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1 / 1)

“遠燁警官一直在努力阻止我自.殘……但是我、我控製不住自己往身上狠狠戳洞……”

開、幕、雷、擊!

遠燁凜坐在旁聽室裡,驚呆了。

福久田保津還在哽咽!他開始誇獎遠燁凜:“如果不是他,我可能已經死了,他是個……多麼溫柔的警察啊!”

“我本來已經失去了理智,隻想儘快結束這一切痛苦,然而我沒想到,就在我準備結束自己生命的時候……”

“遠燁警官用臉接住了我的凶器!!”

伊達航手中的筆掉了下來。

目暮警官張開了下巴。

遠燁凜:“……”

一派胡言!!!你要不要聽聽自己在說些什麼!

耳機裡能明顯感覺到不知是鬆田還是萩原鬆了口氣,伊達航也定了定神,繼續問:“所以這是你解釋遠燁警官頭上傷口的由來嗎?”

福久田保津依舊哽咽,他開始懺悔自己:“我很後悔害得他受傷住院了,現在想想,如果我沒有瘋狂往自己身上開洞就好了……”

遠燁凜憤怒地站起來,在玻璃外怒視著福久田保津,得到了福久田保津暗中嘲笑的一眼。

他早就猜到了遠燁凜的目的是什麼,即使不知道原因和具體想要什麼,但福久田保津能感覺到,怎麼做能讓遠燁凜不爽。

就和那天他憑直覺借助罪惡錨點反傷了遠燁凜一樣,現在他憑直覺瘋狂說遠燁凜好話。

“一切都是我的問題,我身上沒有一處傷來自遠燁警官!”

“畢竟凶器一直在我手上啊,他隻能赤、手、空、拳和我搏鬥,直到我暈過去前,他都沒能搶過我的凶器!”

遠燁凜兩隻手都按在了玻璃上,表情猙獰。

如果沒有這扇玻璃,他已經衝進去和福久田保津打起來了。

這人明顯說一半藏一半,故意扭曲真實情況!

他的目的是什麼,想洗白自己嗎?

還有,自己怎麼聽說福久田保津是高智商罪犯,怎麼現在他腦子不清醒了?

遠燁凜哪裡知道,福久田保津聰明的智商又占領高地,一眼看穿怎麼才能讓他不爽,於是朝著惡心人的方向一路狂奔。

來之前,遠燁凜已經做好準備,坐實罪犯嘴裡的黑.警的名號。

來之後,他發現福久田保津還有辦法害我!

另一邊,由於福久田保津認識錯誤比較積極,而且為警察說好話,目前而言,他得到了在場警官們的一致好感。

“也就是說,遠燁完全清白。”審訊結束後,伊達航鬆了口氣,“犯人身上的傷都是自殘導致,相反,遠燁警官一直在積極施救。”

目暮警官在耳機裡聽完了全程,也認可這個結論:“看來我們可以放心了。”

並且轉過頭,安慰遠燁凜:“遠燁君,你放心,我一直都說了,絕對不會冤枉任何一個為公眾利益犧牲的好警官。”

遠燁凜坐在一旁:“…………謝謝您。”

再也不對罪犯抱有期待了。

第一,沒有罪犯對自己認知正常。

第二,他們真敢誇自己溫柔。

然而就連警察也看不出他的寒心,隻覺得他居然有勇氣親自聽這一場審訊,說明他是真的沒有一點私心。

如果換成他們自己,恐怕即使知道自己是無辜的,也會害怕犯人攀咬自己。

畢竟當時的情況根本說不清,即使自己什麼也沒做,也會因此染上汙點。

但遠燁凜不僅親自來了,從頭到尾都很冷靜、風輕雲淡。

但是幸好,遠燁警官求仁得仁!

沒看到罪犯開始為遠燁警官辯解誇獎的時候,遠燁警官都高興得趴在玻璃上了嗎??

遠燁凜隻想堵住福久田保津的嘴!

但他堵不到,而且不知道什麼時候,黑臉的鬆田站在他身後,陰陽怪氣:“喲,用臉接凶器啊?”

白臉的研二在一旁看似勸和實則拉偏架:“小陣平,現在人多。”

言下之意,孩子還是關起家門揍比較合適。

遠燁凜嘴唇顫抖:“我、我……不是……我百口莫辯……”

他沉默了,無法辯解,加上他麵對鬆田陣平的時候會自動老實。

而另外兩人,見到這一幕後,其實都暗暗鬆了口氣。

幸好他們來找真相了,他們就知道遠燁凜是無辜的。

連罪犯都誇獎的警官,根本壞不到哪裡去好嗎!

當然,他們也反思了一下自己為什麼會懷疑朋友……大概是自己內心還不夠堅定吧。

以及孩子真的很欠打,他在故意搞心態!

在煎熬中,審訊終於結束了,遠燁凜洗刷了身上的汙點,福久田保津將被法律判刑。

所有人都很高興。

除了遠燁凜。

無聲的憤怒中,遠燁凜的手機不合時宜響起,而他打開屏幕,一眼就發現這是琴酒的來電。

幸好這時,他已經從審訊室出來了,和其他人告彆後,往自己辦公室走。

趁著四下沒人,他沒好氣接聽電話:“喂?”

