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1 / 1)

三日月宗近歪著腦袋,向烏塵伸出手臂,眉眼溫和,語調也並沒有什麼變化:“不愧是主公呢,幫我拿回了;本體……”

他的視線轉向落後一步的大和守安定,口中的話接續。

“好像有新同伴來了呢。”

語氣平緩,本體已經掛在腰間,手握住烏塵,慣然的十指相扣,烏塵沒有掙脫的意味,更是讓付喪神感到心情舒暢。

“對,是安定哦。”

“像這樣下去,很快我們就可以正常的運行起來了,同伴越來越多,大家以後越來越開心的。”

烏塵對著三把刀想象滿刀帳的場景。

“我們可以出陣,去演練場,就算是不外出,我們也可以非常快樂地一起經營本丸。”

三日月宗近笑眯眯揉了揉他的頭:“很美好的想法。”

隻不過,一本丸的非人類就算沒有正常運行的本丸體係,他們也能夠活下去。

本丸之靈隻需要本丸存在,他就能活著,而他活著,就有充足靈力讓付喪神一直維持人形,戰力不會受損。

本丸之靈計劃,本就是時政嘗試的舉動,在他們想象中,是類似於永動機一樣的存在體係。

隻要本丸活著,以本丸為中心構築起來的戰力集團,就永遠不會消失。

且親密無間。

但是本丸之靈有一個不同於人類的弊端,它們無法像一般的審神者那樣用鍛刀的方式來增加同伴,在意識化作人形時,鍛刀室就無法入住刀匠。

也就導致他們隻能選擇已經被鍛造出來的付喪神,可是強大的力量,更何況數以萬計嘗試中回應的隻有兩座本丸。

一位擁有極端的愛。

而另一位擁有極端的恨。

而相同的,他們都與即將破碎的付喪神成功建立起契約,初次任務進程理想,於是,兩個讓時政最頭疼的世界交遞於二者手中。

而結果也告訴他們,這樣的選擇是正確的,無論如何,絕對強大的戰力能夠戰勝大多數情況,而剩下的便由他們超時間限製的科技來彌補。

新生的本丸之靈不懂計謀沒有關係,將擅長計謀的存在,優先排在前方,送到他們身邊去。

審神者和付喪神會一直一起走,一起成長,一起建立理想的家。

然而,具體會怎麼發展,時政並不關心,也並不限製,他們也不是黑心資本家,把兩個小孩拎出來,放進詭異的世界裡麵來觀測他們成長……這不是一個正經的後備力量會做的事情。

他們要的隻有一個結果,完成任務,把那些空出來屬於罪惡之人的位置填滿。

時政為他們在監獄中預留出空缺。

藐視法律之人必將付出代價,烏塵就是代號k世界的絕對執法人員。

他將不惜一切手段去逮捕他們。

罪惡不需要憐憫。

烏塵也是。

自己的預想被肯定,審神者興奮地和亂藤四郎手拉手轉了兩圈,氣流卷起二人的長發。

烏塵雙眼發光,語氣興奮:“對吧對吧,相信我們一定能夠成功的。”

他的記憶裡還留有那些和樂繁榮的本丸景象,出陣的付喪神意氣風發,而本丸裡喝茶耕田,各有各的事做。

總是在本丸裡擔任監督崗位的壓切長穀部不是在逮刀就是在逮刀的路上……

他也希望自己能夠建設出那樣理想而美好的本丸,並且一直為此而努力,每一位同伴都是他要抓住的存在,來到他的身邊,擁有成為同伴的可能性,那麼可能性必然會成為絕對。

亂藤四郎瞧了一眼大和守安定,對方身上充滿自己熟悉的氣息,喉嚨乾澀,那一分屬於主的味道滋潤,引導著他不在抗拒新同事。

烏塵期盼他能夠像彆的亂藤四郎一樣活潑開朗,甚至能夠擁有自己的小惡趣味,他都知道。

但是,烏塵也知道他是不一樣的,每一把刀都是不一樣的,從來沒有勉強命令過他應該如何。

或者說勉強與命令這兩個詞,本就與烏塵沾不上關係。

寬容而強大,溫柔而堅毅,永遠地站在前方,永遠地向他們伸出手,包容一切,推動他們向自己想要的方向前進。

亂藤四郎眨了眨眼,喉嚨呼嘯,聲音在裡麵不停掙紮,字節從封閉的口腔裡冒出:“新人桑,你好……”

大和守安定看著莫名熟悉的小短刀,語調柔和:“亂,成為同伴了呢。”

視線劃過喉嚨出,不見停留。

相似性卻同樣不能忽視。

就像不久前的他一樣,無法表達,但也同樣是因為烏塵,語言成為他們再次擁有的存在。

本來是從來沒有相見的兩人,卻在對視之間瞬間熟稔起來。

相似的經曆總是能夠引起靈魂的共鳴。

“這樣的話,本丸就有三個人了。”烏塵掰著手指頭認真數,強調刀數的增加,“大家可以開始內番,完全忙得過來。”

之前翻新的那一片土地中種植著植物,但是不光是田當番,還有馬當番,在馬廄中唯一的一匹馬也是要和大家一起並肩作戰的夥伴。

三把刀,再加上他自己的話,就能兼顧本丸中兩個當番,和現世的出陣抓捕任務。

隻是出陣曆史的事還是得擱置下來。

審神者強烈的事業心毫不隱藏,三把刀麵麵相覷。

大和守安定小心翼翼詢問:“本丸裡隻有三把刀嗎?”

