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te Queen(下)(1 / 1)

占據頭版的女孩用手心遮擋著耀眼的陽光,餘光在撇到了隱蔽的攝像頭之後無奈地一笑。

可惜這位攝影師的技術不過關,卡利斯塔的眼睛起碼占了鏡頭的三分之一。

——當時她正在上神奇動物保護課。

“…塞德裡克在與格蘭芬多的比賽中摔下了掃帚…呃,據卡利斯塔·瓦格泰爾的態度推測…是因為情傷?他確實還算是個不錯的蠢蛋,不過你們…還好嗎?”米裡森好心地為Date Queen解讀著報紙上的內容,好像將朋友當成了生活無法自理的盲人。

“我和他分手了。”隻聽見嗤笑的一聲,故事的女主角用隻言兩語交代完故事的結局。

塞德裡克也許是卡利斯塔最喜歡的“寵物”中的一個。忠誠勇敢,溫暖如春,俊美的臉龐,以及和如同太平洋一般包容的胸襟。無時無刻掛在嘴邊的愛意讓戀人仿佛置身於他搭建的方寸之地。她也享受站在聚光燈下,仿佛自己衣著一件奢華的絲綢長裙引來無數嫉妒和豔羨的視線。

所以卡利斯塔心軟了——給了他名分,但是當意識到自己的感情如同洶湧的海嘯不受控製的時候。這位可憐的男孩立刻成為了Date Queen情感史上光榮退役的前男友。她發過誓絕不會讓自己的感情失去掌控。

米裡森唉聲歎氣,接受了結局,“可惜,他是個好人。”

“熱情是會消退的,當你全然了解到對方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之後。”卡利斯塔轉了轉眼珠子,尋找一個合適的借口為自己辯解,“就會感受到濃烈的無聊,就像一周上八節魔法史。”

坐在斜下角的沙菲克嘴邊叼著叉子,將眼睛咪成一條縫,似笑非笑,“瓦格泰爾,你就像你父親一樣會討人花心,我喜歡你那副諂媚所有人的模樣,像潘西家裡那隻流著口水的哈巴狗。”

她身側最忠實的“仆人”——羅齊爾補充到:“男孩喜歡你這樣的,你是最棒的掛件。”

霎時間,沙菲克和羅齊爾像兩株毒觸手倒在一起笑得花枝亂顫。

“親愛的,你脖子上頂的是腫瘤嗎?”卡利斯塔做出訝異的神情。而二人距離逐漸拉進,快嘴對嘴深情接吻了,空氣卻是劍跋扈張——沙菲克依舊挑釁道:“這就生氣了?”

“不生氣難道生你嗎?”距離再次被拉進一寸。

“盧比·羅齊爾你是嘴巴瞎了嗎?!說點什麼!”像是經曆一場強降雨,點點白沫噴上卡利斯塔的袍子。米裡森及時藏在卡利斯塔身後,五官皺成一團,模作樣地扇了扇鼻前的風。“咦惹你的口水…還給你。”她隨手抽起餐桌上的紙巾,慢條斯理地擦著——所有人不約而同都注視著這紙團在空中劃過一道漂亮的拋物線最後降落到沙菲克的懷中。

米裡森高聲宣告:“看看!這就是沙菲克家的教養,讓人大開眼界了。小心大小姐把她珍貴的唾液降臨到你們低賤的飯盆裡!”

“你故意的是吧。”

“哦,怎樣?咬死我啊你。”米裡森翻了個白眼。

四個人一唱二和倒是演得精彩通暢,卻讓對方身邊坐著的無辜的同學紛紛逃離這沒有硝煙的口水戰場。被丟下的叉子摔得乒乒乓乓,沙菲克憤然地離席。

卡利斯塔都快忘了沙菲克為什麼這麼恨她,也許是因為埃弗裡對自己表過白,而他們兩個是從下被定下婚約,注定捆在一起的青梅竹馬。沙菲克一往情深,高調宣揚埃弗裡是耐看型小帥哥,但是除了她沒人有耐心看。本著寧拆一座廟不毀一樁婚,雖然自己也看不上那頭鼴鼠。

米裡森兩眼放光,激動地用手肘碰著卡利斯塔的胳膊,“你行啊你一個暑假不見你強到沒邊,罵得好臟啊!”

