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寰城,這座龐大複雜的輪回空間中的城市,凝聚了數百個不同文明交織融合的殘影。它是輪回空間中的重要樞紐,也是在無數副本之間供玩家短暫休息、交換資源的港灣。不同於外部真實世界,星寰城沒有固定的時間和季節,它自成一體,有著晝夜永不停歇的人流和交易。
沈琅戴著兜帽,遮擋住那過於耀眼的臉。修長結實的大腿每次邁步間都展現出蓄滿力量的優美線條。他一路步伐穩健地穿行在下城區那陰暗擁擠的小巷中,每一步都如獵豹般精準輕盈。
附近幾家小商鋪顯得陳舊雜亂,街道兩側低矮建築在霓虹燈下透著幾分朦朧和沉悶,但沈琅習以為常。他低調地穿過街角處的一間水果鋪,與站在店門前打哈欠的老板簡短地點頭示意。
老板神色如常,卻目光帶著些許隱晦意味,隨即快速轉向彆處,仿佛隻是打了個招呼。
沈琅從店旁繞到後院,推開那扇幾乎被破舊牆壁遮住的小門,一股陳舊而濃厚的機油味撲鼻而來。他走入倉庫般淩亂堆疊的物品之間,乍看之下毫無特彆之處。
站立在一麵灰撲撲的牆壁前,他從口袋裡取出一枚雕刻著複雜符文的護符,高舉至牆麵前。
隨著護符接近牆麵,那堵看似堅固的牆壁忽然如水波般開始扭曲、變形,然後無聲無息地消散,露出了一個暗門後的秘密空間。
眼前豁然開朗,這是一間寬闊但充滿煙火氣息的地下鐵匠鋪。與外麵那殘破肮臟的小巷截然不同,內部卻是精致而嚴謹:粗大的管道從天花板延伸至各個角落,各種打磨過的武器零件整齊擺放在櫃台後方,牆壁四周掛滿了各種未來感十足的改裝設備。
不像一般意義上的鐵匠鋪,它更像是一個小型工廠。精密的機械臂和智能機器人在井然有序地操作,每個零件都經過冷冰冰的精確處理和安裝。沒有打鐵時“叮叮當當”的聲音,這裡的工作流程幾乎是無聲運作,卻高效至極。
“喲,真是稀客啊,怎麼今天有空來找我?” 一道慵懶的聲音從陰影處傳來,還沒見到人影,就聽到熟悉的語調。
那聲音充滿了一種吊兒郎當的隨意,混合著怠慢與疲倦感,似乎沒打算對訪客表現出絲毫禮貌。
沈琅輕哼一聲,這裡是季闕的主場,恐怕是沈琅來到下城區的那一刻起就被發現了。
他並不在意,朝聲音來源處走去。他停在一張舊木桌旁邊,不多時,一個頗為邋遢的人影懶洋洋地從後室裡走了出來。
季闕,不折不扣的天才機械師,但與他的技藝不符的是,他那極為頹廢的形象。
淩亂長發遮住了一半眼睛,那亂糟糟的頭發顯然很久沒打理過。他穿著一件寬鬆的臟T恤,布滿油漬,甚至還有幾個小洞。即便如此,也難掩他原本俊朗英俊的五官。隻是這般邋遢不修邊幅,他整個人多了一層邋遢頹廢感,與此處的乾淨利落的環境形成強烈對比。
沈琅也懶得多話,直接取出從空間背包裡藏著的一把戰刀,那一刻整個房間似乎瞬間被刀鋒散發出的冰冷氣息覆蓋。
裂空之刃。
季闕原本隨意慵懶地靠在桌邊,但看到這把刀時,他微微挑起了眉毛。嘴角露出了一絲淡笑,:“嗬……這不是30萬積分拍來的裂空之刃嗎?怎麼到你手裡了?”
沈琅沒有正麵回答,隻是冷聲回應道:“你的消息倒是一如既往地靈通。”
他隨手將刀交到季闕手裡,那嫌棄的姿態仿佛在對待一件普通道具,而非價值30萬積分的S級武器。
季闕拿起戰刀隨手掂了掂,然後反複摩挲刀身上的紋路,眼神卻帶著幾分揶揄。“我不僅知道這把刀,還知道,它原本是那瘋子盧西安諾拍下的。”他微微眯起眼睛,用那種戲謔而帶著一絲隱秘的語調說道,“你可真有本事,讓我聽聽,你是怎麼從那瘋子手裡拿到它的?”
