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宴也是工作(1)(1 / 1)

6.

莊亦清實在是沒有想到,one night stand的事情居然會發生在景晨的身上。

她翹起自己的腿,整個人幾乎是倚靠在段毓林身上,微微抬起點頭,看似慵懶隨意,眼裡卻閃著精光,問:“你是不是知道了我姐的一些計劃。”

景晨的計劃?

段毓林彎起嘴角,她拍了拍莊亦清的胳膊,麵上依舊是熟悉的乖巧,笑著回道:“我和問箏姐的業務並沒有太多的往來,今天邀請她來這裡,也純粹是為了給徐容致、元辭還有方新箬她們看看,段家還沒有倒而已。”

“至於長公主的出現,也有點超過我們的想象。”

真的隻是巧合嗎?

莊亦清對此抱懷疑態度,不過既然段毓林這麼說了,那她也沒有繼續糾纏的道理。

招手叫來了陪侍,她端起兩杯紅酒,遞給了段毓林一杯,隨後起身,笑著道:“你說,我姐知道Helena除了是長公主還是個明星嗎?”

聽到莊亦清的話,段毓林愣了一瞬,她瞥了眼不遠處光彩動人的Helena,笑著搖了搖頭,回道:“我想,或許問箏姐隻知道Helena是長公主呢。”畢竟,她這個明星也沒有家喻戶曉到景晨這種不關注娛樂新聞的人都知道的程度。

眼看段毓林竟然把景晨當做是那種老古板,莊亦清饒有興致地看著她,又道:“打賭嗎?”

世人皆說豐榮國際的大小姐玩世不恭,也有人說梅肯茲谘詢的viola能力始終比不上周易,可不論外界如何評價、看輕莊亦清,她始終都站在最高處。

能與那幫人並肩而立的人,怎麼會真的隻是個草包呢?

段毓林搖了搖頭,不願和莊亦清打這個賭。她笑著:“不管問箏姐知不知道,今天過後,大家也都知道了。”

莊亦清似笑非笑,她瞥了眼段毓林,隨後將目光重新放回景晨和Helena的身上。

大家能不能知道,全看她這個表姐到底有沒有這個心思了。

走近景晨,看到對方臉上那不要錢的笑容,莊亦清無聲地歎了口氣。

就知道景晨不會是無的放矢的人,怪不得那麼好脾氣的就答應了段毓林來港城參加這個什麼破酒會,還極為配合地穿上了露背露腿的晚禮服。

原來,目的就是Helena這個長公主。

虧她還在操心自己要不要給景晨物色對象呢,沒想到人家早就已經有了目標了。

還真是!

氣死人啦!

“問箏姐,這位是?”莊亦清帶著笑,走到景晨跟前,目光不動聲色地從景晨依舊摟著Helena纖細腰肢上的手略過,隨即問道。

Helena倒是沒有想到會有人上前來,她看了眼來人。漂亮,眼神亮晶晶的透著精明,像個小狐狸。她並沒有主動開口,反而是看向景晨,想要看看她會如何回答這個小狐狸的話。

景晨知道莊亦清的意思,她看了眼她,然而目光就又重新回到了Helena的身上,回道:“這是莊亦清,我表妹。”

眼見景晨看都不看自己,莊亦清感覺自己的後槽牙都在磨。她麵上依舊在笑,可心底想要發瘋。

“你好,我是Helena。”長公主笑得好看,彎彎的笑眼看向莊亦清,主動向她伸出了自己的手。

莊亦清從善如流,堪堪握住長公主的指尖,點頭。

知道名字,對方的背景日後自然也會知道,眼下也沒有必要介紹的那樣詳細。按照固有的禮貌來講,莊亦清現在應該離開了。可是她卻一動不動,根本沒有獨留兩個人相處的意思,而是繼續和長公主攀談著。

Helena從一開始就沒有說國語,莊亦清也沒有用國語和對方說話的意思,這就導致兩個人之間的交流非常西化,看著親密實際上卻隻能算得上寒暄。

她們相談甚歡,景晨站在一側麵色含笑,反倒是有了些融入不進去的感覺。不過,顯然她們都並不認為景晨是那個局外人,時不時地遞些話來。

三人所在的地方本就不是什麼角落,如今因為她們三個的存在更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關於莊亦清的性取向,從來不是什麼秘密,而Helena的離經叛道更是世人皆知,一時間揣測不斷,打量不斷。

景晨覺得有些無趣,她將自己手中的酒放到了侍者的盤上。

一直關注著景晨的莊亦清,很快就注意到了她的不耐煩。她果斷地結束了和Helena的談話,自己則是站到了景晨的身邊。

“時間不早了,我明天還有彆的行程安排。”Helena也十分有眼色地選擇離開,她說著,言語中眼神還是不自覺地飄在了景晨的身上。

見此,景晨眸色含笑。她上前,想了想,從包裡掏出一根筆,將自己的電話號碼寫在了卡片上,交給了Helena。

Helena挑眉,看向景晨。

“怎麼?Helena想要賴賬嗎?”景晨反問。

“可以賴賬嗎?”Helena含笑又問。

景晨沒有說話,隻是她的神情已經回答了。

不可以。

見此,Helena也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而是好好地收好了景晨遞給她的卡片。然後,衝著這二位微微頷首後,離開。

