誘人的二傳實力(1 / 1)

經過這幾天偶爾過來抽查訓練情況,貓又育史對於國中生裡的這個二傳手頗有興趣。

按貓又教練的話來說,就是他執教多年從來沒有見過這麼有天賦的二傳手,仿佛他就是為了這個位置而生的一樣。

這個說辭並不是一躍而就,而是經過了幾天的觀察而確定下來的。

從外表上看,你根本就看不出這個小家夥會如此的厲害。

但這個傳球技術,和對球的敏感度,都讓貓又育史感到無比驚喜。

而最讓他感到眼前一亮的,是孤爪研磨作為一個國中生,在球場上竟然可以做到有自己的理解,並且在默不作聲的掌控著全場的走向,完全是一個職業二傳手該有的樣子。

和他一起練習的隊員們可能暫且感受不到他的恐怖實力,但作為一個教練的視角上看,他認為研磨的能力已經完全足夠於擔任正式二傳的位置。

這個小家夥完完全全是大腦型的選手,他潛移默化地影響了網兩邊的所有人。

這種連正式隊員都無法保證一定能做到的掌握全場的能力,一個國中生卻能輕鬆做到,何其的恐怖!

這種搞到好苗子的喜悅感讓貓又教練完全忽略掉了“體力”這個問題。

又或者說,他從來就沒有想過一個體育生會要麵臨“體力”的問題。

而現在這個好苗子的“體力真相”擺在自己麵前時,貓又育史難得陷入了沉思。

這真是造化弄人啊!研磨的上限很高,隻要稍加訓練,他是一定會在正式隊員裡擁有一席之地的。

但他的破綻也十分明顯,體力這個問題真的無解的,想要後天提升也不是不可能,可目前研磨這種離譜體力,就算是提升也會成為他的弱點。

不,應該是他唯一的弱點。

貓又育史皺起眉。

不過僅僅是因為體力的問題,還不足以讓貓又教練放棄這個天才二傳手。

再看看吧,貓又教練歎了口氣想,等幾天後的比賽,他就能見分曉了,希望不是曇花一現,希望……不要讓他失望。

另一邊,安靜得隻能聽見風吹動紙張聲的醫務室裡,輸上液的貓貓整個人軟踏踏地窩在南弦柚的懷裡。

累!太累了!從打排球開始,他從來沒有哪一天像今天這麼累過……不誇張地說,研磨感覺自己真的要死了。

“低血糖,重度的體力不支,高燒!可真是如數家珍啊!”醫生揚起聲調侃道,隨後歎了口氣,皺著眉叮嚀著:“我知道你們熱愛社團活動,但也要節製知道嗎?這要是出了事怎麼辦?就算不提會不會有心臟驟停的可能,就單純這種毫無知覺地摔下去,摔著碰著了,也是會傷著的。”

他不是沒遇見過在社團活動中低血糖被送過來的學生,但像研磨這種怎麼叫都叫不醒,像暈死過去一樣的低血糖,他還是第一次見,硬生生把他魂都嚇飛了,差點就叫了救護車。

好在最終自己的醫療常識和業務能力穩住了慌亂一片的幾個人。

急忙測了血糖,然後打上了葡萄糖吊瓶。

看著窩在人懷裡逐漸恢複了意識的研磨,在場的其他人也終於是鬆了口氣。

“沒事了研磨,你睡會兒吧。”南弦柚看著臉色蒼白的人,於心不忍道。

研磨迷迷糊糊地睜著眼,在看清了麵前的人後,他沒有任何遲疑,直接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周二的社團活動就這樣以研磨在醫務室裡睡到傍晚六點半而結束。

回去的時候,是孤爪夫婦倆開車來接的。

在得知研磨暈倒後,兩個做家長的,愣是推掉了所有的的工作,趕在落日之前去到學校醫務室照顧研磨。

南弦柚和黑尾老實交代了全部實情,兩人都低著頭,儼然一副已經做好了挨罵的準備。

孤爪永葵忍俊不禁,她踮起腳艱難地摸了摸兩個不知何時就竄到快180身高的兩個小家夥,笑著道:“怎麼都蔫了呀,這不是你們的錯哇,研磨的身體有多差我和爸爸都知道,他當初決定進排球社,我們就做好了有風險的準備,我相信研磨自己也是掂量過的,他能這麼好好的待在排球社,也是虧你們兩個儘心儘力的保護呀,這些我們都是知道的,你們不用自責啦。”

“好了,彆垂頭喪氣了。”孤爪建樹在一旁接過話道:“其實出了這種事也好,研磨經過這次,他肯定就會對自己的身體極限有把握了,比起之後在比賽上暈過去,在這種訓練中暈過去,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南弦柚和黑尾聽著乖乖點頭,他們知道這是在安慰他們,也知道麵對這種情況,他們本身就無能為力,能把研磨及時帶到醫務室,算是他們唯一能做的了。

