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耀才發覺自己不自覺地將剛才的心裡話問了出來。
他咬了咬自己嘴唇，內心後悔不已。對自己不合時宜提問的責備和懊惱將他潔白的耳朵燒得通紅。
“對不起！我隻是覺得你身上很香才……”他又習慣性開始道歉，說到一半聲音又漸漸消失，停了下來。
因為周清耀發現自己找不到合理的理由去解釋他剛才的一番話，讓他顯得沒有那麼冒犯。
他極力想給方月檀留下一個好的印象，自認為卻以失敗告終。
沉默快如迅速漲起的潮水將周清耀淹沒。
“謝謝你誇我啦，這是我的榮幸！你喜歡這個味道的話我會一直維持下去的！因為你是我的omega嘛——”
清透的少女音輕輕響起，卻在他耳邊如驚雷般炸開，把他的五臟六腑都炸得不得安寧，他看見心臟在這一刻不停地脈動著。
“不過，omega是什麼意思？”周清耀發現這段令他欣喜的話中有個陌生詞語，“應該是……‘同學’的意思吧？”他不確定地想。
“臉怎麼變得更紅了”方月檀心想。
“我講明白了嗎？”周清耀岔開話題，原本潔白的草稿紙上被詳細的解題步驟和這道題所涉及的知識點填滿了
“這張草稿紙你拿著，以後不懂的題可以來問我，”他停了停，又加了一句，“如果你想的話。”
“好的！辛苦你啦！作為回報，我去幫你接水吧。”方月檀眼睛笑得彎彎的，
“不……”周清耀還沒來得及說完拒絕的話，方月檀就已經拿著他的水杯跑到了飲水機前。
望著少女娟麗的身影，他莫名輕輕笑了出來。
……
【懲罰結束。】
冰冷的機械音響起，每一個字都反複提醒著方月檀今天上午她所做的蠢事——比如偷偷坐周清耀座位被正主發現，再比如上課時找借口說自己試卷沒帶，然後跨越大半個教室去找周清耀看試卷......
她恨不得整個人都變成灰白的石膏雕塑，然後一陣風吹來，她就慢慢散開了，輕輕地，消散在了空中。
......
唯一讓她得到安慰的是今天中午方笑珂做了她最愛的肉沫茄子，方月檀含淚吃了兩大碗飯。
“今天上午回家路上沒有遇見任何意外，這是好事。”
吃完飯回到房間，她試圖安慰自己，但是並沒有起效果，反而讓她更加心酸——就連這個也能值得她高興了嗎……她趴在鬆軟的被子上想。
“看來以後非必要還是儘量選選項吧……”方月檀呆呆地望著天花板。
“人生可不可以讀檔重來啊？”
【很遺憾，本係統並不具有galgame的讀檔功能。】
“不是這個意思！”她微微歪了嘴，“不知道以後該怎麼辦啊——”
“希望他不知道omega是什麼意思……千萬彆知道！要不然我都不想去上學了。”
【宿主本來就不想去上學吧……】
“你知道的太多了”她的語氣像惡婆婆一樣，試圖在腦內幻想出武器來攻擊係統。
然後在閒聊中睡了過去。
還是要去上學……畢竟是高中生呢……
牛和牛馬之間的區彆就是，牛不用買咖啡喝，而學校的牛馬會懂事地自己買咖啡喝。
方月檀像是赴死一般地踏上了上學的路。
熟悉的路程，熟悉的踩點上學，熟悉的保安叔叔，她熟悉的平靜生活怎麼就這樣消失了呢！方月檀在心裡譴責係統。
令方月檀鬆了一口氣的是周清耀好像並沒有受今天上午的事影響，一如往常地坐在座位上學習，像不會移動的石塑。
話說他好像一直都是這樣放棄社交來學習，怪不得能得年紀第一呢。方月檀在數學課上望著周清耀的背影邊玩著手中的筆邊想。
