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起來非常可疑的說法。

但尚且年輕還不成熟的蝙蝠還是選擇伸出了手，隻是依舊戴著那副漆黑冷硬的手甲。

被金屬和黑色布料包裹起來的手伸向了人體最脆弱的地方，靠近時甚至帶著一種莫名強硬的壓迫感。

但李白微隻是從容地等待被人靠近。

金屬的手甲還帶著冷意，觸碰到溫熱的皮膚，讓李白微下意識瑟縮了一下，不過他又很快控製住自己的身體反應。

“嘶，你的手甲好冰，下次不要用這種冷冰冰的金屬直接碰我脖子。”李白微忍不住吐槽蝙蝠俠這種不近人情的行為。

“抱歉，我以為地府沒有活人。”

蝙蝠俠用那副喉癌晚期的聲音肆意折磨著李白微的耳朵。

“當然沒有，但想要在人間生活肯定得有一具身體，惡魔和天使都不例外。”李白微予以肯定。

“所以我現在用的是從地府科研部定製的出差專用義體，質量有保證，特供給有在人間生活需求的同事，要是隨便亂用活人的身體可是會給我們增加很多不必要的工作量。”李白微簡單解釋了一下自己的身體來源。

“地府的社畜怨氣可是夠重了，所以我們不會自找麻煩。”李白微調侃道。

“好了，彆廢話了，要看就快看，你手甲都被我捂熱了。”李白微開始催促蝙蝠俠趕緊動起來。

其實剛才說話的時候蝙蝠俠就一心二用，一直有將注意力部分放在那處黑色荊棘上，現在隻是更加專注。

蝙蝠俠用戴著黑色戰術手套的手指指腹按壓在那處花紋上，蜿蜒糾纏的枝蔓交錯在一起，帶著銳利且叛逆的尖刺，肆意生長的表象之下潛藏著危機，帶著一種直擊人心的冷意，蝙蝠俠甚至感覺到了一種要被刺穿手指的顫栗感。

不是錯覺。

在感受到那股冷意的下一秒，蝙蝠俠眼前就突然浮現出了什麼，他看到了一副畫麵。

是一個蹲在水滴獸上的黑影，長長披風在高空微微晃動。

他在尋找著些什麼。

以一種旁觀者視角看著這一幕的蝙蝠俠冷靜的作出了判斷。

之後是成群的黑色蝙蝠飛過，原本熟悉的充滿了潮濕與工業廢氣的哥譚夜風，這次卻夾在了一絲火藥和化學的氣味，有人在大笑，那瘋狂肆意的笑聲像是能刺穿蝙蝠俠的耳膜。

“彆看了，醒來！”

一聲輕嗬，喚醒了蝙蝠俠，他“唰”地睜開了雙眼，下意識握緊了手裡的東西，那柔軟而熟悉的觸感立刻讓他意識到自己握住的是人的脖子。

印入眼簾的李白微似笑非笑的表情，靠的很近，微微抬起的下巴下方正是蝙蝠俠緊握著的手。

李白微脆弱的脖頸不知何時被他完全禁錮在掌心，仿佛下一刻就能被他輕鬆折斷。

蝙蝠俠觸電般飛快地收回了自己的手。

“抱歉，我剛才看見了幻覺.......還有，還有一些奇特的畫麵。”

蝙蝠俠僵硬的道歉，像是不太習慣，他乾巴巴地試圖解釋剛才的異常舉動。

李白微活動著僵硬的脖子，他沒想到“哥譚”突然借著他給蝙蝠俠遞小抄。

預料到蝙蝠俠或許會有些收獲，但沒想到是這種程度的偏愛。

所以哥譚吉祥物真的不是蝙蝠嘛？

斜睨了一眼年輕的蝙蝠，李白微腦子裡冒出了個比較不著邊際的想法，但他自認為是非常合理的推理。

對於蝙蝠俠剛才的舉動，他倒是沒什麼恐懼和提防的想法，當了這麼多年的老鬼，脖子對他又不是致命弱點，被人握一下也不會怎麼樣。

更何況接觸烙印還是他提出來的。

至於蝙蝠俠的反應。

那可是這片土地的意識，普通人被吸引了很正常。

“那不完全是幻覺，隻是一種預兆。”

李白微好心地為糾結的蝙蝠俠解惑，不過也就隻能說這麼多

至於看起來好像是似有所悟的蝙蝠俠，具體能明白多少嘛，那就是他操心的事了。

這樣想著，李白微又給自己倒了杯威士忌，順便換了一個冰球——冰激淩做的。

他提前凍了一大堆放在空間裡，完全能做到一秒切換。

……

說回現在。

李白微將陣盤收好，邀請蝙蝠俠坐到吧台前，這次他沒有上酒，反而是從冰箱裡掏出了兩份擺盤精美的冰激淩。

一份是香蕉+哈密瓜+牛奶，一份是香草+焦糖+朗姆酒，放在透明的玻璃棧中，三個惹人喜歡的冰激淩球挨挨擠擠團在一起，撒上彩色的巧克力碎，非常完美，旁邊還搭配了一個精致的銀色小勺。

