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二傳(1 / 1)

要比賽的事情定下後,整個排球社便進入了一種高專注的訓練氛圍中。

與高年級大多不屑一顧的狀態不同,低年級的學弟們就像打了雞血一樣,各個亢奮且賣力,在攔網前井然有序地“接傳發”著。

就連一向有氣無力的研磨也在弦柚和小黑的督促下,開始了二傳位置的傳球練習。

因為要比賽的緣故,練習之餘,作為國中生的大家也是集合起來商量了一下各自打的位置,以及出場分配等等。

研磨的二傳位是一早就定下來的。

不知是什麼原因,隊裡的國中生們都不樂意去到二傳的位置,他們全都擁擠在攻手、副攻手、自由人的位置上,爭先恐後。

研磨也樂得清閒,不需要和人去爭搶,也算是順從了他的心理。

不過對於除他以外沒有一個人願意打二傳這事,研磨還是小小地向黑尾和弦柚抱怨了一聲。

畢竟有氣無力的貓貓並不認為自己能打滿全場,沒有一個替補的比賽,光是想想就讓人退縮。

對此,黑尾和南弦柚也向其他人反應了這個問題,可得來的答複都是不願意。問就是二傳這位置一點都不帥氣,他們不想打。

得到這個結果的貓貓有些無語,不過他也不能強求彆人打自己不喜歡的位置,隻好默默地跟在弦柚身邊,給黑尾托球。

時間一久,其他人便不由得抱怨起來:“喂!那邊那個二傳手!你能彆隻給一個人托球嗎?”

“就是就是!一個隊就他一個隊員啊?我們不配你托球唄?”

突然被點名的敏感貓貓頓時嚇出一激靈,手上正準備托起的排球啪嘰一聲掉到了地板上,像是一隻被踩了尾巴的貓,刷地一下,便躲到了信賴的人身後。

南弦柚看著被嚇得臉都白了的研磨,不由得皺了皺眉。

他衝著喊話的人回道:“想讓人托球,就這語氣不太好吧。”

南弦柚沒有收著語氣,直接就懟了回去,明顯是對對方的表達方式表現出不滿。

“可我們也沒說錯啊,他一個二傳手隻給一個人托球像什麼話?”

對研磨隻給黑尾一人托球之事,其他的隊員多少都有些不滿,他們聽聞,便積極反駁道。

“對啊,我們不要練習了?到時候打比賽,就他倆上去得了?”

“作為一個二傳手,對攻手們雨露均沾難道不是他應該做的事情嗎?這都需要提醒?”

一石激起千層浪,早就心存抱怨的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訴說著,無一不是將矛頭指向了二傳手這個位置上。

南弦柚作為排球社的經理,也是唯一一個可以不用顧及隊友情直接簡單粗暴采用“話療”的人員。

對於隊伍裡的矛盾,他這個做經理的,自然是最適合去勸解的人。而其他人對於他的話多少也是會聽一聽的。

所以南弦柚說話根本就不用藏著掖著,有什麼便說什麼,直接反駁道:“喂,你這話就說的不對了。什麼叫做一個二傳手對攻手們雨露均沾是他應該做的事情?難道不是攻手們取得二傳手的信賴,才是應該做的事情嗎?彆倒反天罡了。”

說著,他拉過身後研磨的手,帶著安撫意味地摩挲了一下他的手背,然後眼睛直直地看著前方,繼續穩定輸出道:“二傳手不願意給你們托球,怎麼不想想是自己的問題呢?彆忘了,隻有研磨一個人願意去當二傳這個位置,也就是說,我們隊裡隻有一個二傳,這都是你們自己決定的事情,這麼多攻手,要是二傳陪著每個人練習,他今天不得累死?正所謂物以稀為貴,二傳想傳給誰是他的自由,你們有什麼好抱怨的?”

話語剛落,一旁的黑尾便同弦柚相視一笑,他上前一大步走,叉著腰,自信且驕傲地說道:“如何取得二傳手的信任,不是每一個攻手必備的嗎?我取得了二傳的信任,我讓我們家二傳手給我托球有什麼問題嗎?你們要是想讓唯一的二傳手托球,那就想辦法取取得他的信任啊!你們不會連讓二傳信任這種事情都無法做到吧?”

“我!……”

在場的眾人全都沉默了下來,一改之前的囂張跋扈,紛紛開始反思起來是不是自己的問題?

畢竟他們兩個人並不是強詞奪理,二傳手確實隻有一個,也確實是在他們的商量討論下得出來的唯一的二傳手。

一個人對他們這麼多個,隻要稍微想想就知道這不是可以隨隨便便用雨露均沾來一帶而過的。

而如果無法做到雨露均沾,那麼問題的出發點以及改變的地方隻有他們這群攻手。

在這裡抱怨並沒有用,二傳說隻有一個,他們想要得到托球,就必須要從彆的攻手裡麵把二傳手搶過來。

——對!搶過來!把唯一的二傳搶過來!

