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1 / 1)

地獄?

查理聽到這位遠東而來的魔術師駭人聽聞的說辭時心中一愣,繼而露出了有些玩味的表情,“不負責任的話還是小心點再說會比較好。”

如果科倫特有什麼異常的話他肯定是會有所察覺的,沒道理自己這個君主的感知比這兩個學生要差,哪怕他的年紀要比眼前這兩人看著都要小,甚至為了獲得普通人的生活體驗封閉了自己的魔術刻印,可天生的靈性依然存在,魔術師的才能與個體的年紀無關,而是關乎一族的曆史,羅德裡格斯家族的悠久曆史與輝煌成就,是日本那個彈丸之地的魔術師所無法理解的偉大。

但遠阪凜毫不動搖的目光還在與他對視著,“您能完全確信您的結論嗎?對於魔術的神秘與偉大我相信您要比我們知曉的要更多,所以您應當比我們更加敬畏這個世界。您真的百分百確信科倫特一點問題都沒有嗎?”

“如果你這話在科倫特的結界破碎之後跟我說,我或許還會有些猶豫,但現在你確定你不是在虛張聲勢嗎?”

查理擺出了請離開的手勢,但遠阪凜與她的騎士卻依然沒用動靜,就那麼站在那兒與他對峙了起來。查理的餘光掃到了操場那邊,約書亞似乎發現了這裡的情況,已經在向這邊看了過來,目光中似乎是在詢問要不要他過來。

查理完全不希望約書亞和魔術師見麵,所以他當即轉換了策略,表情也變得冷漠了起來,“退一萬步說,就算這裡真的有什麼問題,你們也不應該來找我,我已經遠離了魔術,若是這裡的問題真的像你所說的那樣嚴重,隻要你能拿出證據,其他君主也會介入這裡。”

查理雖然對自己作為魔術師的能力十分有自信,但也沒有盲目自大到認為其他君主都是草包,自己想說的話已經說完,最後他警告道,“如果你們再繼續糾纏下去,就算你們是其他君主的弟子,也承受不起冒犯另一位君主的代價。”

“但是現在時間——”

“算了!士郎,我們走吧。魔術師的使命並不是所有人都銘記在心。”

一直沒說話的衛宮士郎剛要說什麼就被遠阪給打斷,不忘記諷刺了查理一句後,她又遵循禮儀向查理行禮道彆。

約書亞在這兩人離開後還是跟教練說了一聲來到了查理身邊。

“剛才是什麼人?”

約書亞的語氣中有些擔憂,查理看著男朋友,用與剛才對峙時截然不同的溫和語氣說道,“是我老家那邊來的人,但我也是第一次見,隻是過來和我打個招呼,沒什麼其他事情。”

約書亞沒有懷疑的點點頭,他有著四分衛應該有的健壯體格,典型的大男孩氣質,英俊如雕刻的麵貌,就連說話的聲音都富有磁性,加上還熱愛運動,經常出現在學生們的視線裡,無怪乎實音係的同學會說他很有名。

“你快去訓練吧,等結束了我們一起回去。”

“教練說今天可以結束了。”

查理詫異問道,“這麼早就結束了?不是周四就要比賽了嗎?”

“就是要比賽才結束的早,教練說是要先放鬆調整一下狀態,等明天再加大訓練力度,直接衝刺比賽。”

“挺好......那你後麵也沒課,有什麼安排嗎?”

約書亞那張充滿男子氣的麵孔上露出了有些不好意思的表情,“......我想跟你一起聽課,然後一起回去,會打擾到你嗎?”

大學的課程是允許其他係同學旁聽的,如果說剛才查理腦海裡還有一個角落將遠阪說的話記在那裡,現在男友這麼可愛的提議讓他完全沒有了思考這些的餘地,遠阪求助這件事已經被他完全拋在腦後。

反正就像他所說的,事情若是真的嚴重,那隻要遠阪拿出證據就能得到時鐘塔其他君主的支援,若是拿不出證據,那他也沒必要為了彆人一兩句猜測而勞心費神——魔術師群體的被害妄想與猜疑本就嚴重,誰說的話都相信,那還不如隻相信自己。

“為什麼不讓我說完?”

