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1 / 1)

紅樓之悲催賈赦 箏煜 3734 字 2個月前

“如此勞煩馬鏢頭。”賈赦再次謝過,“幾位再吃吃茶,我去看看太太姑娘用的如何。”

他起身離開,留下鏢局眾人自行溝通。隻因看得分明,馬廣平想得透徹,其他幾人卻還有幾分情緒。這樣可不行!他們可是負責他安全的保鏢!

不過他相信,以馬廣平的本事,待他們回程之時,隱患定然會徹底消失的。

賈赦走近隔壁房間,見邢夫人母女帶著兩位女鏢師坐了主桌,言笑晏晏、賓主儘歡。旁邊丫鬟婆子另坐一桌,氣氛卻是有幾分僵硬。

眾人見賈赦進門,齊齊起身行禮。

賈赦忙令眾人自便,不必拘禮,徑自走近邢夫人身側。

看了看桌上幾個見底的碗碟,他嘴角含笑,“昨日我吃著文思豆腐和白袍蝦仁就覺得極好,看這樣子你們也喜歡?”

“文思豆腐軟嫩清醇,白袍蝦仁爽口脆嫩,果真是極好。”邢夫人讚同地點頭,“我們還聽說這裡的平橋豆腐、大煮乾絲也是豆腐做的,軟兜長魚口感鮮嫩,與白袍蝦仁並稱為‘淮炒兩峰’,老爺什麼時候再帶我們來嘗嘗?”[1]

“既是喜歡,明日我再帶你們過來。”賈赦毫不猶豫地答,“往後每日過來吃兩頓,一頓點上三五道新菜,用上半個月時間,這裡的菜色你們也就能吃過一輪了。”

邢夫人斜了他一眼,正要開口,旁邊竟響起一道拍腿頓足聲,“老爺糊塗了!哪有好人家的姑娘,見天兒往外頭吃飯的理?你便是要寵著太太,也彆帶累了二姑娘!”

賈赦轉身看過去,端詳了幾下才認出是迎春的奶娘。

在他認人的當口,邢夫人的陪房王善保家的狠狠拽了迎春奶娘一把,衝著賈赦賠笑,“老爺莫惱,王嬤嬤是多灌了幾杯黃湯,這才滿嘴胡說。”

“咱們誰不知道老爺疼惜二姑娘?院子挑得漂亮又寬敞,庫房開了給姑娘找家什,衣裳首飾也是成堆成堆的往家裡搬呢!”

賈赦對王善保家的恭維不置可否,眼神往桌上的酒壺溜了溜,“你們喝酒了?”

邢夫人答道,“這月華樓的流泉酒果真是香醇,就算二位鏢師執意不肯相陪,我也自己喝了小半壺呢!倒是王嬤嬤酒性大,吃不慣這流泉酒,單點了一壺惠泉酒還覺不夠儘興。”

賈赦聽明白了,兩位女鏢師謹守規矩滴酒不沾,邢夫人將喝剩下的流泉酒給了仆婦們嘗嘗味,唯有迎春的奶娘嫌流泉酒太淡,另單要了一壺惠泉酒。

喝完之後也不知是醉沒醉,又嫌酒不夠又嫌他寵妻苛女,他進門時那桌的僵硬怕就是迎春奶娘要酒鬨出來的。

“幾壺惠泉酒罷了,王嬤嬤喜歡,便讓她吃就是。”雖書冊中迎春奶娘不是個好的,但此時她的話卻也是為迎春著想,就算逾越了幾分,賈赦暫且也並不太在意。

“畢竟是二姑娘的奶娘,這幾年跟在二姑娘身邊,照顧二姑娘比我們還周全,也配得上這點體麵。”

說完,賈赦便命人去叫酒。

迎春奶娘原被王善保家的拉得滿心惴惴,聽了賈赦的話,立時喜笑顏開,對著賈赦連連道謝,“多謝老爺!多謝老爺!方才是我說話不過腦子!”

“老爺這是愛重疼惜姑娘,才會時時處處都想到她!還連帶著我們這些下人也得了不少好處!老爺果真心善!”

才說她為著迎春,轉頭就打了他的臉!賈赦臉上的笑意瞬間凝住,眼神森寒,“你就是這般伺候姑娘的?!前頭還說帶累,轉頭就是疼惜愛重,你把老子的閨女當成了什麼?!”

頂不住賈赦驟然變得凶神惡煞的臉,迎春奶娘噗通一聲就跪了下去,連連叩頭,“奴婢知錯!求老爺息怒!老爺息怒!”

一桌子丫鬟仆婦全跟著跪下,主桌幾人也坐不住站了起來。

迎春咬住嘴唇,不自覺攥緊了袖子,兩眼直直地看著奶娘。

邢夫人在她肩上拍了拍,靠近賈赦道,“老爺嚇到姑娘了。”

扭頭看了一眼迎春,賈赦凶煞的臉滯了一滯。

“我知道老爺是生怕姑娘受委屈,但那好歹是姑娘的奶娘,老爺隻看姑娘的麵兒。”邢夫人溫聲勸,“更何況王嬤嬤這是吃多了酒說的醉話,當不得真。倒是她伺候姑娘這些年,沒有功勞也有幾分苦勞。”

略停了停,邢夫人又道,“今日之事便暫且記下,往後若再發現了錯處,一並嚴懲。老爺以為如何?”

