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貴的客人,歡迎光臨瓦爾斯莊園,我將帶您前往您的房間,請隨我來。”
迎接沈琅的是一位麵容平淡無奇的仆人,穿著黑白仆從裝,袖口繡有家族徽章。他微微躬身,眼睛平視地麵,沒有直視沈琅。
沈琅並未言語,隻是微微點了點頭,抬手拉了一下黑色禮服的袖口,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四周的環境。
這座裝飾豪華的莊園極具維多利亞風格,大廳上方懸掛著巨大的水晶吊燈,每一根金屬吊索都反射著朦朧光芒。厚重紅絲絨地毯從台階延展至大堂儘頭,兩側擺放了大理石雕像,雕像麵孔栩栩如生,仿佛時刻注視著每一個經過的人。
牆壁上懸掛著瓦爾斯家族祖先畫像,每一幅畫中的人物目光深邃複雜,高高在上的目光似乎緊盯著每一個進入者,讓人無法逃脫它們的注視。
沿著地毯走上旋轉樓梯,那位男仆始終保持著適當距離, “這幾日,莊園正忙於葬禮事宜,請您見諒……瓦爾斯家族近來的確經曆了一些動蕩。”
經過曲折而悠長的走廊,他們停在了一扇古樸厚重的木門前。
“這是您的房間,若有任何需要,請按鈴通知。” 仆人依舊低著頭,手中拿出一枚古老的小鑰匙遞給沈琅,“祝您…安息。”
沈琅將房門輕輕關上,背靠著門片刻,聽著外頭幾聲逐漸遠去的腳步聲。他微微側頭,耳邊隻有房間內老式掛鐘秒針的微弱“滴答”聲,空氣靜得仿佛停滯一般。
這間奢華的房間被鋪設了厚重的紅色地毯,腳踩上去幾乎沒有任何聲響,仿佛在削弱一切可能被外界捕捉到的動靜。牆麵裝飾著精致的雕花壁紙,金邊的畫框中陳列著幾幅抽象的油畫,透露出濃厚的維多利亞貴族風格。
房內的陳設極為典雅——華麗的天鵝絨大床、兩側的古董燭台,以及雕刻精美的木製衣櫃。即便在細節處,房間也展現出莊園主人的考究品味,但在沈琅看來,所有這一切都不過是表麵的裝飾。他慢慢走動,腳下的紅絲絨地毯傳來微微的回彈感。
沈琅輕輕敲擊了一下牆壁,隱隱能聽到空洞的回響,房間的某些角落似乎暗藏玄機。但即便如此,在他簡單的探查後,房間內並未發現任何值得注意的線索。
他並沒有完全鬆懈,雖說十九世紀的莊園沒有現代化的監控設施,但誰知道副本裡會有怎樣的奇怪力量注視著玩家的一舉一動。
沈琅的警覺從未放鬆,即使是在房間獨處時,依舊維持著所扮演的貴族青年的姿態。每一個動作、每一絲表情,都被他精心控製在適當的範圍內,既不能顯得太過於隨意,也不能太過刻意。
隻是這身禮服著實讓他感到頗不自在。
這次副本有扮演需求,沈琅的身份是瓦爾斯莊園的客人,受邀代替父親來參加瓦爾斯前任家主葬禮。
此時他身穿一套典型的維多利亞時代男士貴族禮服,黑色禮服在身上嚴絲合縫地貼著,外套下的馬甲勾勒出他健壯的腰線,緊束的襯衫領子勒在他脖頸間,微微的束縛感讓他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維多利亞時期的禮服繁複而講究,尤其是沈琅所穿的這套。白色的高硬領襯衫,將他的頸部緊緊包裹住,領口嚴密得仿佛鐵圈一般。沈琅隱隱感覺到呼吸受限,尤其是繩結般的領結束縛著他的脖子,隨著他每次咽喉輕微起伏,都能感受到皮膚被摩擦得略顯發熱。
