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妃娘娘(1 / 1)

予君長歡顏 水木煙雲 4065 字 1個月前

“紀如願!你瘋了嗎!”紀延澈捂著脖子,心有餘悸道。若不是他剛剛側過了頭,那葉片已經割破了他的脈搏。

紀如願不置可否,眼神冰冷的看著他,

“紀延澈,我敬你一聲皇兄,幾次三番的忍讓你,你卻屢次三番,變本加厲。今日你大可以去父皇那裡告狀,說你不服氣輸給喲,便使詐傷了我,我又傷了你,猜猜看父皇還會不會無條件站在你那邊,你如此不成氣候,貴妃娘娘又能保你到幾時?”

紀延澈眼神越發陰翳,恨恨地咬了咬牙,道:“嗬,說這麼多冠冕堂皇的話,以為我不知道你是為了什麼麼?本皇子今日驗收三弟最近的學習成果,甚是滿意,希望你,可以多高興一陣子。”說罷一甩袖子氣憤地離開了。

紀如願回頭,本想向杜歡顏邀個功,卻猝不及防吃了她一記爆栗。

“紀如願!你傻的吧!怎麼往人脖頸上打啊!萬一打歪了咱們兩個今天都得完蛋!”

紀如願揉著腦袋,立刻垂下了眼眸,神色委屈巴巴,

“他挖苦你,我不愛聽,所以直接就下手了,再說了我瞄準了,心裡有數的!”話音未落又是一記爆栗。

“你哪裡像心裡有數的樣子啊!而且你怎麼就篤定他絕對不會同你父皇告狀?”

“嗯……阿顏你猜。”

“……我不猜,都這個時辰了,還要去找淑妃娘娘呢,快走吧!”杜歡顏推搡著紀如願就走向了淑妃娘娘宮院。

一聲清脆的“啪”聲下,一個溫潤剔透的玉杯碎成了數瓣碎片,那碎片落地彈起直直擦過跪在地上之人的臉側,帶出一片血痕。

“沒用的東西!宴席比武輸給那三皇子也就罷了,背地竟還被他如此恥笑,連帶著本宮都丟儘了臉麵!”

主位上的女人一身雍容華貴,一雙鳳眸此刻盛滿了慍怒,殿內熏香嫋嫋,氣氛卻滿是壓抑,桌上價值連城的玉杯玉盞被儘數摔碎,底下傳來女人斷斷續續的哭泣聲。

“貴妃娘娘,皇兒他今日是莽撞了些,都是因為那紀如願,他使了詭計才贏了皇兒,皇兒不過是想找他理論,給他一個小小教訓,那三皇子卻要對皇兒下死手啊,娘娘!”

惠美人緊緊摟著二皇子,眼眶紅透,邊為他擦去玉杯碎片劃出的血痕,邊用手帕拭著眼淚,一時泣不成聲,嘶啞著向貴妃娘娘伸冤。

貴妃娘娘聽了這話,眉梢一挑,揚起下巴,慢慢走近惠美人的身旁,彎腰冷笑道:

“下了死手,他怎麼沒死呢,反而到我這裡來叫著冤屈,是要我這個貴妃,替他擺平了三皇子嗎?”

紀延澈臉色已是慘白,不敢辯駁,惠美人卻是信了貴妃的話,一改剛才的聲淚俱下,諂媚道:

“娘娘若能擺平那三皇子自是好,便是讓他再不能在陛下麵前得意,看他如何與我的皇兒爭!”

“額娘!彆說了!”紀延澈聲音顫抖,帶著明顯的顫音,貴妃娘娘的意思分明是諷刺自己辦事不利,自己這個額娘卻曲解成為他們鏟除敵人,莫不是給貴妃娘娘火上澆油,簡直愚不可及!

“嗬,惠美人得了美人的位分,想得也儘是些美事,我看就是因你如此愚鈍,才叫二皇子也隨了你這做事不計後果的性子。罷了,日後,二皇子由我全權撫養,你不必再與他見麵了。”

惠美人錯愕地抬頭,貴妃娘娘這是要將他們母子徹底分開?!一時失去血色,不住地搖頭乞求:

“貴妃娘娘,我再不摻合皇兒的事了,您收回旨意吧,皇兒自小在我這個額娘身邊長大,我不能沒有他啊!”

她聲嘶力竭的哭喊著,甚至膝行到貴妃的腳邊懇求著,貴妃隻是輕蔑地看了她一眼,轉而問紀延澈:

“你說呢,二皇子,要跟著你那冥頑不靈的額娘,還是要跟著本宮?”

紀延澈低垂著頭,好一會兒終於有了動作,對著貴妃重重磕了一個頭:“兒臣謹聽貴妃娘娘教誨。”

惠美人不可置信地嘶吼出聲:“皇兒!”邊要向他撲過來,卻被貴妃的宮人們攔住。

“皇兒,我才是你的額娘,你不能這麼對我啊皇兒!”

