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外國人來鎮上了。”
“看著是亞洲人,好像是一對情侶?”
“為什麼語氣這麼不確定?”
“可能是氣勢吧?跟女方的氣勢比起來,男方顯得有點點像男仆。”
“現在不就流行總裁姐姐和奶狗弟弟嗎?”
“不是奶狗,是給人一種挺微妙的普通......總之你見到就會明白的。”
在科倫特這樣封閉的小鎮,有什麼風吹草動所有人都會很快知道,尤其是兩個顯眼的外國人在旅遊淡季來到這裡,閒的發慌的小鎮人不可避免將之當作新的談資,以打發枯燥無聊的時間。
被當作討論對象的兩個外國人此時已經通過手機導航找到了科倫特大學的所在地,他們站在校門口,吸引著來來往往學生們的目光。
大學中並非沒有留學生,隻是黑頭發的不多,而這兩人雖然看著是學生的年紀,身上卻沒有那種大學生固有屬性“清澈的愚蠢”,於是和往來的大學生群體產生了某種區分。
其中黑發雙馬尾的女生有著一張精致又威風凜凜的麵容,紅色的外套相當顯眼,隻是被她站在那裡注視著,就會使人升起一種“我是不是做錯事情”的錯覺;而在她身邊查著手機的男生則顯得略有些普通,棕紅色的短發,眼神給人直率又有些頑固的印象,沒有什麼驚人的氣勢,就好像隨處可見的那種學生,但不知為何,若是仔細盯著他多看兩眼,就會有種站在那兒的不是人,而是一柄未出鞘利劍的感覺,可若是再更加仔細地看,那種感覺又會倏然消失。
“老師給的地址就是這裡沒錯吧?科倫特大學,下麵進去找到實用音樂係三年級的教室就行了。”
衛宮士郎有些不確定的問道,“所以我們現在是要去找學校的地圖嗎?”
遠阪凜沒好氣回答道,“都到這裡了還找什麼地圖,直接問學生不就行了嗎?”
衛宮士郎有些愚蠢的溫柔笑了一下,“好像是這樣的......感覺太久沒有和正常社會接觸過了,對學校的認知也有些偏差......確實是隻要問一下學生就好。”
遠阪凜聽到這樣的理由也不由一滯,時鐘塔雖然號稱是魔術界的大學,但那裡的求學氛圍隻能用險惡來形容,士郎會有“在學校裡想找到一個地方應該先去找學校地圖”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下產生的印象,畢竟在這裡遲到是要扣學分的,而學生們之間通過學分進行排名,可不會有什麼人會好心給自己的競爭對手指路,更不要說魔術師都是一群介於自私與無私之間的奇行種,用普通人的道德常識來解讀是根本沒道理的方式。
兩人在校門口攔下了一名返校的學生,本來隻是想詢問實用音樂係怎麼走,但沒想到特彆巧合的是這就是音樂係的一名學生。
“你們是新轉學來的學生嗎?”
實音係的學生一邊帶路一邊好奇的詢問兩人要去實音係的理由,遠阪凜覺得最基本的消息也沒有隱瞞的必要,就如實說了他們前來的目的,“我們是來找人的。”
“找人?啊,亞洲人,你們是來找查理的吧?”
引路的學生一下子就猜到了遠阪凜他們要找的是誰。
“如果你說的‘查理’指的是‘查理·羅德裡格斯’的話,那我們就是來找他的。”
“我就知道,係裡就他一個亞洲人,你們也是華裔?”
“不,我們來自日本。”
“以前的朋友嗎?”
“差不多吧。”
這個時候遠阪凜忽然覺得自己這麼找過去似乎有點太突兀了,便試著向引路的同學多打聽一下查理·羅德裡格斯這個人。
“感覺不是特彆活躍的那種,雖然成績不差,但總感覺不是特彆有活力,不過他的男朋友約書亞倒是很有名,是我們學校球隊的四分衛。”
遠阪凜吃驚的捂住了嘴,“男朋友?但查理不是......?”
引路的同學用懷疑的目光盯著遠阪,“你不知道查理有男朋友嗎?他們談了好多年了,你們真的以前認識?”
“......很多年沒見了,也是從長輩那偶然得知他的消息才找了過來。”
遠阪凜麵不改色說著謊言繼續套話,引路的同學倒是沒有質疑——本來這種事情也沒有質疑的意義。
“反正比起他男朋友,查理挺不顯眼的,很多人都有會說,要不是查理占了個和約書亞認識早的優勢,像約書亞這樣的人根本不會和他在一起。”
遠阪凜這個時候倒是很認真為這位即將第一次見麵的查理辯護了幾句,“我覺得戀愛關係中最重要的還是彼此的感受,其他人的評判標準對於本人來說沒有任何意義,隻會徒增煩惱。”
引路的同學十分讚同她的想法,“我也這麼覺得,看來你們真的是查理的朋友......到了,實音係的教室就在這。查理的話,我看看......好像不在教室......”
