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然沒問題。”
雲司棋聳了聳肩。
“就看郡主敢不敢應戰了。”
這下,所有人看好戲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花明瑤身上。
雖然一副等待她回答的模樣,但其實,他們對花明瑤的回答都心知肚明。
“……好啊。”
心裡再苦,花明瑤也隻能應下。
她是何種名聲,她知道,在場眾人都知道。
她怎麼可能被挑釁而不回擊呢?
尤其是這樣一個看似必贏的局麵。
“雲二小姐若是不怕,那我又有何不敢?”
她不但要應,還要放狠話,這才符合人設。
“不過——!”
花明瑤話鋒一轉。
比是要比,但她也不想輸得太難看。
“既然雲二小姐願意以不擅長的詩詞作賭,那我也願拿出點新奇玩意。”
雲司棋挑了挑眉,麵上不懼。
“不知郡主想用什麼來與小女一較高下?”
花明瑤深吸一口氣。
“……變戲法。”
在座眾人皆是嘩然。
“而且,”花明瑤知道這事兒在這方世界上不得台麵,便立刻補充,“這戲法與詩詞也有所聯係。”
“哦?”穆棱陽殊聞言來了興致,“那你說說,其中是怎麼個聯係法?”
花明瑤轉身朝向雲司棋,“若我限定雲二小姐,隻能以景作詩,雲二小姐可敢接下這限製?”
“當然。”雲司棋當即應下,“任何限製條件都沒問題。”
沒有什麼是唐詩三百首搞不定的。
“好。”花明瑤點點頭,“我要做的這戲法,便是以雲二小姐作的詩,來作景。”
“作景?”
聞言,包括穆棱陽殊在內的眾人皆是一愣。
怎麼個作景法?
是作畫還是?
不管怎樣,聽起來都是個費時費力的活兒啊。
“我沒問題啊。”雲司棋百無聊賴地踢著腳下的石子,“隻要在座各位願意等——”
“不需要等。”
花明瑤淡然道。
“詩一作好,我便可獻上景致。也不需他人協助,我一人即可。”
眾人再次一驚!
“這明月郡主是瘋了嗎?”
一片混亂中,有人小小聲驚道。
“作景便作景,做一幅畫也行啊。”
“何須如此大費周章給自己加限製,最後下不來台怎麼辦?”
白香憐也愣了。
這郡主到底在做什麼呀!
這麼好的機會,正常地比過她不就好了?為什麼非得給自己上難度呢!
穆棱陽殊倒是一派看樂子的態度,見狀連聲叫好。
“好好好!那本王便為二位做個見證了。”
這下是無回旋餘地了。
眾人皆麵麵相覷,誰都想不到這場比試將會發展成什麼場麵。
……
早就聽聞這邊的喧鬨,許多學子都跑了過來,想看看這場另類的比試。
一個傳聞中目不識丁的庶女要作詩,一個跋扈張揚的郡主要作景。
況且還不是作畫,甚至揚言要當場出景!
這熱鬨可是好看呐!
人群中,故尚柳緊皺眉頭。
他那義妹真是越發不知天高地厚了。
竟然當場放出那樣的大話!
這讓他還怎麼給她收拾這個爛攤子?
這邊花明瑤倒是一臉淡然。她輕輕抬手:“那就請雲二小姐先作詩吧。”
雲司棋也一拱手:“那麼,小女便獻醜了。”
她輕咳一聲,眾人也安靜下來,帶著或好奇或看好戲的目光看過去。
雲司韻眯著眼睛,將麵容隱藏在團扇之下。
她再次確認了一下記憶,她這庶妹確實未曾接觸過任何風雅之事。
但她此時的自信神情,為何如此讓人不安……
“日照香爐生紫煙,遙看瀑布掛前川。”
雲司棋緩緩背起詩。
“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
一陣寂靜過後,學子那邊首先爆發出一陣叫好。
“好詩,好詩啊!”
“好一個疑是銀河落九天!”
一名白發老者捋著胡須,哈哈大笑。
“將那瀑布比作銀河,即生動形象,又磅礴大氣!當真是優雅。”
“是嚴老!”
人群中有人認出了老者。
“禹州的文壇大家嚴老?”
“嚴老都覺得好,看來這小女子作的詩,當真乃絕句啊!”
文人學子們聚訟紛紜,有的在品讀,有的在討論,但無一不對此詩讚不絕口。
“這絕對不是一個胸無點墨的無才者作得出的詩句。”
嚴老站了出來,對著雲司棋與眾人一拱手。
看來他是聽說了這場比試的緣由。
“老朽雖未曾見過雲二小姐,可也敢在此斷言,雲二小姐的才學在我翰淵國,即使不稱為數一數二,卻也絕不該被閒雜人等辱沒!”
嚴老這是要為這庶女撐腰?
雲司韻等人臉色都變了。
憑什麼!
穆棱陽殊也拍著手站起來,“那麼現在,可以判斷勝負了吧?”
“且慢!”
白香憐依然打算掙紮一下。
“郡主可還沒出手呢!”
學子們卻隻是滿不在乎地笑了笑。
他們喜搬弄風雅,愛詩詞歌賦,對戲法這等俗物可不感興趣。
若是作畫尚可一觀,但即非作畫……
想來也沒什麼可期待的。
有些文人甚至當即離席。
對他們這些清高之人來說,本就看不上那明月郡主往日的行徑,此時更是以不與之為伍為榮。
花明瑤也不在乎,她隻是徑直走到台前。
“那麼,我可就開始了。”
這次人們看好戲的目光更甚。
就連剛剛出聲的白香憐,此時看向她的目光都不帶期待。
雲司棋反倒是不帶奚落,麵帶好奇的少數人之一。
“郡主,請。”
她大方攤手,後退幾步,讓出空間。
花明瑤點點頭,伸手到後背,抽出魔導杖。
終於來了。
在這方世界,第一次正兒八經地在人前使用吟唱魔法的場合。
想不到是在這裡。