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
被發現了!
工藤新一二話不說撒丫子就想逃,但他這小胳膊小短腿在風祭居雲麵前實在不夠看。
青年長臂一撈,就抓住了工藤新一的衣領將他提溜了起來。
“跑什麼?我有那麼可怕麼?”
他一臉和善,可在工藤新一眼裡不亞於惡魔,因為他在將毒藥塞進他嘴裡正是這個表情!
工藤新一那顆懸著的心,終於還是死了。
但這並不意味著他放棄抵抗自暴自棄,相反,他竭力維持著Poker Face,冷靜地試圖同風祭居雲交鋒:
“沒錯,我就是工藤新一,所以現在你知道了我的身份後,是想要殺我滅口嗎?”
風祭居雲歪了歪頭:“我為什麼要殺你?”
“彆裝了!”
風祭居雲這才懂了他的意思:“原來你認為我是黑衣人的同夥啊?”
工藤新一不說話,但眼裡明晃晃地寫著難道不是嗎?
“很遺憾,小偵探,這次你的推理出錯了,我和他們並沒有關係。”
工藤新一又哪裡會信?
然而風祭居雲的目的也不是為了取得對方的信任:“至於找上你,也隻是打個招呼而已。”
話落,風祭居雲直接鬆手放開了工藤新一。
在對方驚愕的目光中,他一臉淡然地說道:“不過看你現在也沒有敘舊的心情,那就再見啦。”
隻有身後站著的禪院惠卻看到了青年嘴角勾起了一抹微小的戲謔弧度。
工藤新一卻以為這是他戲弄自己的手段,身體緊繃地縮在原地沒動。
可之後風祭居雲卻真的沒有再管過他,而是專注同身旁的少年交談:“惠,走吧,回家了。”
“嗯。”
眼見兩人就要走向攬客區的出租車,工藤新一作為偵探的好奇心戰勝了警惕,他追問道:“既然你不是他們的同夥,那為什麼要喂我藥?”
風祭居雲回望了他,投來的眼神意味深長:“探查真相,是偵探的職責不是麼?”
“小偵探,夜已經很深了,不要再外麵逗留太久,會讓家人擔心的。”
隨後,風祭居雲和禪院惠搭乘上出租車離開了遊樂園,獨留僵在原地進退不能的工藤新一思考著他的用意,最終百思不得其解。
“算了!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放過我,但我一定會讓他為今天的決定付出代價!”
工藤新一誌得意滿地想道:“這些黑衣人,我一定會親手將他們全部送進監獄!”
一陣冷風吹來,還在放著豪言壯誌的工藤新一腿肚子凍得直打顫,抹了把鼻涕接受了悲慘的現實:“現在還是先回家讓博士把我的身體恢複過來吧……”
此時的工藤新一還並不知道,他們的再度重逢會比他預想的還要早。
出租車停在了米花町三丁目邊緣一棟一戶建門口,風祭居雲付錢下車,刻著風祭姓的門牌昭示了這棟房屋的所屬。
推開了庭院門,映入眼簾的房屋同記憶裡一般無二。
風祭居雲不禁感慨道:“果然還是這裡最舒服。”他摸出鑰匙開門之前,回頭朝冷肅著神情環視四周的少年招呼道:“沒必要在意。他們會識相地在天亮之前滾的一乾二淨。”
大門打開,看著落滿灰塵的房屋,他為難歎氣:“真正該苦惱的是清掃才對啊……”
“惠,來搭把手,我們先將臥室清理出來度過今晚再說,總不能都回了家還繼續住帳篷吧?明天我再去找專業的清潔公司過來處理。”
“好。”
禪院惠嗯了一聲,撤去了蠢蠢欲動的手掌上的力道,跟著風祭居雲進屋。
大門關上,屋內,父子攜手處理衛生,而在屋外,卻激起了滔天巨浪。
風祭居雲歸國的消息經由監視房屋的特工在一分鐘不到的時間傳遍了整個日本上流社會。
無數得知這一消息的勢力高層都被驚得睡意全無,其中不乏管理著異能界的官方機構——異能特務科。
他們連夜召開了緊急會議,無數中高層悉數參會,同時有關風祭居雲的一切資料也全部被調閱了出來發放到每個人手中。
“風祭居雲,1986年生於橫濱,具體月日不詳,異能「代神巡」,具體效果……未知?”
