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發男子周身氣息靜下來,不再像有刀子割過來一樣令人緊繃。
烏塵仍舊警惕,但還是開口道:
“你……”認錯人了。
突如感覺到世界意識摸了自己一把,烏塵一怔,皺眉咽下未說出口的話。
安室透卻對他的身份肯定下來,說:“蘇茲大人,我是安室透。”
“哦。”沒了下文。
安室透神情不變:“您現在是先休息,還是……?”
烏塵沒有回話。
他還在聽腦子裡突然爬過來的世界意識講話,他忍著把這個小東西扔出去的念頭,勉強把事情捋順。
沉默片刻,安室透側身抬手讓路,笑容溫和:“我們先離開這裡吧,這不是個說話的好地方。”
端的是一副知心下屬樣。
精致的外表也讓人不會瞬間厭惡拒絕。
烏塵眨眨眼:“哦。”
安室透帶路,烏塵跟上,大腦混雜,但是周邊的情報還是被敏銳地全部收入大腦。
比如說,這裡的路很容易迷路;比如說,眼前的男人對他有惡意;比如說,時政的易容符意外觸發了……
烏塵冷靜思考,現在的他,是蘇茲。
而且,世界意識果然擁有強大的力量,就連這種都可以暫時迷惑,被肯定身份。
“蘇茲大人……”
烏塵頭疼皺眉:“閉嘴。”
隻說了四句話的安室透:“……”
“是。”
安靜。
安室透為他打開後排車門,汽車的味道衝進鼻尖,沒能安生一刻的審神者握緊手中的刀,還是坐了進去。
汽車啟動,窗外的景象從荒涼到繁華,烏塵靠著皮質後背,抱住大和守安定,視線無神從窗外飛過。
【所以說……對不起嘛……】委委屈屈的空靈聲音在腦海裡繼續響起。
烏塵揉了揉眉心:【我不打黑工。】
休想讓他做沒有工資的事,他是有家室的丸,不能打沒有工資的野工。
審神者信念堅定,無法動搖。
【那、那我給你發工資怎麼樣?】
烏塵暗示:【要合法。】
【我去找你的頂頭上司,向你發布指名任務。】世界意識認為自己可聰明了。
烏塵滿意地一巴掌把它從腦子裡拍出去。
雙眼眨了眨,他現在終於有心思把目光放在正開車的金發黑皮組織成員身上。
人一輩子的壽命很短,不過是小麥熟了十幾次,這短短的壽命如何使用,便也就造就了不同生命的珍貴程度。
所以說啊,為什麼要想不開來加入這種組織賣命?烏塵不思其解,但是人各有誌,比如他是為了養自家的刀,才作為審神者努力工作。
而在此刻,也是為了報酬而答應了世界意識奇奇怪怪的請求。
一次性打兩份工,不是什麼大事。
安室透雙手穩穩地扶住方向盤,目光藏在鴨舌帽下,紫色的眼眸中散布一絲精光,不用透過後視鏡,他都能夠準確感受到後方來自蘇茲的熱切目光。
無論是審視還是懷疑,他都沒有從中感受出來,好像隻是簡簡單單的好奇。
外表很稚嫩……安室透在心中調整策略。
隻不過組織成員不會簡單
奉命臥底來到黑衣組織臥底的公安降穀零化名情報販子安室透,從加入組織到現在,他也擺脫了隨時可以丟棄的炮灰位置,成為有一點用的炮灰。
這次,他得到的命令是照顧蘇茲,並歸屬其手下。單獨落在代號成員名下,是機遇也同樣伴隨危險。
誰也不知道哪一刻就是死。
安室透停下車,收斂心神,來到後方打開車門,恭敬道:“蘇茲大人,我們到了。”
他臉上仍然是偽裝的笑意,餘光卻是不著痕跡落在那把打刀身上。
看起來和名頭不符的少年隻是點頭,然後從後座跨出車門,不知天生還是染出的粉色長發乖順地落在身後。
作為一名黑客,身上卻並沒有攜帶明顯的電子產品。
安室透側身關上車門,暗中思索,兩人走出車庫,很快來到地麵之上的安全屋。
烏塵秉持著少做少說的原則,一路上一言不發,僅僅是跟隨著男人的腳步。
世界意識和自己的感知都反饋出安全的信號。
他觀察。
這個被稱作安全屋的地方,符合組織一貫給他的印象,昏暗無光。
“我休息了。”烏塵扔下一句話便很快選了一件臥室進入。
安室透看著緊閉的房門,本正準備說些什麼,他張開的嘴巴再次閉上,無人的客廳,他一個人站在這更是加深了這份蕭寂。
