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1 / 1)

“久違的巡街。”

遠阪站在科倫特最高建築——鐘樓的頂部,身邊就是那讓所有科倫特人為之自豪的大鐘,它的曆史比大本鐘還要古老,並且與當地出過的名人有著悠久的淵源。

遠阪在君主查理(Lord.Charlie)那裡碰壁之後,便第一時間調查了這座小鎮最具曆史的建築,不過當她得知與鐘樓有關聯的名人是一位曾經肆虐四海的海盜時,對這裡的興趣便驟然消減。

或許這位海盜傳奇的人生中確實有神秘的痕跡,但顯然與她和士郎發現的異常並不是一個路數。

於是她開始了久違的巡街。

這是她作為遠阪家督在冬木市那片土地上會做的事情,自從去往倫敦留學便再也沒有做過。

她站在鐘樓頂部眺望整座小鎮,瞳孔的顏色比正常情況下要亮一些,這不是錯覺也不是反光,而是她將魔力聚集在了眼部,正通過魔術視覺觀察這座小鎮。

在魔術視角中,科倫特與它平日裡顯示出的平凡截然相反,呈現出的是瑰麗的色彩。

再怎麼說這裡也有一位魔術君主隱居,接近根源的君主本身就是某種概念上的黑洞,為了讓科倫特保持“平凡”、與魔術世界隔絕,這裡的結界可以有效壓製一定程度以上的魔術效果。

以遠阪的眼光來看,這個結界完全不像是這個神秘消退時代的產物,但涉及到君主的東西本就不能以常理來揣度,這一點應用在她那魔術水平並不出眾卻意外繼承了君主之位的老師埃爾梅羅二世身上也完全適用,羅德裡格斯家族的瘋狂與神秘在協會中也首屈一指,兩相結合下創造出這個結界是完全有可能的。

如果她是這樣結界的設置者,若是有個無名之輩說她的結界裡有漏洞,那她也會要對方拿出證據才會相信。

但站在這兒監視著小鎮的變化,兩個小時的時間過去,除了身子完全冷了下來,被寒風吹的直打哆嗦以外並沒有更多的收獲。

“果然不是這麼輕易就能發現的異常......”

她用魔術隱去了身形,然後從鐘樓上一躍而下,對守在鐘樓底部入口邊上的士郎說了一聲辛苦了,兩人便結伴回到了下榻的旅館。

進到暖和的屋內,旅館的老板好心為他們端來了驅寒的藥草茶,凜不著痕跡用魔術分析了一下其中的成分,沒有發現問題才一飲而儘。

茶水帶著某種草木的芬芳彌漫在唇齒之間,暖流也開始順著食道驅散了四肢的寒冷。

“先整理一下情況吧。”

她與士郎在床上盤著腿麵對麵坐著,中間放著她的調查記錄,但記錄並沒有打開,放在這裡隻是為了做個樣子,免得兩個人那麼坐著有些尷尬。

“首先確定的一點是,追著我們的獵犬還沒有離開。”

她說完下意識看了一眼窗戶的方向,但那裡現在一切正常。

他們到達科倫特的準確時間應該是兩天前,隻是那時候住在小鎮邊緣,所以並沒有引起太大的關注。

來這裡一開始是因為偶然從同學那裡得知了科倫特是協會製定的禁入地,但又沒有標注危險,於是簡單在網上搜了一下這裡的消息,發現這裡還是個旅遊小鎮後,在學校有些無聊的遠阪便與士郎結伴來到了這裡。

說是禁入地,但其實早就有忍不住好奇的魔術師來過,除了被這裡的結界震撼到以外,並沒有更多的發現,久而久之,這裡在學生中就成了某種“隱藏的房間”一樣的地方,經常會有學生偷偷違反禁令來這裡參觀,而協會對於這層禁令好像並不是很看重,大家私下都猜測,這會不會其實是協會的一個考驗。

隻不過大多數魔術師都很難忍受被結界壓製魔術效果的生活,加上幾年來也沒有人發現真相,這裡也就漸漸過氣了。

對自己很有信心,覺得自己一定會發現什麼的遠阪凜選定了這裡作為和士郎“約會”場所,哪怕調查不出什麼,在這裡享受一下小鎮生活,借用這裡的結界效果,度過一段不用與魔術為伍的時光也是不錯的選擇。

畢竟士郎原本就是普通人,她覺得士郎應該會懷念那樣的生活,才規劃了這一次的行程。

坐了很長時間的火車,一下來凜就上了提前預約好的taxi,進了訂好的旅館房間,然後撲在了床上什麼都不想管,連晚飯都不吃,就這麼一覺睡了過去。

她在睡前給自己下了暗示,如果沒有什麼事情會在第二天早上八點鐘起來,然而她實際清醒的時間卻是在半夜三點整。

她醒過來的時候,周圍除了士郎的呼吸聲外一片寂靜,但正是這種寂靜讓她感受到了不同尋常,作為一名經曆過聖杯戰爭的幸存者,她的警覺心前所未有的提了起來。

沒有發出太大的動靜,她握著胸口的寶石,緩緩走到了衣架處,從大衣口袋裡將寶石袋拿出來握在手上,心中才稍微踏實了一些。

然後她才搖了搖士郎,在他醒來後捂著他的嘴沒有讓他說話,士郎見到凜這樣的表現自然是明白了有危險,他做好了隨時戰鬥的準備,然後下意識擋在了凜的身前,警惕著隨時可能到來的危險。