阪口安吾滿臉疑惑地看向頂頭上司:“課長,他沒有接受過異能測試?這怎麼會是未知?”
“因為特務科以前記載的異能情報,是錯的。”
種田山頭火默了片刻,眼前浮現出當年那場人間慘劇,痛恨地攥緊了手掌,艱難道:“大錯特錯!不止如此,就連他的異能名和觸發效果,我們都沒法確認真假。”
阪口安吾從驚愕中回神,不死心:“但他出走這十五年,不可能一點情報都沒有吧?”
“沒有。”種田山頭火搖頭,滿臉都是力不從心:“因為直麵過他解放異能的隻有兩種下場,瘋或者……死。”
“這……那我們該怎麼辦?”阪口安吾開始瘋狂地摧殘他所剩無幾的頭發:“內務大臣還在等著我們彙報一個應對方案啊!”
“應對措施?”
種田山頭火苦笑道:“那就告訴他們,管好手底下的人,彆讓不長眼的東西去挑釁他,尤其是獵犬那幾隻瘋狗。”
“同時,多去神社祈禱他此次回國的目的,不是為了那件事吧……如今的日本異能界,可抵禦不了他的再次清算。”
港口黑.手.黨內頂層,Boss辦公室。
森鷗外在看完緊急傳信後沉默許久,最終在無可奈何的一聲長歎後,吩咐下去:“通知中原中也,處理好手裡重要事宜,做好隨時歸國的準備。”
“是。”
下屬準備離開,森鷗外卻再次叫住,補充了一則命令:“還有,讓黑蜥蜴去探查太宰治的下落,我要和他見一麵。”
“是!”
屬下離開後,偌大的辦公室之內隻剩下森鷗外一人,他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走到落地窗外,入目的是橫濱繁華的夜景。
但明亮耀眼的霓虹燈卻融化不了他眼中的寒霜。
“就算你是超越者,我也決不允許你試圖染指橫濱!”
廢棄地鐵站深處。
福澤諭吉推開了鐵門,眼前是一間教室,凝望著黑板上的“不拘義理,不拘人情,不拘廉恥”,他攥緊了手中的刀。
“你也是為了他的事過來?”
身後傳來的詢問打斷了他的怔愣,福澤諭吉回頭看去,一個留著八字胡的中年男人握著手杖緩緩走了進來。
“正如您所料,夏目老師,我聽聞您和風祭居雲曾有過一段緊密接觸,所以特地來請教我們是否可能有和談的可能性?”
熟悉的名字勾起了夏目漱石的回憶,許久,他悵惘道:“他回來的目的,遠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
“我看到了一場腥風血雨,即將到來……”
這一夜,多方無眠。
回到闊彆多時的家,被周遭一切熟悉的事物包圍,風祭居雲這一覺誰的格外舒心,甚至看時間充裕,難得地升起了下廚的念頭。
五條悟在約定的時間前趕到。
“五條先生來接咩咕眯上學了——”
五條悟自來熟地推開虛掩的門,然而大長腿剛邁進房門,他就嗅到飄散在空氣裡的那股怪異味道,一個踮腳180度旋轉又垮了回去。
五條悟捏住了鼻子,問一旁坐在沙發上神情空茫的禪院惠:“咩咕眯,你家廁所炸了嗎?”
禪院惠沉默地回道:“不,是父親在……做飯。”
話音剛落,風祭居雲就端著一個大煮鍋從廚房裡走了出來。
“咖喱來咯!”拿起久彆的鍋鏟令他心情很好,以至於在看到五條悟都帶著笑容:“你來的正好,一起吃吧。”
“咖喱?”
五條悟拉下墨鏡,睜大了六眼看著他手裡黑橙橙一鍋完全看不出食材原本模樣的粘稠狀液體,發出了尖銳的爆鳴:“你這家夥,給我向被你玷.汙的咖喱道歉啊!”
禪院惠彆開頭,難得沒有維護風祭居雲。
風祭居雲嘖了一聲,不甚在意地說道:“隻是看著賣相一般,味道很不錯的,來試試你就知道了。”
五條悟一個原地旋轉,衝著禪院惠擺了擺手:“咩咕眯,五條三三突然想起了今天還有事,下次再來接你入學哈!”
正打算閃人的五條悟敏銳地察覺到腦後降臨了一股危險的氣息,戒備地回頭望去——
就見風祭居雲放下了煮鍋,手中多了一把白骨長弓,繃緊的弓弦上,一枚透著濃濃死氣的箭矢蓄勢待發。
他笑得堪稱核善:“你走一個試試呢?”