“感謝《魔法時間》,感謝霍格沃茨,感謝古怪姐妹…”

特倫斯無辜地被憤憤出走的沙菲克撞偏了身子。他頂著著烏青的眼袋姍姍來遲,眼鏡框耷拉在鼻頭。開學的夜巡讓新晉的級長大人疲憊不堪,入座時卻隨手扯過米裡森手中攥著的報紙,揉成一團丟進了水壺中。“報社是最喜歡胡說八道的,彆放在心上。忘記了他們編寫的伍德和弗林特的傳奇戀愛故事嗎?一坨屎。”

“說真的,我都有點磕他們了——不過這文章能讓兩個學院的人都不高興也是挺厲害的。”米裡森嘴下毫不留情,擠眉弄眼,活脫脫得像個精明的政治批評家。“記得嗎?伍德氣得頭發都快炸開,像是被西莫·斐尼甘這個爆破天才賜福。”

她補充著,對混亂不堪的矛盾和關係感到愉悅。“弗林特,哦對的,他看起來無所謂——畢竟能讓伍德不快活就是他最大的快活。”

而坐在對麵的男孩,衣襟前的徽章——“prefect”,閃閃發光。

“特倫斯,恭喜你當上級長。這是賀禮。”卡利斯塔時時刻刻惦記著自己的朋友,說著她從荷包中掏出暑假時在二手商店淘的絕版文人居高級香味墨水,塞到對方的手裡。

這位奇跡般的先生可真是我們的驕傲,憑借著出色四年級期末成績和不凡的平時表現讓斯內普高看一眼。

並且擠下埃弗裡這頭惡心的巨怪名正言順地當上了男級長。

“謝謝。我會好好使用的。”特倫斯如獲至寶,用手帕將墨水小心翼翼地包起來,如同對待一件價值連城的手工藝品。

而此時三人身後的視線卻如針芒,轉眼一看。

———“誒糞裡”將他的臉拉得老長,身側的信徒趨之若鶩地湊上前去瞧他的從博金·博克帶來的神奇玩意兒。如同威爾士高地突出眉骨將眼球隱匿在陰影中,從他舌縫裡噴出的唾液是製作活地獄湯劑一味不可或缺的藥材。那怨念噴薄,似乎下一秒就要衝上前來恨不得將特倫斯生吞活剝。

這人在上學期大張旗鼓,為同門許下各種花天亂墜的承諾——普天下廣而告之,他對級長位子手拿把掐。誰也沒料到突然殺出來個黑馬,特倫斯讓他的麵子碎了個七七八八。

“埃弗裡看上去很焦慮,和心神不寧——他想跟你求婚。”卡利斯塔低聲囑咐著,回避著埃弗裡遊移的視線。級長並不在意這混蛋,“你讀出來了?可是你還沒碰他。”他埋頭繼續咀嚼著烤的乾巴黃油麵包片。

卡利斯塔能通過觸碰和人產生共鳴,這是隻有三人才知道的秘密。

情緒、感覺或者彆的什麼,很模糊與抽象,就如同嬰兒觸摸光點一樣去感知世界而並非具體的文字或指示。

——這年頭誰還沒有點感性的小問題了?兩個朋友倒是是毫不在意,特倫斯純缺心眼加上年幼的“不通人性”,米裡森在好友需要支持的關鍵時刻當然表示理解和支持!

