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1 / 1)

紅樓之悲催賈赦 箏煜 3801 字 2個月前

賈赦六歲搬到外院,如今這幾個打理他私產的管事便來到了他的身邊。

梓進、梓曉、夏輝、夏旋是小廝,都比賈赦大六七歲。順熙、添勝、承書、遠墨是書童,也要比賈赦大一兩歲。

自從來到賈赦身邊,他們同吃同住,同賈赦一起讀書習武。雖說後來賈赦興趣轉移,小廝書童們還走著原本選定的路,但成親之前那十幾年的朝夕相處不是假的。

脫離書冊影響之後,賈赦心中對幾人的情誼和記憶全都浮現了出來。

最上進的梓進,不服輸的梓曉,沉默而周到的夏輝,處處向哥哥看齊的夏旋,一根筋的順熙,腦子活的添勝,能言善道的承書,最小也最乖巧的遠墨。

病中的噓寒問暖,生辰的各種禮物,學習的苦累,玩耍的肆意,開心的歡聲笑語,悲傷時彼此安慰……一點一滴彙聚成賈赦最無憂的那些年。

如今他們分開的時間早已超過了相處的年頭,人心思變無可厚非,隻盼著最後可以好聚好散吧。

帶著淡淡的惆悵,賈赦收到了明日月華樓相聚的回信,這才放心進入了夢鄉。

做了一夜光怪陸離的夢,賈赦一覺睡過了巳時正。

醒來看到短短的影子,他從丫鬟手上搶過水來漱口抹臉,隨便扯了衣裳裹好,又自己匆匆束了頭發就往門外衝。

連滾帶爬上了馬車,又緊催著馬車上了路,賈赦才扶著車廂,問跟上馬車的書童,“核桃,有沒有派人去定下月華樓的雅間?”

“老爺放心,早就定好了。”核桃重重點頭。

“那就好。”賈赦手上泄力,癱坐下來。

他消停了,這一早上被賈赦帶得緊張的核桃也跟著放鬆了下來。他靠在車廂上,眼神不斷往賈赦頭上瞟。

馬車平穩地前進,賈赦漸漸調整好了情緒,自也感受到核桃的視線,他忍不住皺眉,“你一直看著我的腦袋作甚?”

核桃立刻挺直了身體,急急道,“老爺,你的頭發沒束好,我給你整理一下?”

“頭發沒束好?”他抬手一摸,果然拽下來一小縷頭發,他皺眉看向核桃,“你帶了梳子?”

核桃連連點頭,從懷中掏出一把紫檀木梳,“夏榆姐姐給我的,也是她提醒我給老爺整理頭發。”

他一路記掛著,如今總算找到了機會。

“夏榆一向細心。”賈赦點頭,由著核桃重新給他梳頭。

核桃手上動作麻利,嘴裡也不閒著,“夏榆姐姐還說了,老爺今兒太急了,她想拿點荷包配飾都來不及,還好她身上帶著梳子,不至於讓老爺不修邊幅。”

賈赦沒好氣地冷哼,“你小子出息了,都敢編排老爺我了!”

“嘿嘿嘿!”核桃給賈赦戴好發冠,捏著嗓子討饒,“老爺最是心善,不會跟小的一般見識的。”

賈赦渾身一個哆嗦,擺手讓他退開,“行了行了!自己回去坐好!”

“誒!”核桃趕緊收好梳子坐回去。

核桃將將坐好,馬車便停了下來,車夫敲窗稟報,“老爺,月華樓已經到了。”

賈赦當即下了馬車,匆匆往裡走去。

一路進到定好的雅間,裡麵隻有自家的下人,賈赦鬆了口氣,還好他沒有來晚。

趕緊喚來小二安排好酒水飯食,賈赦才徹底放鬆,坐下喝茶。

一盞清茶吃完,被他留在門口的韋朔敲響了雅間的門,“老爺,你等的客人到了。”

“這麼早就到了?”賈赦吃了一驚,連忙起身,急匆匆迎出去,正好撞上屠淵走進酒樓大門。

賈赦立刻露出大大的笑臉,“四老爺今日難得閒暇啊!請!”

昨日屠淵送來的回信寫著一同吃午飯,他本以為屠淵怎麼也要午正才能到,不想剛過午時就來了,若是前幾次屠淵也是這個時辰,也不需要他來做東了。

屠淵上下掃了他一眼,順勢往裡走,口中回道,“今日文書是教往日少些,不過賈老爺你好似不如以往悠閒?”

“四老爺看出來了?”賈赦不好意思地笑笑。

“正是因此,你才邀我今日相見?”屠淵問道。

賈赦點頭又搖頭,“是也不是。”

屠淵疑惑地望過去,賈赦卻不細說,隻將人繼續往裡引,“此事說來話長,待吃過飯,我再與四老爺詳說?”