景晨目送Helena離開,神色看不出喜怒來。唯有站在她跟前的莊亦清,瞧見了對方眼底那勢在必得的光芒。

“我是不是也不用幫你物色結婚對象了?”莊亦清靠在柱子上,完全沒有正形地詢問。

想到那抹嬌麗的身影,景晨笑了笑。但轉瞬,她微微收斂了麵上的笑意,挑眉回道:“當然需要。”

這個回答在莊亦清的預想範圍內,她靠近景晨,上下又將她這個表姐打量了幾番,重新擺上了笑容。

這才是她的表姐。

管她什麼長公主二公主,重要的從來不是她那張臉,而是她能帶的是什麼。

·

Helena和景晨還有莊亦清在宴會上的消息,很快地就傳了出去。

恰逢奶奶過生,Helena也回了家中。

這些年,她一直在外麵,並未透露自己的家世背景。可就算她什麼都不說,外麵的人也始終都曉得她是誰。正如現在,哪怕她形單影隻,看起來可憐異常,卻也沒有人敢輕慢於她。

站在一處,Helena看著衛瑾韻和衛霆鴻在那應酬,淺淺地飲下了一口杯中酒,往後退了半步。

她的動作一直被衛瑾韻注意著,眼見她好像等不到開席就要離開,衛瑾韻也顧不上和彆人寒暄了,她放下酒杯,向著她的方向走來。

Helena似笑非笑地向她看了一眼,隨後給她讓了個位置。

“姐,這種場合,你還是得出現的。”

是真的想要她出現嗎?Helena輕笑一聲,眼眸裡的含義不言而喻。

衛瑾韻抿了抿唇,頗有一番無奈的樣子,說:“到底是嫲嫲過生,爹地不在了,咱們這房還是需要姐姐的。”

Helena根本不在乎誰過生不過生的,她目光瞥向看似無意望著這裡的親戚們,心中十分地不耐煩。

見姐姐沒有立刻反駁,衛瑾韻以為她的態度軟化了。直接伸出手,拉上了姐姐冰涼的手,作勢就要帶著她向前方走去。

不算重的力道向前拉著她,Helena麵色不變,一動不動。

感覺到阻力,衛瑾韻轉回頭,眉頭皺起,問:“怎麼了?”

Helena垂眸,看著衛瑾韻的眼睛,淡淡地笑了起來,回:“瑾韻,很多年前,爹地就已經和我斷絕了關係了。爹地已經不是我的爹地,那嫲嫲怎麼還能算是我的嫲嫲呢?”

想到當年那雞飛狗跳的場麵,衛瑾韻的頭皮都要炸了開來,她忍不住向前一步,低聲:“姐!那都是過去了,你不認嫲嫲,難道你要讓爹地全部的遺產都給了衛霆鴻嗎!?”

Helena定定地看著她,眼眸婉轉,幽深的瞳孔裡似乎醞釀著千言萬語。可最終,隻留下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近來的一切都讓衛瑾韻心煩意亂,她不知道這個家怎麼就成了這樣,也不明白大家究竟想要的是什麼。當下的觥籌交錯,紛紛擾擾,都變得不再重要,唯一重要的是眼前的人。

她的同父異母的姐姐。

這個從衛家的牢籠中勇敢逃出去的長姐。

眼見衛瑾韻露出了可以被稱為脆弱的神情,Helena抿起了唇,露出些許心疼的神色。她無奈地歎了口氣,抬起妹妹的下巴,令她看著自己。

在看到對方慌亂迷茫的神色後,她緩緩開口道:“瑾韻,我不會放棄我的那份遺產。但是維氏的事情,我不願意摻和了。你該知道的,我對這方麵真的不感興趣。”

衛瑾韻下意識就想說,不感興趣還能夠讓維氏走到如今,若是姐姐想要,那麼日後衛家、維氏勢必會更進一步。可眼見Helena目光裡的意思,她還是忍住了這番話。

“今年就是最後一年了,他們不會讓你如願的。” Helena的今天,如何不是她的明天。衛瑾韻心中悲涼之際不乏有些怨懟,她回首瞥了眼衛霆鴻周遭的人,眉頭一蹙。

循著衛瑾韻的目光,Helena看到了自己那個白來的、沒什麼出息的弟弟。她冷笑一聲,並未多言。

衛瑾韻讀得出她眼神中的意味,也曉得她不齒這個弟弟。然而縱使不齒有什麼用,爹地隻有這麼一個兒子,哪怕不學無術,他都將名正言順地獲得爹地大半的遺產。

“不用擔心,我的那份錢,沒人動得了。”Helena輕聲說道,“你的那份,還有很多年,足夠你謀劃了。”

聽到Helena這麼說,衛瑾韻鬆了口氣,心中卻依舊沒有開心起來。

身邊陪侍不斷捧著杯盞經過,Helena不願繼續這個話題,她端起了兩杯香檳,遞給了妹妹一杯,而後自己淺淺地飲下一口杯中酒,輕聲道:“有空幫我查查景晨。”

景晨?

聽到這個名字,衛瑾韻眉頭登時皺緊。看向姐姐的神情,見她並不是玩笑,她深吸了一口氣,不確定地問:“是,是內地景氏的董事、精達集團的董事長,那個正得發邪的景晨?”

這人這麼厲害嗎?正得發邪又是什麼形容詞?

Helena挑眉,應下:“應該是她吧,長得挺好看的,比我還高一些。”

比Helena還要高?衛瑾韻默默地看了看自己的身高,無言。

“如果沒有差錯,她就是那個目標。”

“什麼?!”衛瑾韻大驚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