換句話而言,就算卡利斯特去把墓地裡把薩拉查·斯萊特林的屍體挖出來,她也會是旁邊那個遞鏟子的。

當特倫斯還是個找球手時,一次激烈的比賽。因為弗林特不管不顧地進攻,他被敵對的追球手打下掃帚,砰的巨響過後——摔斷了脖子。

卡利斯塔握著他的手,除了綿薄的暖意以外是脖頸傳來的如同粉碎性一般的痛感——疼的她齜牙咧嘴,差點要了命!這也是她不願意加入球隊的原因:追球手邦邦響的棍子和不長眼的鬼飛球!

米裡森想插話,腮幫子鼓起巴掌這麼大——嘴裡的嚼著的東西還沒咽下就著急得手舞足蹈。

“誒糞裡dksue耶斯庫….”

她猛地拍著胸膛,接下卡利斯塔遞過去地水杯,“不要邊吃三明治邊說話,蠢孩子。”。

咽下包著的最後一口肉,“但是如果埃弗裡真的當上級長...”

啪——

餐桌前飛速閃過一道黑色的殘影。於是她訕訕地拉好嘴上的拉鏈,似乎明白了禍從口出的道理。

“伯斯德,你的舌頭是被八眼巨蛛吃了嗎?”此話既出,米裡森如同驚弓之鳥,肩膀大幅度地顫抖起來。不知道她使了多大的勁才沒有讓食物碎屑噴在她的兩位無辜的朋友臉上。

陰惻惻的聲音傳入耳朵,預告著某人的降臨。“希望你在O.W.L表演魔藥過程時也能這麼伶牙俐齒。”斯內普俯視著三人,那視線如同劊子手的鐮刀將人剝皮抽筋,卻隻有在拂過特倫斯時才變得柔軟了些。於是緊閉的嘴巴緩緩蠕動,扯出了如同個食屍鬼一般僵硬的笑容。“希格斯,材料整理得不錯。”

“這是我該做的,教授。”特倫斯露出教授最喜歡的,那副精英中的精英,尖子生中的尖子生的微笑。衣冠楚楚...卡利斯塔想用這個詞來形容眼前這位把胸膛提起的人。

“以及瓦格泰爾...”但他點到卡利斯塔時,她不由自主地挺起了背。“今天下課後來我辦公室。”

一詞一句清晰地撕碎著卡利斯塔的平靜的心湖,她唇瓣顫抖,立刻慌了神,然而絞儘腦汁也沒尋出是哪個環節惹了老蝙蝠不快非要來個殺雞儆猴。是自己的暑假作業將齊格蒙特·巴奇和海斯帕·斯塔基的觀點混沌地拚湊在一起被發現了?還是上學期偷了點地下藥庫的非洲樹皮被發現了?

“?你暑假是怎麼的,觸了他的黴頭嗎?”米裡森嚇得目瞪口呆。

她弱弱地回複著,“我不知道...”和斯內普聊人生不如和馬人在燦爛的星空下談情說愛。“你覺得他的語氣,是什麼樣的?冷漠地,平靜地,還是...憤憤地。”

“冷漠的平靜中帶著點張牙舞爪的憤憤。”

在糟得像費爾奇的辦公室的餐桌,一切的都像違禁品。卡利斯塔了然,隻是地板上生出一雙染著泥的皮鞋,格外紮眼。她的視線從下至上,撐著搖搖欲墜的身形,疲憊地注視著這位跨越了兩張長桌的不速之客。自從她和塞德裡克分手之後,這些尾腳始終沒有得到一個良好的解決——或者說她一直在逃避。每一次塞德裡克想來尋她時,米裡森總會用各種借口幫她打掩護,

諸如“感染了傳染性疾病。”“參加特倫斯貓頭鷹的葬禮。”“進行頭發末梢組織切除手術。”

“瓦格泰爾,我們談談?”瞧著來勢洶洶的羅爾夫,語氣不容置疑。這威嚴讓卡利斯塔不由自主地抽了抽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