賈赦又看了眼迎春,仍舊繃著臉,指著奶娘道,“我姑且信你今日是酒後失態,但你需記著,我這裡沒有什麼奶娘啊、長輩跟前的小貓小狗啊,全要敬著的規矩。”

“我隻知道,百歲奴事三歲主,主子就是主子,奴才就是奴才。若有誰生了二心,也彆在我跟前來討麵子,該罰的就罰、該賣的就賣,我可不會手軟。你們可記清楚了?”

“老爺放心,奴婢們定然謹記在心,再不敢忘!”丫鬟仆婦們齊齊應道。

狠狠敲打過後,賈赦輕飄飄地叫她們起來,轉身問邢夫人,“讓她鬨騰一回,菜都冷了,再讓小二來給你們添點兒?”

邢夫人倒抽冷氣,驚駭地看賈赦,“老爺怕不是將我們當豬養!四個人吃了這一大桌,你居然還嫌不夠!”

“哪有當著孩子說自己是豬的!”賈赦忍不住勾了勾唇,“既然你們吃好了,我們這便回府?”

邢夫人搖頭,“吃好了不假,但回府還要再等等。”

原是迎春孝順,自己吃著好,便想起昨日你帶回去的點心老太太和姊妹們都喜歡。

邢夫人便讓人多準備了幾樣點心帶回去,如今還沒好。

這點小事賈赦自然不會拂了她們的意,等到店小二送上了食盒,這才帶著人結賬回府。

回了榮國府,賈赦夫妻將迎春送回賈母院中,向賈母請了安,又看著迎春將點心一一分送出去,這才滿意地告辭。

回去之後,賈赦首先便將今日的月華樓試菜心得記錄下來。迎春她們不好時常出門,但他卻是無礙,等到半個月後試菜完畢,這就是聯係雍親王屠淵的理由。

未知的危機不知來自何方,他也隻能努力多方嘗試了。

滿懷憧憬地試菜心得收好,賈赦派人將馬廣平找了來,就著幾碟小菜,果真將買來的幾壇子流泉酒喝了個乾淨。

幸好這流泉酒果真味美卻不醉人,讓得賈赦借著這酒勁兒睡了個好覺,次日早起便覺神清氣爽。

顧念著與兩家鏢局的約定,賈赦帶著邢夫人匆匆去隔壁給賈母請過安,便忙著要出門。

賈母眉心微蹙,叫住賈赦,“當初你那院子說封就封了,如今說是要開門,這頭也隨你的心意辦了。誰知卻從不見你多上心幾分,見天地隻顧往外跑。”

“還說些長輩奴仆不值得看重的渾話!你若是嫌我老婆子儘可直言,我絕不留下來礙你賈大老爺的眼!”

賈母越說越是氣怒,嚇得整間屋子人噤若寒蟬。

“老太太你這是從哪兒聽了讒言又來誤會我!”賈赦麵不改色地矢口否認。

在邢夫人和迎春的驚訝眼神中,他義正辭嚴道,“你將她叫出來!我當堂與她對質!”

賈母冷笑,“你是威風凜凜的大老爺,府上的下人想罰就罰、想罵就罵,誰又敢來跟你對質?”

“老太太你這話我可就不愛聽了!”賈赦重新坐回去,一臉不滿地看著賈母,“就算是衙門審案子,也沒得隻聽信一家之言就判定對錯的。”

“你這裡卻更厲害,竟是還不等我開口說話,你就把錯全蓋在我頭上了,那我這個當兒子的還有什麼話好說?”

“我就在這兒坐著,你想罵就罵,我全都聽著。”

賈母臉皮發漲,“你是說我是個不辨是非的老糊塗?!”

賈赦還以冷笑,“老太太你事做得好,又何必管我怎麼說!”

眼看賈母被賈赦氣得渾身發顫,邢夫人趕緊打岔,“老爺何必與老太太耍性子!”

“老太太素來慈愛,最是疼寵兒孫,乍然聽聞兒子不敬尊長,哪有不傷心難過之理?”

恭維了一回賈母,邢夫人又轉頭勸賈赦,“老爺縱是委屈,也該體諒體諒老太太,彆真讓那起子小人離間老爺母子的陰謀得逞!”

賈母發顫的身體穩住,怒目瞪向邢夫人,“你說有人離間我們母子是何意?”

“老太太你想,真正忠心的下人,哪怕母子生了嫌隙,定也是從中轉圜,以圖主家母慈子孝。哪有主家風平浪靜,偏要攪風攪雨的道理?”

邢夫人神情凝重地分析,“唯有那等心中有鬼的,生怕被主家捉了錯處,才會挑起風波渾水摸魚!老太太,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荒唐!荒唐!”賈母重重地拍桌子,眼神如刀,“你這意思,賈赦生了壞心,他們還要幫著瞞著,才能算是忠心?!果真是賈赦的好媳婦!就是跟他一條心!一心想要治死了我這個老婆子,才好自在逍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