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1 / 1)

紅樓之悲催賈赦 箏煜 3995 字 2個月前

“咱們的賈大老爺耍夠威風了吧?”賈母推開王夫人婆媳,往前走了幾步,抬手指門口,“說夠了就給我出去!我這小院子容不下你這尊大神!”

賈赦皺了皺眉,看了眼迎春,詢問的眼神遞向邢夫人。

邢夫人點點頭,下巴朝門外揚了揚。

昨日回程,賈赦便與她們說好了,接連半個月的兩頓月華樓計劃取消,改為往後迎春休沐日早起出門逛鋪子,用過午飯就回來。

畢竟迎春奶娘雖有私心,她說的“姑娘不能總出門”這點,是合乎國朝規矩難以反駁的。更彆提如今迎春還要上學,無故逃學更不合適。

為了補償,賈赦說起了今日與人有約,還問了她們要不要再帶點心零嘴回來。

昨日的記憶深刻,又經曆了早間賈赦的匆忙,此時邢夫人當然不願他再耽誤時間,隻示意他趕緊離開。

至於擔心賈赦走了賈母的刁難?不過就是立立規矩,頂多比平日更累一點,她早都習慣了。

“老太太好好歇息,兒子告辭。”確認邢夫人足以應付接下來的局麵,賈赦一句話也不多說,朝著賈母行了個禮就匆匆而去。

馬廣平邀約兩家鏢局的好像時間快到了,也不知若是他遲了,會不會影響合作的事。

被賈赦乾脆利落的告辭又氣了一回,賈母回身坐下,搭著引枕不看人,沒好氣道,“我這個老婆子果真是討人嫌了!你們還留在這裡做什麼?趕緊各回各家去吧!”

“老太太容稟,”邢夫人為賈赦解釋,“老爺昨日便與人相約在外頭談事,今兒一早起來便忙忙叨叨的。這是眼看時間來不及,才沒能與老太太好好道彆,老太太可千萬彆吃心。”

“我說一句,你們總有十句百句等著我。”賈母扭頭瞪了邢夫人一眼,渾身怨氣更濃,“還是趕緊散了吧!也讓我老婆子好好清靜清靜!”

王夫人拉住了還欲說話的邢夫人,小聲道,“如今老太太火氣正旺,你說什麼都沒用的,還是先回去歇歇,晚間再說吧。”

邢夫人無奈地歎口氣,“罷了,我們在這兒守著無礙,孩子們就不好自己走了。可不能耽誤了他們上學。再有迎春方才被嚇到了,我也得給她壓壓驚。”

“正是這個理,可不能讓孩子留了心病。”王夫人滿臉讚同地附和。

邢夫人點點頭,牽著迎春向賈母告辭。

得了一聲輕哼,她仿若未聞,麵不改色地引著迎春出去了。

“今兒的事你彆怕,是老爺和老太太在鬥氣,與你不相乾。”出了屋子,邢夫人將迎春攏在懷裡安慰。

迎春驚訝地瞪大眼,“隻是鬥氣?!”

明明老爺和老太太吵起來好嚇人!

“他們是大人,看著再凶,自己也有分寸的。你好好上學,照顧好自己才是。”邢夫人溫柔地看她。

迎春抿著嘴唇,遲疑地點點頭。

邢夫人又道,“再有,今日老爺說的話,你也需得牢牢記住。”

“奴才就是奴才嗎?”迎春仰臉看著邢夫人,疑惑地問,“可是老爺也說有些奴才值得尊敬,這要如何分辨呢?”

邢夫人溫柔地教她,“你還小,往後多看多聽慢慢學,我今兒先教你第一條。”

“那起子自恃自己如何如何便要你低頭的,一概不用搭理。若有糾纏不休的,直接讓人拿下打板子。不管他伺候過誰多有臉麵,都有我和你老爺擔著。”

“不知他是好是歹的,你且先禮讓三分。若他不打折扣地全盤接收,這等人便是不知尊卑,不值得你的敬重。高興了遠著些,不高興了直接打發就行。”

迎春往邢夫人懷裡貼了貼,“多謝太太,我記下了。”

邢夫人滿意地笑笑,又問了她昨夜睡的可好,今早吃的如何,一路將她送進上學的院子,這才轉身離開。

賈母正房裡,邢夫人母女走後,探春惜春和寶玉也被打點去上學,李紈則以擔心兒子賈蘭為由告辭,屋子裡隻剩下賈母和王夫人兩個主子。

“老二家的,東邊的門建得如何了?”屏退了下人,賈母的表情一片鎮靜,半點看不到方才的怒意。

王夫人答道,“午後便能完工,大太太已經挑好了守門的小廝婆子,就在門口看著工匠做事,隻等著完工之後好上差。”

賈母悠悠道,“這兩道門一開,大房二房便並在了一起。晚間大房過來請安,你就告訴他們,兩房吃穿用度並作一起,不再單獨給他們撥銀子了。”

“不給他們撥銀子?”王夫人為難地皺了皺眉,“老太太,大太太素日最為看重的就是這筆銀子,突然斷掉,怕是她不會願意。”

賈母冷哼,“問都沒問過,你就知道她不願意?怕是不願意的是你本人才對!”