一時間,所有人看向研磨的目光裡都帶著躍躍欲試。

ok,激將法的效果看起來還不錯。

南弦柚和黑尾相視一笑,看著其他人眼裡隱藏不住的欲望,兩人心裡都出現了“計劃通”三個字。

——既然不能讓大家快速從疏離研磨的狀態中做出改變,那就讓大家從疏離變成討好吧,反正總比讓研磨遊離在外要好。

這是黑尾在與南弦柚對視上的那一瞬間get到的對方的用意。

他故意將矛頭轉向攻手,並將反複強調二傳手的稀缺性,以此來警示他們研磨對於這個隊伍的重要性,就算其他人再不滿也沒法子,畢竟這是他們自己選擇的,是他們自己讓這支隊伍隻有研磨這個唯一的二傳。

這也是他們目前,唯一能為研磨融入集體能做的事情了。

經南弦柚和黑尾兩個人這麼一摻和,二傳手這個位置在隊裡的地位顯而易見了。

大家開始主動去和研磨示好,儘管小貓依舊膽小怕人,但這群體育生還是抱著以往根本不會有的耐心去和人交談。

南弦柚和黑尾一臉欣慰地看著,看著研磨從一開始的不適應、炸毛、往他們懷裡縮,到後麵逐漸可以用嗯、行、可以,這種簡單的詞彙進行交流,並且在相處一段時間後,會在自己做不到一些事情時會用搖頭點頭和隊友們訴說自己的要求。

經過兩天的相處與磨合,隊裡的其他成員已經對研磨的體力都略知一二。

他們偶爾也會向研磨吐槽,但在研磨說自己不行了時,也不會強硬的強求他繼續下去。

隊裡的氛圍一片其樂融融。

南弦柚以為就可以這樣一直和諧下去的時候,這份美好在第三天徹底打破了。

因為比賽迫在眉睫,於是在兩天的簡單磨合後,第三天大家開始自主組織隊內訓練賽,以此來角逐出四天後參加“國中生與高中生對決”的參賽名單。

作為整支隊伍裡麵唯一的二傳手,研磨是沒有任何淘汰的可能的。

但同時,也因為是唯一的一個,所以他必須參加完所有的隊內訓練賽,美名其曰是讓二傳手找到適合自己的隊友,但其實隻有研磨自己知道,他就是一塊磚,哪裡需要哪裡搬而已。

因此每一場隊內訓練賽,所有人打亂順序後都必須和研磨組一次隊友。

雖然大家已經非常非常照顧研磨的體能了,隊內訓練賽都是以誰先打滿十分就得以結束。

但是這樣大量的練習賽,還是導致研磨的體力消耗巨大。

於是在第三場隊內訓練賽時結束時,研磨突然毫無征兆地到了下來,這可把在場的隊友嚇了一跳,紛紛跑過去查看情況。

而站在場邊的南弦柚見狀嚇得一個箭步就跑了過去。

南弦柚站在場外,比在場上比賽的隊友離研磨遠了不止一倍的距離,但他卻在隊友趕到之前,先行一步將人抱了起來。

躺在他懷裡的研磨,大口喘著氣,臉上的汗水已經將臉邊的頭發打濕。

“這怎麼回事啊?”一到不屬於他們這個年紀的嗓音傳來。

場上圍擠到一塊的國中生們聞聲轉頭,就看到不知何時蒞臨現場的貓又教練此刻正皺著眉頭看向他們。

貓幼教練身旁的助教看著現場情況也是慌了,下意識就跑了過去查看情況,生怕學生們出了什麼事情。

好在過去檢查了一番後發現隻是體力消耗過大,便舒了口氣,指揮著南弦柚將人把他抱到場外來。

“你們這些小家夥們這是什麼情況?自己的體力怎麼樣,不知道嗎?這種過度消耗體力的方式是很容易出事故的。”貓又教練一臉嚴肅地說道。

像是這種在練習中因為體力消耗過度引發心臟驟停的事情屢見不鮮。

他確實希望看到學生們挑戰自己的極限,但不是讓他們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隨便糟蹋身體。

此時的貓貓已經聽不進任何聲音了,體力消耗過度的代價就是研磨明顯感覺到自己開始不正常的發熱。

要發燒呢,研磨閉眼暈過去的前一秒,在心裡想道。

助教看著人暈過去了,剛放下的心瞬間又懸了起來。

“這怎麼還暈過去了?快!送醫務室!”說著,他直接從南弦柚懷裡把人奪過,動作利潤地打橫抱起,然後直接衝出體育館往隔壁醫務室狂奔而去。

南弦柚和黑尾也顧不上貓又教練了,直接跟著助教一同跑了出去。

貓又教練一看人暈過去了,心裡更加的生氣了,他難得發了場火,對著眾人數落道:“你們這是胡鬨!這是打了多少場比賽,沒有讓人休息了?我看過你們提交上來的名單,你們隊裡隻有一名二傳手,但不是讓你們這麼折騰的!要是孤爪同學今天出了點事,你們擔得起責任嗎?”

眾人也是第一次看到一向和藹可親的貓又教練發火,紛紛低下了頭,不敢啃聲。

沉默許久,終於是有人鼓起了勇氣開口同教練解釋道:“教練,我們也不知道孤爪的體力竟然這麼的差,您要相信我們,我們不會用自己的身體開玩笑的。”

“那怎麼會?”貓又育史眼神犀利一掃,然後他就看到了那個比賽麵板上麵顯示的數字“10”。

麵前的低年級趕忙指著牌子補充道:“教練,您也看到了,我們真的沒有故意壓榨孤爪同學,為了讓他的體力能多保留一些,我們設置的隊內訓練賽專門定的十分製的,隻要一隊先打到了十分就結束,可沒有想到孤爪同學在進行完第三輪就暈過去了,這滿打滿算,也就正式比賽的一場而已。”

貓又教練聽聞,眉頭皺得更深了。

——怎麼會?這孩子體力這麼差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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