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小佐的推測,五條悟在心裡豎了一根大拇指。
他確實這麼想過的。
在第一次見過小佐的術式後,他就對小佐的潛力心中有數。
經過訓練,他相信小佐的□□強度即使比不上被稱為天與咒縛最強的伏黑甚爾,應該不輸給摯友。
他不怎麼認同真田健太郎對小佐的訓練,真田對小孩兒太過心慈手軟,練習強度上不來,對□□的錘煉也就十分有限。
往常,五條悟不願乾涉真田的教學,畢竟不是自己的學生。
今天開始,他突然有了興趣。
小佐對人的情緒變幻十分敏感,從今天在東京街頭的甜品店外見到白毛教師,他就感知到了。
作為被公認的咒術界最強,五條悟向來都是唯吾獨尊,天上地下老子第一,他不會把想法強加於人,但對弱者從不留心。
在他生命中,能被他承認的人寥寥無幾。
他太強大。
在他認為自己能守護的範圍內,都被定義為安全區。
“五條老師給我準備了什麼樣的訓練?”
“抓幾隻二級一級咒靈,放在我的活動範圍內……反正隻要我不死,五條老師就能救回來?……”
小佐不想給生活上強度。
比起成為強大的咒術師,他更希望成為一條鹹魚。
對小佐口中的“提議”,五條悟表示出了興趣。
這不失為一條好的訓練方法。
看清楚他眼中的興致盎然,小佐索性抱著腦袋向後躺在地上。
“小健從來不敢有這樣危險的想法。”
一二級咒靈不是溫順的綿羊,真田健太郎不能保證自己能控場,自然不會用這樣的方式來訓練小佐。
這樣一想,某些時候,五條悟和瘋子有什麼區彆?
“五條老師是遇到什麼事了嗎?”
以往把他當成熟悉的路人,今天突然不同尋常了起來,小佐相信“心血來潮”,但從他感受到的情緒上來看,五條悟顯然有彆的事。
五條悟許久沒有說話。
小佐抱著一大瓶清酒,坐在屋簷上吹冷風。
一邊聽白毛教師的故事,一邊識趣地斟酒。
如果問清酒是哪裡來的?
小佐“自願”把祖父的珍藏奉獻給五條老師品鑒。
五條悟喝一口清酒,看著身邊的小孩兒從慫眉耷眼比翻書還快地變成乖巧討好的笑臉,什麼壞心情都沒有了。
原本就沒有什麼大事兒。
發生在咒術界的不公他見多了,來東京之前他剛去了一趟咒術高監會,給了某些老橘子一些震撼的警告,隻是不知道這一次效果能維持多久。
咒術界需要改變,從下及上,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五條悟堅信自己所行的是正確的道路,並確信一定會成功。
但不妨礙他“逗弄”小孩兒。
真田養的這個小孩兒比隻會冷著臉的惠好玩兒多了。
覺醒不久就被咒監會“戕害”的咒術師……
小佐給白毛教師斟滿了酒,語氣“小心翼翼”,“五條老師最近見過夏油前輩嗎?……小健說你們以前是很要好的朋友……”
五條悟墨鏡下的眼睛眯起來,轉頭看過來一眼,噙了一口酒,嗓音模糊。
“真田怎麼跟你說的?”
“小健說你們在咒術高專上學的時候,同進同出,好得能穿同一條褲子……雖然後來分手了……”
“夏油前輩在盤星教當教祖……把盤星教治理得蒸蒸日上……五條老師有心事,為什麼不去找夏油前輩?”
“好朋友不就是用來倒苦水,出主意,解決麻煩的嗎?”
“說起示弱,有便宜不占才是大冤種!”
小佐不知道白毛教師把自己的話聽進去了幾分,第二天醒來發現自己睡在客房。
裡裡外外找了兩遍,沒有在家裡看到白毛教師的身影,在心裡麵給自己狠狠鼓掌。
太好了,終於把人“忽悠”走了。
他的鹹魚心態讓他知道這個世界存在咒術師,咒術界的最強叫五條悟。
他就決定要一輩子苟著。
高武主角身邊最危險,尤其他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有名字的炮灰。
安安分分待在哥哥身邊最安全,網王世界即使是炮灰,頂多在網球比賽中被打敗。
咒術界的炮灰是會死的。
他喜歡往王子們身邊湊,一點兒也不願靠近咒術界的傳奇、最強或者新秀們。
盤星教教祖夏油傑當年叛離咒術界,成為詛咒師,被咒監會通緝,屈指算來,將近十年沒有見過摯友五條悟。
這十年,兩人都知道對方在做什麼,在什麼地方,像是約定好了,不見麵。
夏油傑以為一輩子大概也就這樣了。
不見麵,雖然想念,但總比見麵了打生打死的好。
畢竟他現在是咒術界的最高通緝犯,詛咒師夏油傑。
淩晨睜開眼,發現摯友坐在自己床頭是什麼感受?
會不會是還沒睡醒?
月光穿透薄霧般的窗紗落在床頭,五條悟俊美的臉像是被鍍上了一層華光,迷幻朦朧,繾綣如夢。
“悟……”
夏油傑撐著身體坐起,垂落的頭發掩住臉頰,垂眉苦笑。
真是魔怔了,什麼夢都能做……
五條悟看見這樣的夏油傑,好奇地湊近。
高專三年,他從未見摯友露出這種神態,脆弱,期待……還有一點點認命?
手伸過來,想要撩起摯友垂落在麵前的發。
手腕被抓住,五條悟看到垂落的發下揚起的,屬於摯友的狹長雙目,溫潤鋒銳。
原本是矛盾的氣質,偏偏糅合在一起,造就夏油傑的獨一無二。
“你是來殺我嗎,悟?……”
即使在夢裡,也不能再回到高專時候的親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