內裡是一件灰色的馬甲,將他的胸膛和腹部收束緊貼,隱約勾勒出他那結實的肌肉線條。深色的禮服外套則顯得極為厚重。暗紋的馬甲扣子一排排縫製得極為精致,緊束的腰身設計配上超長的燕尾使得每一個動作都顯得多餘而拘謹。
黑色長褲緊貼著他修長有力的雙腿,束腰皮帶則在他精瘦結實的腰間多了一分壓迫感。腳下那雙黑色皮靴,靴尖鋥亮,卻也讓人難以大幅度活動。
雖然這身裝扮看上去非常符合他作為一名貴族青年的身份,但沈琅卻不禁在心裡暗自煩躁。這種束縛性極強的禮服讓他的身體行動顯得格外笨重,肌肉無法自然舒展。長年習慣戰鬥和緊急行動的他感到有些壓抑。
他微仰起頭,解開了領結,脖子上的壓迫感終於得到了緩解。隨著這個簡單的動作,脖頸處的肌肉鬆弛了下來,結實的胸膛微微起伏。喉結上下滑動,挺拔的下巴與冷峻的側臉在微弱的光線下仿佛雕刻般完美。
門外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低沉而有節奏,卻帶著某種愉悅的輕快。
沈琅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這腳步聲顯然不屬於傭人。由於前家主剛剛過世,整個莊園都籠罩在壓抑肅穆的氣氛中。但這個人走動的方式透露出過於放鬆的心情。明顯不是莊園裡那些彬彬有禮、受訓嚴格的仆從。
能如此輕鬆自在的人,恐怕在瓦爾斯家族中也是屈指可數。
他握住門把手,腦中飛速劃過猜測。肯定也不是玩家,進入副本時所有玩家都分散了,相互不知道身份,自然也不會在這個時候找自己。
打開房門的瞬間,沈琅被迎麵而來的擁抱所包圍,對方幾乎沒給他任何反應時間。
一股清爽且微帶薄荷氣息的香味瞬間撲入鼻尖,他甚至能感覺到對方緊貼在自己胸口的身體微微顫動了一下。
“沈!” 那是一個充滿熱情、甚至可以稱得上狂熱的擁抱,將他緊緊擁在懷中。那動作熟練而自然,好似親密至極,完全沒有經過片刻的遲疑。
“維克多……”沈琅腦海裡自動浮現此人的身份。
維克多·馮·瓦爾斯,已逝的費裡德裡希·馮·瓦爾斯的長子。
並且是沈琅所扮演的這個身份的……地下情人,之一。
必須融入角色,不讓NPC察覺出玩家的身份……
猝不及防地被擁入懷中,沈琅迅速收斂因為過於親密的肢體接觸而產生的不適感,沒有推開維克多。
維克多絲毫沒有察覺到沈琅的複雜情緒,徑直將額頭輕輕靠在沈琅肩膀上,那原本優雅高貴的形象因為這種親密動作而顯得分外曖昧且自然。
“好久不見,甜心。”維克多帶著些許低沉笑意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隱含著意味深長的曖昧,話語中透著讓人感到異常舒適的自然親昵。
沈琅被他摟得緊緊地,幾乎能感受到對方胸口那穩而強勁的心跳。調整好表情,不動聲色地拉開了一些距離,從過度緊貼的肢體接觸中脫離出來,同時扯平了衣領處微微變形的綢緞領結。
“你還是老樣子。”
那雙冷靜沉著的黑眸仔細打量起麵前的人。維克多一頭柔軟的棕發如同陽光般散落在額前,淩亂而又自然,那張臉帶笑的臉看起來很是英俊,但依舊可以察覺到其眉眼間隱匿的鋒利。高大的身軀甚至比189cm的沈琅更高,讓他擁抱顯得霸道而堅定,整個人散發著一種混合了不羈與風流的氣質。