烏塵點頭:“目前隻有我們,但是彆擔心,同伴一定會越來越多的。”

他完全不憂心本丸建設不起來。

大和守安定語塞,時政人員來和他商量這件事時,“曆史悠久”“功績卓越”之類的,怎麼聽都不像是一個在自己來之前隻有兩把刀的本丸。

雖然自己麵對這些“優越”條件也絲毫不心動,但為了自己心動的主人心甘情願來到這個本丸卻發現近乎“詐騙”的描述,大和守安定還是有些不知所措。

“所以說,主人的初始刀……?”他並沒有見到慣常的五大初始刀存在,疑惑的目光落在烏塵身上。

“是亂醬哦。”

“亂醬就是我的初始刀,是一個讓人很省心的孩子呢。”

烏塵點頭自豪地介紹,撒過來的陽光都沒有他溢出笑意的眼睛明媚。

亂藤四郎突然發現,雖然兩的眸色者都是藍色,但感覺卻全然不同。

“嗯,我可是初始刀哦~”

他試圖像審神者那樣笑,但——

小短刀的眼神明亮著深處也總摻雜一絲執拗,但是烏塵不同,他的喜悅與愛意無所陰霾,全然表露,打直球的方式對有著傷痕過去的付喪神來說,是最無法抗拒的情感。

他愛他,他愛他們。

每一個被注視的刀,都能輕易感受到,更彆說靈力相連的他們,無所遁形,也絕對不會感受錯誤。

“哈哈哈……亂醬很棒呢,沒有人能否定這一點。”三日月宗近摩挲許久未見的本體,另一隻手藏在袖子裡,指尖纏繞上初次見麵被烏塵果斷斬落的一縷發絲。

粉色的,溫暖的,就如同烏塵這個人一樣。

“主公竟然沒有對我變回來這件事驚訝呢,好失望。”三日月宗近按耐不住提起這件事,“原來您並不喜歡變小的我嗎?”

被忽視了,他不喜歡這種感覺。

即使刀變多了,屬於他的那份關注也不可以變少。

“變小?”烏塵疑惑,“三日月,你變小了?什麼時候的事。我不知道的話,就我出門這段時間?誰做的,竟然都跑上門來欺負我的刀。”

他很生氣。

現場一陣安靜,亂藤四郎和三日月宗近心中不安,而大和守安定還沒搞清狀況。

“放心,我一定幫你討回公道。”變小一聽就不是什麼正常的情況。

肯定是有誰欺負他家刀!

突然一聲細微但清晰的抽噎打破他的怒火,像細雨落入湖麵,輕巧而美麗。

三日月宗近的眼中閃爍著晶瑩的淚光,淚水劃過臉龐,他嘴角還帶著微笑,濕潤的眼睛注視著烏塵,無聲顫抖,莫名哀傷。

“……彆哭,你彆哭……”烏塵一下子把憤怒拋之腦後。

用這麼漂亮的臉哭簡直就是犯規啊……

“主公啊,”三日月宗近伸出雙手捧住他的臉,“這麼重要的事,老爺爺我也會傷心的。”

看著那雙眼睛,清晰的愛意沒有減退,三日月宗近問道:“您的記憶,去哪裡了呢?”

沒有消失,而是被藏起來了。

不可能會完全丟棄這塊記憶,審神者的力量讓他不會輕易被帶走記憶,他沒有那麼弱。

他很強大,是可以庇護一個本丸的強大存在。

“……我忘記了,對不起。”烏塵察覺到了,就連亂藤四郎的眼神裡都帶起疑惑,這並不是眼前的人在和他說笑。

他忘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對不起,三日月,我會把它找回來的。”對於他來說,記憶絕對不是丟失就找不回來的東西……他或許有點苗頭。

“主人彆憂心,我們慢慢找就好。”大和守安定若無其事將烏塵從三日月宗近手裡拉出來,“記憶是一個很玄乎的東西,但既然的存在過就不會沒有痕跡。”

亂藤四郎:“?”

亂藤四郎聽得愣住。

三人言語間都沒把失憶當做什麼大事,反而暗戳戳的爭鬥分外顯眼。

“嗯?我不憂心,我想我知道原因。”烏塵拍了拍腦袋,“忘記設置關閉了,因為忘記了自己也不知道,我還以為它沒啟動過。”

“什麼?”

“我的記憶,會被本體隨機抽走的,為了防止因為記憶過多而人形不穩定。”

“畢竟是第一次化為人形,傳承自動就開啟了這個能力。”烏塵耐心解釋。

“以前完全沒有關注過,我也不知道自己忘記了。”

“主君大人會經常失憶嗎?”亂藤四郎突然插話,不安道,“會不會有一天……把我們都忘記了?”

似乎是想象太過絕望,衣擺掩藏下的手指戰栗、蜷縮,他無法想象,如果真的發生這樣的事情,他該怎麼活下去。

“可能性……不是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