引路的同學問了其他人有沒有見到查理。
“沒見到,不過他應該在球場那邊吧?沒課的時候他不都在那邊看約書亞訓練嗎?”
引路的同學似乎對於沒有帶他們找到查理本人有點愧疚,主動提議要帶他們去操場找到查理。
遠阪凜很委婉拒絕了這個提議,“球場的話,我們來的路上我有看見,我還記得路,自己走過去就行,你本來不就是要回這邊嗎?就不用多跑一趟了。”
回絕了這位同學,遠阪凜和衛宮士郎並肩向著球場的方向走去。
“剛才怎麼一直不說話?”
路上遠阪問到剛才一路上士郎一言不發的原因。
士郎回答道,“我剛才就是試著在腦海裡勾勒一下君主閣下的形象,在時鐘塔那邊掛著的肖像畫不是太年幼了嗎?我想在見到本人前現在腦海裡有個大概的印象。”
因為這位君主即位的年紀過於年幼,後續又沒怎麼在時鐘塔出現過,所以那邊的肖像畫還是這位君主查理年幼時畫的。
遠阪好奇的問道,“那你有什麼結果嗎?”
士郎苦惱道,“覺得有些模糊。老師不是說這位君主是在‘召喚術’上最為傑出的存在嗎?能讓埃爾梅羅二世老師這麼認可,那一定是十分優秀的人物,但這樣的人卻被評價為不顯眼,我覺得和我之前認知的形象有點出入。”
遠阪凜想了想,有些不確定的說道,“這位君主隱居在這裡的原因老師不是沒有說嗎?或許跟這個有關?”
“感覺是要問本人才能知道的答案......我們還是彆糾結了,不管怎麼說,我們來這裡的目的也不是了解這些。”
說到這裡,遠阪凜也是目光頓時嚴肅了起來。
兩人穿過教學樓,終於走到了球場,幾乎沒怎麼花時間就認出了坐在觀眾席前排的目標。
“和畫像上基本沒有什麼變化,像是放大版的感覺。”
遠阪如此感歎了一句。
此時坐在那裡的查理的外貌,確實就像是那副掛在時鐘塔君主牆上的肖像畫裡的孩子長大後一樣,完全不像有的孩子小時候和長大後像是兩個人。
典型的亞洲人長相,黑頭發、黑眼睛,皮膚算是亞洲人中顯白的那種,以遠阪他們的審美來看,這位原名夏博聞的君主查理是個不折不扣的俊秀少年(青年?),如果放在他們高中時讀書的地方,肯定是會被評為校草的。
但這樣的查理卻被同學認為不顯眼,實在是不得不感歎一句文化差異。
似乎是感受到了有人過來的動靜,坐在那兒本來是低著頭在作業本上寫字的查理抬起了頭看了過來。
雙方視線相交後,遠阪凜與衛宮士郎都很有禮貌的行了一個時鐘塔的禮儀,本以為對方會至少點頭表示示意,卻沒想到君主查理直接皺起了眉頭。
靠近後對方的第一句話,就是用充滿斥責的語氣質問道,“時鐘塔的人為什麼要來這裡,難道沒有人告訴你們這裡是禁入區嗎?”
被對方訓斥後,遠阪凜沒有第一時間回複,而是腦海中想起了自己向埃爾梅羅二世老師求助時,電話裡老師語氣複雜說的話。
“科倫特是個很特殊的地方,在那邊想求援會很困難,如果你們真的調查出了什麼,那我想最好的方法是去向在這裡隱居的一位君主尋求幫助。不過我也不確定他會不會幫助你們......”
老師早就預料到了這樣的情況,但並沒有告訴他們原因,這其中自然是涉及到君主之間的關係,他們也不會要求老師違背君主之間的約定。
所以說服這位比他們年紀還要小的君主幫忙就是他們要解決的難題。
遠阪凜再次正式介紹了他們,“初次見麵,君主閣下,我是遠阪凜,他是我的求學同伴衛宮士郎,我們都是時鐘塔的日本留學生,此次冒昧拜訪實屬迫不得已,也是埃爾梅羅二世君主老師給了我們提示,告訴我們如果遇到難以解決的難題可以向您尋求幫助。”
除了介紹自己的身份,還特意點出了他們找來是有另一位君主的指示,同時也謙卑的將自己的姿態放低,從社交禮儀來說,遠阪凜確實不愧是名門出身。
查理聽到遠阪的姓氏時心中一動,“是冬木市的那個遠阪?”
“是的。”
“聖杯戰爭係統啊......羅德裡格斯的先代家主中確實有人曾參與過那裡大聖杯的構築,不過我不會回答你們相關問題的,請回吧。”
遠阪凜的身子一動不動,目光充滿氣勢盯著君主查理說道,“我們並不是為了私欲而來尋求您的幫助,而是因為科倫特這座小鎮已經危在旦夕,如果再不做點什麼,很快這裡就會變成真正的地獄。”
“這裡是您的隱居之地,是您生活的地方,難道您真的樂意放任這裡變成地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