嘴角抽了抽,他算是明白了,這不是下馬威就是社恐,反正這個不樂意跟他好好交流的上司一定占兩個中的一個。
沒有意外,隻是這可不是什麼好消息。
一個喜歡譏諷他的上司可比沉默寡言,憋住所有話語的上司來的好對付的多。
沒有任何外在情緒,讓人無從下手,才是最難應付的存在。
一個目前看起來未成年的黑客高手。
他的腦海中再次浮現起那一把打刀,帶來的感覺並不像是沒有開刃的存在。
細長的手指伸出,開關起伏,電燈再次暗下,從光明中潛入黑暗的身影熟練融入這片環境。
隻窗外的紅點一閃一閃,令人不安。
烏塵躺在床上,在房間裡設置屏蔽聲音的屏障,靈力再次湧入大和守安定的本體,因為傳送陣突然震顫而變回本體的打刀睜開眼。
他摸了摸脖子上的圍巾,眼角黑色的痣跟著眼眶晃動,失去意識的那一份恐慌在此刻席卷而來,無法觸碰,無法聽到,甚至無法看見,無法言語……
就好像那些被壓下的恐懼再一次把他淹沒,突如其來,沒有任何征兆。
烏塵起身,手指繞動,纏繞在刀鞘上的藍色綁帶將食指和中指完全包裹,一隻手撫摸在大和守安定的眼眶邊。
付喪神愣愣微低頭看向他,眼睛邊清楚的觸碰和眼前沒有任何遮掩的存在……烏塵沒有笑,隻是認真地看著他,不論是纏繞本體上的綁帶,還是用手去撫摸他的眼睛。
動作無聲,他心中不安的情緒停滯。
親昵的摩挲,更是讓這種安穩放大,一點的水,從眼角滑落,然後順著臉頰落在烏塵的胸前,淺淡的藍色被逐漸變深,就好像被他玷汙了一樣……更加親密……
屬於他的一部分落在了主人的身上,在頃刻之間便融為一體,詭異的滿足感漫上心頭,更多眼淚持續落了下來,嘴邊卻牽起溫柔的笑容。
哭泣與微笑融合在一張臉上,大和守安定抓住臉邊的那隻手,語調輕柔:“主人,請儘情的使用我吧,能被您使用的話……一定是美好的體驗呢。”
他能感受到,審神者之前握住刀柄的架勢是會使用刀劍的,既然如此,那麼在自己不知和出現的時候,那就讓本體的他來作為主人的助力,一刻不離,永遠保護。
“我會的,安定很鋒利,很順手,我很喜歡。”烏塵被綁帶纏住的那隻手用無名指點了點刀鞘,“而且也很漂亮。”
眷戀的語氣就像對待最深愛的戀人,落在本體的指尖輕輕敲打大和守安定的心臟,臉頰靠近,熱氣呼在唇邊,滾燙撩人。
審神者那雙他喜愛的藍色眼睛專注地看著他,會因為波動的情緒就貼上來蹭蹭,總是順從主人愛意的靈力觸手鑽入縫隙,好奇地點碰每一個震顫凸起。
它沒有理智,隻有本能,以烏塵的一切混雜而成的本能。
不論是觸碰還是控製,都隻是最深處欲望直白的體現。大和守安定垂眸,眼底的欲色遮掩,審神者總是直白地撩撥他們按耐下的心思。
但是他並不隻局限於觸碰,他想要更多,想要在身體裡奔湧的力量止住那一份無底線的渴望。
呼吸漸漸亂了,大和守安定突然抬手捂住烏塵的眼睛,他感受到睫毛在手指下震顫,癢意清晰,卻沒有掙紮。
衣領不知道何時已經放下,白皙脆弱的頸脖坦蕩裸露在眼前。
大和守安定低下頭,去舔舐頸側乖巧的皮膚,在濕潤覆上去的那一瞬間肌肉緊繃,然後下一秒繼續放鬆下來,乖順地將軟肉送在嘴邊。
烏塵條件反射抓緊他的肩膀。
隔著薄薄的衣服,付喪神臉側清晰感知因緊張聳起的肩膀,弱小令人憐惜……他忽的想起在那日眼前突然長大,卻嬌氣慌亂的烏塵。
及時奪取自己卻仍然不變的愛意,在眼睛中閃爍,慌亂而保護卻縱容……
閉上眼睛,手鬆開,烏塵漂亮的藍色眼睛迷茫著重新見陽光,他沒有停下,手往下停在腰跡,然後順從心意從腰間敞開的衣擺鑽了進去,指尖與皮膚相貼,他感受到清晰的柔軟與熱度。
突然出現的電流閃過全身,烏塵疑惑地握住那隻手,然後本能十指相扣,製住他的動作,正要說些什麼,卻見眼前的付喪神低下頭來,聲音嗚咽。
“主人,難受……”
低低的充滿魅惑的聲音落在耳邊,然後從外部直接鑽進烏塵的心尖,逼得主人鬆開製止的動作,甚至主動帶著那隻手重新放在腰側。
審神者斂眉輕哄:“乖。”
滾燙彌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