沈琅還沒來得及多說些什麼,維克多的手臂已經牢牢環住他的腰,將他帶到了房間內唯一的大床旁。維克多笑著坐了下去,順勢將沈琅也一並拉入自己的懷中。軟綿綿的床墊陷了下去,二人緊貼的身體也跟著沉下來,姿態親密得令人窒息。
“你的房間離我的太遠了,”維克多稍稍低頭,在沈琅耳邊咕噥了一句。他那富有磁性的聲音,混合著絲絲玩味和略帶挑逗意味的語氣,如羽毛般掃過沈琅的神經,讓人忍不住生出一絲不適。“要我去跟管家換一下嗎?讓你搬到我的隔壁。”
沈琅嘴角微不可察地動了一下,若是平日,他早已將維克多一把推開。
可現在不同,這裡是副本,他必須繼續扮演下去。他一邊感受著胸口因呼吸壓抑而起伏,冷靜地答道:“不必了,這樣太顯眼。我們不能讓其他人察覺到什麼……你應該明白。”
維克多本想繼續糾纏,卻在聽到這句話後勉強停止。他對沈琅的反應似乎並沒有多少失望,相反,他覺得沈琅刻意保持冷靜的模樣比任何曖昧語言更具誘惑力。
在短暫的沉默中,維克多那修長的手指開始不自覺地在沈琅身上遊走。他的指尖輕柔而毫無顧忌,從腰部緩緩滑向胸膛,指腹溫柔地劃過肌肉線條,再向上滑動,仿佛欣賞一件藝術品般。
他仿佛極為熟稔地遊走在那堅韌結實的軀體上,一路觸碰到馬甲束緊的胸口,在厚實的肌肉下感受到沈琅那隱藏的爆發力量。
“為什麼這麼拘謹?還是不習慣我這樣?”維克多壓低聲音,語氣帶著些許挑逗與戲謔,那手卻在言語間變得越發大膽。他輕輕按揉著沈琅腰側有力的肌肉,指尖時而停留片刻感受那股結實與堅硬,又順勢從腰部滑到他的胸口,在束緊的馬甲和禮服布料下探尋更深入的觸感。
那修長的手指像蛇一樣緩慢而挑逗地沿著他的脊背向上移動,帶著玩味而又貪婪的姿態,時不時在某個地方按壓片刻,好像是在細細品味這幅軀體下蘊藏著的爆發力與堅韌。
沈琅雙手微微向後撐在床上,用些微側身的動作試圖拉開彼此之間的距離。然而,維克多顯然不會那麼輕易被打發。
對方顯然很享受這微妙關係中的主動權。他一邊假裝打趣,一邊順手滑下沈琅的腰線,從上而下探查著那結實緊實的肌肉輪廓。有力的手指靈活地沿著沈琅的背脊遊走,時而輕輕拍打他腰側的馬甲織物,時而順勢用指尖勾勒出沈琅襯衣布料下若隱若現的肌肉線條。
維克多看上去格外投入,他似乎不太滿足於這些含蓄的觸碰。隨著言語中不斷加深的親昵意味,他乾脆開始將整個身體向沈琅靠近,寬闊結實的胸膛幾乎貼上沈琅左側肩膀,壓迫感讓整個氛圍變得格外黏膩。
“真可惜……”他的聲音低沉沙啞地抱怨道,“如果我們的房間挨得近些就好了,能方便很多事。”
他的話尾未儘,話語中的潛台詞愈發明顯。而與此同時,他手指下滑到了沈琅腰部靠近皮帶處,那裡的布料隨著呼吸節奏時而貼緊時而放鬆,使得他的手能極為敏感地感受到肌肉起伏的力度。這個親密動作顯得輕佻,但卻隱藏了一股掌控一切欲望的暗流。
沈琅隱忍著,眼角微微跳動了一下。對於維克多遊走於他腰部與腹肌處若有似無、且逐漸失控的親昵,他無法表現出明確拒絕,也不能表現過多迎合,否則隻能增加更多糾纏。
但無論如何,該適可而止了。
他坐直了身體,調整了一下站立姿態,同時將維克多環在自己腰際上的手從容但堅定地推開,臉上掛起平淡無波瀾的微笑,“等葬禮結束後,再討論吧。”
維克多則裝作遺憾,似乎不願錯失這難得的親密時刻。他沒有再逼迫什麼,隻是輕笑了一聲,輕輕捏了捏沈琅裸露在袖口外的手腕,一絲玩世不恭的笑意掛在嘴角。
