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褲之下露出的皮膚與布料磨蹭,輕微瘙癢令肌肉緊繃戰栗,烏塵後退,卻被腰間緊緊按壓的手固定。
大和守安定的意圖十分明確。
他想要和他親密無間,骨血相融。
烏塵慌亂,動作沒了秩序,平衡被破壞,兩人身形交疊直直倒在床上,堆積而起的床墊柔軟極了,大和守安定身下的被褥微微凹陷,印出個人形。
散落的白綾纏繞在兩人的手腕,愈是掙紮愈是貼近,直到兩隻手腕糾纏不分。
直到骨骼都清晰相觸,皮肉擠壓,白色的布料如同紅線緊緊牽連,淩亂的衣物相互交叉,微喘息,臉頰漫上紅暈,熱氣撲向嘴角。
慌張的行動無法剝離開兩人的聯係,隻會弄巧成拙讓混亂愈演愈烈,相互摩擦的部位讓付喪神忍不住掙紮起來,但慣然失去聲音的喉嚨啞住,他憋悶住聲音,關閉訴求,隻任由糾纏越來越深。
烏塵一手撐開摸到乾淨平整的布料,手指猛地彎曲,然後從平整迅速皺亂。
而另一隻隻能擠入大和守安定的指尖,他們緊緊相扣,瘦弱的骨節不再,不知何時,審神者的身軀變大,那不應該存在的壓迫力按住付喪神。
神經不斷跳動,不斷的磋磨讓一切平淡都被打破,他仿佛在這一刻都柔弱起來。
沒有任何的抗拒感,僅僅是想要知道為什麼,剛剛還柔軟溫和充滿愛意的情欲,此刻卻變成了變態扭曲的占有欲。
那雙藍色的眼睛直直的看著眼前帶上陌生的存在。
和剛才清瘦乾淨的少年完全不同。
男人粉色的長發落下來,稚嫩的臉龐消去那一份幼稚,強烈波動的靈力能在一定程度內讓身體發生變化。
精致的下顎,和顫抖抿緊的嘴唇……漂亮得驚人。
或許是一時間讓對方成為自己刀且實現的喜悅,又或者是在見到那一分執著之後聽到的回應自己心意的話語,再或者是胡亂動蕩之下糾纏在一起的手腕……
在情緒變動的那一刻,體內的靈力痛感著強烈的糾纏起來,不僅僅是將白色的布料扣在兩人手腕上的那些細小觸手,還有更多、更多,就連兩人都沒有察覺到的,將兩者連接起來的鎖鏈。
透明的,無形的,卻充滿著兩者的氣息,混了混淆在一起,永遠都無法分離,隻因為這一份自己選擇的連接未來的契約。
無法否定。
他們互相選擇,在極短的時間內,因為永遠執著而無法改變的立身之本的愛意。
大和守安定起初隻沾染上一絲烏塵的溫度,而後,更多的火熱就像烈焰一樣席卷全身。
直到最後,就連他自己也在發熱。
本丸之靈以自己對刀劍的愛為基礎構建這副□□,就算是時政的那份力量影響,也是極為細小的,他們僅僅是勾勒出了那一份可能。
然而,抓住這份可能性而成功以現在的姿態處於這世界上的本丸之靈,才是永遠的主導者。
他願意為了刀劍而化作人身,因為和刀劍定下契約在一起一生的,是人類。
強烈的情感促使他去回憶那一份可能他要成為能夠主宰自己的可能性,去抓住想要的存在。
但是……但是……
他似乎也被操縱了,由時政而傳遞上來分給他的刀的思想,將本來沒有任何差異的愛被區分開來。
他愛著刀劍。
不論契約與否,那都是他所愛的刀劍,隻是因為他們是刀劍,他們是付喪神,所以他就愛著他們,而不是因為他們連接起契約,是他的刀。
被扭曲的思想在一個混亂而瞬間迸發開來,將過去的那些自私全部推倒,或許不該稱為自私,他隻是一個重新存在於世間的懵懂的小孩子,在人類並沒有刻意的影響下而受到引導。
他有了內外劃分,本就不該存在的界限,讓加州清光走了不該存在的路。
烏塵遲鈍,它沒有察覺自己的變化,隻是歪頭疑惑,語調慢慢:“安定,變小了?”
