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1 / 1)

尖叫聲回蕩在東翼的走廊,宛如清晨中刺破靜謐的嘶鳴,莊園內尚未蘇醒的氣氛瞬間凝重。

沈琅和維克多在穿過幾道走廊後才終於趕到東翼。他們二人抵達時,已有不少客人和傭人圍在那間客房門口。沈琅遠遠就嗅到了濃烈的鐵鏽味,鮮血的腥氣充斥著整個走廊。

維克多一把抓住了靠牆邊的一位男仆,男仆原本在儘力維持秩序,見到維克多到來,臉上似乎鬆了口氣:“維克多少爺!我……我們實在沒辦法阻止客人們……他們闖了進去。管家還沒到,我們……沒有權力把人趕出來。”

沈琅站在人群外圍,表情冷靜,憑借身高優勢越過前麵的人看到屋內的景象.

屋內一片狼藉,床單被大量的血液浸濕,厚重的地毯上滿是暗紅色的血跡,空氣中彌漫著壓抑得令人作嘔的鐵鏽味。

但奇怪的是,他沒有看到死者的屍體。現場的血跡幾乎能覆蓋整個房間,但卻找不到任何人體殘留。

這些血液未免太多了,染滿了床鋪和地板。如此多的血,沒有屍體也沒有拖拽或清理過的痕跡,仿佛是憑空消失了。

眼角掃過自作主張闖入室內調查的幾位客人,他們幾乎把整個現場踩得亂七八糟,踩在血泊中的鞋印雜亂無章,沒有任何保全案發現場的意識。

“先生們,這可不是玩探案遊戲的場合,不如讓我們稍微保持些秩序,讓專業的人來處理這些事。”

維克多微笑著開口,帶有貴族特有的自信與從容。他輕拍著手掌,站在門口側身,示意幾位不請自來的客人從房間中退出來。

然而維克多輕描淡寫的態度顯然未能安撫所有人。屋內進行調查的一個身形高大、穿著打扮考究的男人站了出來,這人昨晚並未在晚餐時露麵,眼下一副壓抑不住怒氣的模樣。

他強硬地向前跨了一步,無視了維克多的言辭,聲音冰冷且帶著質疑:“我們這些客人千裡迢迢來到這裡,結果發生這樣的事情,這就是你們瓦爾斯家族的待客之道嗎?!”

此言一出,原本騷動不安的客人們情緒愈發激動,竊竊私語著,顯然被此人強硬的態度帶動了氣氛。那高大的男人說完後,臉上浮現出不屑之色,冷眼瞥了維克多一眼,似乎等著對方給出答案。

沈琅可以肯定,這人是玩家。

在這種局麵下表現得如此鎮定,並試圖掌控局勢,奪過話語權。

不僅是這個人。沈琅環視房間,目光落在那些進入客房的幾人身上,他們的雖然看似慌亂地把案發現場搞得一團亂,實際上動作利索地盤查房間內的情況。

顯然,他們也是玩家。

屋內的周祁不動聲色地站在角落,雙手交叉在胸前,看起來仿佛置身事外。

他與沈琅視線交彙時輕微點頭,兩人已默契十足一個簡短的眼神便傳達出了信息——是玩家所為。

維克多並沒有被玩家咄咄逼人的話語動搖,他看起來仍舊遊刃有餘。

他一邊走近房間,一邊用手輕輕拍了拍衣袖:“我理解大家的擔憂,”他微笑著,語調依舊緩和得像是舞會中的寒暄,“我們瓦爾斯家族一向以待客之道聞名,自然不會辜負諸位前來吊唁的誠意。不過,眼下,我希望諸位暫且稍安勿躁。這位先生……您看起來並不像是這裡的法醫?”

他說得客氣,卻帶著些許不容置疑的強硬。

然而,那名玩家依舊不買賬,他試圖進一步壓製維克多的掌控。

他大聲道:“真是好笑,我們遠道而來參加葬禮,你們瓦爾斯家族卻連最基本的保護工作都做不到。我要求立刻給出解釋,否則我們這些客人恐怕沒法繼續留下!”

