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這座巨大的化工廠前，刺鼻的化學藥劑味道源源不斷的從裡麵散發出來，像是森林裡黑壓壓的泥潭，能夠吞噬著一切膽敢涉足的生命。
但李白微都沒注意到，他先是通知了便士一，說是找到地方了，然後開始尋找著蝙蝠俠靈魂的光亮。
然後他就看到昏暗悶熱的廠房裡，已經結束了戰鬥的蝙蝠俠正從那個滿是化學藥劑的池子裡往外拖著一具“屍體”。
狗屎。
入鄉隨俗往往是從最簡單最日常的地方開始，比如臟話。
李白微剛走到跟前，蝙蝠俠就已經費勁巴拉地將人完全拖出來了。
“怎麼回事？便士一說突然聯係不到你了，問我是否知道些什麼。”李白微走近。
他看到具有腐蝕性的化學藥劑，已經將浸入當中的人原本的外表吞噬殆儘。
連蝙蝠俠的製服都難逃一劫。
李白微皺眉，從“袖裡乾坤”掏出一個瓷質水瓶，傾斜後源源不斷的倒出清水，清水自動分成兩股開始衝洗沾染了化學藥劑的兩人。
那個被泡過的人明顯還有氣，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活下來的。
李白微神情複雜地看著“屍體”正在發生巨變的靈魂。
“是我的錯，他朝我開槍，被我擋開的跳彈擊中了臉，隨後翻下了走廊，我沒抓住他，他落入了化學池。”
蝙蝠俠站在原地下顎緊繃，嘴角抿緊成了一條直線。
誰都看得出來他在自責。
“清醒點，這不是你的錯，他拿起槍時就應當有了發生意外的心理準備，成年人都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這隻是一場意外。”
李白微嚴肅地看著蝙蝠俠，格外認真的向他強調。
做英雄就是這樣，永遠會被自己過高的道德感裹挾。
戈登局長這時候也趕了過來，感謝便士一的通知，他先是看了眼躺在地上的“屍體”，然後擔憂地看著蝙蝠俠被腐蝕了的手甲以及製服。
“你沒事吧？”戈登局長詢問他。
“蝙蝠俠搖搖頭。
隨後他皺眉看著地上的“屍體”，“我們需要為他聯係急救車，化工廠有信號屏蔽器。”
李白微忙著給“屍體”衝洗工業廢液沒接話。
“我來的時候就已經打過電話了，這裡有我，你和這位.....”戈登看著李白微手中源源不斷流出清水的瓶子停頓了一下，“......魔法師先生，帶著蝙蝠俠先回去處理傷口吧。”
知道蝙蝠俠沒事，戈登鬆了一口氣，他將帽子取下來拿在手裡，看著蝙蝠俠受損嚴重的手甲和戰術手套，同樣神情嚴肅地開始趕人。
李白微見狀收回了瓷瓶，囑咐道：“我給他緊急衝洗了一下，目測他的生命力很頑強，應該不會有什麼大問題。”
戈登局長聽完點點，轉身揮手示意手下進來將人抬上擔架。
等他再一回頭兩人已經消失在了化工廠。
李白微走之前又看了一眼“屍體”，看見他已經被腐蝕得慘綠的頭發和毀容的麵部，他清楚知道有什麼東西正在形成，或者說是已經形成，但他無法阻止。
那會是一個扭曲的怪物。
這是李白微對小醜的第一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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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蝙蝠俠離開了化工廠，他乾脆地阻止了蝙蝠俠試圖使用鉤爪的意圖，直接聯係了便士一。
