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照驚魂(1 / 1)

暴雨砸在老洋房的彩繪玻璃窗上,溫念的指尖停在檀木首飾盒的銅鎖。這是顧承舟母親的遺物,今早被他隨意扔在書房角落。

"少碰不該碰的東西。"顧承舟的聲音混著雷聲炸響。他倚著門框,領帶鬆垮地掛在解開兩粒扣的襯衫領口,手裡拎著半瓶威士忌。

溫念故意將盒子掀翻在地。泛黃的照片雪片般飄落,其中一張定格了她的呼吸——六歲的顧承舟站在聖誕樹前,懷裡抱著穿白紗裙的小女孩。女孩發間的鳶尾花發卡,與她鎖在保險箱裡的那枚一模一樣。

"這是...我?"她捏著照片的手發抖。

顧承舟奪過相片撕成兩半:"溫小姐的妄想症該治了。"碎屑飄進威士忌酒杯,他仰頭飲儘時喉結滾動的水光裡,分明藏著慌亂。

深夜,溫念赤腳摸回書房。月光漏進未關嚴的抽屜,照出本燙金日記。她認得那是顧母生前最愛用的款式,扉頁卻夾著張兒童醫院的繳費單——患者姓名欄潦草地寫著她的名字,日期是1999年12月25日。

"看夠了嗎?"

顧承舟幽靈般立在身後。溫念轉身時撞翻台燈,玻璃罩在波斯地毯上碎成星星。他掐著她的腰按在書桌,鋼筆尖抵住她鎖骨舊疤:"溫叔叔沒教過你,亂翻彆人日記會受罰?"

"你早就認識我!"溫念踢翻墨水瓶,黑汁浸透他西褲,"火災那天你在現場對不對?"

空氣突然凝固。顧承舟扯開領帶纏住她手腕,力道大得硌出紅痕:"溫小姐的想象力更適合寫三流言情小說。"但顫抖的尾音出賣了他。

老式座鐘敲響兩點時,溫念在客臥聽見瓷器碎裂聲。她摸黑來到茶室,看見顧承舟蜷在貴妃榻上,懷裡抱著撕毀的相框。月光舔過他眼角的濕痕,竟比拍賣會那夜的鑽石更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