“方月檀！你起來講一下這道題選什麼！”數學老師見方月檀心不在焉的，忍無可忍地抽了她回答問題。
“12題。”柳南溪小聲提醒她。
“完蛋，沒寫”方月檀心想這次要罰站了。
“選B。”
她剛想向老師認錯，就聽到一個她耳熟的聲音響起，在大聲提醒她答案——是周清耀。
“B！”
她選擇先相信，再相信。
那可是是年級第一親自提醒她的答案，怎麼會錯。
不過周清耀在這之前好像從沒有提醒過彆人。
是懂得知恩圖報的好孩子，她想。
“......坐下吧。”
老師見方月檀答對了，也不好再說什麼，隻得放過她了。然後狠狠瞪了周清耀一眼。
方月檀拉開凳子坐下，碰巧遇見周清耀回頭看她，便朝周清耀笑了笑，以表達她的感謝。
……
“終於下課了，數學課真是難熬。”方月檀歎了口氣。
“誰說不是呢，”柳南溪柔柔接話到，“話說你怎麼和周清耀認識的？他不是出了名的不愛社交嗎？”
“就，認識了呀，畢竟是同班同學嘛，不認識才奇怪吧。”她打哈哈說。
“你不懂，那可是周清耀。”柳南溪皺皺眉頭，勸阻她說，
“不過你還是離他遠點比較好，據說他父親是殺人犯，還有人說看見過他虐待小貓。”
“你彆亂說，他人還挺好的，沒有根據的事還是彆亂傳了比較好。”方月檀皺了皺眉頭。
“知道啦，我有些害怕你被他欺負，你彆生我氣。好不好——”
柳南溪有些心慌，她不知為何很喜歡自己的新任同桌，看見她皺眉開始慌張起來。
在方月檀和她的同桌閒聊時，突然聽到班裡有人叫她名字。
“方月檀！有人找你！”
方月檀回頭，望見今天早上被困在學校圍牆上的少年正現在後門口看著她。
“我出去一下哦。”她對柳南溪說。
“學姐！”辛慕夏看見方月檀，眼睛一下被點亮了。
“所以，你是怎麼找到我的呢？”方月檀疑惑。
“樓下有張貼優秀學生的名字和照片！路過時看見了！”
辛慕夏露出虎牙笑著解釋說，邊說邊拿出他藏在身後的東西——一杯果茶。
“說好請學姐喝果茶的，給！”他把手往前一伸，歪頭，臉上的笑容不變。
“奶茶就不用了，我隻是幫了個小忙而已，你留著自己喝吧。”方月檀有些不好意思地說——畢竟自己當初並不打算幫他的，是係統強製才勉強幫了他。
“好吧……”辛慕夏看起來有些難過，方月檀有一瞬間幻視了耳朵垂下的小狗。
她不清楚為什麼辛慕夏會難過，可能是一片好意被拒絕了？
方月檀不知為何有些於心不忍，可能是想到家中的妹妹了。
於是她接著說，“那個，是什麼奶茶啊？”
“葡萄芋圓凍凍”辛慕夏神情低落地說，
“啊，我還挺喜歡葡萄的，我之前的話收回！”這句話不是假的，方月檀確實喜歡吃葡萄。
“好的！”小狗的耳朵又豎起來了
“你等一下”方月檀轉身回到教室，在桌肚裡摸索了一會兒，而辛慕夏一直注視著她。
“糖，祝你學業順利，下次彆卡牆上啦。”她遞出一包葡萄軟糖，對辛慕夏說。
“知道啦——微臣姐”辛慕夏眼中閃過一絲狡黠。
方月檀白皙的臉一下子變得通紅。
“好可愛……”辛慕夏想。
在方月檀看不見的角落，周清耀悄悄握緊了手中的筆，抿抿嘴，什麼也沒說。隻是移回了看著他們的眼神，注視著作業本發呆。
而方月檀對此一無所知，還在和柳南溪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