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無反顧的選擇(1 / 1)

下午的時間匆匆而過,在南弦柚無微不至的投喂下,研磨可謂是過得十分的舒坦。

他徹底的被南弦柚的廚藝征服,幾乎是對方做什麼他吃什麼,直到傍晚時分,孤爪夫妻倆一同下班回來時,他們才剛結束了一頓小點心。

“兩個小家夥下午在家裡玩什麼呀?“孤爪永葵看著坐在客廳裡看著動畫片的孩子們,臉上的疲憊一掃而空。

南弦柚和研磨聞聲望去,在看到兩個大人時都乖乖地站起來回了聲安好。

下午的投喂經曆在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交代下將其全盤托出。

孤爪永葵聞言很是驚喜,他笑著摸了摸南弦柚的腦袋,開口說道:“我們的弦柚已經會照顧哥哥了呢!”

南弦柚亮著眼睛嗯了一聲,對於永葵阿姨毫不吝嗇的誇讚他早就已經習以為常了,但這次他卻自豪地挺起了胸膛,仿佛是做到了什麼非常了不起的事情一樣,衝著身旁的研磨,傲嬌地挑了挑眉。

站在南弦柚身邊的貓貓見著他這副臭屁的模樣也是淡淡地回了個笑,隨後,他便向自己的父母十分有誠意地安利了南弦柚做的食物,每說一種,都恨不得講的那是“驚天地泣鬼神”的天神之作一樣,惹得孤爪夫婦哭笑不得。

作為一家之主的孤爪建樹看著精氣神十足的南弦柚,臉上也不由得露出了高興的神色。

他默默的站在旁邊,看著自己的妻子和兩個小家夥你來我往的說著話,一片其樂融融的場麵讓他心裡感到暖洋洋的。

——家裡再也不是以前那般靜寂無聲了。

孤爪建樹感慨道,南平他們看到了,肯定也會為孩子們高興吧。

在家的生活是短暫的,一覺醒來,第二天清晨,南弦柚和研磨照常坐著私家車去到“音駒幼小”上學。

經過昨天不算愉快的學校生活,學校的老師對於他們倆的人身安全格外的注意。

上午的課程和昨天一樣,但這一次國文老師並沒有再留著他們,而是來到教室後直接放任了兩人出去。

南弦柚就這麼牽著研磨的手,在眾目睽睽之下“逃了課”。

兩人就這麼離開教學樓跑向外麵更廣闊的天地。

他們找到一棵無人問津的樹下,陽光透過樹葉斑斑點點地落下,南弦柚和研磨對視一眼,立馬就在對方的目光中感知到了和自己心中同樣的想法。

兩人就這麼一拍即合,他們快步走到樹下,找了一片還算平整的地麵,一屁股坐了下來。

今天的天氣十分的舒服,溫度並沒有很高,但萬裡無雲的,很適合曬太陽。

研磨在席地而坐後,直接一癱癱到了南弦柚的身上,他窩在人的懷裡,眯著眼睛,好生愜意的調整到了一個舒服的姿勢。

南弦柚伸手將研磨額前紮眼的碎發撥弄了一下。

貓咪喜歡曬太陽,南弦柚也喜歡看貓咪曬太陽。

兩人就這麼倚靠在一起,聽著風吹過樹梢發出的沙沙聲,一片歲月靜好。

上午的課程轉瞬即逝,南弦柚和研磨兩個文化成績門門滿分的小孩兒徹底和班上的同學結下了梁子。

所有的老師們對他倆誇讚有加,給了他們很多的特權,在課上相對於其他人來說要自由的多。

學習好固然會得到老師的喜愛,但同樣過於優異也會讓同齡人感到討厭。

畢竟自己埋頭苦學,彆人卻在外麵自由玩耍的心理落差,還是沒法讓一個年僅五、六歲的孩子快速釋懷的。

對於周圍環境十分敏感的貓貓很快就察覺到了大家的有意疏遠,他並不在乎這些人,但是卻下意識看向了旁邊的南弦柚。

孤爪研磨小心翼翼的觀察著他的麵上表情,試圖推測出他心裡的情緒變化。

他雖然不在乎那些人怎麼對他,但研磨卻十分在意南弦柚會不會因此而傷心難過。

小孩子的情緒並不會藏藏掖掖,一句“我不喜歡跟你們玩”,就徹底把他們兩個人給孤立了。

研磨看著旁邊皺著眉的南弦柚,伸手將人拉到了自己身邊。

下午的課程幾乎都在場館裡進行。不過與其說是上課,不如說是興趣班或者課外活動。

因為場館足夠大的緣故,就讀於“音駒幼小”的所有班級都統一在一起進行活動。

研磨拉著南弦柚的手一路往台階上走,他看準了一片還算人少的空白區,便帶著南弦柚找了個中間位置坐了上去。

兩人就這麼坐在活動教室的階梯上,孤爪研磨盯著眼前瘋跑著的同齡人,神色無欲無求地抱著自己的雙腿,沒有任何想要動彈的意思。

貓貓天生不喜歡熱鬨,而吵鬨的同齡人顯然對研磨沒有一點吸引力。

甚至於讓他不禁感歎一聲——這群人怎麼這麼有精力?

