討債也是工作(1 / 1)

7.

Helena靠在一邊,靜靜地看著衛瑾韻吸收好這個足以震驚所有的消息。眼前的熙熙攘攘似乎與她沒有任何關係,她從容地站在那處,麵上端著溫和的笑容,墨綠色的禮服勾勒出無限美好的曲線,就是素來以美貌出眾的二小姐在她麵前都變得黯然失色。

有人看到這樣的她,恍惚中,他們好像又一次見到了曾經那個看似和煦無害,實際上卻能攪弄風雲的長公主。

“姐,景晨是你目前找到的最合適的人嗎?”哪怕知道乾涉姐姐的事情會引來她的不滿,衛瑾韻仍是情不自禁地出口詢問,那雙美麗的眸子裡滿是清晰的不讚同與忐忑。

哪怕沒有詳細調查,但景晨的家世背景也是可以想象的。那樣的家庭,怎麼會接受同為女性的姐姐呢?更不要說,景晨原本可是有未婚夫的啊,她會接受姐姐嗎?

見到瑾韻擔憂自己,Helena眼底微微浮現起一抹明亮而柔和的光來,她輕輕地笑著,微微搖頭,回應道:“我還沒開始找,隻是覺得她不錯。”

餘光四處掃了掃,見到大家隻是在看,卻不敢上前,衛瑾韻膽子大了些,上前,附耳勸道:“她是女人啊。家裡的背景可以想見,你又何必找個女人呢。”

女人如何?男人又如何?

Helena瞥了眼衛瑾韻,隨後像是忽地想起了什麼一樣,眨眼問道:“瑾韻以為姐姐喜歡的是男人嗎?”

衛瑾韻就眼睜睜地看到自己這個風采動人的姐姐對著自己放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我喜歡的,是女人啊。”

“景晨也是女人,那不正好嗎?”

不等衛瑾韻有所反應,忽的門口處傳來了一陣騷動。議論聲大到哪怕是還在姐姐出櫃的餘波中的衛瑾韻都不自覺地轉過了頭。

宴會大廳的正中心處,一黑一白的兩個人就這樣闖入了眾人的視線中。白色露肩晚禮服將莊亦清鎖骨處的紋身露出,她挽著穿著黑色晚禮服的高個子的景晨,目光穿過層層人群,投向了兩姐妹站的地方。

衛瑾韻不得不承認,莊亦清這家夥長相是真的好看。而在她身邊的那個女人,是誰?

在她的目光再度落在莊亦清和她身側女人的時候,身側的Helena身形動了動。見此,她忽地轉過頭來,看向Helena,問道:“這就是……”

“是,她是景晨。”Helena輕笑著點頭。

景家和港城的家族素來沒有來往,也不知道她是用了什麼名義進來的。但又看到了她身邊的莊亦清,Helena心中也有了答案。

“豐榮國際的大小姐都來了,你不上去問候一下?”Helena打算趕人了。

豐榮國際的人來,還是需要應酬一番的。饒是衛瑾韻心中有太多的話想說,但在此刻,她也隻能壓下。

兩人身邊的人都不見了,景晨和Helena的目光自然地對上。

Helena笑眼彎彎地看著景晨,道:“好巧,你也來祝賀衛老夫人大壽。”

衛老夫人,不是奶奶嗎?

景晨眼眸溫和,蘊含著笑意,很快就明白了對方的意思。她點點頭,向她走來。待走到她跟前,這才淺淺地笑了笑回道:“亦清的爸爸和衛家有些來往,她來了,正好我也沒有事情做,就跟著一起來了。”

景氏的董事居然沒有事情做?這話就算騙女高中生都沒有人相信。Helena隻是笑笑,並不點破。

“你不問問我亦清家和衛家的來往是什麼嗎?”景晨的皮膚已經貼上了Helena的胳膊,明顯突破社交距離的尺度,可她卻渾然不覺一般,反而十分有興致地想要說些八卦。

Helena隻是輕輕瞥了眼景晨靠近自己的距離,笑著問:“我可以知道嗎?”

“當然,你要想知道我可以告訴你啊。”景晨眼眸含笑,“豐榮國際的獨生女在港城生活多年,也不知道是哪裡讓衛老夫人青睞,差點和衛家那個小子議親。”

衛霆鴻竟然還差點和莊亦清訂婚嗎?這點Helena並不知道,她垂眸冷笑,感慨奶奶的癡心妄想。

“是嗎?那衛老夫人還挺想讓衛霆鴻吃上天鵝肉的。”Helena似笑非笑,看向端得人五人六的衛霆鴻,一番話下來半分情麵不留。

聽到她這番話,景晨終於是笑了出來。過往她甚少會出現在類似於這樣的場合,就算出現也多數是低調地送禮後就離開,像今天這樣的與人攀談大笑更是從未有過。

想到不久前這位就和長公主在另外一場酒會上相談甚歡,現在又出現在長公主的身側,在場人的心思無一不浮動起來。

“衛霆鴻被卓家退婚後,這些年過得也不太順吧。”景晨餘光瞥到衛霆鴻看向這邊的視線,不動聲色地擋在Helena跟前,麵含警告。待對方悻悻地收回眼神後,這才回首,繼續問道。

Helena將她的動作收入眼中,看著她的背影,有一瞬間的失神。很久沒有人擋在自己的身前了,自從媽咪去世後,再也沒有人還當她是個孩子了。自嘲地輕笑了一下,隨後她抬起頭,看向景晨,索性挑明了她的目的,說:“我與衛家已經沒有什麼聯係了,Jing要真的對衛家那麼感興趣,不如我幫你引薦衛瑾韻,你自己問問她?”