維克多的笑容依然掛在臉上,目光掠過一絲不悅,但他沒有當場發作,而是依舊保持那股看似優雅的風度。“哦,我當然理解您對安全到擔憂。”

他的語氣放緩了一些,意味深長地看向這名挑釁者,唇角掛起一抹冷笑:“您這麼急著找一個交代,似乎更像是在做演講?”

玩家繃著臉,正要開口回擊,走廊不遠處傳來輪椅的滾動聲。

“諸位,”一道溫和略顯無力的聲音打斷了現場的爭執。

路德維希·馮·瓦爾斯坐在華麗複古的輪椅上,臉上依舊掛著那副慣有的優雅笑容。他身後推動著輪椅的還是那位沉穩的管家布萊登。

所有人因他的到來暫時停止動作。與維克多不同,玩家都清楚眼前這位看似病秧子的家主才是真正不可得罪的人物。他不僅是這座莊園的掌控者,可能隱藏著重要的線索,與他正麵對抗顯然不利於任務推進。

當路德維希到來後,玩家們紛紛收斂了剛剛強勢的姿態,即便那位站出來挑釁的玩家,也隻是冷冷瞥了維克多一眼,便不再多說什麼。

“先生們,這是一次不幸的意外,我們會徹底調查這個事件,確保所有人的安全。” 路德維希語氣不疾不徐。

緊接著,管家布萊登按照路德維希的指示,開始封鎖現場,將那些圍觀的客人逐漸疏導離開。

隨著周圍的喧鬨聲逐漸消退,眾人離開案發現場,東翼走廊又恢複了最初的寂靜。

趁此機會,沈琅與周祁彙合,兩人在一個僻靜的角落交換情報。

“情況如何?”沈琅壓低聲音,開門見山。

周祁表情如常,說話的速度很快,“屍體卻憑空消失,沒有任何拖拽痕跡,隻見到了血,這個血量絕對不止一個人的。要麼是某種異常現象,要麼……”

“要麼是有人刻意設置的障眼法。” 沈琅沉思片刻,問出了另一個關鍵點,“住在這個客房的人是什麼身份?”

“是玩家。身份是前任家主的好友,並且是位神秘學研究者。他第一天就找到幾個玩家,暗示他掌握某些關鍵線索,試圖合作。不過我拒絕了。”

“其他幾人呢?”

“我看到他曾與另外幾位玩家私下裡交流過,他們大概達成了合作。今早案發時,他們第一時間衝進去搜查,應該是為了找他提到的那個關鍵線索。不過看他們的樣子,什麼也沒找到。”

沈琅沉默片刻,思索著已知信息。

如果副本開始的第一天,這個玩家就拿到了所謂“關鍵線索”,那麼這個線索顯然與他的身份設定有關。即便他真掌握了什麼關鍵信息,副本不會讓某個玩家得到太多優勢,必然還有其他線索分散在玩家所扮演的角色手中。

“你進入副本幾天了?”沈琅問道。

“第三天。”

看來這次副本特意安排了不同的進入時間。他是昨天下午才抵達莊園,而周祁和其他玩家顯然已經有了足夠的時間進行調查收集線索。

通常情況下,所有玩家會同時進入副本,從同一起點開始行動,而現在,早到的玩家有更多時間,也讓像沈琅這樣後來的玩家處於信息劣勢。

除非,副本為他準備了其它方麵的補償。

顯然,周祁也意識到了這一點。

“你的身份是什麼?”話音一落,周祁立刻補充道,“如果不方便,可以不說。”

秘密類副本中,玩家並沒有統一的目標,甚至可能彼此對立。尤其當涉及到不同的秘密任務時,相互隱瞞是必然的。

沒人會輕易暴露自己的秘密任務,但周祁卻並沒有想要對沈琅隱瞞的意圖:“我的任務是拿到費裡德裡希生前留下的一件重要藏品,並且要殺死任何知道那件物品存在的人。”