沈琅皺了皺眉,不願繼續這個話題,隨意找了個借口轉移話題:“你認識他?”
季闕嗤笑了一聲,聳了聳肩,一副懶散的姿態:“認識?談不上,臭名昭著的血魔——盧西安諾,誰會不聽過他的名字?”
“不過這幾年他沉寂下去了,我還以為他早死在了某個副本裡,果然,禍害禍害遺千年啊。”說到這裡,他甚至露出一副玩味而遺憾的表情,對於那個人沒有死頗感可惜。
“也對,”季闕似乎忽然想起什麼般揚了揚眉,“你是三年前才進入輪回空間的,自然沒經曆過副本被他統治時期的噩夢。”
他一邊說著,一邊將刀放在工作台上仔細打量,但眼神卻一直沒有離開沈琅:“不過,我還真挺好奇,你是怎麼從他手裡拿到這把裂空之刃的?”
沈琅眉頭皺得更緊了,本想就此帶過,但看到季闕的樣子,他知道自己這點敷衍絕不會輕易蒙混過去。“做了交易。”他終於擠出幾個字。
他試圖迅速終結這個話題,但季闕顯然沒有打算這麼輕易放過他。
“哦?什麼交易能讓你從那瘋子手裡拿到一把30萬積分的武器,還能全身而退?”季闕的嘴角微微揚起,緩步靠近,聲音如同有一股魔力般誘人敞開心扉。
這聲音仿佛直透人心,仿佛有魔力般,讓沈琅心中原本極力壓抑的記憶漸漸浮現上來。他試圖抗拒,但嘴唇卻無意識地動了動,幾乎違背自己的意誌,緩緩吐出了那句話。
“我……讓他玩了……”最後兩個字無聲吐出來。
話一出口,他自己都一時愣住了。
而站在對麵的季闕則是一副不可思議卻又帶著幾分戲謔玩味的表情。“哈哈……什麼?”他誇張地笑了一聲,“有意思——那麼,是怎麼‘玩的’呢?這樣吧,說清楚些,我才好幫你改造武器。”
沈琅的喉結上下滾動,仿佛難以啟齒般停頓了片刻,然後深吸一口氣:“他…碰了……”
“然後呢?”
“……”
“嘖嘖……你爽了嗎?”
“……”
沈琅的臉色驟然變冷,心中一股強烈的怒意從胸膛燃燒起來。他不假思索,猛地伸手去後腰的能量槍,
隻見手腕一翻,他的肌肉在衣服下繃緊,宛如潛藏著巨大的力量準備爆發。他左肩微微下沉,以一個瞬發般的角度精準瞄準了“季闕”的額頭。
“咻——!”
隨著一聲槍響,那一瞬間時間仿佛靜止了一般。季闕原本還掛在嘴角的笑容在這聲巨響中僵住。如同失去了動力的機器一般,沒有半點反應地僵直了一會兒,隨後整個人直直倒下,砰然撞在地板上,發出金屬般的聲音。
“真是無聊……”沈琅並不意外,低頭看了一眼地上機械般扭曲著倒下去的“屍體”。
他準備將槍收回後,從後室傳來熟悉而懶散的聲音。
“哎呀,我錯了我錯了。”季闕,或者說又一個“季闕”傀儡毫不著急地走了出來,嘴裡含糊不清地笑著,一如既往的調侃語氣讓人忍不住想要揍他一頓。
眼前的“新季闕”頭發依舊亂糟糟的,半長的劉海蓋住了一隻眼睛,露出頹廢又彆具風味的臉龐。他受傷似的攤開雙手,笑得更加燦爛,“你怎麼就這麼不客氣呢?”
沈琅目光冰冷,沒有多餘廢話,隻是冷哼一聲,“你知道我不喜歡這種把戲。”
季闕聳了聳肩,臉上掛著毫不在意的笑意,好像剛才那場幾乎冒犯性的逼問根本無關緊要:“我還以為你能享受些許遊戲樂趣呢……況且,剛才可真是不錯……”他邊說著舔了舔嘴唇,視線在沈琅胸膛處遊走。
“彆再試圖挑釁我,否則你那些破銅爛鐵真會變成廢鐵。”沈琅的聲音低沉冷硬,他直截了當地說道,不願與這個自作聰明的人浪費時間。
“哎呀,好啦,我可不敢,”季闕雙手舉起,裝出一副徹底投降的模樣,“我給你加工這把裂空之刃賠罪行不?”