兩份都是李白微喜歡的口味，之所以願意分給蝙蝠俠一份，純粹是他知道蝙蝠俠不會動，所以擺出來意思意思，之後他還能完全不浪費的拿回來一人獨享兩份快樂。

為此，李白微甚至用上了保鮮符，用來防止冰激淩融化，就是上次的蝙蝠俠同款，實際效果是放緩時間流速，等級越高效果越好，最高能做到無限接近於停滯時間。

給蝙蝠俠用的就是最好的，不過很大一部分原因出自於他的“袖裡乾坤”裡隻有最高級的。

李白微跟蝙蝠俠並排坐在一起，拿起了小勺率先挖了一口牛奶味的冰激淩，口感如他所想的一樣美妙，他就知道，自己果然是做美食的天才。

李白微已經開始期待另一份朗姆酒的。

結果李白微剛準備吃第二口，他就看到每次來從來不喝他準備的酒的蝙蝠俠，從腰帶裡拿出了一隻木勺挖了一勺焦糖味的冰激淩，吃掉了。

李白微呆滯，李白微懷疑，李白微陷入沉思。

好家夥，原來你老隻是不喝酒是嗎？

他還以為是疑心病晚期從來不吃外麵的東西呢。

想到這裡李白微突然有些心虛，所以他每次用來待客的都是彆人不喜歡的東西是嗎，嘶.......

所以最後李白微隻能眼睜睜蝙蝠俠吃掉了他隻做了一份朗姆味冰激淩球。

所以不喜歡為什麼不說啊，李白微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以為李白微酒吧隻有酒水的蝙蝠俠微微挑眉，回以淡定的眼神，隻要他不說，沒人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很美味。”

他甚至給出了評價。

“好吧，你喜歡就好。”李白微無奈聳肩，好歹吃掉的人是個識貨的，也不算很虧。

要問為什麼蝙蝠俠敢用李白微的餐具不擔心掉馬問題，這個得歸咎於李白微的態度。

那天李白微都選擇尊重蝙蝠俠的個人隱私，沒有動他的頭盔，蝙蝠俠不介意給予對方一點點小小的信任。

更何況，李白微不經意提到過，他看人不靠臉，具體依靠什麼沒說。

但聯係起對方的身份，蝙蝠俠也能猜到，所以有些事隻是兩人在心照不宣而已。

“所以說你今天是來乾嘛的？”李白微咬著勺子問他。

蝙蝠俠可是很忙的，整個處在夜幕籠罩下的哥譚都需要他。

“.......我手裡有個案件，可能需要你提供一些幫助。”蝙蝠俠拿著勺子，看著冰激淩碗裡多彩的冰激淩，斟酌著開口。

“什麼事？說來聽聽？”李白微挑眉順手又挖了一勺香蕉味塞到嘴裡。

“有一個黑/邦成員失蹤了，他手裡有我需要的線索，所以我想知道他有沒有來過你的酒吧。”

蝙蝠俠放下勺子，認真的看著李白微。

“有照片嗎？不過我不敢保證，你知道的，我從不強迫亡靈來我的酒吧去地獄投胎，如果他們選擇徘徊在原地，我也尊重他們的想法，隻要他們不搞事，所以，你不一定在我這裡找到你想要的。”李白微咬著勺子解釋道。

“我有心理準備，這是他的照片。”蝙蝠俠掏出了一張早就準備好照片推到李白微麵前。

李白微單手拿起照片，仔細分辨了一下照片裡男人相貌，隨後遺憾地看向蝙蝠俠。

“你運氣不太好，前天的夜裡他已經來過了，我親手將他送進了地獄，除非我現在親自下地獄走一趟，但不定能趕上。”

李白微將照片還給蝙蝠俠。

這個結果倒是沒有讓蝙蝠俠有太多懊惱，他來之前就已經猜到了這個可能性，他隻是需要一個確切的答案。

而且這並不代表他此行沒有任何收獲。

“他是怎麼死的？”蝙蝠俠收起照片，繼續舀了一勺香草味的冰激淩。

“溺死的，生前可能有毒/癮，精神狀態不太美妙，他很急，那種感覺死後都刻在了他的靈魂裡，所以他想立刻去地獄投胎，雖然不知道能不能輪得到他。”

李白微跟蝙蝠俠並排坐著，兩人的背影在昏暗的藍色霓虹燈光下顯得氛圍有些沉默，但蝙蝠俠的影子還在地上拉出了一個立起來的長長貓耳黑影。

實際上李白微在忙著挖乾淨最後一勺冰激淩。

“能不能換個燈光，有點看不清”

“可以。”

一個響指，燈光變成了正常的白熾燈，甚至亮的有些驚人，這可能是夜晚的蝙蝠第一次暴露在這麼光明正大的環境裡。拉長的貓耳影子瞬間縮回了椅子下方。

“有點太亮了......”

“你真麻煩。”

李白微略微嫌棄地再次調節了燈光的亮度，變成了慵懶溫馨的夜燈，還不動聲色地調整了一下角度，黑暗貓貓影子再次冒頭。

“你怎麼想的。”

李白微收拾掉兩人空了的冰激淩碗，腳下一蹬，吧台椅就掉了個，他兩手搭在吧台上，整個人向後靠在上麵。

“不知道，我在調查那個笑聲。”蝙蝠俠沉默地將手搭在吧台上，顯然他一直在思考。

“你知道那不是個好主意吧。”

“我知道，但我直覺那很重要。”

“好吧，我不會攔你，我隻想說彆讓便士一太擔心。”李白微拍拍蝙蝠俠的肩膀。

“我會的。”

“炸雞吃嗎？我去現做兩份。”

“吃.......要你上次做的那種蜂蜜芥末醬。”

“OK.......等等，你怎麼知道我做了新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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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k batman

你根本不會。

接到便士一的聯係電話，本著趕不上救命也能幫朋友收屍的念頭，李白微趕到了“哥譚”告訴他的位置。

——ACE化工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