便士一迅速操控蝙蝠車來到了他們所在的位置。
李白微將人推進副駕駛，自己坐上了駕駛座，一套動作行雲流水，絲滑到蝙蝠俠都沒來得及阻止，他們就已經踏上了返回蝙蝠洞的路程。
“不介意我參觀一下你的秘密基地吧？”成功反客為主，李白微挑著眉問道。
蝙蝠俠沉默了片刻，可能是在權衡，不過他還是很快就給出了答案。
“可以。”
“你手怎麼樣了？”
李白微終於開上了炫酷的蝙蝠車，同時也不忘關心一下朋友的手。
“傷口跟戰術手套粘在了一起。”
蝙蝠俠的手藏在披風裡，但並不妨礙他作出判斷。
“嘖，聽著就疼。”
李白微咂舌，繼續目不斜視的開車。
“你可以叫我布魯斯或者B。”
沉默了半天，車都快到蝙蝠洞了，蝙蝠俠才再次開口。
一開口就是王炸。
“你已經叫我‘李’了，沒得改口的餘地了。”
李白微餘光瞟了眼蝙蝠俠，單手操作著方向盤，沒有表露出多少震驚的意思，這讓蝙蝠俠確信李白微早已經知道了他的真實身份。
而李白微其實隻是大腦暫時空白了一下。
真相的震撼程度對他來說其實不亞於，種花人聽到王xx其實是個超級英雄之類的。
兩人都陷入了尷尬地沉默。
最終還是李白微先打破了凝固如果凍的氛圍。
沒想到出了趟國，他居然會在表達方麵超越歪果仁。
從內斂程度上來講，某些時刻的蝙蝠俠其實才是真正的亞洲人吧。
“我很高興，b，這說明我們的友誼更進一步了。”
李白微勇敢地踏出了第一步。
他語氣輕鬆而真誠，甚至還有點調侃的意味。
“我也是。”蝙蝠俠看上去稍稍開心了一點 ，沒有剛才那麼沉鬱。
“噢，很高興看到布魯斯老爺交到了一個新朋友，沒想到有生之年我還能見到老爺邀請朋友到韋恩莊園做客畫麵 ，雖然是在我對幼兒園時期的老爺說出這句期待的二十年之後。”
蝙蝠車內的內置通訊頻道響起，是蝙蝠俠可敬的老管家，不過在老管家用欣慰的語氣說出了後半句後，高興的蝙蝠變成了生氣的蝙蝠，按像素點下撇的嘴角證明這句話真實性。
隻有這個照顧布魯斯多年深不可測的男人，才能這麼精準的讓我們偉大的蝙蝠俠吃癟卻又無法反抗。
對麵的阿福微微挑眉，不用麵對麵都能想象到布魯斯賭氣的樣子。
李白微被老管家的話逗笑了，他笑著問蝙蝠俠“不再介紹一下嗎？”
“我的管家阿福，阿爾弗雷德·潘尼沃斯，代號便士一，也是我的家人。”蝙蝠俠停頓了一下，最後還是說了出來。
“我的榮幸，布魯斯老爺。”這是聲音裡含著笑意的老管家。
很快，蝙蝠車抵達了蝙蝠洞，阿福為蝙蝠俠打開了車門。
他先是對跟著一起下車的李白微表達了歡迎，然後不讚同地看著假裝聽力異常的布魯斯，但還是幫助他取下了蝙蝠頭盔。
布魯斯第一次用自己的真麵目跟李白微麵對麵。
李白微發現布魯斯有一雙漂亮的藍色眼睛，這也是他第一次親眼見到被哥譚市民譽為哥譚標誌的布魯西寶貝，布魯斯·韋恩。
汗水打濕了他的黑發，但完全不影響對方的英俊帥氣，一張非常符合美國人審美的臉。
“沒人會想到布魯斯居然是蝙蝠俠。”
李白微饒有興趣打量著對方濕漉漉的樣子。
“等等，你不知道布魯斯是蝙蝠俠嗎？”
“我不知道啊，隔著屏幕又看不見人的靈魂。”李白微詫異。
“……”
“……”
........嘶.....