可隻要回想到研磨失去意識暈倒下去的那一幕,他們怎麼也釋懷不了。

然而,兩位家長似是有意要將這個事情翻篇,直接話鋒一轉道:“都彆愣著了,你們兩個小家夥應該可以把研磨抱到停車場去吧?我和你們媽媽先去停車場把車啟動,開個空調通一會兒氣,不然坐上去會蒸桑拿的。”

停車場的車子受太陽直照,他們在醫務室裡也待了半個點了,車子裡不用想,肯定滾燙得像個火爐。

“好的,媽媽你們先過去吧,我和弦柚會把研磨帶過去的。”黑尾立馬抬頭應道。

南弦柚也點點頭:“爸爸媽媽你先去吧,研磨交給我們,你們放心。”

兩個人早已經將孤爪夫妻倆當成自己的爸爸媽媽,說話的稱呼自然不會有間隔,而兩位家長也將他們兩個和研磨一起長大的小家夥視如己出,聞言笑著點點頭,囑咐了一聲讓他們小心點後,孤爪建樹便摟著妻子的肩膀,撐開太陽傘走了出去。

南弦柚和黑尾相視一眼,看著還在睡夢中沒有醒過來的研磨,兩人當下立斷,覺得采用背著的方式,把人帶到停車場去。

說乾就乾,黑尾坐到床邊輕輕將人從被子裡扶起來,南弦柚已經做好了半蹲的姿勢在旁邊等候著。

研磨迷迷糊糊間感覺有什麼變動,不耐地唔了一聲,黑尾連忙安撫道:“好啦乖,馬上就可以回家了。”

說完,黑尾鐵朗便使了使勁,將人的身體趴到了南弦柚的背上。

感受到後背傳來的溫度與重量時,南弦柚熟練地一把將人的大腿抱住,然後不費吹灰之力地將人背了起來。

黑尾伸出手在後麵護著,生怕此刻沒什麼自主意識的研磨會往後掀倒。

兩人的配合十分默契,這已經不是他們第一次背著這種狀態下的研磨。

以往在院子裡練習練得累了,他們都會像這樣把研磨背回家,因此,黑尾無比放心南弦柚背著人的穩度。

一路上,他們並沒有走太快,慢慢悠悠的,路過體育館門口時,還能看到不少剛剛結束完社團活動準備出校門回家的學生。

夜久衛輔拉著海信行疾跑過來叫住了他們。

黑尾聞聲轉頭一看,指著人下意識喊道:“是你?那天那個三號!”

夜久衛輔嘴角抽了抽,他糾正人道:“什麼三號三號的,我叫夜久衛輔,你就叫我夜久好了。”

站在他身旁的海信行也笑眯眯地看過來,友好道:“你們好啊,我叫海信行。”

黑尾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自己剛剛確實不太禮貌,於是撇撇嘴,彆扭地說出了自己的名字。

而背著研磨的南弦柚見著他們說話,也附和了一聲,說出了自己的名字。

“嘿!我知道你!我們排球社的經理!”夜久衛輔亮著眼睛,立馬接話道。

隨即他的視線便被南弦柚背上的研磨吸引了過去,皺著眉,關心道:“他沒事吧?孤爪同學這一暈可把我們嚇死了。”

鬼知道當時他站在網對麵看著人就這麼直直倒下時心裡有多麼的慌,要不是隔了一個網,作為一個自由人的反應度,他早就能伸手把人接住了。

結果就這麼看著人像是斷了線的風箏一樣,吧唧一下落了下來。

“沒事沒事,他身體不太好,體能可能會有些差,這次是疏忽大意了,下次不會有這種事情發生了。”南弦柚微笑著回道,這一暈何嘗是嚇到了他們,他和黑尾這兩個見識過研磨離譜體力的人都被嚇得不清。

他不會讓研磨再出現這種事的,南弦柚在心裡堅定地想。

——就算暈,他也一定會在研磨落地前接住他。

“身體不好?孤爪同學這體力看起來不是有些差啊。”海信行笑起來的眯眯眼已經消失不見,隨之而來的是和夜久衛輔一樣的眉頭緊皺。

“這說來話長啊。”黑尾歎了口氣,故作深沉道。

夜久衛輔壓著尾音開口:“那就長話短說。”

黑尾:……?

南弦柚撇了一眼吃癟的黑尾,偷笑了一聲,然後回歸正經道:“小黑,你確實要長話短說了,再磨蹭一會兒,爸爸媽媽要來找人了。”

黑尾鐵朗表情險些沒繃住,他清了清嗓子,長話短說地將緣由說了一遍。

“原來如此。”夜久衛輔一臉恍然大悟,他眉頭依舊沒有鬆開,“那我們可得保護好家裡的二傳手了,孤爪同學可是我們國中生裡唯一的二傳了!”