季闕看著沈琅微微擰起的眉頭,那雙平日裡總是散發著冰冷的黑眸此刻更顯壓抑。他知道,自己剛才說錯了話,一不小心踩到了對方的底線。
“嘖,可惜了……”季闕心裡暗罵了一聲,一邊掂量著如何重新討好沈琅。
他懊惱地瞄了眼沈琅那如雕塑般挺拔結實的身形。寬厚的肩膀、修長的背脊和那始終繃緊的肌肉線條都分外誘人。
他眼睛有意無意地掃過沈琅結實的胸膛,寬大的胸肌線條在深色衣料下隱約起伏,再想想沈琅口中的“交易”,季闕心裡更加癢癢。
‘可惜可惜,要是沒把人惹惱,說不定也能有機會……’“一念至此,他又默默歎了口氣,不由想象那觸感應當柔軟又富有彈性如此冷硬卻有這樣柔軟的一麵,真是奇異且充滿反差的享受……
--
虛空列車飛馳在無儘星河之間,透過車窗隻能看到片片虛無流光閃過,如時間碎片般飛速遠去。沈琅坐在靠窗的座位上,略微側過身子,姿態慵懶而隨意,改造後的“萬死”戰刀斜靠在他的大腿旁。
那是“裂空之刃” 改造完成後的全新武器,沈琅給它取名為“萬死”。刀身漆黑如墨,隱約透著寒冷的藍光。刀刃上原有的符文經過重新刻製,更加繁複精細。握柄則經過特彆強化,如同流線般順滑貼合他的手掌。
現在任誰也無法看出這就是當初以30萬積分拍下的“裂空之刃”了。
這次進入副本,沈琅並沒有帶新人,而是叫上了搭檔已久的兩個隊友,周祁和林羽然。
周祁坐在沈琅對麵,不動聲色地打量著沈琅全身。
沈琅穿著簡潔而利落的作戰服,上身是一件黑色緊身衣,采用特殊透氣排汗麵料,勾勒出沈琅結實的肌肉線條。腰部佩戴了一條黑色皮質戰術腰帶,上麵掛著數個小型戰術口袋與武器配件,整潔利落。
下身則是黑色緊身戰術褲,膝蓋和臀部部位加厚,提供額外的防護。褲腿收緊,方便行動,凸顯出沈琅修長、緊實的大腿肌肉。大腿外側設計有戰術口袋,方便攜帶小型武器和工具。
不同於周祁的隱晦打量,林羽然坐在沈琅身旁,毫不掩飾目光中的欽佩與熾熱。
“琅哥,覺得這次副本會是什麼類型?”林羽然滿懷期待地開口打破沉默。
沈琅側頭看了他一眼,那張常年經曆生死曆練過的冷峻麵孔並未因這個問題而有任何波動。他目光沉穩而鎮定,“A級副本,不會簡單。無論是什麼類型,我們隻要做到一件事就足夠了。”
“活下去。”周祁簡短地開口,接過話頭。
沈琅沒有言語,微微點頭以示認可。
林羽然的目光始終黏在沈琅身上,表情中透著幾分期待:“反正有琅哥帶隊,我什麼都不怕。”
隨著幾人的交談,列車緩緩減速,整個車廂內的氣氛逐漸變得緊繃。靠近門口處的玩家們相繼開始調整呼吸,不少人握緊了手中的武器,有些則用微微顫抖的手去擦拭額頭滲出的冷汗。
沈琅站了起來,萬死掛在腰側,他神色如常,沒有絲毫動搖。他沉穩邁步走向列車門口,背影仿佛無堅不摧的雕像。
當列車最終徹底停穩,大門兩側緩緩打開,一股帶著濕氣和奇異氣味的空氣瞬間撲麵而來。
沈琅深吸了一口氣,將右手握在腰間戰刀柄上,一步踏出了虛空列車的大門。他沒有回頭,隻是聲音平穩有力:“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