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1 / 1)

馬特差點兒就走出醫院了——差點兒,要不是布魯斯臨時決定陪提姆來醫院看望他。

馬特不甘心地辯解,“我可以在家繼續這些康複訓練,待在這裡隻是浪費醫療資源。”

提姆像隻炸毛的貓,“浪費?到底誰是醫生,我怎麼沒看見你的醫生執業證?”

布魯斯也跟著幫腔,“成年人要做出好榜樣,遵醫囑才好得快。”

“韋恩先生,你不是有個董事會要開嗎?這樣讓其他人乾等著不好吧。”

布魯斯對提姆促狹地一笑,“有人惱羞成怒了。提姆,有時候還是得顧忌點大人的臉麵,明白嗎?”

丟了臉的大人有點破防,既然不能離開醫院,馬特隻能靠在醫院裡四處溜達增加運動量。

住院部裡收治了一個被包成木乃伊的車禍患者,據說幾個月前剛入院時身上多處骨折和燒傷,醫生們都把他當醫學奇跡看,沒人能在受了這麼重的傷後還活著。

馬特溜進這個年輕無名氏的病房,他沒有親屬來探望,除了護士很少有人再進來,相對清淨一點。

馬特坐在椅子上,把自己調整成舒服的姿勢,假裝對著病人而不是空氣說話,“我不能說提姆的壞話,他人太好了。所以……布魯斯·韋恩是個軟蛋。他受傷了就可以不看醫生,而我就不行。這是區彆對待,非常不好。”

馬特用腳夾住病房裡的水壺,開始做抬腿運動,“一隻蝙蝠俠,兩隻蝙蝠俠,三隻蝙蝠俠,……”

做完200隻蝙蝠俠後,他躺在地上舉起腿,把壺放在腳上保持平衡後,彎曲膝蓋,“一隻羅鳥,兩隻羅賓鳥,三隻羅賓鳥……”

做到第136隻羅賓鳥的時候,護士進來了,馬特一溜煙滾進床底下。

“奇怪,我還以為看見人影了……”護士小聲嘀咕著離開。

不,女士,隻是我,一個在病房裡運動的瘋子。

馬特把水壺放回原處。明天見,無名氏的植物人先生。

等到馬特終於得到醫生的許可出院後,他還是沒有醒。臨走前,馬特在他床頭放下一支百合作為送彆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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蝙蝠俠和羅賓配合得更默契了,看來在夜魔俠缺席街頭的這些日子裡,提姆找到了應對布魯斯的方法。

夜魔俠一邊用一隻耳朵傾聽羅賓周邊的動靜,一邊半心半意地恐嚇一些幫派底層,他們逃走的速度相當快,看看腎上腺素的神奇力量吧。

在這個荒廢的墳場,守墓人的小屋已經被改造成了一個小型實驗室,裡麵的人以為自己是絕命毒師的主角,揮灑著實際上並沒有的化學天賦,源源不斷地製造著垃圾毒害世界。

他們不足為懼,可怕的是一牆之隔借著這些人的掩護,使用廢料製造炸彈的反社會分子。他叫約翰,一個非常大眾化的名字,約翰決心用一場宏大的連環爆炸讓世界記住他的名字。

他已經把10個炸彈鋪設在了哥譚地下舊地鐵的隧道裡,形成一個倒五角星,寓意哥譚即地獄,隻剩一個最大的計劃放在最中間的沒有完成。

聽起來很荒謬,但這些信息是約翰自己發給電視台的預告。每完成一個炸彈的鋪設,他就匿名發送一封“給哥譚市民的信”,落款是約翰·史密斯,醫院通常給無名氏記錄的名字。

這已經持續將近一年的時間,他的爆炸預告信也從黃金時段播放挪到了三更半夜。沒人再相信約翰會真的這麼做,“隻是個惡作劇罷了。”人們這樣說。

但路德維希不這麼想。在報紙專欄裡,他對記者表達了隱晦的擔憂,並堅持這些來曆不明的信可能是一個巨大的謎語。

路德維希的言論沒有受到重視,還有人認為他是為了下一本解謎遊戲的書預熱。

夜魔俠隻是抱著排除風險的目的而來,沒成想真的如路德維希所言,爆炸犯的隱藏地“棲於亡者之中”就是字麵意義上的墳場。

約翰一定過著還不錯的生活,他本人的氣味很淡,說明還沒窘迫到住在荒郊野外,今明兩天都是工作日,他不在這裡待著有可能是有一份固定工作——又或者是去鋪設最後一枚炸彈了——夜魔俠打開小屋裡火藥味最濃的箱子,裡麵是空的。

他把小屋裡所有的箱子全都打開,雙手瘋狂地摸索裡麵的內容物,空的,全是空的。

啊,該死,今天是撒旦出來狂歡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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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魔俠隨便順走一個店老板的智能機,今晚他隻攜帶了能打電話的一次性手機,而且他會給老板還回去的。