周祁的任務看似跟他的沒有衝突,但如果沈琅得知了那件藏品的存在,也會成為周祁殺死的目標之一。

沈琅選擇性的說了一部分:“我是替父親來處理家族關係。”

周祁沒有多問,默默點了點頭,不打算深挖更多的信息。

不遠處腳步聲由遠及近,沈琅剛想正大光明地走出去,周祁卻迅速抓住了他的手腕,拉入旁邊幽暗的角落。

腳步尚未站穩,周祁高大的身軀已擋住了他的視線,整個世界一下子沉進了陰影。

周祁壓在沈琅身上,幾乎無縫隙地貼合在一起,他感覺到來自對方全身每一寸肌肉的壓迫。

他們的呼吸似乎融在了一起,空氣裡多了一絲曖昧和躁動。那種近距離令人幾乎窒息的距離使得一股奇異的緊張感蔓延開來。

微弱的光線透過廊道狹窄的窗戶射進來,隻模糊勾勒出兩人幾乎緊緊貼在一起的輪廓。沈琅背脊抵在冰冷的牆麵上,身前則是周祁結實高大的身軀。

周祁為了掩護,整個人都壓得更近,他的雙臂撐在牆壁兩側,將沈琅圈在懷裡。一條腿自然地彎曲,膝蓋強硬地抵在沈琅雙腿之間。

沈琅清晰地感覺到對方的體溫通過布料傳遞給他,每一寸神經都因這種壓迫感而本能地緊繃起來。

昏暗的角落中,周祁極輕的呼吸聲緩慢而有節奏,撲在他頸邊,幾乎擦過他的耳際。

沈琅臉上的表情依舊冷靜,隻是微微俯低身體,拉開兩人之間所剩無幾的距離。然而周祁似乎為了躲到更深的位置,壓得更緊,兩人的腿擠在一起,幾乎連一點空隙也沒有。

周祁的腿侵占了他所有可移動的空間,就這樣牢牢釘住了他,使他無處可退。腹部也被緊緊貼靠,胸膛也因身體過分貼近從而能感覺到周祁每次呼吸的起伏。

來人的腳步聲逐漸靠近,沈琅能感覺到周祁壓在他身上的重量越來越沉。他不動聲色,卻難以完全無視兩人間過於親密的接觸。

周祁顯然沒有留有任何餘地,那條大腿幾乎壓在他雙腿之間,貼得嚴絲合縫。任何輕微移動,都能感覺到大腿肌肉繃緊而結實。

沈琅低垂眼眸,不動聲色地適應這份壓迫感。他保持著平穩的呼吸,但手腕被周祁抓住的觸感,還有對方從側臉逼近耳廓散發出的淡淡溫熱呼吸,都像無形鐵鎖般,將他牢牢束縛在這一方小小陰影裡。

腳步聲一聲比一聲近,夾雜著幾聲隨意低語。沈琅聽得分明,那聲音分明屬於維克多。

“真是麻煩。”維克多的聲音輕快,卻透出些微抱怨,“浪費我和寶貝相處的時間……”

下腹處的貼合,讓他不自覺地產生了微妙的錯覺。明明是規避風險,可沈琅卻隱約生出一種背著丈夫偷情的不適與緊張。

他微微扭動身體,想拉開一些與周祁之間過分親密的距離。然而周祁顯然沒有放鬆的意思,原本貼在沈琅背部的大手緩緩滑動了一下,摩擦過後腰處的衣料與肌肉,穩穩扣住了沈琅的腰間。

他幾乎是無縫地壓住了沈琅,兩人的胯部緊密貼合,沈琅能感受到對方肌肉的緊繃和微妙炙熱的溫度,隔著層層衣物刺激著神經。

空氣逐漸稠密,他們幾乎要合二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