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1 / 1)

一個在懷裡,一個在對麵,還有一個在洗澡……詭異的三足鼎立在這個小小的房間裡形成。

“三日月,一起吧。”

烏塵坦然麵對那股怪異的視線,雖然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心虛,但是就像亂藤四郎所說的。

要主動,才會被更加地喜歡。

烏塵得到以上結論。

過分坦蕩反而讓三日月宗近一時無言,他斂了斂有些濕潤的發,走過來在烏塵身邊坐下:“哈哈哈,這麼直接嗎?”

“感覺發生了什麼我不知道的事情呢。”三日月宗近的視線落到亂藤四郎的身上,輕笑著說道,“主公的變化真是……”

欲言又止。

他察覺到了。

但是,他很喜歡,他也是既得利益者。

不同於之前那樣的順從,然後去滿足他們的想法,就像烏塵曾對他說,利用他,然後去達成自己的目的。

雖然對此心中觸動,但是審神者對自己的一點不在意也讓人心煩意亂。

亂藤四郎更進一步伸出手環抱住烏塵的脖子,腦袋側移向上,直接停留在頸側,視線從後頸穿過,直直看向三日月宗近。

他占據了烏塵整個懷抱。

三日月宗近不動聲色,將審神者垂落下來的發絲勾住,輕微的拉扯感讓烏塵疑惑看來。

隻是“主公的懷裡,好像容不下第二個人了。”

聲音委屈極了,無端令人心痛。

亂藤四郎沒想到他直接告狀,縮了縮腦袋,不再看這個示弱的家夥。

作弊!

“嗯?”烏塵的身體習慣性順從付喪神的一切行動,此刻驟然聽到這句,才察覺皮膚處輕緩的呼吸。

近極了,也燙極了。

相互摩擦,似乎在下一刻柔軟就能重重摁上來。很親密,親昵地,貼合在一起。

亂藤四郎很依賴他,烏塵一直都知道,所以對他的一切貼貼更加不會拒絕,身體已經記住了這個事。

身體的動作都被固定,他沒有移動手臂與脖頸的空間,遏製住的行動力,那份被亂藤四郎帶出來的主動又在瞬間被壓回去。

“亂醬……”他唇瓣張合,眼神不知所措,看了看亂藤四郎,又看了看三日月宗近,沒有一個是他能拒絕的。

那份不想讓所有人傷心的糾結再次浮於表麵,愛慘了刀劍,所有的傷心,即使隻是細微的傷痛,他都不願意帶來。

更彆說是自己所做……

糾結的烏塵恨不得自己有兩個懷抱,兩把刀暗戳戳的彆扭讓他將這件事在心裡不斷加深。

“沒事,”三日月宗近突然善解人意開口,“即使主公的懷裡容不下第二個人也沒關係,隻要您開心就好了。”

亂藤四郎警覺:“!”

“今夜,是四個人的同床,想睡在主君的身邊,可以嗎?”以退為進,先一步拿走隻有兩個名額的其中一個。

烏塵愧疚開口:“當然可……”

“主人,我沒有找到乾毛巾。”

答應的話被打斷,大和守安定帶著一身水汽出來,耷拉的發絲還在滴水,他看見烏塵手邊露出一點白色,像是被放置在那的發帶。

他傾身過來想要取走,卻因為三人靠得極近,隻看見白色的一個尾端。

烏塵察覺到他的視線,卻起身走向木桌。

“在這裡。”

他的發帶不會被壓在身下,有被好好珍視。

大和守安定收好,發尾滴下水珠,衣衫被浸濕,一絲絲涼意不斷從領口鑽進去,皮肉不經瑟縮,□□條件反射開始骨骼戰栗產熱。

這副模樣感覺更像一隻可憐兮兮的小狗,

被打濕了毛發,卻無家可歸,更沒有任何人關心的可憐小狗崽,大和守安定摸了摸凍紅的鼻子。

乾淨的毛巾覆蓋在濕潤的頭發上,眼尾痣處更是慘白一片。

但瞧著濕潤臉龐下的沉默,烏塵抬手撩起濕發,水珠順著手腕蜿蜒而下,經過手肘落進更深的地方。

黑色與白皙的手腕極致對比,深刻的白刺眼,此刻卻不在他的身上,三日月宗近收回眼神,笑眯眯地給亂藤四郎擦頭發。

“……已經乾了。”亂藤四郎嘟囔著抗拒。

“哈哈哈……摸起來濕漉漉的呢。”

