堅定的意誌抵抗住了心底的蠢蠢欲動,主動岔開了話題:“他們進去了。”
這令生物不同、語言不同,但就是牛頭不對馬嘴還能聊得極為歡快的兩人極為默契地展開了新一輪的討論。
“你說他什麼時候會出來?”
“鮭魚鮭魚!”
“半小時?我看不夠。”
胖達分析的頭頭是道:“我剛剛跟風祭桑交過手,我能夠確定他練過!夜蛾校長的考驗是根據每個人的實力來界定的,他一定會增設難度。”
在胖達眼裡,禪院惠或許的確很強,但麵對身為一級術士的夜蛾正道必定是不夠看的,因為年齡擺在了這裡。
“所以風祭桑的時間必定不會太短,我猜是半個小時到一個小時……啊!說起這個,我們要不要通知家入小姐提前過來?”
“木魚花!”狗卷棘認可地點頭,就準備去掏手機。
但被禪院真希出聲製止:“不用了。”
胖達一愣:“難道是家入小姐在夜蛾老師那兒?”
“不是,是他們已經出來了,你們看。”
“啊?”
“鮭魚?”
傻眼的兩人齊齊循聲看去,果真就見校長室門打開,禪院惠和五條悟一前一後地走了出來。
後者還轉身朝著屋內擺手,高喊:“小惠這裡有我呢!用不著你操心,夜蛾校長你繼續忙你的事吧!”
胖達楞楞喃喃道:“他們進去才兩分鐘不到?難道是夜蛾校長並沒有給風祭桑布置考驗嗎?”
狗卷棘也認同的點頭。
倒是禪院真希看著得了便宜還賣乖、笑得合不攏嘴的五條悟,得出了一個不一樣的結論——
考驗必定是有進行的,隻是禪院惠通過速度太快,以至於讓人誤以為沒有實行。
事實也正如禪院真希所猜測的那樣。
校長室內,送走了五條悟和禪院惠兩人之後,夜蛾正道就猛地關上了門,無比凝重的麵色讓那張本就能止小兒夜啼的凶猛老臉壓迫感悄然翻倍。
因為他的眼前,原本整潔的道館此刻已是一地的狼藉——
那些由他所精心縫製、精巧絕倫的布偶此刻像是從絞肉機裡倒出來一樣,肢體破碎、其內裡填充的內芯飛的到處都是。
夜蛾正道陷入了長久的沉默,直到被身後一道女人的輕笑聲傳來,這屋中的死寂才被打破:“我提醒過的,這一環節沒必要存在。”
夜蛾正道叫出了來人的名字:“硝子。”
“他是被風祭手把手養大的,體內更是留著禪院的血脈,實力必然不俗。”
穿著白大褂的女人彎腰撿起了地上一個老虎玩偶的腦袋,為它拍去了灰塵,說道:“可惜了,這都是你的心血。”
家入硝子這番話仿佛令夜蛾正道像是重回了十幾分鐘之前,五條悟帶著禪院惠進屋那會兒。
當時的夜蛾正道並沒有立刻答應批複禪院惠的入學手續,而是問了他一個問題:“你認為咒術師存在的意義是什麼?”
過往的學生們大多都會說是保護弱者、維護世界和平等英雄發言,當然也會有人心存咒術師天生高普通人人一等的危險想法……禪院惠的回答不屬於其中任一一種。
他說:“沒有什麼意義,咒術師也是人。”
夜蛾正道對這個答案並不滿意,繼續追問下一個問題:“既然你說沒有任何的意義,那你為什麼還要成為咒術師?”
他的目光落在少年手中的老繭上:“並為之孜孜不倦地修行?”
禪院惠沒有遮掩,坦蕩地回答:“因為有太多人,不把他們當人。”
夜蛾正道強調:“這個世界並不是非黑即白,也有生性良善之人存在!”
禪院惠碧眸沉靜:“所以他們至今仍能安好。”
“……”
夜蛾正道感知到了禪院惠心中的堅定,以至於啞口無言不再發問,後者也感知到對方心中所想,乾脆直接地說道:“那就開始吧。”
他們彼此都知道這話是什麼意思。
於是,這場名為考驗,視為比試的對戰,一觸即發——
夜蛾正道調動了道館內所有擺放著的咒骸攻向禪院惠,試圖以武力將其鎮壓,但他還是低估了少年的實力。
那隻弱小、卻因其強大的主人而給整個咒術界帶來不小陰影的空間係蟲子咒靈在禪院惠身側浮現,從口中突出了一把太刀。
少年抬手攥緊,而後,下一秒,麵對浩浩湯湯的咒靈大軍他竟然全然不躲,反而手腕一翻,太刀直接迎頭朝著那些咒骸砍了過去!
他選擇了正麵硬鋼!
兩兩相對,按理說應該是占據數量優勢的咒骸贏麵更大。
但事實卻是禪院惠揮出的那一刀精準砍掉了數個維持著咒骸運轉的核心,致使它們淪為凡物。
但這並不是最驚奇的。
而是禪院惠在另一波咒骸觸碰到他身軀的最後一秒,他以一個巧妙地側身躲過了這一波攻勢的同時,又是一刀揮出送這些攻來的咒骸,紛紛步入了它們前輩的後塵!
這之後,禪院惠依法炮製。
五個!
十個!
二十個……
無數咒骸悉數報廢,他揮刀之快,以至於雪亮的刀光都在屋內化作了實質的線條!
等到幾個呼吸過後、刀光散去時,僅有他一人站在化作玩偶煉獄的場館中央,神情平靜地收刀入鞘。
勝負,已出。
夜蛾正道麵色發沉,就連五條悟也不免唏噓出聲:“可惡,比五條三三入學還帥!”
之所以是這樣說,是因為二者都敏銳地察覺到禪院惠從抽刀到揮砍出的整個過程中,自始至終都沒有使用過哪怕一絲一毫的咒力!
他僅憑著手中那把咒具在同咒力全開的咒骸對戰,唯一的倚仗隻有他自己的武技。
可偏生他不僅贏了,還是大獲全勝!
這熟悉的一幕令二人不可避免地回想起一位故人,然後,又是一陣牙酸。
最終,五條悟以通過考驗為由,從抽屜裡摸出來了夜蛾正道的印璽蓋在了入學申請表上。
自此,所有手續通過。
禪院惠正式加入東京都咒術高專,成為這一屆一年級的第一名新生。
手續走完後,被公認為自大狂的五條悟此刻也難得有了情商。
假借去定做校服的名義,拉著禪院惠離開了校長辦公室,目的是防止夜蛾正道感到難堪,從而做出什麼超過點到為止界限的事來。
“他能在這麼剪短的時間內將你所有的心血全部斬碎……一級?”
家入硝子的聲音令夜蛾正道從回憶中抽身,他搖了搖頭,否認了對方的猜測:“還可能更高。”
“難道是特一級?又或是……”
“……”
“可惡啊,咩咕眯竟然這麼厲害!那五條三三豈不是沒有什麼好教的了?”
“不行!因為學生過於優秀導致老師無所事事那也太失敗了……這種事情說什麼也不允許發生!”
五條悟說的言之鑿鑿:“既然課堂上學不到新東西,那我們直接上真題進行摸底測驗!”
“我拒……”
“第一道題!狩獵假象咒靈,殺人熊!”
禪院惠還沒說完,五條悟的手就已經搭在了他的肩膀上,湧動的咒力瞬間包裹二人,猛地迸射而出——
“出發,目標,北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