看出了對方的沉默，李白微趕緊又補充了一句，以防蝙蝠碎掉，“不過我知道火柴馬龍是你”
“哪次？”遇見的
“額，我在犯罪巷遛彎看見你在和另一個人收保護費那次？”李白微不確定地回憶。
“你又在夜晚亂逛，這很危險。”蝙蝠俠露出不讚同的眼神。
“你清醒一點，我早就死了。”李白微靠著操控台抱臂。
那就是“你對哥譚很危險。”蝙蝠俠從不認輸，繼續尋找理由。
“？？？”
麵對兩人幼稚的爭執，成熟穩重的阿福搖搖頭，取出早已備好的清創工具，開始為韋恩老爺清理他糊作一團的雙手。
突然傳來的刺痛讓布魯斯僵了一下，成功終止了這場愚蠢的辯論。
李白微則是輕哼一聲，靠在一旁開始享用阿福特地為他準備的小甜餅。
大師級彆的享受。
小甜餅香酥的口感和味道一下子征服了他。
還有牛奶，他愛牛奶。
李白微頓時為阿福的貼心和廚藝深深折服，甚至已經考慮到了未來吃不到小甜餅該怎麼活。
於是李白微突然起了拜師學藝的念頭。
小甜餅值得！
另一邊，雙手都受傷的布魯斯，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李白微消滅了那整整一碟的小甜餅，一個都沒有給他留。
不僅如此還要直麵阿福的眼神拷打，每次他受傷阿福都不會給他好臉色。
“你受傷了，最好還是不要吃。”李白微喝掉最後一口牛奶，心滿意足，好心地勸解神情慘淡的布魯斯。
“確實如此，我為布魯斯老爺準備了蔬菜汁，有利於傷口愈合。”專心清創消毒的阿福從容不迫給予可憐的布魯斯最後一擊。
蝙蝠俠被管家俠成功KO。
發現阿福清創工作快要進行的差不多了，李白微提議，“需要我幫忙治療嗎？”
“暫時不用。”布魯斯搖搖頭，任何捷徑他都保持警惕，為了不讓自己產生依賴。
“好吧”李白微聳肩表示接受。
結果還沒等多久，布魯斯準備用那雙手被包成粽子繼續工作時，他就遇到了麻煩。
手指無法敲打鍵盤。
布魯斯僵硬地瞪著自己的手，不想這麼快就打臉說自己需要幫助。
在休息一晚和找李白微之間，布魯斯艱難地抉擇著。
對於布魯斯的掙紮，跟阿福聊的熱火朝天，試圖拜入大師門下的李白微完全不知道。
他現在隻想學到小甜餅！
燃起了熊熊鬥誌，李白微為此已經做好了使出了渾身解數的準備。
結果沒想到阿福大師對於他的請求很容易就答應下來了。
“我很高興有人這麼欣賞我的廚藝。”對此阿福的解釋是這樣的。
“我在韋恩莊園做小甜餅的初衷就是希望吃到他的人能夠開心一點。”無所不知的管家俠向莊園久違的客人訴說著自己的初衷。
很簡單的理由，卻包含著心意。
“布魯斯能有你在身邊是他的幸運。”李白微真心實意說。
“同樣也是我的。”阿福微微挑眉，語氣中略帶笑意。
“我用一道中式茶點作為交換吧，是我當年從皇宮裡偷學到的。”李白微躍躍欲試，準備大展身手。
“放到明日如何？今天時間太晚了，如果這個時間還讓客人還在廚房勞累，那就是我的失職。”阿福建議。
“好吧”李白微遺憾的放棄，準備明天再開始。
“我為您準備了房間，您可以就在韋恩莊園休息一晚，作為布魯斯老爺難得有能夠留宿的朋友，也方便我們明天的廚藝交流。”阿福貼心的提議。
“哇哦，這還是我第一次有機會在莊園留宿，謝謝你阿福。”李白微倍感新奇。
“不客氣，李少爺，我的職責所在，請跟我來。”阿福打開電梯。
“那布魯斯呢？”李白微走進電梯後突然想起來被遺忘的某人。
“不用擔心，布魯斯老爺更喜歡與蝙蝠電腦度過美妙的一晚。”
“難以置信”李白微咂舌
“有時候我也會產生這種想法”阿福關上了電梯門。
兩人的身影消失在蝙蝠洞。
等布魯斯終於糾結完，回頭找人，就發現蝙蝠洞已經隻剩他一個人。
哦，還有頭頂的蝙蝠們，相得益彰。
在嘗試過用語音指揮蝙蝠電腦後，一生要強的蝙蝠俠，最終還是選擇在這個夜晚老實地休息一次，順便逃避一下阿福的蔬菜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