“住口!額娘……惠美人屢次頂撞貴妃娘娘,實屬不敬,如此心浮氣躁,便讓惠美人回玉華宮,抄寫佛經來修養一下心性。”紀延澈不去看她的狼狽,語氣冰冷道。

“皇兒,你要禁足我?我是你的母妃,紀延澈!你怎麼有權利禁我的足!”惠美人仍被宮人們死死按住,發絲淩亂,聲音不自覺地拔高,滿是不可置信。

皇子自是沒權利禁足妃嬪,這番話即是向貴妃表忠心罷了。

貴妃娘娘輕笑一聲,回到主位坐下,抬眸望向那些不為所動的宮人,語氣漫不經心道:“得了二皇子的令,就快去做,惠美人也是該調理一下心性了。沒有本宮的旨意,誰都不許去看她。”

“娘娘且慢!不若讓五公主前去陪同惠美人,也好讓她安下心來。”

“那便讓你妹妹陪她抄吧,帶走吧。”

惠美人眼神空洞地癱坐在地上,任由宮人們將其帶走。

“貴妃娘娘……不,皇額娘,兒臣願為您所用,隻是有一事相求,惠美人心思單純愚鈍,請皇額娘保她性命無憂,兒臣再無他求。”話罷他又衝著前方重重地磕下頭。

貴妃娘娘眼皮輕抬,目光似有若無地掃過他,薄唇輕啟:

“本宮本就無意要害他人性命,隻要你,我的好皇子,贏了權利給我,本宮自然會護著你額娘。隻是,若你背叛了本宮,或是輸給了他人,不光是惠美人,還有你妹妹,他們一個都不會有好下場,你可想清楚了。”

紀延澈的額頭上已布滿汗珠,雙手下意識握緊成拳,極力壓抑著情緒,強扯出一抹笑容,道:“兒臣明白,兒臣遵旨。”

“明白就退下吧,本宮乏了。”

“是。”

紀延澈退至殿外,深深嵌入掌心的指甲昭示著當事人的憤怒,可他渾然不覺,隻是死死盯著前方,喃喃道:“紀如願,紀如願,都是因為你!我定會讓你好看,讓你受比我今日百倍多的痛苦和侮辱!”

“嘶!阿顏,輕一點好不好。”杜歡顏正拿著傷藥,輕輕塗在紀如願臉上的傷痕上。

“那二皇子也真是的,怎麼還往人臉上劃,我們如願這副好麵皮兒若是留了疤,可不讓人心痛死。”淑妃娘娘正一邊抱怨著,一邊給他們二人一人喂了一個蜜餞。

“好啦娘娘,我也還手了的,沒吃虧。隻是很奇怪,二哥之前從未對我有過如此大的惡意,今日宴席上,他與我便不似尋常比試,處處都像是用了十成十的功力,有幾次我竟無還手之力,實在是費解。”

“還能是為什麼,便是他背後之人按耐不住了罷。”淑妃娘娘語氣雲淡風輕,也給自己塞了個蜜餞。

“二皇子的背後之人?惠美人嗎?”說來慚愧,杜歡顏對這一群人的印象還停留在,他的胞妹五公主欺辱二人,後來在破廟被捉弄,這幾個月都安靜如雞,見了他們如同見了瘟神一般,唯恐避退不及。總不能那惠美人是為了給自己女兒報仇,就讓兒子再去使絆子吧。

“想什麼呢小歡顏,那惠美人平日雖嬌縱,在皇子爭鬥中卻沒什麼心眼,她雖是二皇子的親生額娘,但在二皇子的培養之事上卻另有他人相助,她最多在旁邊扇個風點個火,掀不起什麼風浪。”

“他人?難道是,貴妃娘娘?”這猜想一出,歡顏如被重錘敲響,一切事件都串聯起來。

淑妃頗為驚訝地看著她,複又讚許地摸摸她的頭發,開口道:

“小姑娘挺機靈呀,都沒聽過幾次這個名號,就把事情串起來了,沒錯,是她。貴妃一族為開國良將,多年來卻一直受官家猜忌,陛下當年娶她時就給了她妃位,寵愛有加,端的那叫一個情深意切,卻在她有孕後設計她流產,此後便是珠胎再難結。

她心中有恨,為了家族卻不得不忍讓。隻是膝下無所出,家族終有護不住她之時,她便起了培養其他皇子的心思。那時的惠美人出身低微,生下了二皇子也隻是個禦女,大皇子的娘—皇後視她為眼中釘,一直想除掉她。貴妃就在那時對他們母子二人拋出了橄欖枝,之後她得了皇上寵愛,在貴妃扶持下又得了美人的位分,生下了五公主,皇後也不能輕易動她。二皇子自兩歲起就是貴妃宮中的常客了,說是她一手培養的也不為過。”

“所以是貴妃娘娘想讓他對我動手?可宴席上多少雙眼睛都盯著,這般做法未免太過引人注意。

“如願,這你就錯了,他今日所作所為,想來貴妃是不知情的。還記得你之前得了陛下稱讚和賞賜嗎?貴妃眼線眾多,想必已是傳到她那裡去了,一直以來她都隻把大皇子和皇後作為對手,突然有其他皇子出了風頭,她心中定然不快,將怒火遷怒於惠美人,紀延澈想必是因為此事,才用儘渾身解數想要壓過你,不成想卻輸給了你,恐怕他此時正被貴妃訓斥呢。”

淑妃娘娘頓了頓,神色有些凝重,歎道:“如願,你日後恐怕會有很多麻煩了,切記,萬事小心。”

“娘娘的囑托,兒臣明白。”

氣氛突然凝重起來,方才一直嘰嘰喳喳搭話的杜歡顏沉默了許久,突然開口:“娘娘,您想不想吃糖葫蘆?我和宮人們學的,和外麵的口味可像了,您要不要嘗嘗?”

淑妃娘娘輕輕抬了一下眉,勾唇道:“是嗎?小歡顏還會這個,那我可得嘗嘗!”

“阿願,我宮裡有冰糖和山楂,可以幫忙拿過來嗎?”

紀如願微微點頭,心下了然,阿顏此番話,便是有事要單獨與淑妃娘娘商量,需得支開自己,於是毫不猶豫應下:“好,那我去去就回,阿顏你和娘娘稍等我一會兒。”便離開了。

“小歡顏,想知道有關如願母妃的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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