海信行也點點頭:“是要好好保護了,我很期待和孤爪同學下一次的練習賽,和他做隊友,真的太讓人熱血沸騰了。”

說著說著,他整個人都激動起來。

作為攻手的海前輩,怎麼可能會不喜歡傳球技術好的二傳!和研磨一起的練習讓他感到非常的愉快,每每結束時都戀戀不舍,隻恨不得趕緊再來一場一場又一場!

而作為自由人的夜久,雖然無法像攻手一樣這麼強烈直觀的感受到二傳手的實力,但他作為和研磨分在一組打過一次的人,他不得不承認,這個一年級的小家夥,真的很會騙人。

是的,很會騙人。

這是夜久衛輔在和研磨組隊打了一場比賽後,得出的對研磨的評價。

而也是打完那場隊內訓練賽後,他才開始正式地去關注這個內斂羞澀,似乎很不擅長與人交際的二傳手——孤爪研磨。

明明長得小小一隻,在隊裡很不起眼,但是每次的關鍵得分,都離不開他的助力。

他像是早就把對麵研究透了,對麵的一舉一動他全了然於心,在傳球接球的這短短幾秒的反應時間裡,孤爪愣是能做到將球精準地傳到適合此時扣殺的攻手手下。

然後隨著一聲球落地的重響,他們不出意外的得分。

這種一傳一發準能得分的興奮感讓他們隊氣勢大漲,以至於到後麵,隻要研磨拿到了傳球權,又或者說,隻要他們能將球送到了研磨的手上,那麼他們必會得分。

而那場比賽的結果,也告訴他們,這是對的。他們以10比2的大比分贏下的比賽,幾乎是完爆對手。

然而,這些都不是讓夜久最驚歎且感到好奇的。

讓夜久衛輔最難以忘懷的,是研磨在大比分贏下後,臉上那毫無變化的神色。

在隊裡所有人都加上歡呼咆哮時,他們家二傳手,就像是什麼都沒發生一樣,淡然,冷漠,嘴角甚至連一個弧度都不曾擁有。

除了一直在喘息外,整個人看起來和打完比賽的其他人格格不入。

孤爪研磨的臉上是不帶笑的,這點夜久衛輔很確定,但是他的神情又不似對麵敗方這麼嚴肅難過。

他更像……更像是不在意,完全不在乎結果如何。

不管這場比賽是輸還是贏都和他沒有關係。

這讓夜久衛輔升起了很大的好奇,他從來沒見過這樣的人,實在是太有趣太新奇了!讓他迫不及待想要和人做朋友。

可惜,還未付出實際行動,他眼裡一直關注著的寶貝二傳就這麼當著他的麵倒了下去。

夜久衛輔歎了口氣,看著研磨臉色還是有些蒼白的樣子,心裡也不是很好受,抬眸看向南弦柚,道:“時間也不早了,你們快帶他回去好好休息吧。”

海信行也如是說道。

幾個人就這麼分成兩波揮手再見。

來到停車場後,黑尾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車旁張望著的孤爪夫婦。

黑尾和南弦柚很快過去彙合,稍微解釋了一下這麼久的原因後,便坐上車回了家。

第二天一早,照常來孤爪家叫人一起上學的黑尾輕車熟路地開門進屋。

在和廚房裡做早餐的南弦柚打了聲招呼後,便上樓去找還未起床的研磨。

一開門,黑尾首先摸了摸電腦機箱,感受到一陣還未散去的餘溫後,黑尾臉色一黑,對著榻榻米上拱起的小被子大聲咆哮道:“研磨!不是和你說了不要熬夜打遊戲嗎!昨天晚飯過後才退的燒,你是想給自己玩進醫院是不是!!!”

拱起的小被子明顯抖了一下。

黑尾直接將手伸進被窩去拉。

被黑尾和弦柚強行從被窩裡拽起來的研磨:……

真好啊,又是一大清早就開始挨罵的一天呢!

見研磨不說話,黑尾又開始自顧自地嘮叨起來,說著什麼熬夜的危害、眼睛會出問題什麼的,語速快得像是來了一段rap。

貓貓(躺平閉眼jpg.):好吵,想把小黑扔出去。

對研磨的怨念毫不知情的小黑就這麼樂此不疲地把小貓從被子裡反複拎起來。

無可奈何的研磨隻好被人拎著去洗漱,等洗漱完畢下樓後,便看到客廳的矮桌上,擺滿了南弦柚準備好的琳琅滿目的誘人早餐。

小貓就這樣被兩位又當爹又當媽的幼馴染安置在了中間的位置。

“在樓下就聽見你們吵了。”南弦柚笑著將兩個人的早餐推到他們麵前,他自己伸手拿著個手抓餅啃著,歪頭衝著明顯還沒睡醒的研磨說道:看吧,我就說你玩遊戲肯定會被罵的。”

幸災樂禍!研磨想,他理都不想理這兩個家夥,自顧自地吃著他最愛的蘋果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