王夫人抿了抿唇,選擇坦白,“老太太慧眼如炬,我的小心思瞞不過你。”

以往每年往賈赦院子撥一萬兩,都有賈母填補回來,哦不對,是賈母用賈赦的私房填補回來。

但這不要緊,重要的是,今年若是停了撥款,哪怕能省下邢夫人克扣的那些,這幾千銀子怕也不會再有人填補了。

這些年來田莊收成時好時壞,年成好時尚還能夠支應,若年成不好,少不得拿出老底來填補。而自從先榮國公去世,那老底是隻見出不見進,她總要為往後打算打算。

“說你蠢你還有幾分腦子,但要說聰明,你怎就會有這麼蠢的念頭?!”賈母看著王夫人,一時竟不知該作何表情。

多少年沒被人當麵叱罵,王夫人漲紅了臉,“老太太何故辱我?”

“說你蠢你還不信!”賈母嗤了一聲,“你也知道以往是我拿賈赦私房填補的官中,如今賈赦收回了私房,你猜他還會不會往官中填補一個錢!”

“他為何不……”話未說完,王夫人便閉上了嘴巴。

以往賈母拿賈赦私房填補官中,是賈赦先往官中支錢,賈母便將賈赦院子的用度也歸在其中,方才囫圇過去。

如今賈赦手握私房,完全不必往官中支取,兩房沒分家,官中負責賈赦院子的用度是應當應分,賈赦哪裡還會再出錢!

看著王夫人的表情,賈母輕哼,“想明白了?這錢是鐵定要出了,但出了錢,也要得著好。”

“俗話說得好,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有奶才是娘。”

王夫人眼神一閃,重重點頭,“兒媳明白了,多謝老太太教誨。”

還不算太愚鈍。賈母暗自籲了一口氣,安撫道,“珠兒雖狠心去了,元春好歹進了宮。便是飛不上去也能支應幾年,往後便有寶玉和蘭兒。二房垮不了,你的好日子也還在後頭。”

“誒!”王夫人紅了紅眼眶,響亮地應了一聲,離開賈母院子時那叫一個氣勢高昂。

“王氏的情緒竟這般外露?”賈赦議完事又到月華樓吃過飯,回來給邢夫人送點心時,聽她說了這個消息,忍不住驚奇。

“誰說不是呢?”還說是大家出身呢!喜怒不形於色都做不到!

邢夫人不屑地搖了搖頭,又不由得心生顧忌,“她畢竟當了幾十年的掌家太太,不知是何事令她如此?又是否和我們大房有關?”

“乾係定是少不了的。”賈赦想的很清楚,“她早將榮國府當成了二房的所有物,如今我算是二房平穩生活橫空出世的大危機,她的任何意外舉動都不會與我們無關。”

邢夫人焦急起來,“那我該要如何應對?”

老爺要奪權,她在內宅也絕不能掉鏈子!

“你打探到她和老太太談話了?”賈赦淡定地問。

邢夫人沮喪地搖頭,“她們屏退了下人,沒人知道她們說了些什麼。”

賈赦並不意外,真打探到了,邢夫人剛才就該一並告訴他了。

於是他淡然道,“既然未知端倪,那就以不變應萬變好了,總歸此時我們並不急。”

隻看賴家的情況,就知道榮國府掌家之人漏洞有多大,隻要捅出來,何愁掌家權不能到手?

隻是此時賈赦手下人手不足,且相比於許多年後的榮國府劫難,不知何時會出事的私產更牽動他心神。

所以隨便她們吧,隻要邢夫人不覺得自己吃虧受委屈,怎麼鬨都可以。

聽完了賈赦的分析,邢夫人心底蠢蠢欲動。以往王夫人掌家理事還有賈母護著,再一個賈赦的院子被獨立出來,她便是想插手管家也是鞭長莫及,索性直接選擇避其鋒芒,但往後可就不一定了!

興奮過後,邢夫人又擔心起來,“老爺今日出門,事情可辦妥了?”

“算是差不多了。”賈赦緩緩點頭。

今日抵達振威鏢局時,張老爺子和範和雖早已等候多時,卻並未因他的遲到生惱。

三人很順利地談成了交易,由兩家鏢局分彆派人進行保護和調查任務,彼此不相對抗,卻絕不合作行事,隻各自向賈赦負責。

同時,順風鏢局也派了一隊鏢師進入賈府,人數與振威鏢局相當。隻是相對於振威鏢局以男鏢師居多,順風鏢局的女鏢師和女學徒更多些。

如此女鏢師正好可以輪流充當內院門上的看守,學徒們也更方便四處走動,打探消息。

除此之外,順風鏢局還向賈赦薦了兩個嬤嬤和兩個丫鬟。

嬤嬤是不再走鏢的女鏢師,身無牽掛,隻求尋得一方養老之地。

丫鬟是鏢局收養的孤兒,習武天賦不到可以走鏢的程度,入內宅充當丫鬟卻完全能成為一張出人意料的底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