他頓住,視線落在一旁散開的發絲,才驚覺是自己改變。
“怎麼會……”
他模糊發音,但仍能聽出成熟許多的聲音,徒然變大的身體還沒有完全看透,甚至思維也停留在原本的模樣。
條件反射,靈力觸手慌亂張揚,它們從衣縫間鑽入,若有若無落在腰跡流連,直到貫穿而上從衣領冒出,而後繼續扒著大和守安定的頸脖攀爬。
微微的窒息感漫上大腦,但是落在身體上的審神者比他還要慌亂,漂亮的天空一樣的眼睛裡,是無儘的迷茫。
和剛剛青澀欲保護的美麗不同,此刻的烏塵濕漉漉的,展現出另一種想讓人破碎的欲望。
握住他的手腕,分開他的唇齒,然後親吻,按壓後腦,直至呼吸都被掠奪,掙紮被禁錮,然後更加柔情地拭去眼角溢出的淚水。
然後……被掌控,成為烏塵的刀,成為被唯一的無法抗拒的愛意貫穿的,幸福的刀。
“主人長大了,因為我嗎?”他嘴角彎起溫柔的笑,眼尾痣勾人,引得烏塵抬起手指摩挲,又敏感顫抖加重呼吸。
“……應該不是長大,我覺得不太一樣,力量沒有改變。”烏塵一瞬間慌張之後,又冷靜下來,成年形態的聲音堅定,“安定,等一下,我馬上就把它們解開。”
無形的靈力觸手不知何時已經纏繞對方滿身,敏感之處,不該觸碰的隱蔽,全部都被觸手陷入沉沒。
所有的一切都被呈遞,大和守安定縱容和體內流淌的氣息一樣的存在,他不拒絕。
靈力建立起契約,就像連接兩者的紅線,永不斷裂。
突然、壓迫減輕。
“所以,暫時性的嗎?”
大和守安定些許可惜地感歎到,將兩人綁在一起的白綾被整齊疊好,混亂的場景仿佛沒有發生。
已經恢複規整的大和守安定遞出發帶,烏塵一手接過,一手抬起收斂發絲,聞言委屈道:“那種狀態我不太習慣,暫時性……安定喜歡嗎?我也可以長大的。”
大和守安定一哽:“……不,您這樣就很好。”
他低垂下眼,能抱在懷裡的審神者,也能夠……
“接下來要做什麼呢?離開這裡了嗎?”
“……你想住在這裡的話也可以,不一定要搬過去,按照你開心來就好。”烏塵並不強迫,但是他很苦惱,“隻不過我可能要先一點時間來研究怎麼把自己分成兩個了,現在看起來它很有實用性。”
“抱歉,沒有早一點想到。”烏塵失落地手指卷衣角,低下頭,粉色發絲垂落遮掩,看不請神色。
大和守安定啞然:“不,我會去本丸。”
付喪神本就應當和審神者一起居住在本丸中,這是大家默認的事,烏塵卻好像沒有這個意識。
不。
大和守安定被烏塵看過來的雙眼噎住,這家夥就隻是……以退為進,竊喜連一秒都不願意多掩飾。
隻是……
“很開心嗎?”大和守安定牽起他的手放在身前,語調溫和,“想要和我一起生活的心很強烈啊,主人。”
“嗯,要一起,但是一定要是願意的,大家都願意的。”烏塵雙眼亮晶晶,另一隻手抬起,直接握住,“安定既然已經答應了,那我們就走吧。”
“還有行李嗎?”
大和守安定看了看周圍,他在這裡住下的時間並不長,還未留下屬於自己和搭檔的痕跡,他看向那塊白綾,握緊本體。
“沒有了。”
烏塵聽言輕笑:“好。”
他向前一步,手從付喪神身邊穿過,拿起那塊白綾,而後趁著對方因突然靠近怔住過來一手橫過,一手向下……
大和守安定:“?”
他猛地睜大眼睛:“!”
身後的手臂存在感清晰,身體瞬間騰空而起,手臂無措在空氣中抓握。
審神者剛紮好的長發落到身前又轉彎隨著動作甩開,乖巧在身後垂下,漂亮的粉色在眼前一晃,然後徹底落在大和守安定身邊。
大和守安定僵住,腰間被烏塵肩膀處的骨頭頂住,而在臀部……
“我們回家。”審神者很興奮。
他一手抓著三日月宗近,肩上抗著大和守安定,有力的手臂穩穩當當,衣角擺動間邁出房門,白皙的小腿率先接觸陽光,從下至上。
本丸之靈帶著即將入住的刀,走在回家的路上。
就像被強行擄走的小可憐,隻是並沒有任何反抗禁錮的意味,如此模樣看著也不違和。
隻是克九在看見兩個人的模樣不免喉嚨哽了一瞬,而後艱難開口:“您……呃……力氣不錯……”
乾巴巴地吐出幾個字,克九再次消音。
烏塵注意力不在他身上,隻點頭應聲便從他身邊走過,急匆匆的背影逐漸縮小,隻留下一句消散在空氣裡的話。
“我們回家了,你去工作吧。”
和常日裡平淡的感覺不同,無法壓抑的喜悅……又開心起來了。
烏塵的事情辦完了,後續的報告卻不能指望一個非人類,就像之前的所有任務一樣。
所以,又長又臭的紙質報告就落在了克九身上。
打工·克九·人:“可惡。”
另一邊,閃進傳送陣的烏塵推開本丸大門,抓著大和守安定的手飛奔。
“主人,慢點。”
大和守安定一個踉蹌,反握住審神者的手,一跨過那條門檻撲麵而來的就是熟悉的靈力,體內流淌的存在引起共鳴。
他抬頭,看見溫暖的家,也看見沉默但撲過來的短刀和笑吟吟走來的太刀。
他頓住腳步,那點笑容怎麼看……
烏塵什麼都沒有察覺,興奮將腰間本體遞出,小狗一樣蹭過去:
“三日月,看!”
三日月宗近接過,雙眼遮掩在陰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