感覺怎麼跑都跑不累一樣,他看著都覺得累了。

困乏了的貓貓眼睛都眯了起來,但他並沒有睡著,而是以一種假裝淺眠的方式,細細的觀察著周圍試圖要靠近他的人。

離開家後,不管去到任何場所,研磨總是比其他人更加敏感的,這是他的性格原因,也正因如此,讓他總是有種格格不入的感覺。

這份格格不入讓他不願意去社交,而不願意去社交就會導致徹底偏離同齡人的活動,顯得更加的格格不入。

如此惡性循環下去,連孤爪研磨自己都想不明白,他該怎麼打破這個平衡。

或許……他這一輩子,就都是這樣生活了。

想到這,孤爪研磨的情緒並沒有多大的波動,他一直都是平平淡淡的,對任何的事情,都隻會在心裡思考著這件事情的可行性。

他不會抱有期待,便也無從談及失望。

對於社交方麵,研磨其實有過努力的想法,但是隻要一想到要做出多麼多麼大的努力才能得到一個具有雙麵性質的答案時,他就覺得好累好累,一點都不想動了呢。

就像現在一樣,站在場館裡的活動課老師不知道多少次叫喚他的名字了,好說歹說讓他參與一下集體活動。

可研磨就是裝作聽不見的樣子,根本不帶搭理的。

他不想和那些人一起玩,更不想參加什麼集體活動。

這一切一切的行為在研磨的腦中都化作了一個字——“累”。

他可不想出汗,濕漉漉的樣子真的難受死了。

有想動的想法,自然也就在這裡打發時間地坐著,研磨是一點也不覺得無聊的,但在做了五六分鐘後,他還是沒忍住看向了身旁的南弦柚。

“弦柚去交朋友吧。”孤爪研磨看著一直陪在他身邊的南弦柚說道。

他並不想因為自己而限製了南弦柚的自由,他不願意交朋友,不代表弦柚不願意交朋友。

在說出這句話時,研磨其實已經觀察南弦柚很久了。

看著“小啞巴”弟弟目不轉睛地盯著場館裡的同學們,時不時露出一絲笑意的模樣,看起來很期待和他們一起玩耍。

確實,除非他這種怪異性格外,這個年紀的孩子誰不想到處跑動呢?

孤爪研磨歎了口氣,他已經做好了,自己說出這句話後先又和他打招呼離開的準備。

結果沒曾想,對方直接抓著他的手猛地搖頭,像是一副怕被他拋棄的模樣,連忙道:“不要!他們都不喜歡我,我為什麼要去!我就要跟你坐在一起,你不要趕我走。”

開什麼玩笑!他一個20多歲的人,怎麼可能想和一些小屁孩玩啊?

還交朋友?交個屁的朋友!在這裡安安靜靜地陪貓貓不好嗎?他可一點都不想錯過和研磨在一起的每分每秒。

南弦柚下意識誤會了研磨話裡的意思,他以為貓貓是故意找借口想要疏遠他。

麵對這種情況,他打死都是不依的!

貓貓心軟,隻要求求情,研磨肯定不忍心把他趕走。

對!就是這樣!隻要臉皮夠厚就一定能捍衛住貓貓身邊的位置!

南弦柚在心裡堅定地想,不知不覺中,那雙綠色的瞳眸都犀利了起來,周身冉冉升起一股勢在必得的勝負欲。

研磨聽著他的話,後知後覺反應了過來,知道是人誤會了,便歎了口氣,耐心解釋道:“我沒有要趕你走的意思,我是說你要不要去交交朋友?一個人和我在這裡,挺沒意思的吧。”

研磨眨了眨眼睛,他自始至終都認為自己是一個無趣的人,他想,和他這種人待在一起,應該會很無聊吧。

南弦柚的頭都搖成了撥浪鼓,他說話的語氣也染上了一股撒嬌耍賴的味道,求人道:“不要不要!我不喜歡他們,我就想跟研磨你待在一起!”

這說來說去不還是讓他去交朋友嗎?!研磨到底是怎麼看出來他想去交朋友的?

他一定是想趕我走吧,一定是吧!

某位中二少年的思考能力徹底步入歧途,他對研磨的話的誤會越來越大,而好在貓貓並不是一個會強人所難的人。

不願意就不願意吧,本身也就是隨口一提,要是弦柚覺得待在他身邊挺好的,那就待在他身邊吧。

研磨聽著南弦柚這麼說著,便也不再讓對方去交朋友了,妥協道:“也是,他們真的又吵又煩,呆在這裡這裡還安靜點。”

說完他便將頭轉了回去平視前方,將自己的下巴搭在了自己的手背上。

本來以為話題就此結束了的研磨已經再次進入了放空的狀態。

但是沒想到,南弦柚卻攬著他的肩膀把他掰了回來。

研磨愣了愣,他皺著眉剛想說一句怎麼了?就聽著人帶著略顯好奇的語氣,問道:“那研磨呢?研磨不去交朋友嗎?”

話音剛落,孤爪研磨的瞳孔驟然收縮。

那一雙精明的貓眼就這麼快速地躲閃著南弦柚的視線。

研磨本能的將頭扭了回去不再看他。

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下意識的反應代表著他心中的抗拒。

南弦柚看著突然炸毛的貓貓本能地開始給人順毛。

他拉著研磨的手,一下一下搖擺著,看起來就像是在玩一樣。

南弦柚沒再去將自己的視線停留在貓貓身上,而是轉過頭,平靜地眺望到了遠方。

沒有了視線壓力的研磨整個人都從繃緊著的狀態中放鬆了下來。

而也正是這時,南弦柚的聲音再度從他耳邊響起。

略顯稚嫩的小奶音一字一頓地說道:“我們研磨不想交朋友就不交朋友,不用逼自己做不喜歡的事情。”

孤爪研磨愣了一下,他還沒從中反應過來,就聽著人如同平時嘮家常一樣,說話語速緩慢且舒適地說道:“我不會走的,我隻想要和你一起,研磨不需要去找朋友,你已經有我了,我不需要你主動,因為我會主動。”

研磨錯愕地瞪大眼睛,他張了張嘴,想要開口,卻被對方的一句:“研磨,我隻有你了。”徹底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