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村民看到他滿臉通紅的模樣,心中不禁生出恐懼,紛紛向後退去,低聲竊竊私語。
“天哪,他是不是得了黑死病?”
“光明神在上,請求您保佑您的忠誠信徒。”有人突然跪下,開始禱告。
西洛勉強站住,臉色已經燒得通紅,身上被雨水浸透,混合著氣喘如牛的粗重呼吸。他的眼中沒有驚慌,隻有冷靜的理智,卻也隱隱泛出了一股不容易察覺的瘋狂。
“你們得了黑死病,快點離開這裡,再不走就燒死你們!”
西洛勉強站住,臉色已經燒得通紅,身上被雨水浸透,混合著氣喘如牛的粗重呼吸。他的眼中沒有驚慌,隻有冷靜的理智,卻也隱隱泛出了一股不容易察覺的瘋狂。
他努力解釋道:“我們沒有做出惹怒神靈的事情,這不是我們帶來的,請相信我們。”
周圍的村民看到他滿臉通紅的模樣,心中不禁生出恐懼,紛紛向後退去,低聲竊竊私語。
“天哪,他是不是得了黑死病?”
“光明神在上,請求您保佑您的忠誠信徒。”有人突然跪下,開始禱告。
“你們得了黑死病,快點離開這裡,再不走就燒死你們!”
西洛突然蹙眉,喉嚨裡發出一連串低沉的咳嗽,聲音混亂而急促,像是壓抑了太久的怒氣一股腦兒地湧上來。周圍的人更是驚恐不已,紛紛要求他們立即離開。
“趕快走!”
亞瑟站在一旁,心急如焚,急得嗓音有些顫抖:“我哥哥沒有得黑死病,他隻是淋了雨生病了!”
他們兄弟全身上下一個銅幣都沒有,現在他哥哥還生著病,離開布洛克,他們此刻又該去哪呢?
留在布洛克,他們兄弟還能找到彆人遺棄的破屋容身。等兄弟二人再長大一些,便去尋找遙遠神秘的高山雪狼族,去找他們母親的族人。
村民們根本不願聽他的解釋,有人已經開始朝他們扔石頭,老漢克則高聲叫道:“大家去拿點乾草樹枝,把他們燒死在這裡!”
隨後幾個村民去周圍找樹枝,將破爛屋子的木板也給收集了起來,還有一些村民去找一些暴雨後幸存的乾草,勢必要將這兩兄弟燒死。
西洛不再去解釋,意識到辯解無用,隻是死死地盯著麵前滿臉惡意的老漢克,目光越來越鋒利。
空氣中彌漫著一種壓抑的氛圍,他的怒火不再壓抑,隻是透過嘴角微微扯動的肌肉顯露出一絲冷笑。那笑意像是看著一群愚昧無知的蟲子,暴烈的想要毀滅一切的情緒在他心底滋生。
老漢克眼裡閃著赤裸裸的惡意,這一對兄弟,他早就看不順眼了,不如燒死,省得再見到心煩!
在西洛的眼底,暴風雨般的怒氣翻滾著,內心深處仿佛湧動著可怕的黑暗力量。那股力量讓他全身緊繃,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在從他的內心深處衝出,強烈而迅猛,像是野獸被禁錮在籠中,急切地想要釋放。
西洛的呼吸變得急促,心跳也在這股憤怒和黑暗的衝動下加速跳動。仿佛他能聽到自己內心的嘶吼,迫不及待地想要將麵前的一切摧毀,撕裂這群愚昧冷酷的村民。
就在那股可怕的黑暗幾乎要衝破他的理智時,突然,他感到一隻顫抖的小手抓住了他。
他猛地回頭,看到弟弟亞瑟正緊緊抓住他的手腕,眼中滿是無助和害怕。那雙大大的眼睛,如同一隻無聲的求救,仿佛在求他不要失控。
“哥哥,我們去山裡吧,找些治病的藥草,等你好一點,我們再去其他地方。”亞瑟的聲音堅定而急切,眼中閃爍著一絲希望。
亞瑟現在隻想先將哥哥的病治好,隻要哥哥沒事,亞瑟就還是有家的人。
西洛閉了閉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強行將那股黑暗的念頭壓回心底。那股內心的暴烈力量在他胸腔內翻滾,但他堅強的意誌力讓他沒有讓它爆發出來。西洛緩緩放下拳頭,冷冷地看了那些村民一眼,雖然沒有言語,但眼中的威懾力和冷漠已經足夠讓他們感到威脅。
“走吧。”他的聲音低沉而沙啞,隱含著強烈的壓抑。
西洛摸了摸弟弟的頭發,微微一笑,他努力讓自己保持鎮定,又重複了一句:“走吧,我們就去山裡。”這是他們唯一的選擇,也是一絲生的希望。
都林山脈綿延廣闊,宛如一條巨龍蜿蜒在澤林大陸的西、北、東三方,孕育著豐富多樣的地貌。