“聽說你把自己作進了手術室。”琴酒陰沉且充滿殺意的聲音傳來,“而且是為了抓逃犯。”

“我當你忘了自己身份,對條子已經有了歸屬感。”

威脅、危險。

作為組織裡最鋒利的一把刀,他是組織內所有叛徒的天敵,每一個叛徒的血都會成為他的功績。

他這樣威脅一個人的時候,往往說明——他開始懷疑你的忠誠了。

但是好巧不巧,遠燁凜正在氣頭上。

所以他憤怒道:“你以為我想嗎?鬼知道他突然發什麼神經,拿著電鑽就往自己臉上戳,我當然要退遠一點,防止他踩在石頭上摔一跤,把電鑽反手送我臉上。”

“結果怕什麼來什麼!他真的摔了一跤!!”

琴酒毫不意外發出嘲諷的聲音:“那你應該感到高興,畢竟他差點送給你最期待的死亡。”

“可惜了,我不僅沒死,還一身清白。”遠燁凜狠狠吸一口氣,“你知道,那個傻逼誇我是‘最溫柔的警察’的時候,我有多想嘔嗎?”

琴酒的嘲笑更大聲了。

他沒有聽出謊言的味道,遠燁凜的憤怒的確真心實意。

而且琴酒不覺得這麼一個喜歡找死的瘋子會對條子產生歸屬感,除非他是在找刺激。

所以這次,他隻是疑心病作祟,來試探而已。

“不要太過分了。”琴酒雖然暫時相信了他,但該警告的還是要警告,“組織還需要你繼續提供情報,你的命屬於組織。”

“如果被我發現你有背叛的跡象……”琴酒陰森森道。

到了嘴邊的威脅,突然吞下去。

一般他會威脅“我就送你去死”,但遠燁凜不怕死,琴酒怕這麼罵他會爽到。

但是威脅“我送你去活”,又太奇怪了,琴酒自己丟不起這個人。

“我會怎麼樣?”遠燁凜冷哼一聲。

“……”

琴酒避開了這個話題,“以後 ,由波本負責跟你聯絡。”

“波本?”遠燁凜皺眉,一個沒聽說的代號?

“你們同屬於朗姆的情報組,想必很有共同話題。”琴酒惡意笑了,“你要小心了,遠燁凜,不要被他嗅到叛徒的氣息。”

遠燁凜提高了警惕,能被琴酒這麼評價,一定是個非常狡猾的代號成員。

同屬於朗姆……會不會是朗姆的親信?

如果他恰好是知道自己這個“臥底”信息的人……

“那你呢?你就這麼把我甩出去了,那你的任務我是不是不用做了?”遠燁凜警覺起來,但沒有表現出來,語氣埋怨道。

“我會讓你知道什麼叫生不如死。”琴酒冷笑一聲,“早瀨浦宅彥的任務是boss親自下達,你最好不要有什麼小心思。”

遠燁凜歎了口氣:“唉,真拿你沒辦法。”

琴酒差點被惡心地直接掛斷電話。

“彆急啊,琴酒大人。”遠燁凜成功將負麵情緒轉移出去,心態好多了,“雖然這個任務我隻需要輔助代號成員就行,但遲遲沒人告訴我安排呢。”

“如果我接近了早瀨警視長,拿到了情報,又應該告訴誰?這個波本嗎?”

琴酒非常不耐煩:“波本是參與任務的代號成員之一,還有一個,正在新加坡執行任務。”

說完,他就啪地掛斷了電話。

遠燁凜摸了摸鼻子。琴酒真的態度惡劣。

不過他說,還有一個代號成員正在新加坡……遠燁凜心裡猜測,恐怕他才是真正的任務負責人。

——兩個危險的代號成員。

自己必須要早做準備,至少不能讓組織想要的那份資料落到他們手上!

.

出院的第二天,遠燁凜接受了電視台采訪。

警視廳有意把他打造成英勇無私的刑警形象,穀口一輝有點擔心這會影響到他臥底,遠燁凜讓他淡定,說根本影響不到自己。

因為他越高調,組織和罪犯就覺得他裝的越像。

與此同時,正在全東京範圍內狩獵罪犯的神秘殺手正在悄悄成為熱門話題。

由於其手段神秘莫測,一出手就一擊斃命,神秘殺手也被稱為“黑手”,意思是專門黑吃黑的殺手。

居然還有人將他稱為“執行正義的超級罪犯”,和遠燁凜的名氣形成兩個極端。

甚至網絡上還有人期待,一個精英刑警,和一個超級罪犯,會不會直接交鋒。

而“黑手”在裡世界的懸賞金也一飛衝天。

這一切都是遠燁凜想看到的。

他不斷從警視廳係統裡調出在逃犯名單,不停地輸入手機,打上罪惡錨點。

他如一隻蟄伏的獵豹,在等待著,潛伏著,看哪一方會最先發現自己身份。

結果是一個最讓他意想不到的人,先撥通了他的電話。

“遠燁君。”

早瀨警視長的聲音在電話裡的聲音斷斷續續,帶著一絲狂熱:“沒想到啊……‘黑手’居然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