路德維希在專欄文章裡隻留下了他的郵箱地址,夜魔俠的手指從來沒移動得這麼快過,他給路德維希概述了現在的情況,谘詢下一步該怎麼做,如何找到隱藏的炸彈,然後發送了郵件。。

整整11個地方,夜魔俠不可能自己一個人完成這項任務,他必須聯絡到蝙蝠俠,否則就是戈登局長,能夠組織足夠的人力同時到達這些地點。

路德維希先聯絡了他,郵箱收到了郵件:“我的聯係方式:14152202814,給我打電話。”

他和夜魔俠想象中的不太一樣,當然,聰明絕頂得到了證實,但社恐程度之深令他驚訝。

“我能從這些信裡的線索找出地址,但我還需要今天淩晨的最後一封信作為鑰匙,來確定中止炸彈的密碼。給你打電話已經是我的極限了,你必須自己找到幫手拆除他們。”

“好的,謝謝——”

“——我到時候給你打電話。”

路德維希掛斷了電話。

夜魔俠短暫地設想了一下直接給韋恩莊園的阿爾弗雷德打電話會是什麼結果,阿卡姆瘋人院向他招手,還是算了。

把寫有地址的紙條穿在兒童吸盤箭上,夜魔俠把它對準蝙蝠俠的胸標。

“嗖!”

吸盤沒能落上去,蝙蝠俠用手抓住了它。

他沒能找到射箭的人,夜魔俠逃跑得迅速且無聲。然後他閱讀了紙條,夜魔俠可以感受到蝙蝠俠神經緊繃起來的那一刻,這次他沒有驅走羅賓,“我們需要戈登局長的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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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電影裡所展示的不同,炸彈不是剪掉和其他導線顏色不同的那根就可以解決的問題。而且不管怎樣,夜魔俠看不見顏色,所以在拆彈上幫不了什麼忙。

這個不知道本名的約翰是個天賦異稟的死變態,每個炸彈都被他設計得不一樣,在輸入密碼之前,拆彈部隊需要解開炸彈表麵的機關以露出輸入密碼的麵板。

而且和路德維希預想的不同,約翰沒有守在中央那個最大的炸彈那裡,而是在他設計的第一個。

“就像多米諾骨牌一樣,最重要的是第一個,它激發了我的靈感,促使我做得更好。”約翰侃侃而談,“你不會對你的初戀念念不忘嗎?是不是這麼一想就明白了?”

夜魔俠和他的初戀是一段孽緣,再也不見說不定是宇宙對他們的祝福。

他繼續和約翰以及他手上的噴火器保持距離,“對,我明白了。所以你和火有什麼故事嗎?”

來呀,繼續滔滔不絕地說說你自己的過去,最好是忘了炸彈的事情。

“不,和我說說你自己吧。”約翰不懷好意地一笑,“是什麼讓你穿上這身睡衣出來大搞萬聖節之夜的?我就知道那麼這些義警和警察肯定私底下有聯係,他們知道你的真實身份嗎?”

被火燒傷的警官還在地上呻吟,夜魔俠故作不安地向他發問,“他們不會死的吧?”

“不,當然不會了。”約翰晃晃手中的武器,“除非你講一個自己的悲慘經曆讓我痛快點。”

“真的嗎?”

“我不知道,除非你講給我聽。”

計時器微弱的滴答聲在夜魔俠耳畔響亮如鐘鳴,但他沒法看見還剩多長時間。

夜魔俠試圖拖延時間,發揮想象力胡說八道,“我圖便宜買了一隻需要自己安裝的椅子,結果拆包裝的時候被生鏽的小刀劃破一個大口子,螺絲撒在地上,著急去撿的時候腳被紮到了,打破傷風疫苗花的錢是椅子本身價格的三倍。”

“哈哈哈哈,這個故事不錯,你的運氣看來不好啊。”

“現在椅子的零部件還散落在地毯上,它們都是純黑的,根本分不清楚。我還不想把地毯也扔了,但椅子至今沒組裝起來,因為缺了一些螺絲。我所有的朋友們在椅子裝好之前都不願意再到我家了,那片地方就像一塊地雷區。”

約翰放聲大笑,肩膀抖動,噴射口不再威脅性地對著地上的傷員。

夜魔俠找準機會,用比利棒抽向約翰,噴火器掉在地上,他又續上一腳,約翰痛呼一聲,但他翻身躲開了隨後跟上的第二腳和一拳。

“好吧,”約翰大聲說,“如果打一架是你想要的,那麼你會得到它的。”

約翰向夜魔俠打了一拳,試圖橫掃一腳把他絆倒。夜魔俠躲開了,抓住他的肩膀用力往下拉,在他的胸前和後背分彆留下一隻靴印,而約翰還在掙紮著站起來。

夜魔俠歎了口氣。他把火災隱患踢得更遠,就地取材拿著尼龍繩把約翰綁起來,這個家夥還不能暈,以防拆彈有什麼變故。

“想從這裡接手嗎?”不必回頭,他高聲向躲在應該是視覺死角的蝙蝠俠喊話,“現在被綁起來的這個人,應該就是鋪設炸彈的主謀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