“今兒起晚了,我還沒吃飯就急著趕過來,方才我報完菜名喝茶等你,竟是險些給自己灌了個水飽。”

本還皺眉的屠淵聽得彎了彎眼睛,腳步也快了一分,“你是主我是客,都聽你安排。”

“多謝四老爺體諒。”賈赦嘿嘿笑著,進了雅間,便趕緊催著人上菜。

如上次一樣,在賈赦的笑語言談之間,賈赦吃了個肚兒圓,屠淵也比平日多用了半碗飯。

撤去碗盤,換上新茶,賈赦半癱在椅子上揉肚子,“才餓過頭,又吃撐了,我這肚子今兒可受苦了。”

“如今知道肚子受苦了?”屠淵沒好氣地瞪他,手上卻遞過去一盞消食的山楂水,“多大的人了,還不知道節製!”

賈赦不答話,捧起山楂水一口一口啜飲,兩隻眼睛左瞄右看,就是不朝屠淵望一眼。

這與知錯不改的心虛小兒有何區彆!屠淵險些被氣笑,食指敲了敲桌麵,惡聲惡氣,“行了,你不是尋我有事?趕緊長話短說,我還等著回府辦正事!”

賈赦立馬丟開茶盞,討好地看屠淵,“不敢浪費四老爺時間,隻求四老爺幫我尋摸一個性格溫和的教養嬤嬤,再與我一份你當年在上書房的課業安排就好。”

“教養嬤嬤是給上回見到的你那個閨女?”屠淵還記得上次與賈赦相遇時,他並非獨自一人,還帶著一大一小兩名女眷,大的不知身份,小的該是賈赦的女兒。

“是,”賈赦點頭,細細為屠淵解釋,“我就隻這一個閨女,之前一直是養在家母身側,這段時日正準備將她挪回來。上回相遇,便是帶著她來給新屋添置東西。”

見屠淵點頭不作聲,賈赦繼續道,“將她從老太太院子裡挪回來是我的私心,又怕那起子小人以為她失寵於老太太看輕於她,於是就想著為她請一位有點來頭的教養嬤嬤增增氣勢。”

“原本這事我是交給了拙荊,誰知她放出了消息卻沒有半點眉目。正巧今日我因小兒子求上四老爺,想到如今是皇貴妃娘娘掌著宮權,我們再去找誰幫忙,也沒得我直接向你相求方便。”

賈赦繼續對著屠淵討好地笑。

皇貴妃是屠淵的養母,他出生當日便被抱到皇貴妃宮中,其母子情深素來是皇家之典範。

當今皇帝元後早亡,此後未立皇後,隻以皇貴妃為首,同眾妃共掌宮權。後經太子廢立、皇子被殺,幾個高位嬪妃也是死的死病的病,宮權也就全都落到了皇貴妃手裡。

賈赦想要教養嬤嬤,求屠淵向皇貴妃開口正是最方便快捷還效果好的法子。

“此事我應下了。”屠淵點了點頭,問起另一個事,“但你問我要課業安排,又是作甚?”

賈赦道,“這個就是為我小兒子問的。四老爺也知道,我那大兒子不僅沒什麼本事,連性子也早被教歪了。雖被我支到妹夫家去求教,但也不知還能掰回來幾成。”

“倒是我那小兒子,如今才兩歲,打小兒開始教,不求他能學到老爺們幾分,至少能學到一份安身立命的本事吧?”

當今的皇子們沒有一個省油的燈,四個皇子令得太子被廢了兩回,廢太子又能將與其相爭的弟弟們一網打儘,剩下的屠淵處理善後事宜得心應手。

看著這群各有所長的皇子,誰能不讚一句當今皇帝會教兒子?他是找不到和皇子太傅們一樣好的先生,但照著課業安排來,總也能有幾分益處吧?

賈赦心裡打著小九九,屠淵則是第一回在賈赦麵前失了態,他不敢置信地瞪大眼,“他才兩歲,你就想讓他學這麼多課業?!”

他已經覺得自己父皇養兒子夠嚴格,沒想到居然碰到一個更凶殘的!

“四老爺誤會了,誤會了!”賈赦連忙擺手為自己開脫,“孩子啟蒙自然是六歲,隻是我那小兒子與老爺不同,要找一個好先生可不容易!我這不是想著早些安排起來,到時候才不用著急。”

原來如此。屠淵恍然點頭,收斂起變形的表情,“你的顧慮倒也有幾分道理。隻是距離我啟蒙過去了太久,我一時也想不起來。等我回去打聽打聽,再給你送信。”

早前的上書房是皇子們上學,如今換成了皇孫們,倒是課程大差不差,不妨礙讓賈赦兒子照著做。

“多謝四老爺!”賈赦大喜過望,對著屠淵舉起茶盞,“解決了這兩件事,我的心都放下一半了。四老爺,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屠淵抬起茶盞與他相碰,一飲而儘之後,好奇地問,“你說心放下了一半,是因還有其他煩心事?”

賈赦抬眼垂眸好幾回,張嘴欲言又吞了回去,終是搖搖頭,“這事才是說來話長,四老爺事務繁忙,我還是不耽誤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