這樣什麼都沒有發生的狀況持續了有十分多鐘,在凜都快要以為是虛驚一場的時候,忽然間從窗戶外麵傳來了獵犬的吠叫,那種叫聲愈演愈烈,很快就包圍了他們所在的旅店。與此同時,一些變化的影子也開始出現在他們的窗簾之上,借著月光的襯托,顯得十分詭秘。

聽著越來越近的獵犬吠叫,凜已經握緊了寶石,她和士郎分彆盯著門與窗戶,隨時準備攻擊,然而在他們房間的房門和窗戶都已經開始發出被擊打的聲音,“砰砰砰”就像是即將被突破的時候,一切的聲音戛然而止。

但這兩人卻不敢放鬆警惕,又這麼僵持了約莫半個鐘,士郎才大膽走到了窗戶前,掀開了一角窗簾看了外麵,結果卻什麼也沒有看到,他給了凜安全的信號,凜才解除了警戒,同時發現自己已經出了一身冷汗。

一夜無眠,等到太陽出來的時候,兩人才出門尋找原因,然而旅店的老板以及其他人沒有任何一個人聽到獵犬的聲音,而他們在房門門口發現的一小撮黑色灰塵又在明明白白告訴著他們這一切並不是夢境。

於是他們立刻動身去了這裡最近的魔術協會的據點,隻不過如今在那裡輪值的魔術師是個十分傲慢的家夥,可以說是除了有個顯赫的姓氏以外一無是處。這人對於他們的描述在簡單的檢查,沒有發現異狀後便敷衍了事將他們打發走了。

離開了協會的據點,凜相信自己的直覺,於是直接聯係了她在時鐘塔最信賴的老師,同時也是當今魔術界的七君主之一的埃爾梅羅二世,當然,凜還是更喜歡稱呼他為“韋伯老師”。

從老師那裡她得到了一些信息,猜測那些沒有現形的獵犬或許是棲息在時空中的怪物,但為何隻有他們聽見犬吠以及魔術協會的魔術師為何沒有發現異常還不得而知。

不過因為事先沒有報告過行程,所以老師這個時候才知道他們來了科倫特,知道內情的老師在電話裡無奈向他們透露了科倫特真正的秘密——一位君主的隱居之所。

凜和士郎這才尷尬的發現,原來他們想要探知的未解之謎在老師眼中並沒有任何的秘密。

不過就算如此,老師也說,可以近距離觀察這個結界也是個不錯的體驗,同時也告訴他們,如果覺得事情很嚴重,可以嘗試著向那位隱居的君主求助。

而接下來兩天追逐著他們的獵犬一直沒有停歇,但又隻有他們兩人感覺到異常也很奇怪,他們努力探尋著原因,卻沒有任何收獲的時候,那件事發生了——

“就像是從概念上消失了一樣,這本身很不尋常,旅館原來的位置也變成了樹林,那些樹我用魔術也探查過,上麵的‘時間’流動與其他地方沒有任何差彆。“

他們第一次下榻被獵犬包圍的旅店,在昨天晚上忽然間消失了。

旅店、旅店裡的人、旅店周圍的車等等,都憑空消失了,那個地方變成了一片樹林,而無論是本地人還是負責這裡的協會支部的魔術師對此都毫無察覺。

而最讓他們感到驚恐的,是昨夜旅館消失後,他們循著再次出現的犬吠聲做出了調查,發現這次若隱若現的犬吠隱隱包圍了整個小鎮,這才讓他們確信了科倫特一整個小鎮陷入了巨大的危機中。

將情況報告給老師後,老師也重視了起來,讓他們先去找君主查理了解情況。

他們本以為找到那位隱居的君主後,能從那位君主那裡得到幫助——按照他們的認知,他們能感受到的問題,沒道理魔術界的君主發現不了。

但現實給了她很大的打擊,對方似乎真的一點都沒有察覺到問題,甚至不願意聽她說更具體的情況。

老師那邊雖然說會幫他們想辦法申請援助,但這種隻有他們兩個學生發現的問題很難被真正認定為危險事件,就算是老師的話也不太管用,姑且不論老師的魔術師才能嚴格來說並不強大,更側重理論方麵這點讓人詬病,畢竟這裡還有另一位君主居住在此,除非君主查理也判斷了是危險事態,那協會才會真正運作起來。

不然,危機就隻能由他們兩個發現的人去解決,或者等到危機真正爆發、事態嚴重後,再由協會出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