五條悟仰頭望天,試圖借此讓眼淚不要掉落:“我吃……還不成嗎?”
“早這樣該多好。”
風祭居雲鬆開了弓弦,箭矢消散,白骨長弓迅速縮小,最終變作一個白骨手環,扣在了他的手腕之上。
“坐吧,飯在電飯煲裡自己盛。”
“額……好……”
艱難入座已經花費五條悟全部意誌力,當看到眼前的盤子被風祭居雲分了一大勺咖喱後,他整個人嚇得差點跳起來。
“咩咕眯要不我們……”他試圖說服禪院惠統一戰線,就見對方已經拿起了勺子開動。
鎮定自若地咀嚼、吞咽,全程沒有露出半分嫌棄之色。
“嗯?!”
這令五條悟產生了懷疑:“難道味道其實還可以?”
抱著將信將疑的懷疑,五條悟拿起了勺子吃了一口,可食材剛送進嘴裡,五條悟就感覺到食材在自己的嘴裡發起了激烈的交戰。
“咳……”
怎麼會有人把咖喱煮的這麼難吃?這真的是人能做出來的飯嗎?
“嗆到了?”
風祭居雲從廚房裡探出頭,丟了一瓶飲料給他:“喝吧。”
五條悟硬是灌了一瓶飲料,才將這一口咖喱吞咽下去,“活過來了——額!這是什麼?”
他低頭一看,才發現風祭居雲給自己丟的是一瓶美式。
“還是0糖不加冰!我的嗓子臟了!”
五條悟沒被咖喱擊垮,卻被一杯咖啡放倒,腦袋脫力地栽在了桌上,悔不當初:“我不該來的,真的,嗚?”
餘光瞥到了禪院惠空掉的碗,五條悟垂死病中驚坐起:“咩咕眯,你就吃完了?”
對此,禪院惠回道:“習慣了。”
“不愧是咩咕眯!”
五條悟看到了希望,試圖將自己的碗推給了他:“你還在長身體……”
禪院惠起身,沒有搭理他:“我去換衣服了。”
“咩咕眯,你要親眼看著五條三三被毒死吧?額——”
哀嚎隨著風祭居雲的出現戛然而止。
風祭居雲招呼道:“吃啊,怎麼不吃?還是說你嫌不夠甜?那我去給你拿點白砂糖……”
“你放過砂糖吧,它罪不至此!咳,我是說,我這就吃。”
五條悟拿起了飯勺,一副英勇就義的模樣。
“我好了……”
等禪院惠換好了衣服下樓,五條悟眼前的盤子空了一半,同時五條悟的命也去了半條。
他看向禪院惠的眼神不是看學生,而是救星。
“咩咕眯!你終於來了!我們快去上學吧!”
他一躍而起,抓起了禪院惠的手往外跑,更是一出門就用起了術式進行瞬移!生怕風祭居雲再留他。
原本熱鬨的房間內瞬間空了下來。
“果然還是會有點不習慣啊……”
風祭居雲感慨著拉開椅子落座,神色淡然地舀起一勺五條悟避之不及的咖喱送進嘴裡。
感受著怪異的味道在口腔中綻放,風祭居雲有些失望,眼裡果然如此的神情,他並不服氣:“明明用的是一樣的廚具,烹飪技巧也是你手把手教的,怎麼做出來的卻是一個天一個地?”
“看來我這輩子注定跟廚房無緣。”
風祭居雲扔了勺子,卻並不氣餒:“不過讓五條悟吃癟了,也不算白忙活一場咯,就是惠太實誠了點。”
“出去吃吧,反正也要去跑一趟,順路解決了。”
他將整鍋咖喱全倒進了垃圾袋,看了眼亂糟糟的水池和屋子,蹙眉道:“對了,得叫個保潔。”
他用手機聯係了一個同城的保潔公司,將預約的時間設置完下午三點之後,拿起了桌上的錢包和鑰匙出門。
他的目的地很明確,直奔電車車站,並在櫃台機上購買了一張車票。而目的地,正是——橫濱。
風祭居雲坐在臨窗的位置,看著東京遠遠被甩在身後,他支著下頜,期待著與那些故友會麵。
“就是不知道,還有幾人有膽出現在我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