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心醫院舊址的消毒水味滲進Chanel高定套裝時,溫念正用碎玻璃抵著保安的頸動脈。淩晨三點的廢棄走廊裡,她腳上的Roger Vivier方扣鞋碾過1999年值班表,孔雀綠緞麵沾滿藥劑科地板的積灰。
"住院部三樓東區。"溫念劃開最後一道電子鎖,Patek Philippe腕表投射的全息地圖顯示,檔案室B-12藏著當年火災傷員的完整記錄。
指紋掃描儀突然發出紅光。她扯下真絲發帶纏住感應區,卻聽見身後傳來齒輪轉動的輕響——有人正在關閉逃生通道。
"溫小姐的夜遊症需要電擊治療?"
顧承舟的聲音混著氟西汀藥瓶的晃動聲,溫念轉身時撞翻鐵皮推車。哐當巨響中,嗎啡注射器與她的珍珠耳墜同時滾落,在月光下泛著相似的冷光。
他踩住她裙擺的力道像在碾滅煙頭,Dior薄紗撕裂聲裡,溫念嗅到他袖口沾染的玫瑰香氛。這瘋子居然用母親最愛的香水當誘餌。
"陳主任三小時前突發心梗。"顧承舟的鱷魚皮鞋尖挑起她下巴,"現在能打開顱骨掃描儀的,全上海隻剩我。"
溫念的膝蓋猛地頂向他胯間,卻在碰到定製西褲時被靜電刺痛。這混蛋又在衣服裡縫了防暴纖維!她反手將碎玻璃插進他手腕,血珠濺上Gucci鏡框:"顧總半夜戴墨鏡,是怕我看見你哭紅的眼?"
"怕你看見這個。"他突然扯開襯衫。
三道新鮮抓痕從鎖骨延伸到心口,結痂邊緣泛著藥膏的熒光。溫念瞳孔驟縮——這是她上周在拍賣會昏迷前,用星空棒棒糖劃出的傷痕。
消毒櫃突然倒下的巨響打破對峙。顧承舟拽著她滾進檔案室時,溫念的牙齒磕破他下唇。血腥味在口腔漫開的瞬間,記憶碎片突然閃回:六歲那年滿嘴鐵鏽味的濃煙裡,似乎也有雙同樣有力的手臂箍住她的腰。
"呼吸機。"顧承舟突然掐亮紫外線手電。
光束掃過塵封的鐵櫃,溫念看見台老式呼吸機。泛黃標簽上寫著"1999.12.24 3號手術室",透明麵罩裡卡著半片燒焦的鳶尾花發卡——和她六歲生日照片裡的一模一樣。
"你母親推開你之後,是我父親做的氣管切開術。"顧承舟的指腹抹過她顫抖的唇,"知道為什麼急救記錄被刪了嗎?因為那天手術台上......"
警報器驟然嘶鳴。溫念抬腿踹向他的瞬間,整排檔案櫃轟然傾倒。顧承舟用後背扛住鐵櫃,血順著白襯衫滲成蛛網:"快走!承重牆要塌了!"
"把話說清楚!"溫念反而逼近一步,Mikimoto珍珠項鏈勾住他染血的領帶,"顧啟明當年救的是誰?"
鋼梁在頭頂發出哀鳴。顧承舟突然扯開她衣領,犬齒咬上鎖骨舊傷:"是你這個忘恩負義的小白眼狼!"疼痛讓溫念膝蓋發軟,他趁機將人扛上肩頭,"你六歲時抓著我喊哥哥的樣子,可比現在可愛多了。"
逃生通道的應急燈忽明忽暗。溫念的指甲陷進他後頸皮膚,卻在摸到凹凸的燒傷疤痕時僵住——那形狀竟和她鎖骨處的傷痕完全吻合。
"放我下來!"她在顛簸中嘶吼。
"晚了。"顧承舟踹開天台鐵門,"從你嫁給我的那刻起,這場病就該傳染了。"他扯開西裝襯裡,二十支氟西汀注射液在月光下泛著藍光。
直升機的探照燈刺破夜幕時,溫念看見他右腕靜脈處的針孔。那些被財經雜誌吹捧的"淩晨四點工作狂"照片,原來都是注射藥物後的亢奮狀態。
"顧總要不要試試我的過敏源療法?"她突然吻住他染血的唇,將藏在舌底的玫瑰花粉渡過去。顧承舟的瞳孔瞬間放大,掐著她腰肢撞上水箱:"那就看看誰先窒息。"
螺旋槳氣流掀起她染血的裙擺,溫念在喘息間摸到他腰間硬物——是陳主任的加密U盤。而顧承舟咬開她旗袍盤扣時,齒間正叼著半張燒焦的病曆單。
"病床號1999122403,"他的笑聲混著哮鳴音,"溫小姐要不要猜猜,隔壁床住的是誰?"
遠處傳來消防車的嗚咽,像極了十八年前那場大火的回魂夜。溫念在眩暈中想起,顧承舟書房總擺著個破損的奧特曼玩具——正是當年消防員哄她時用的同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