出了校園後,士郎就自己說話被打斷一事向凜求證。

遠阪凜此時臉上倒是沒有了剛才與查理對峙時的那種咄咄逼人的氣勢,眼睛中更多的是一種反思,“是我們考慮不周,一位君主下定決心在這裡隱居,就絕不會被我們三言兩語勸服,沒有證據的話再怎麼說也沒有用。”

她說著這樣的話,仿佛剛才離開時諷刺查理忘記了魔術師的使命時表露的憤慨與她無關。

事實上那個也是演技,她隻是想著或許那樣說能夠激起對方的憤怒,隻要有情緒被她帶動,那就還有突破的餘地。

但很可惜對方連自己這種以下犯上的當麵諷刺都沒有計較,這也是她確信了僅靠說明無法得到對方信任的原因。

“但時間確實不多了。”

“可我們也沒有確實的證據,也沒有時間去找到證據,這樣的情況下除了老師相信我們的話,時鐘塔也不會派任何的支援。”

這是一個很沉重的話題,她與士郎的特殊隻有埃爾梅羅二世老師知道,作為冬木市聖杯戰爭的幸存者,她與士郎都與魔法有著直接的關係,若是表明這一點,那他們的意見一定會被時鐘塔與協會上層重視。

但很可惜,這是他們不能說出口的事情,遠阪暫且不論,她與魔法的接觸隻是偶然,雖然也足夠給一些人將貪婪的目光轉向她的理由,但遠阪家也是名門,可以保護住自己,而士郎就完全不同,可以說士郎的存在在當今的時代已經是一種奇跡的代名詞,若是暴露出來,凜現在完全沒有辦法守護住對方。

“......不要依靠彆人,我們自己來解決吧。若是到了最後的地步,你不是還有那個嗎?”

士郎明白凜所說的“那個”是指什麼。

那是他從聖杯戰爭後幸存下來,從未來某條時間線上的自己處繼承的能力,即便聖杯戰爭已經結束,但那份能力卻保存了下來。

那是在現代被認為不可能實現的大魔術——固有結界,將心中的風景具象化並侵蝕現實創造出獨立於現實與虛幻之間的空間,而士郎的根源屬性又是極具攻擊力的“劍”,這讓他的固有結界完全是攻擊特化,是他們最後的底牌。

“......但那樣一定會暴露,至少那位君主一定會發現。”

“真到了那個地步也不是隱藏的時候,況且我相信,就算發現了,以那位君主展現的對魔術世界的抗拒,也不會說出去的。”

遠阪的確信說到底也是一種猜測,但若是因為害怕暴露而在最重要的關頭不使用,那才是對根本信念的打擊,遠阪或許還能找到理由讓自己全身而退,但她太了解士郎了,士郎想要成為正義的夥伴,並且正在尋找正確的通向結局的道路,若是他真的放任了這裡淪為地獄,那將是對他而言比死亡更大的痛苦。

查理在課堂上能感受到很多人的目光在偷窺著這裡。

約書亞坐在他身邊,那一頭燦爛的金發本就是教室裡最顯眼的發色,這樣純正顏色的金發在整個科倫特大學都是獨一份,加上他的其他條件,無怪乎很多人都在暗地裡咬牙切齒查理的捷足先登。

查理享受著這些目光,當他目光轉向約書亞時,發現約書亞正趴在那兒,臉對著自己,一雙漂亮的翠綠色眼睛直勾勾望著自己。

招不住,完全招架不住!

魔術界位於頂端的君主,在此刻被男朋友的目光弄得心跳加速,坐姿都僵硬的像是木偶。

表麵上是正襟危坐在聽講台前的老師講課,但他除了記筆記以外的另一隻手並不老實,伸在課桌下麵與約書亞寬大的手掌握在一起,並不斷把玩著對方的骨節分明的手指。

約書亞的手並不光滑,常年參加球隊的活動,又喜歡健身擼鐵,讓他的手上有一層薄薄的繭子,摸起來會有些毛糙感。

但查理很喜歡這種手感,他一直都覺得自己的手指太纖細了,應該像約書亞這樣的手才更有男人味。

可這也不是他能決定的,羅德裡格斯家族的魔術刻印哪怕被他自己封印了,也時刻在改善著他的身體素質,像是繭子這種多餘的皮膚會被魔術刻印認為是無用的而清除掉。

不過約書亞倒是很喜歡查理光滑細膩的皮膚,此時他也享受著查理玩弄他手掌時肌膚接觸傳來的那份溫熱。

彆人都說查理能和他結成情侶,是占了時間上的優勢,但約書亞自己明白完全不是這樣,不然他從初中到高中那麼長時間,為什麼就隻在查理搬到小鎮後,他才和對方談了第一次戀愛?

對他來說查理就是初戀,更不要說查理明明學習成績很好,但還是為了照顧他的成績而留在了科倫特本地的大學。

總有許多人為了追求某個人而說出很多大話,但實際到了關鍵時刻,卻總有理由說服自己不去遵守。

但查理不是,他說過會和他一起讀大學,就一直幫他補習功課,給他鼓勵,最後隻選了他唯一得到錄取通知書的科倫特大學。

那查理說他們會幸福美好的一直在一起,那他也相信這件事是可以發生的,他希望在自己往後人生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與查理一起度過的時間。

這是他當下人生最大的願望,而他現在也篤信這一定會實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