烏塵沒有察覺,他催動靈力,隨之而生的靈力觸手躍躍欲試,緊接著直接纏繞而上,手腕,頸脖,唇邊……一切它喜歡的部位,都攀延著,將水汽吞噬殆儘。

熟悉的混沌粘膩感,大和守安定反手扶著桌角,腰間是木質的抵觸,他退無可退,卻也是支撐身體的一項工具。

他閉上眼,這似乎成了他最安全的姿態,什麼也看不見,和過去不同的是,卻什麼都感受的到。

清晰得可怕。

熱度滾燙,席卷於他全身上下,可怕的是已經全然安穩陷於其中。

心甘情願地沉淪。

審神者帶來的每一分刺激,他都全盤接受。

“水打了全身,衣服也濕了啊……”烏塵細細琢磨的聲音拉回大和守安定的思緒,他心情複雜地看向眼前極近的審神者。

精致、幼弱、生澀、卻又成熟、強大、耐心……矛盾,令人不由自主地接近。

選擇的雙向讓他更加喜愛於這種樂趣,不論是肉/體還是靈魂,全部,從內而外地愛上眼前的存在。

“……潤潤的,差不多。”烏塵低頭摸了摸衣領,手上仿佛還殘留著水汽,讓他的感受一時間模糊,“怎麼樣?”

他問他。

“很暖和。”靈力充滿全身,每一個空隙都被填滿,冷風鑽不進,他被熱意包裹,隔絕風霜,隻有審神者的靈力灌了滿身。

極近的、令人心動的角度。

大和守安定收斂神色,他重複:“主人的靈力,很暖和。”

沒有逃避,隻有直白。緊緊攥住的桌角悄然鬆開,他神色淡然帶著烏塵離開這裡。

身後,尖銳的角出現些許抓痕。手腕青筋暴起,都在脫離的一瞬間恢複溫順。

烏塵歪頭看著眼前排排坐的三把刀。

“所以大家,睡覺了?”

天色不早,折騰了一會兒就更加困意席卷。正常的本丸此刻應該已經有陷入睡意的存在,隻不過現在四個人坐在床上大眼瞪小眼,越瞪越清醒。

“是啊,該入睡了。”

三日月宗近風輕雲淡坐在原位。

眼睛卻和亂藤四郎一起看向烏塵。

空氣靜悄悄的,不約而同的,所有人平靜下來,暗流湧動的空氣中摻雜著幾條極細靈力絲,擾在耳邊,落在深處。

烏塵起身,高了半個身子,低下頭。

看著湊到自己身前的審神者,同事的目光聚集,大和守安定僵住,剛剛靈力在身體表麵流竄仿佛再次出現,肌肉不自覺緊繃,心跳加速。

嘴角拉直,手條件反射抬起撫上烏塵的臉龐,仿佛又回到了失去聲音的狀態,隻是這次,他不願出聲。

滾燙的溫度穿過空氣直直浸於唇邊,分明是落在額頭,卻好像就連內裡的每一寸都被輕和地貼過,揉過,吻過……

那一份熾熱的愛,仿佛就從契約鏈接的那一刻起,同樣蔓延到他的身上,無法遏製的心動存在於每一次的親密接觸。

就算隻是每個人都有的一點點親密。

他都甘之如飴。

眼眸合上,是沉淪於夢的夜晚。

而在枕頭之下,是重合疊放的兩塊布料。

任務的訊息極快,大和守安定成功契約的那一刻起,就象征著任務即將開始。

“主君,真的不嗎?真的嗎?真的嗎?”亂藤四郎眨眼睛可憐兮兮,他拽著烏塵手腕不撒手,“不帶我的話,我會孤獨傷心,然後在夜晚獨自哭泣的~”

烏塵為難,哄著:“……本丸需要有刀在的,亂醬這麼靠譜,不留下來我很難安心本丸的情況。”

不說彆的,就單純的工資他會養不起刀的。

“真、真的嗎?主君這麼信任我,那一定不會讓您失望的!”小短刀拍拍胸脯,“三日月,放心吧,我會好好照顧你的。”

三日月宗近麵色不變,笑眯眯道:“很有活力啊。”

他如常感慨,又將視線落到烏塵身上,從眉間到嘴唇,最後停滯在緊繃的喉結。

付喪神抬起衣袖,遮住嘴邊輕笑,而後手中輕輕向前,袖子垂落身旁。

三日月宗近的聲音從遠至近,像是無常的預言:“主公,武運昌隆。”

今日本丸中淅淅瀝瀝下著下雨,他撐著一把黑傘,低下頭,虔誠祈禱祝福。

衣擺隨著冷風劃出優雅的弧度,低垂恍惚的眼模糊不清,隻昏暗的日光下額頭流蘇晃蕩,代替此刻隱藏的月亮,如夢似幻。

烏塵落在暗巷,月光撒了滿身,本應陪伴身旁的大和守安定隻剩本體安靜躺在手邊。

烏塵環顧四周。

烏塵抿唇:“……”

他從冰冷的地麵起身,而後,圓月之下,暗沉金色的身影出現。

那人目的性極強向這邊走來,本被夜色掩藏的麵容隨著距離的縮短清晰可見,耀眼的金發突兀,卻與這個黑暗中的人融合至深。

烏塵警惕握住大和守安定,一手落在刀柄處,蓄勢待發。

對方紫色的眼睛暗沉又帶著偽裝的遵從,怎麼看都不是個好人。

烏塵正欲動手,卻見那人視線落在他的嘴角,開口道:“蘇茲大人。”

烏塵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