遠處宴會的氣氛已經逐漸熱烈,伴隨著衛老夫人的出現更是到達了頂峰。可是景晨和Helena這處卻好似冷了下來。

景晨眼眸眨了眨,似乎是在思索Helena話語的意思。

見她如此反應,Helena歎息一聲,就要閃身離開。

可景晨卻沒有讓她走,而是手掌落在了她瑩潤的肩頭上。溫熱的氣息隨後打了下來,景晨的眼睛直直地撞入了她的眼中,她的語氣有些困惑也有些苦惱,道:“是我說的話讓Helena生氣了嗎?那我先說抱歉。我並沒有冒犯你的意思,相反,我很想和你說話,隻是……”

“我好像用錯方式了。”景晨的眼眸微微垂下,長長的睫毛在燈光下倒映出一片陰影,顯得又委屈又可憐的。

誰能想到眼前的這位是當年那個以一己之力吞下整個航運集團的巨擘啊!

Helena隻覺得這人過分能屈能伸,她的心緒也平緩了些許,主動拉上景晨的手,看似有些彆扭地偏過了頭,不看對方,語氣帶了幾分嬌俏,說道:“我和衛家,真的沒有關係了。”

自那場酒會結束後,莊亦清就已經將衛家還有Helena的背景翻了個底朝天。隨後更是事無巨細地將一切告訴了景晨,她當然知道在Helena讀博士的第三年,在她父親去世後就脫離了衛家的事情。

可,脫離是一回事,是否還有聯係又是另外一回事。

若真的毫無關係了,衛瑾韻那樣心高氣傲的人又怎會舍下身段親自陪她到澳城的酒店check in,而她又怎會這麼多年來一直都是港城這些人口中的長公主,今天又怎會在衛老夫人的壽宴上見到對方。

港城這種地方,血緣才是唯一的紐帶,所謂的斷絕關係,不過是一句空話。

不過,景晨自然不會將話挑明。她手拉著Helena的手,輕輕地晃了晃,似是在撒嬌討好。

饒是Helena再是不清楚景晨的脾氣,但見她動作的生硬彆扭,也知道她並不擅長此道。

那還有什麼好彆扭的呢?

這樣的景晨好性感。

Helena咽了口口水,目光在對方紅潤的薄唇上流連,仔細看去,她的眼神裡帶了幾分欲/望。

景晨多麼聰明的一個女的,她見到她如此,麵上露出了然的笑意。瞥了眼四周,發覺安全出口後,輕聲道:“跟我來。”

不等Helena的答複,她已經拉著對方的手,向著宴會角落走去。

跟在她的身後,看著她挺立的背影,隨著她的腳步而翻飛的裙角,Helena不得不承認,她無法拒絕景晨。甚至連思考的餘地都沒有,她就會隨著對方的腳步而向前。哪怕知道,眼前人並沒有看起來的那樣人畜無害。

衛家舉辦宴會的地方正是他家的祖宅,景晨並不熟悉,可過往多年的從業經驗,她最是清楚哪裡該是出口,哪裡會通向哪裡。

Helena跟在她的身後,本想告訴對方休息室在哪,可還不等張口就發覺,景晨居然帶著她,毫無阻礙地找到了家族的休息室。

她驚訝地抬眸,看向景晨。

景晨笑起來,眼眸比遠處天邊的彎月還要明亮動人,她道:“是不是很會找路的一個人。”

“是啊,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早就和衛家人有所糾纏呢。”Helena同樣回以笑容。

二人一同進入休息室,還不等Helena找到燈,前麵的景晨就忽然轉過了身。Helena是模特出道,身高自是優越,可眼前的景晨卻比她還要高上些許,她近乎壓迫性地靠近了她,或者說,近乎籠罩住了她。

不算厚重的門板現下有些冰涼,Helena露背的晚禮服貼在上麵,有些冷。

見此,景晨將手墊在了她的背後。

細嫩的肌膚入手,輕柔的動作引來了Helena的癢,迫使她抬起了頭,看向景晨。

“我和衛家人沒有糾纏,如果非要說和誰有過糾纏的話……”景晨的話沒有說完,她緩緩地靠近了Helena,幾乎要吻上了對方,“隻有你。”

不管是一/夜/情還是衛家人,都隻有你。

景晨靠得太近了,近到Helena能夠感覺到她輕柔的呼吸噴灑在自己的臉上,近到Helena能夠看到景晨的淺色瞳孔中倒映著自己的身影,近到Helena能夠清晰地聞到對方身上的淺淡的香味。

她生的是那樣的好看,好看到幾乎不像是內地人。

輕柔而帶著笑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在想什麼?”

“想你真的生得好看,不像內地人。”Helena抬眸,一點都沒有處於弱勢的自覺,相反,她的神情比之過往還要從容些許,好似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景晨低聲笑了笑,好聽的聲音響在耳邊,溫熱的氣息撲在麵上,讓Helena渾身都有些癢,她反手摟住景晨細嫩的腰肢,微微歪了下頭。

“你想要在這討回那一次嗎?”

時隔兩年,落跑的女人終於要還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