這裡有數不清的密林,巍峨聳立的雪山,險峻深邃的峽穀,一望無際的草原,以及如鏡湖麵的大湖,占據了半個澤林大陸。
布洛克村莊離都林山脈最近,靠近滿是密林的群山,曾經是商隊中轉的重要驛站。
這個曾經繁華的驛站,見證了無數商隊的來往與交易,熱鬨非凡。
後來一場源於此處的黑死病,蔓延全國,導致被廢棄,唯有祖祖輩輩生活在這裡的村民無處可去,隻能住在這裡。
在那場災難之後,布洛克村莊陷入了死寂,商隊不再光顧,昔日的繁華化為烏有。
村莊的每一塊土地似乎都在低聲哭泣,唯有那些祖祖輩輩生活在此的村民,因無處可去,隻能繼續留在這片貧窮的土地上,努力生存著。
亞瑟察覺到哥哥在打著哆嗦,將半乾的披風給哥哥披上,穿好自己的衣服。這塊披風用了很多年,冬天的時候,被兄弟倆當作被子蓋在身上,躲進背風處或者乾草堆裡避寒。
雖然披風的濕氣依舊讓人覺得冷意逼人,但在包裹著的溫暖下,西洛感到稍微舒適了一些。
村民的叫嚷聲漸漸遠去,兄弟二人攜手向山脈的方向走去。西洛的腳步沉重而無力,每一步都像是在壓抑著某種巨大的情緒。儘管陽光透過薄雲灑落大地,明媚中帶著溫暖,讓西洛覺得身上沒那麼冷了,但他依舊感到無比寒冷——那種從內心深處蔓延而來的冷,像是從骨髓深處傳來的。冷,徹底的絕望。
他不打算深入森林,而是打算在森林外圍找個山坡,挖個簡單的泥洞作為臨時棲息之地。此刻的他,隻想停下所有的思考,逃避所有的痛苦,甚至不敢去想明天會發生什麼。
經過漫長的行走後,亞瑟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不安與擔憂:“哥哥,你還好嗎?”
西洛迷迷糊糊地低聲回應:“我沒事。” 但他知道,這不是真的。他的眼前一片模糊,視線逐漸暗淡,心底的陰影也隨之蔓延,像是有什麼東西要吞噬他所有的理智。
隨著太陽逐漸西斜,氣溫愈發低沉,西洛感到身體越來越冰冷,仿佛所有的熱量都從他體內流失殆儘。最終,他無力地靠在弟弟瘦小的身上,強迫自己放下所有防備,依靠著亞瑟的溫暖。
他微微抬頭,看到亞瑟緊張地看著自己,心中一陣鈍痛。西洛知道,自己再也不能讓弟弟看到自己真正的模樣了。
他們雖然因為食不果腹,身形比同齡人矮小,但因為有雪狼族的血統,他們的力氣比一般同齡人大些。正因如此,他們才一次又一次地從死亡的邊緣逃脫。然而,西洛知道,再強大的血脈也無法對抗內心的崩潰與現實的無情。
“也許,這一次,我們不會那麼幸運。”西洛低聲在心底想,眼中不自覺地閃過一絲幾乎無法察覺的瘋狂。
他看著遠方漸漸暗淡的天色,感到一股幾乎無法控製的怒火在體內翻湧,仿佛整個世界都在背棄他和弟弟。
他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閉上眼睛,拚命地壓製那股愈發強烈的黑暗情緒。
身旁傳來亞瑟細微的呼吸聲,弟弟小小的手緊緊握住他的手,仿佛是唯一支撐他活下去的力量。
西洛將目光投向弟弟,他的心底默默發誓,無論未來如何,他都不會讓亞瑟孤單。哪怕是這樣冷漠、破碎的世界,也不應讓亞瑟承受任何更多的傷害。
在這片荒涼的土地上,他們隻能依賴彼此。西洛知道,布洛克不過是他們暫時的棲身之地,真正的目標是都林山脈極北處。那裡是他們的未來,是雪狼族的故土,也是他們的母親的族群。而要到達那裡,他們必須等到年紀再大一點,積攢更多的力量,才能麵對那片險惡的土地。
這是他們兄弟報仇唯一的希望,也是西洛壓抑心底瘋狂的唯一理由。他看著遠方漸漸隱去的天際,輕聲自語:“等我們強大了,就去找雪狼族……一定要去。”
隻要到了那裡,借助雪狼族的力量,西洛將親手向那些曾經屠戮他們家族的光明教會複仇。那些將父母的血灑在這片土地上的罪惡者,必將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
在此之前,他們兄弟一定要活下去!
當太陽完全沉入地平線,四周籠罩在深邃的夜幕之中,亞瑟和西洛也快要接近森林的邊緣了。
“哥哥,我們到了,在這附近找個地方歇歇吧。”亞瑟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