“你總是這樣……欲拒還迎,”他說,聲音低沉沙啞,帶著不易察覺的輕佻,“但我很喜歡,真的。”
他指尖滑過沈琅手腕上的皮膚,那種親昵而模棱兩可的舉動讓氣氛變得更加黏膩。接著,他半調侃半認真地開口:“等一切結束後,你可要好好補償我。”
他的語氣既曖昧,又透出一種深沉到令人無法捉摸的意味,仿佛在這輕描淡寫的話語背後隱藏著更深層次的暗示。這種話聽起來像情人的玩笑,但從維克多口中說出,卻讓人感到壓抑和曖昧並存。
根據沈琅這個身份所得知的信息,維克多作為瓦爾斯家族的長子,與父親的關係微妙,常年在外遊曆,平日裡沒有參與家族事務。就表象來看,他與這老謀深算的瓦爾斯家族格格不入。
但,既然是A級副本,這場絕不會是一場普通的葬禮。維克多有這樣的地位與背景的家族長子,絕不可能真的隻是一個單純的浪子而已。
作為NPC,維克多手中肯定掌握著他尚未獲取的關鍵信息。他心裡默默打量,而臉上則帶著慣常的冷靜。
“你呢?” 沈琅語調不冷不熱地發問,刻意輕描淡寫地繼續剛才的談話,“你在葬禮之後有什麼計劃?”
維克多並沒有正麵回答。相反,他帶著一點似笑非笑的神情靠了過來,“我當然有很多計劃……不過現在,我覺得最好的計劃,是先拿到一個吻。”
他的臉突然湊得很近,那雙灰綠色眼眸中透著難以捉摸的意味。在燭光搖曳的映照下,那原本柔軟陽光般的棕發此刻帶著幾分暗色,一縷頭發輕柔地滑落到了前額,形成了一道半遮住視線的陰影。他嘴角微揚,不帶任何攻擊性,卻顯得令人難以拒絕。
維克多手掌順勢滑過沈琅的小臂,那冰涼手指仿佛刻意停留在肌肉線條緊實的位置摩挲著,再緩緩上移到了他的肩膀處。他半個身體都傾向了沈琅那邊,溫熱的呼吸輕拂在他的脖頸上,與此同時,他的另一隻手輕輕捏住沈琅胸口馬甲邊緣。
沈琅眼角微微一抽。他沒想到維克多如此直白地提出這樣的要求,一瞬間腦海中思索如何應對這突如其來的局麵。
出於劇情需求,他必須保持身份角色。
沈琅壓製住心底的不悅,深吸了一口氣,沒有退後,也沒有直接拒絕,而是用一種含混不清的語調說道:“你這麼急?”他稍稍挑起一側眉毛,輕描淡寫地看著維克多,一邊揣摩著如何引導話題轉移。
然而,這一切沒有阻止維克多。他微笑著傾身靠得更近了一些,目光凝視沈琅。
那雙灰綠色的眼眸像深不見底的旋渦,將一切掩藏得極為巧妙,同時燃燒著某種無法被抑製的渴望與愉悅。
視線從沈琅硬朗俊美的輪廓劃過,然後落在他微皺眉心間的一絲冷冽和拒絕,那種極力壓製自己本能反應的克製,在維克多看來,無疑是最誘人的征服目標。
維克多笑容逐漸散開,聲音沙啞又略帶一種沉溺,“我可忍了很久……寶貝兒。” 他的話幾乎是從喉嚨裡擠出來,每一個字都帶著炙熱的渴望。他眯起那灰綠色的眼睛,仿佛正在貪婪地吞噬著麵前這張冷峻端正的麵龐,每一寸肌膚都散發出讓他欲罷不能的誘惑力。
他說著,一隻手輕柔地劃過沈琅胸前領口上的高硬領,再向上探去。他指尖碰觸到了沈琅光滑堅硬的喉結,用極為曖昧緩慢的速度畫圈摩挲,一邊上下遊走。
沈琅紋絲不動,呼吸略微變得沉重。
縱使萬分抗拒,眼前這個NPC或許藏著至關重要的秘密,利用對方也是獲取更多情報的方法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